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还是用这个例子来表示，那就是1，2，3，6，36，648……
整个变化规律和李道显预估出现了极大的偏差。
没错，李道显选择时机对了，结果也是对的。
但实际上，这只是一个巧合……
李道显轻声叹道：果然，即使是观察现象，总结规律这一步，都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更加复杂。
不过好在莉娜的魔药虽然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但是方向是相似的，倒也免除了自己用启示树重塑药液了。
而且有了这种更加明显的数据收集，自己距离认识混沌，又更近了一步。
……
就在节目按部就班进行的时候，观众则是热议起了另外一件事。
这件事还和露西有关。
原来在露西完成觉醒之后，出于好奇，就通过操作台申请了巫师属性测试。
虽然她通过魔药辅助系统已经读取到了自己的身体情况，但是还是想看看在标准巫师属性测试模板下，自己的属性情况。
结果就发现了露西的魔枢容量达到了9.7，远远超过寻常刚完成启蒙的巫师学徒，仅仅凭借身体自发容量，就已经接近了中阶巫师。
要知道，这还是没有构筑魔法回路，没有凝聚思维架构的普通巫师，一般来说，在巫师晋升时，魔力的容量会成倍提升，露西未来的魔力上限，只是想想就感觉到恐怖。
而且更重要的是，身体细胞再生率和神经传导效率接近于高阶巫师的极限，也就是说，在常规战斗中，只凭这两项，露西就可以碾压同等级的巫师……至少在领域巫师之下是这样。
夸张，数据过于夸张。
也正因如此，在检测数据出来的时候，注意到的跟观众们都炸开了锅。
“哇，之前还觉得混沌学派启蒙不稳定，但是现在看来，这个效果是真的香啊……”
第601章 矛盾调和之药
最关键的是，整个启蒙过程，都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他们可以清楚的知道整个发生的过程，都是由小巫师自己独立完成的。
使用的材料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珍贵的部分，扭曲蜡油凝结成的蜡烛算是比较稀有的材料了，不过，这个也只是需要花费时间，自己也能够制作出来，这么算下来，整个仪式过程，几乎没有什么昂贵的花销。
“我宣布，混沌魔酿的启蒙仪式，性价比是最高的。”
“确实可以。”
“什么时候魔药辅助系统能够出来，我听说是免费的？或者实在不行，能不能把这种启蒙方式详细说一说，我可以给我的孩子用上了。”
当然，有人觉得这个很好，但是也有人觉得混沌启蒙仪式不值得那么吹。
“你们是完全没有在意吗？混沌魔酿的启蒙仪式，一开始导师们就已经说了，上限很高的同时，下限也很低，你们真就不怕随机到下限？”
“更何况，我要说一点，你们只是看到了露西成功了，但是你们有注意到么？露西整个仪式的关键，就是在上一轮比赛时候制作出来的书页，可是这个书页是怎么来的？是扎克给的虚无之气催化的，你们想要选择混沌魔酿，最好先考虑一下，究竟能不能找到扎克提供虚无之气……”
“说要用这种启蒙方式给自己孩子启蒙的，我真为你们的孩子感到担忧……”
弹幕的说法各执一词。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弹幕上有一个人发了一句：“我知道，但是我有难处……”
观众们看到这个人的id，发现就是前面那个想要等待魔药辅助系统出来，给自己孩子启蒙的人。
……
露西兴高采烈地尝试着不依靠魔力源辅助，完全依靠自己的能力施展魔法。
此前她就可以通过吟唱歌谣引动魔力，而现在，在完成启蒙觉醒之后，总体上感觉更加的畅快，毕竟现在操控掌握的魔力，都是源自于自身，和魔力源那种经过过滤，纯度极高的不沾染精神烙印的魔力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在操控难度上就更加轻松。
在露西尝试自己通过觉醒获得的新的歌谣的时候，尤里的魔药也已经接近尾声了。
在熬制的过程中，用到的材料很多都是概念上存在一定矛盾的，这些材料说起来本质上并不珍贵，但是自身特性以及极少的使用场景，以至于他们非常罕见。
而现在，尤里要进行就是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就是矛盾调和。
这是他的天赋，也是在他感应到的混沌魔酿的启蒙仪式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他的天赋必须在魔药中得到体验，这也直接关系到紧接着到来的启蒙仪式。
尤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坩埚内的魔药。
坦率来讲，坩埚中的魔药状态非常不好，加在坩埚中概念本身就矛盾的材料的反应是非常剧烈的。
在魔药的体系中，两个同样具有矛盾属性的材料，并不会因为不同矛盾存在而得以缓解，反而会导致矛盾也愈发的激烈，这也是为什么这些材料使用场景很少的原因，除了在爆炸类的伤害药剂，很少有其他的应用场景。
一眼看过去，就能够清楚的看到，尤里有尝试在坩埚中安置框架，但是此刻因为彼此的冲突，所有的药效属性，融入之后的有效成分，都游离在框架之外。
从其他人看来，这样的情况下，魔药的熬制趋势已经不妙，冲着失败去了，但是这正是尤里想要的。
尤里深沉的呼吸，摒除自己的杂念，专注于眼前的魔药，在这时候，拿出了混沌骰子，在框架的正中心，将混沌骰子放入其中。
混沌骰子就像是一个引子，尤里的天赋在混沌骰子没入药液的一瞬间，也同样强势的推进，融入其中。
“矛盾调和。”
尤里在内心默念，他强势的将所有的矛盾对立的概念，向内挤压，按压在框架中原本设定好的位置上。
沸腾的火焰，凝结的冰冷……
遗憾的泪滴，璀璨的光明……
痛彻心扉的恨，刻骨铭心的爱……
所有相对的概念，在尤里的天赋下，将原本细微而巧合的关联拓宽，又一次触碰到一起。
越是贴近眼前混乱的药液，尤里受到的影响就越多。
随着他天赋的干预，他的认知也随之受到了影响。
他仿佛看到了未来，探员尤里追捕罪犯尤里，检察官尤里痛斥诗人尤里玩弄人心，暴君尤里指挥军队摧毁隐居尤里，歌颂者尤里在歌颂，批判者尤里在批判……
所有的一切都乱套了，他可以是任何人，可以是任何立场，他上一刻可以正气凛然地痛斥罪恶，下一刻又可以无所顾忌的逍遥法外。
他站在坩埚前，就像是站在世界之外。
他参与了一切，却又好像端坐中央。
他不由的惊声尖叫，状若疯子，甚至直接激发了操作台旁的屏障，将他的尖叫声隔绝，以防他干扰影响其他选手。
因为尤里的认知，在一瞬间产生了混乱，但是下一刻，他脑海中却想起了扎克导师说的：“不妨混乱一点，因为混乱中隐藏着更重要的规则。”
尤里在尖叫中，有些怪异地大笑了起来：“扎克导师，你这句话，是个悖论啊，这句话就是把想要追寻规则的人骗进来拥抱混乱。”
混乱，是不具备规则的。
尤里的声音很清晰。
戈登和玛姬都笑着看向扎克，助教们也同时转头。
不仅仅是他们，导播也已经在第一时间，将主画面切换到了扎克导师的脸上。
扎克导师摊开手，完全不在意的说道：“我是这么想的，或者不是这么想的，又有什么关系呢？最重要的，是你能够对这句话产生自己的判断，这就是最好的体悟。”
“说的没错。”
尤里平静了下来。
他的眼眸平静，声音平稳。
从现在的样子，根本无法想象之前在熬制魔药时候的疯狂模样。
因为一切已经结束了。
魔药已经熬制完成，原本成分复杂的药剂，此刻更是乱作一团，乍一看像是半成品魔药，好像是有成分没有化开一样，艳丽到甚至有点让人恶心的颜色，被尤里有条不紊地收入到了晶体瓶中。
“我已经完成了我的魔药了，各位导师，我现在申请进行品鉴，并且在品鉴完成之后，立刻进行觉醒。”
尤里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似乎自己无所不能，无所不知，他虽然此刻站在这里，可是他的脑海中却无时无刻不在衍化着各种神奇的、瑰丽的、无法理解的奇妙景象，这些东西都让他迷醉又让他清醒。
戈登没有拒绝的理由，现在尤里的状态，和露西的状态是相同的，都是处于和“灵感爆发”的情况之下，他们如果此刻能够进行启蒙，觉醒的效果会远超预期。
戈登点点头：“当然可以。”
扎克导师更是直接说道：“不用了。”
说着，扎克导师一挥手，瓶盖打开，从晶体瓶引出了几缕魔药，随后对着尤里说道：“你直接开始启蒙仪式吧，至于评语什么的，可以等完成启蒙之后再说。”
晶体瓶落入到了尤里的手中，尤里也用力的点点头，扎克导师的话，正合他意，因为他也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非常好。
作为目前看来，仅有的两个混沌启蒙的小选手，扎克导师对于尤里非常关注，尤其是他当前的状态。
尤里和露西不同，他对于混沌亲和度，远远不如露西。
露西在完成了魔药熬制之后，她的灵感不仅没有下降，而且还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地从书页中得到反馈，她在从书页的变化中，源源不断地产生新的想法，所以扎克利用品评鉴定的时间，让露西的状态达到最佳。
但是尤里不一样，他现在的状态就是最佳，正在维持在巅峰状态，这种情况每一分每一秒都非常珍贵，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从这种状态跌落，这取决于尤里受到现实影响干扰程度的多少。
一旦真的产生跌落，受到现实认知的影响，跌落幅度巨大，很可能在短时间内就会遗忘一些重要的线索，丢失大量重要的灵感，只剩下一种模糊的感觉，这就让人遗憾了。
所以扎克直接跳过了品鉴过程，他是真的担心，戈登和玛姬说了什么，影响到尤里。
尤里直接开始了仪式，扎克甚至直接维持了操作台边的屏障，确定里面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之后，才对戈登和玛姬说道：“我们现在开始评价吧。”
他将收取过来的几缕魔药分到几人面前，不多不少，正好六缕。
玛姬和戈登在品鉴完成之后，轻轻点头。
戈登给出了相当正面的评价：“虽然看起来很混乱，但实际上，这是一个高度个性化的药剂，如果单从药剂来看，是残缺的，因为更重要的一部分，在尤里自己，他同样是药剂的一部分，不错的结合手法，可以最大程度的完成对于自身天赋的开发。”
玛姬则是补充道：“唯一的问题是，魔药中倾注了过于浓郁的个人感情，这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加剧精神异化的可能。不过考虑到是混沌魔酿的启蒙药剂，这应该也不算是缺点。”
李道显可能是除了导师们之外，对于眼前这个启蒙药剂认知最为清楚的了。
因为尤里的整个熬制过程，都在魔药辅助系统的观测之下，每一个选择，每一个状况，每一个想法，每一个灵感，都被清晰的记录在案。
所有的一切都有一个有迹可循的过程。
灵感爆棚和波动，正是尤里对于扎克的话有了更深的理解的时候，也正是那个时候，混沌的气息，已经被观测到的维度褶皱，出现在了尤里的脑域之中。
灵感迸发，同时维度褶皱也在悄无声息的改变了尤里的神经结构。
这是获取信息带来的认知影响。
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有关于记忆、性格、人格的认知存在，但是更重要的，是对于外界认知的影响。
混乱，扭曲，不定，这是自然而然地出现在尤里认知定义之中的词汇，哪怕此前从未有过这些认知。
当然，更有意思的是，在这个启蒙药剂中，作为核心的一部分。
矛盾调和。
如果这个启蒙药剂有名字，李道显猜测，应该就是这个了，因为整个启蒙药剂的关键成分，就是尤里自己的天赋。
李道显细细地分析着魔药的效果，一边思忖。
从露西和尤里两个人的启蒙仪式，结合上传到魔药辅助系统中的数据，李道显发现，混沌魔酿的启蒙仪式，更像是将自己作为仪式的一环，或者说，是主要祭品的位置，向上献祭，取悦混沌，从而得以窥视到混沌的变化，再通过自身的认知吸收其中的变化……
融入混沌，利用混沌，这就是混沌魔酿学派的关键核心。
混乱，扭曲这些东西，都是为了这个核心而进行手段概括。
如果真的按照扎克提出的理论，那么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回归混沌，因为混沌包括一切，又收容一切。
这样看起来，好像又有点像是大流主所说的万物归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