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自嘲地笑了笑。
“这的确像是我父亲的手笔，看似有的选择，每一步都是自己做的决定，实际上不论是怎么走，都只能按照他父亲的安排行事。”
李道显笑着说道：“你父亲还挺了解你的，你本身想要学习战斗，向着战争巫师的方向发展，没有任何地方的战斗，比混沌枢纽更多……”
凯瑟琳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警告你，你再说这种批话，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李道显笑了起来：“我是认真的，如果没有我，你可能是会按照你父亲的安排走，但是现在，却不一定了。”
找到莫尔戈，完全是意外之喜。
原本凯瑟琳身上的病毒印记被触动之后，他只是担心凯瑟琳遇到了什么危险，却没有想到，竟然在这个平平无奇的地方，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他看着凯瑟琳有些疑惑的眼神，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喔~”凯瑟琳也笑了起来，她已经明白了李道显的意思，“你是想让我假装按照计划进行，然后在这个过程中，给你当卧底是吧……”
李道显摇了摇头。
凯瑟琳以为自己明白了李道显的意思，其实，李道显并不需要她做什么。
李道显控制莫尔戈的手段，远远要比第一次处理他的时候要精妙的多。
夺魂咒，精神烙印魔药，病毒控制和已经蔓延到这里的疫疠网。
可以说，这里的任何变化，李道显都能够在第一时间知晓，并不需要凯瑟琳做什么。
“我听说过一句话，‘心若是牢笼，处处为牢笼，自由不在外面，而在于内心’，可是如果身陷囹圄，想要找到内心的自由也很难吧……”
李道显认真地说道：
“如果你要愿意，当然可以尝试找到梦蝶茧化的秘密，不过我想说的是，你现在自由了，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你可以想想自己喜欢什么样的生活，然后尽情的去做，去尝试吧。”
“我不能代替你决定你未来要看的风景，我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给你支持，提供选择的自由。”
凯瑟琳看着李道显的眼睛，她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谢谢……”
李道显摆摆手，笑着对她说：“不用这样，事实上，如果你还有印象，我欠你两个人情，一次是你向导师们反映了我的失踪，还有一次是你借我时流调谐仪的序列号……”
“我没有印象。”凯瑟琳上前一步，看着李道显说道，“你能变回原来的样子么？”
李道显点点头。
通过病毒，他可以精确的控制身体中复方汤剂药效。
一阵魔法光华笼罩李道显的身体。
光华还未散尽，凯瑟琳就抱住了李道显。
她在李道显的唇上轻点了一下，又如同精灵一般地跃开，笑嘻嘻地说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那两次的人情，你已经用狂麦汁还了才对。总之，谢谢啦，你的礼物，我就毫不客气的收下了，我的确需要一段时间，看清自己的想法……”
李道显浅笑着，看着眼前的红发少女，如同火焰一样充满活力的跳动着……
他却从凯瑟琳的心中，读到了如同潮水一般的思念对他的思念。
她抚摸两人照片的样子，她以他的口吻安慰自己的样子，她回忆两人相处记忆的样子……
自己似乎在机缘巧合之下，变成了凯瑟琳心中的一个寄托……
第407章 蛇区建设构想
在这一天。
凯瑟琳和李道显说起了自己的事情，从小到大，她经历的有趣的事情，难过的事情，害怕的事情，还有意气风发的事情。
这些在她记忆中难以忘怀的事情，她此刻带着李道显一起去查看。
两个人就像是漫步在沙滩上，凯瑟琳蹦跳着，说起沙滩上这些和自己有关的“贝壳”。
李道显知道，对方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
这一段时间的变化，从天赋超凡的天才，到现在逐步被抛弃，甚至要被剥离继承序列的情况，尽管这些事情凯瑟琳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真正面对的时候，心中的情绪仍旧是复杂。
尤其是，她现在知道，自己这一路以来的选择，实际上是被利用之后，这种复杂的感情，很需要通过和他人的沟通来排解。
说着说着，情绪就会激动起来，也很难抑制住自己的眼泪。
“为什么呢……为什么同样的人，一段时间内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呢？”
李道显递过去手帕，示意凯瑟琳擦擦自己的眼泪。
同时右手唤出两个杯子，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一个小橡木桶，清亮的酒液从橡木桶中倒出。
一股好闻的麦香味传来。
凯瑟琳笑了起来，看着李道显说道：“你这家伙，我这情绪刚起来……”
李道显也同样笑着说道：“说累了润润嗓子吧。”
凯瑟琳一饮而尽，放下杯子，舔舔嘴唇：“真是好喝，而且好像比以前更好喝了。”
“喜欢就好，还需要么？”
“要。”凯瑟琳笑着拿起放在一旁的橡木桶，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心满意足的眯起了眼睛，就像一只在晒太阳的小猫。
李道显依靠椅子上，笑眯眯地看着凯瑟琳。
他也同样喜欢这样的氛围，即使两人有一段时间没见，但是却没有生分的感觉。
“李道显。”
“嗯？”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凯瑟琳突然问道。
李道显认真地说道：“只要你不愿意，谁也不能让你死去，我保证。”
凯瑟琳看着李道显认真的表情，展颜一笑，明媚地说道：“听到你的回答，我已经知道了喔。放心好了，只是如果啦……”
李道显看着凯瑟琳。
只是如果么……
当然不是……
凯瑟琳的天赋绝佳这一点毋庸置疑。
托她极度敏锐的灵感的福，凯瑟琳本能的对自己的天赋产生厌恶，这也是非常容易理解的。
在李道显的第二视觉的视野中，伴随着凯瑟琳产生的伴生天赋“奉献”，此刻就像是一个信标一样。
与这个信标关联着大量的，繁复的，远远超过常人，完全不应该是凯瑟琳这个等级应该具备的关联。
这些关联相互牵扯，就像是一张巨网，但是这些网络不论怎么辗转，经过多少人的身影，但是最后都流向了一抹深沉的黑暗。
李道显是领域巫师，即使是初步完成简易领域，也算是迈入了领域的门槛。
也正因如此，这些原本被阴影遮蔽的半透明的“丝线”，此刻在李道显的注视下可以看到踪迹。
在迈入了领域之后，和之前相比最大的不同，就是心象世界显化在外，更直观一点的作用就是如同眼前看到的这样。
领域会被动的包裹巫师，任何占卜、预言和感知能力，想要指向领域巫师，都会被对方的领域遮蔽。
根据占卜能力的强弱，造成扭曲、屏蔽、遮盖以及反噬等效果。
第二视觉的本质是预知，而且是更高一级的“命运”角度的预知。
所以李道显在观测的时候，可以轻易地看清对方领域的轮廓，可以主动选择是否继续渗入探知。
李道显在试探的过程中，就发现对方的领域似乎因为自己的试探敏锐的出现了细微的波动。
一个老牌的领域巫师，但是应该还没有达到规则巫师的程度。
凯瑟琳身体中形成高度凝聚的“律”奉献，从眼前这复杂的联系来看，也是对方有意促成的。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馈赠，这些馈赠在某一时刻，就极有可能变成致命的毒药。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李道显没有继续试探下去，但是就从这些丝线上观察到的细节，已经足以了解到一些真实。
借助七宗罪的特性，李道显能够感知到这些如同筷子一样，探入到凯瑟琳“律”上的联系，传来的阵阵“贪婪”。
就像是……
屠夫在等待家猪慢慢长大……
这种恶意很隐晦，被领域的力量包裹，正常来说，领域之下，甚至无法感知，但是凯瑟琳做到了。
虽然没有缘由，但是凯瑟琳的确本能的感觉到厌恶。
可能连凯瑟琳自己也不清楚这种厌恶来自于何方，她以为是自己不喜欢魔药，或者是不喜欢被支配，但是很多时候又会沉迷熬制魔药的过程，她觉得自己很是矛盾。
实际上，并不矛盾，这一切都有迹可循。
她喜欢魔药，但是又害怕魔药，因为一旦她完成“奉献”律的纯化，将之补全，很可能就是她作为纯化素材的一天……
纯化启蒙仪式中，其实就已经将这种关系描述的很清楚了。
她想要走向战争巫师，是因为她本能的渴望力量，也想摆脱眼前被人支配的事实。
纯粹主义学派，继承序列的第一、第二，都出自于凯瑟琳所在的血脉，这本身就不正常。
凯瑟琳的父母并非天才，他们这一支也没有什么赫赫有名的人物，在以血脉作为最基础的天赋纽带的巫师群体中，连续出现两位生而知之，掌握天赋“律”的天才，属于极小概率的事件了。
答案也很简单，凯瑟琳所在这一支，虽然加入纯粹主义学派的时间很长了，忠诚毋庸置疑，但是却一直没有踏入核心圈子的机会。
而这一次，配合“纯化”，就是一次跻身核心的机会。
凯瑟琳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
凯瑟琳向李道显做出她死亡的假设，只是出于不安下意识的一个假定，她自己在问出来之后，也只是觉得自己又产生了矛盾的情绪。
凯瑟琳并不知道李道显回答时的决心。
实际上，李道显在回答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凯瑟琳身上的情况，也知道做出了这个决定，未来就一定会和一位领域巫师正面对上。
李道显看着凯瑟琳，认真地重复道：“我说过，你可以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你是自由的。”
不知为何，凯瑟琳再次听到这句话之后，突然有些想哭。原本已经擦干的眼泪，又一次涌上了眼眶：“啊啊啊啊，你这家伙，是不是故意惹我哭的。我不想哭的呀……”
凯瑟琳用手帕擦着眼泪，就在这时，李道显将她抱在怀中艾。
不知为何，凯瑟琳在被李道显拥入怀中的时候，感觉身体一阵轻松，就像是长久以来的负担，突然没有了一般。
难道说，哭一场真的有这么好的效果？还是说，李道显的拥抱温暖到可以让自己忘了烦恼？
凯瑟琳脸色有些发红，喃喃地说道：“真是太好了……”
李道显柔声说道：“等过一段时间，下一周吧，我们一起出去一趟。”
不知道为何，凯瑟琳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就是“度蜜月”，她细若蚊声地说道：“去哪……”
凯瑟琳也突然发觉自己这个声音有些过于小了，于是挣扎着从李道显的怀里出来。
“咳咳，我们去哪？”
她清了清自己的喉咙，用双手轻拍了自己红红的脸蛋，从李道显带着笑意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红彤彤如同苹果一样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