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游诗人又幻想了 第68节

  但我仍然在心里准备了一千零一个骂人的词汇,准备把他供出去的同时,再把他骂到耳朵流脓、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但我最后还是原谅他了

  在我意识到,他比我先成为囚犯之后。】

  文风仍然没变,还是那股粗鄙、幽默的味道。

  自己是不是看久了他的日志,竟然已经没那么排斥这些字句了?

  歌雅喃喃道:“但这和贵族又有什么关系?”

  【……真的,我原以为我的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被一帮佣兵抓去龙金城,哭爹喊娘的求得贵族老爷饶恕,用劳役免去我的罪责。

  再给那个惦记着别人钩子的白猪少爷,写一万首像《忏悔》一样,介于一和零之间的烂歌。

  我可不希望等我死去之后,我的墓志铭会镌刻上‘男通之友’的名号。

  那简直太糟糕了。】

  “嘿,你怎么能是个性别主义者!?男人就不配享受女人的快乐吗?”

  布鲁托大失所望。

  他还以为真正的吟游诗人,懂得享受这世上的一切乐趣呢。

  就像他一样。

  【但人生就像是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会是什么味道。

  就像我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就像‘男通之友’的称号还没落实,就被一伙兽人、地精、巨人组成的部落冲碎……】

  “兽人!?”

  苏文惊呼一声,

  “龙金城位于大陆东岸的领主联盟。难道兽人已经冲垮了他们的南方长城,直逼联盟腹地了吗?”

  任何一个吟游诗人,在脑海中都有一张大致的世界地图。

  更何况,作为泰伦帝国的子民,他们同样了解兽人。

  这些野蛮、血腥、蠢笨的绿皮,不止向着东岸的南方长城进发。

  西岸的泰伦帝国,也受到了等同的威胁

  否则歌雅也没办法陪着范思哲老爷,前往边境,看清贵族大发战争财的嘴脸。

  而布鲁托则更加骇然:

  “他居然没死在兽人的手上,甚至还写下了日记?”

  【……去你妈的火球术!

  谁家诗人被抓去坐牢的路上,能撞上一个三环施法者?

  如果不是还期盼着幸运女神有朝一日眷顾我,我早就在心里把她骂成沙滩的女儿了!

  也好在我不是诗人学院里,那帮只顾着捧贵族臭脚的一般货色。如果换作是他们,只怕在第一轮箭雨落下的时候,就要唱响抵达下辈子的挽歌。

  凭借着对危险的警觉、对局势的判断、对资源的把握……

  就这样,我带着黑蛇成功避开了绝大部分危险。】

  日志的作者并没有省略过程,反而一五一十地将它直叙下来。

  “去你的箭雨、地精、巨魔、火球术……

  这简直是他妈‘高个子的矮人’!”

  布鲁托越看越清醒,宿醉的酒精连同他的认知,都仿佛一起蒸发掉了。

  苏文强行支撑着自己的下巴,才不至于让它被撑张着脱臼。

  歌雅按捺着悸动的心情,持握笔杆的指间却控制不住地颤动:

  “他竟然真的从这些危险里活了下来?”

  没用华丽地辞藻去修饰发生的一切,以至于整段过程看起来犹如平铺直叙。

  但布鲁托、苏文,乃至歌雅,都不可避免地被这段经历牵扯着心神。

  甚至都已不再介意,日志主人对他们三个学院诗人,堪称明目张胆的侮辱。

  他们明白,自己永远写不出这样的桥段

  因为没人经历过!

  从未离开过学院的他们,甚至都不清楚巨魔还能长出第二个脑袋!

  过于离奇的发展,迫使他们无法挪开自己的视线

  【如果黑蛇最早没有拒绝听从我的指挥,我们还能逃得更快。

  但没人能在那种情况下,保证自己选择的道路一定是正确的。

  我也不能。

  但至少我们夺回了蛇吻,找到了正在补刀的库鲁,一切都在向更好的方向前进对吗……】

  “所以,他们就此逃过了追杀吗?”

  歌雅紧张到甚至忘记了记笔记。

  【去你妈的巧克力

  下一块怎么是恐惧术的味道?】

  新书期没办法更太多,所以明后两天加更一下,感谢大家抬爱!!!

第61章 他怎么敢的

  学院办公室。

  乌拉桑手中的羽毛笔抖动不停。

  他在创作自己的第二本名著

  《乌拉桑的一千零一句道歉》。

  作为自己的巅峰著作,《赞美》已经把‘恭维’这条道路的税,收到一千年后了。再写第二部只会败坏自己的名声,让他失去贵族的青睐。

  想要稳固自己院长的位置,便需要换个全新的赛道出发。

  贵族老爷们也是需要发泄的,如何让老爷们‘骂的爽、骂的痛快’,便成了当下的课题。

  当有了灵感之后,乌拉桑觉得自己进入到了一种精力极为旺盛的状态,让他的表达欲顿时像决堤的洪水一样畅快倾泻。

  “咚咚咚”

  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霎时间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气得直跳脚,假发都跟着歪斜:

  “谁在打扰我!?”

  “导师、导师!”

  门外是歌雅焦急的呼唤,

  “我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跟您汇报!”

  “我正在潜心创作,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是关于遗忘石碑的!”

  “他又更新了!?”

  乌拉桑眉头紧皱,缓了口气,端坐回去,

  “进来吧。”

  相比之下,还是遗忘石碑更重要些。

  歌雅闯进屋内,门都忘记关掉,直接将手中的几页稿纸拍在了乌拉桑的身前:

  “导师,您快看看这个……”

  乌拉桑一边接过,一边问:

  “今天不是让你去探望唐奇么?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他没有回家。”

  歌雅显然是一路奔跑而来,气都没喘匀,

  “但是”

  没等她说完,乌拉桑便匆匆打断道:

  “还是没听懂吗这孩子木讷的很,水平也不高、永远听不懂别人说话。

  那只能期望他,别死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了。

  来,让我看看石碑上新记录了些什么……”

  对于唐奇的处境,他只会觉得遗憾,但并没有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的想法。

  可越看,他脸色变化的越不自然:

  【……知名吟游诗人乌拉桑,曾在他的著作《一千零一句赞美》中,花了整整一个章节的内容,详细讲解了‘面对贵族老爷的为人处世之道’这一内容。

  什么?你问我这个秃头半身人知名在哪?

  好吧,如果连‘吟游之歌’的院长都那么默默无闻,我想吟游诗人这个行业大概是真没前途了。】

  “谁头秃了!?”

  乌拉桑气恼地扶正自己的假发,

  “对诗人学院了解的这么清楚,果然是个毕业的学生。

  查、必须好好查,一定要把这种诗人界的害群之马拽出来,免得未来拿不到老爷们的赞助!”

  “您先继续看下去!”

  “这么急做什么?”

  【但这不重要,至少他在书中提到的方法论,的确行之有效

  ‘面对贵族,你一定要学会示弱’。

  ‘你要向贵族们展现你的能力,证明你的价值,但切忌展示的太过’。

  ‘贵族老爷们最需要的就是体面,如果什么事都让你办好了,人家的面子往哪搁’?

  ‘要学会示弱,学会给贵族老爷们发挥的空间。譬如一篇文稿,你可以故意写上几个错别字,再请贵族老爷们纠正’……

  放在这场角斗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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