他没有急着离开,而是从怀里取出两个卷轴,放到面前的茶几上,温和道:“既然你已经开启白眼了,八卦三十二掌应该也熟练掌握了,这是进阶的八卦六十四掌。”
看了一眼摆在面前的卷轴,日向云川的目光微微闪烁,知道对方因为愧疚和怜惜,是真的一时冲动下血本了。
日向宗家既希望分家的族人强大,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他们,但又不希望分家的族人太过强大。
除了八卦掌回天这个日向宗家口耳相传的秘术以外,八卦六十四掌也是需要宗家的允许才能让分家族人学习的绝学之一。
虽然对五影那种层次意义不大,但是在近身大部分上忍的时候,八卦六十四掌可是很强的术。
轻则查克拉的流通迟缓堵塞,重则无法用出忍术只能等死。
只有尽力保护宗家、表现忠诚听话的分家族人才有可能被允许学习这一招式。
至于所谓的八卦一百二十八掌,日向宁次只在TV原创剧情中使用过一次,而漫画中并没有展现,所以八卦六十四掌大概率已经是柔拳目前的极限。
如果宗家知道日差私自传授八卦六十四掌必定会对其严惩,大概率就要再感受一次“笼中鸟”咒印那深入灵魂的痛苦了。
在拿出这两个卷轴的下一秒,其实日向日差就已经有些后悔了,但不等他说什么,日向云川就已经拿起了那两个卷轴。
“谢谢您。”日向云川低着头,面容笼罩在阴影中,肩膀微微颤抖,“父亲的忍术卷轴和心得都被收走,如果不是您,我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走了。”
“……”
闻言,日向日差闭上了微微张开、欲言又止的嘴,沉默片刻,最后只能叹息道:“不要怨恨宗家,这就是我们身为分家的命运,你父亲一定不希望看到你如此痛苦。”
说罢,担心自己再次后悔讨要,日差这次真的告辞离开了。
而日向云川垂着头坐在客厅内,脸上悲伤的表情逐渐变得平静,抬头看向窗外逐渐深沉的夜幕。
【叮!你的谎言被判定为[惺惺作态],日向日差产生强烈情绪波动,达到[自我怀疑]的程度,获得300成真点】
【剩余成真点:11093】
“今天倒是收获颇丰。”看着自己的点数,日向云川感慨道,“如果像日差大人和凯前辈这种好人再多来几个就好了。”
不过看到手头的点数逐渐宽裕,他又有点按捺不住躁动的心了。
谨慎起见,给自己留个一万点数备用,一千出头的点数足够他搞事了。
日向云川脑海中第一想到的,当然是自己最敬爱的大蛇丸。
“大蛇丸手里的卷轴似乎可以动一动了。”
对他而言,大蛇丸就是一个试验品,一个非常好用的试验品。
而日向云川现在刚好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他沉吟片刻,在心中默念道:“具现-添加大蛇丸手中卷轴的后续内容,设定需要掌握不尸转生才能解除封印阅读,内容是怀有极深怨念的忍者死去后灵魂会实体化……”
日向云川大致叙述了一遍自己的需求,很快便得到了回应。
【花费100成真点,是否具现】
因为只是具现一些文字和一个简单的封印,所以需要花费的点数并不是很多。
“具现。”日向云川回应道。
在确定具现完成后,他的目光微微闪烁,又想到了今天看到的日向宁次。
大蛇丸终究距离太远了,想看到成果还需要时间。
不能傻等着,可以从其他人的身上入手,日向宁次是不错的选择。
思索片刻后,日向云川心中默念:“具现-能够遮掩身份、阻挡白眼窥伺和其他感知且不会破损的衣服。”
【花费800成真点,是否具现】
“真黑啊。”他的脸色一黑,但还是应声道,“是。”
【扣除800成真点,剩余成真点:10193】
随着脑海之中传来系统的回应,日向云川本来还在等着实物降临,却突然看到自己的影子出现了变化。
黑色的流体从脚下的影子之中涌出,如液体般爬上他的脚踝,然后逐渐覆盖他的全身,日向云川抬起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他的身上居然穿上了一身带兜帽的黑袍,黑袍的衣角翻涌流动,不似织物反而如活物,他的面容则被笼罩在深不见底的阴影中。
【影袍:由影子转变的黑袍,不论宿主体型如何,都能按需改变外形,能够完美隐藏身份,干扰大部分窥伺和感知,如果出现损坏会如液体般自动修补,平时隐藏在影子中(已绑定)】
此刻的日向云川只有一个念头。
这800成真点,值了。
第15章 真是可悲,不幸的人
分家族长的宅院内并不明亮,夜晚的空气透露出一股冷意。
嘭…嘭……
庭院内传来阵阵沉默的锤打声,一个面皮白净、额头被绷带束缚遮挡的男孩站在院落中,以流畅的拳法不断击打着木桩。
但是,在挥打的过程中,那张失神的稚嫩脸庞,渐渐变得扭曲狰狞,多了一丝凶狠的意味,没了以往的平和之色,手中的柔拳也逐渐变得狠辣暴烈。
每一掌都没有使用查克拉,这种自残一般的击打方式,逐渐让他的拳头血肉模糊,木桩表面深深凹陷的印中,也开始出现了刺目的血迹。
与其说是练习,不如说是发泄。
哪怕如此,他也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日向宁次的脑海中只剩下几天前,第一次亲眼目睹到笼中鸟的场景。
和过去几年的每一天一样,去与那位宗家大小姐对练。
那时的他已经被刻上了那丑陋的咒印,但是他根本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只天真地以为是其他族人口中所说的,象征着分家保护宗家的“责任”。
责任。
这两个字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实感,在他看来,作为兄长,保护自己的妹妹本来就是应做的。
哪怕没有这所谓的“责任”,他在过去的每一天都是如此做的,将雏田作为自己的妹妹爱护。
直到,那一天,那一刻。
亲眼看到自己崇敬的父亲大人,死死捂着自己的头颅身体痉挛,像狗一样在地上痛苦哀嚎惨叫。
他曾经不明白,为什么即使在自己家中,父亲也不愿摘下自己的护额。
直到那一刻护额从父亲额前掉落,露出那被刻下咒印的额头,暴起的青筋如同蜈蚣一般,丑陋的青色咒印仿佛也在蠕动着。
而那个所谓的宗家家主,那个本该称呼“叔父”的男人,只是冷漠注视着他和他的父亲,毫无怜悯地催动着咒印。
“仅此一次。”日向日足的白眼在暗室中泛着冷光,冷漠道,“不要忘记你们的使命。”
那是日向宁次第一次看到笼中鸟咒印的丑陋,第一次明白咒印对他们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所谓的咒印能够轻易摧毁他们的脑神经,这意味着,掌握着咒印的宗家掌握了分家的生死大权。
一旦分家之人产生不轨和僭越之心,或者没有尽到分家应尽的义务和职责,宗家就可以利用咒印处决分家之人。
而在所有人的口中,这堪比诅咒一般的咒印,唯有死亡才能摆脱。
从那以后,原本温和的日向宁次变得冷漠,看向雏田的眼神也不再是兄长的宠溺,而是仇敌般的厌恶和憎恨。
嘎吱!
日向宁次死死咬着牙挥着拳掌,耳边仿佛再次回荡父亲的劝导。
“宁次,不要怨恨宗家,笼中鸟并不是诅咒,只是一种保护措施。”
“我明白的,父亲。”
“我们的白眼遭到敌人觊觎,宗家这么做是为了保护白眼不被敌人得到,是为了日向家的未来考虑。”
“我明白的,父亲。”
“这就是我们身为分家的使命,也是我们身为分家的命运,总有一天,你会理解的。”
“我明白的,父亲……”
咔嚓!!
在空气被撕裂的尖啸声中,木桩终于不堪重负拦腰折断,木屑如雪纷扬。
日向宁次踉跄跪倒在地上,低头看向滴落鲜血的手掌,黑色长发盖住了他的面容,低声呢喃道:“我明白的,父亲……”
但是,我不明白。
为什么,宗家之人能够如此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切?
凭什么,宗家之人能够如此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切?!
那些残害同族的家伙,他们凭什么坐在分家的背上,心安理得地接受着一切,又凭什么将分家的牺牲美其名曰“命运”!
咔哒。
门扉发出细微的声响,打破了庭院内的死寂。
身后氤氲的昏黄灯光被打开了,一道身影逐渐走到宁次的身后,那宽厚的影子将他的身影笼罩。
“宁次……”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孩子,日向日差的表情无比复杂。
其实经过数十年乃至百年的“传承”,大多数的分家孩子从小就被灌输“分家生来就是为了保护宗家”的观念,几乎已经没有分家的族人会反抗宗家了。
因宗家的赞赏而喜悦,以宗家的愤怒而恐惧,以宗家的悲伤而愤怒。
日向日差本该像其他人一样,从小就给宁次植入主从观念,但他终究还是没有那样去做。
过去三年他或许也曾后悔过,但是每当看到宁次看向雏田时脸上发自内心的宠溺笑容时,他又庆幸自己没有那样去做。
他不希望宁次和雏田的关系变成他和兄长那样,他希望等到被刻下笼中鸟的那一天,宁次能够发自内心觉得被刻下笼中鸟也无所谓,能够像以前那样如兄长般对待雏田。
在他看来,以雏田的性格,绝不会对宁次使用咒印,两人依然能够像小时候那样相处。
但是,日向日差也没有想到,当初的那一幕,自己一时冲动,对雏田生出杀意而导致发生的一切,对宁次的冲击和改变如此之大……
“父亲。”
日向宁次站起身来,将手藏在自己身后。
日向日差回过神来,温柔地摸了摸宁次的脑袋,嘴角扯出温和的笑容:“宁次,你的八卦三十二掌已经很熟练,再等一段时间,我就能教授你进阶的柔拳法了。”
“是,父亲。”日向宁次的表情平静,没有产生任何的喜悦。
见到宁次这个样子,日向日差也不禁陷入沉默,在心中暗叹了一声。
“去处理一下伤口吧。”他瞥了一眼宁次藏在身后的手掌,“下次不要这样做了。”
“……”日向宁次低下头,片刻后才开口道,“是,父亲。”
看着宁次迈开脚步走进房子,日向日差站在原地沉默良久。
他曾经未尝没有试图反抗过所谓的命运,但如今的他早已经明白,命运不是站在面前的人,想要扼住他的喉咙就可以扼住他的喉咙。
命运是没有破绽的,它可以进,也可以退,你和我都摆脱不了。
“只希望,随着宁次逐渐长大,能够消除心中的怨恨吧。”日向日差像是在对自己说,低声道,“如今遭受的一切苦难,都会成为让宁次更加强大的宝藏。”
话音落下,就在他想要抬脚离开时,一声嗤笑随着风传入耳中。
“真是可悲。”有人在说,“不幸的人总是在创造比自己更不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