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员虎将，只要加以时日，将来未必不能与他父亲齐名。”
他赞叹一声后，才平淡道：“昔日有弥陀寺一无名老僧，修弥陀金身经，在灭寺之际走出，硬抗两柄神兵依旧金身不坏，在如此年代，可谓惊世骇俗地步。”
“你是想说，神兵也好，武学也好，终究是看人？”
李浩渺点点头：“没错。”
徐云帆皱眉：“直言不就行了，拐弯抹角说这些做甚。”
李浩渺无奈，长叹道：“朽木不可雕也。”
徐云帆懒得和李浩渺多说，只是在不断感受着铜身功练皮大成后的力量。
属性面板上并没有不能继续升阶的提示，也就说明，自己将这五千熟练度练满，应该就能达到李浩渺所言的金肤之象。
金肤玉脉，朱血银精。
“铜身功再进一步，练至圆满境界，应当就能呈现金肤之象了吧？”
李浩渺闻言，不由看了眼气血还未平复，皮肤还有几分铜泽的徐云帆。
“若将铜身功修行极致，确实能达到，不过……”
李浩渺摇头道：“力求圆满，就算真血多数也不可为，徒蹉跎时间，世间有几多天骄，为了追求圆满之境，苦费数十年时间依旧未能达成，本可以攀登武道更高峰，却最终落得个一练武师的下场，你，你干什么？”
第25章 赤练铜身披风锤
看着徐云帆摊出手掌伸到自己面前，李浩渺眉头紧皱，有些嫌弃，手指头还沾着血迹。
“铜身功的打法呢？”
铜身功不单单只是一门横练功夫，修行至大成后，他自然知道缺失了一部分锤法的打法。
李浩渺恍然，又扫了眼边上，点点头：“确实有一门锤法还没有教你，当时没地方，待寻个地方，我教你。”
待到方慕山将最后一名再也扛不住逃窜的士卒斩杀后，他提着染红了的长枪叹息一声，弯腰将眼前这名瞪大眼睛，满脸恐惧的士兵合上双眼。
“你们是好将士，可惜沦为了别人手底下的弃子，别怪我。”
方慕山神情略显萧索，放眼望去，这二十九名精锐士卒横七竖八躺在地上，鲜血早已经将地面土地染红。
收拾完心情，他才略有复杂地看着徐云帆，方才他和杨敢对轰，拳拳到肉的那一幕极具视觉冲击力。
两人皆横练，攻击势态极为放荡，除了要害几乎没有防御的想法。
放在战场上，再披坚执锐杀入敌阵中，后果足可以预见。
“难怪我父亲曾说横练多为军中猛将。”
徐云帆见方慕山一直盯着，有些无奈。
“一个大男人，可否不要这么长时间盯着我。“
方慕山轻哼一声，旋即绕动了一下手中枪杆，神情郑重。
“我想和你打一场。”
徐云帆挑眉，有些意外地看着方慕山，这家伙眼高于顶，骨子里傲得很，竟然会出此话。
李浩渺在一旁道：“不用妄自菲薄，如今你练皮大成，乃一练武师，那方家的小子不过练筋小成。”
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方慕山对如今的徐云帆而言，完全就是小意思。
方慕山冷哼一声，扫了眼李浩渺。
“你是残废我也不和你计较，我倒想看看真血者到底有多厉害。”
李浩渺脸色变得阴沉，怂恿徐云帆。
“去，给我打烂他的嘴，到时候我再传你一门惊天动地的神功，足以让你的真血得到最大化运用，要是世间秘力在此世显现，说不定你还能追一追那极道。”
徐云帆哪里会愿意被当枪使。
“行了，此地不宜久留，想战等安全了再说，兴许还有追兵，要是跳出一个外三合的大家出来，咱们都得玩完。”
几人不再言语。
解决掉杨敢一行后，两个半人也没有停留，收集完可用的工具兵器后，又顶着寒风前行了将近六十里地，沿途所过，徐云帆和方慕山都在尽力将行走的痕迹掩盖。
一路上，李浩渺都在低声讲述铜身功的完整法门。
铜身功的练法早已经尽数教给了徐云帆，只有打法尚不清楚。
“铜身功全名叫做赤练铜身披风锤，分赤练披风锤，铜身功，兼具横练锤法为一体的武学，放在大周武库之中，也算是不错的上乘武功。”
“正所谓赤练舞动，铜身护体，披风御敌，锤落惊魂……”
李浩渺细细将赤练铜身披风锤的打法讲解出来，前面的方慕山也极有风骨，特地前进拉开了一段距离，一副不屑的模样。
‘你听到了完整的赤练铜身披风锤讲解，你的铜身功转化为赤练铜身披风锤了。’
‘你的武功得到了补全，你终于明悟之前的矛盾之处，一时间豁然开朗，你的赤练铜身披风锤熟练度提升了。’
‘……’
说了半天，在徐云帆背上李浩渺吐了口气，用仅剩的手臂解下水囊灌了一口，才说：“身如铜铸坚，锤似赤练猛，披风展威，攻防一体。若你能将这门锤法练得圆满，金肤之态自然而现。
一时记不住没关系，后面咱们再讲讲就行。”
徐云帆也没开腔，有属性面板帮助下，他已经完美掌控这门赤练铜身披风锤，只是闷着脑袋细细揣摩。
横练功夫虽然难练，可在进阶练皮大圆满时，自然能一探圆满金肤。
不过李浩渺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尽，金肤玉脉、朱血银髓、阴阳宝衣、周天行气。
这四大境界，世间能突破者寥寥，更不用说如今世间秘力不显的时代。
一直晨曦微光，终于摸到一个背风的山洞内，看到了正在冬眠中的熊瞎子一家三口。
方慕山当即提着长枪将这一家子都给挑杀了，神情略显兴奋。“这两大一小的熊足够咱们舒服几日了。”
等收拾完山洞，采集完柴火，用雪将熊肉洗净，放在篝火上炙烤后，方慕山目光看向依旧习惯性靠在角落中，看起来悠闲得很的李浩渺。
“燕王？李浩渺？”
李浩渺挑挑眉，露出一丝笑意，面上因为三条狰狞疤痕，显得极为凶恶。
“没想到你还能认出我，犹记得当初你还是蹒跚孩童时，我还抱过你呢。”
方慕山脸上有些不自在，想起之前自己放出的嘲讽，但旋即他有些急不可耐的询问。
“我父亲怎么样了？”
一旁拎着一柄大刀演练披风锤的徐云帆听见，也不由得耳朵竖起。
辅国大将军方文，这等称号一听就很高大上，虽然不想去接触这些庙堂，但终归能听到些八卦。
李浩渺安慰道：“放心，你爹乃是军中神柱，若他有事，那妖妇绝对难以坐稳位置，起码边关将士就第一个不答应，更何况除了你爹，还有胡磊，龙云，雷文锋一众大将，一旦那妖妇敢动你爹，那皇位她屁股也坐不稳，只能拉拢，至于你为何会在宁古塔。”
徐云帆随口道：“怕也是你爹为了大周的权宜之计。”
李浩渺闻言，赞叹道：“我倒是小瞧了你，本以为你脑子想不出这些。”
徐云帆懒得理会这自我感觉良好的家伙，侧身继续演练披风锤。
“是这样练的吗？”
李浩渺瞥了眼正想收回目光时，眼睛一下子就有些挪不开，神情有些惊异。
自己只和徐云帆说过一遍吧，甚至连打法的演练都没有。
徐云帆就这么水灵灵的打出来了？！
李浩渺心中震动，面色平静，微微颔首：“看来你天赋不错。”
“呵，岂止是不错，若你放在玉京……”
第26章 踏雪无痕
方慕山话没说完，李浩渺接口道：“放在玉京的话兴许能排得上号，但恐怕也差上太多，天下天骄如过江之鲤，你这点水平，切记戒骄戒躁。”
方慕山看了眼李浩渺，没再说话。
徐云帆根本没在意，他大部分注意都沉浸在修行之中，他发现每练一趟赤练披风锤，增涨熟练度的效率要比挖矿要高上太多。
但挖矿这个技艺他也没放松，在这八百里荒川冰原中，能有一个相对舒适的休息地这门技艺功不可没，其他逃散的人，若不能及时御寒，没有足够的挡风御寒的栖息地，就算武道入门，在这种昼夜温差极大，半夜甚至能降到零下十几度的恶劣环境中，生存几率极小。
旁边坐着缓缓转动烤肉的方慕山有些发愣，好一会儿，他神情重新平静下来。
“当日我父亲和我说了一些话，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些许，此事，他恐怕已经有所预料。”
李浩渺颔首，赞叹道：“方大将军用兵如神，对朝堂局势也极为敏锐，为了隐忍，不得不出此下策，慕山，你心中不用委屈，待到将那妖妇拉下马，自有扬眉吐气之时，等出了这八百里荒川，你随我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会给你想要的答案。”
方慕山沉默了下，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徐云帆在一旁很想说点什么，但看了眼李浩渺那副你要是嘴痒我就不传你功夫的样子，不由得砸了咂嘴，继续演练赤练披风锤。
他还没有到身体极限，每次都得精疲力尽后，方才停下。
待到歇息时，在李浩渺那杀人的目光下，徐云帆面不改色地吞服了一颗辟谷丸，又吃了二十斤熊肉，这才背过身去，手捏临字印，口中默诵上善若水心咒，渐渐地，脑中陷入似空非空之态。
‘你手捏法印，习练了一遍临字诀，你心中似有灵感，但细细揣摩，却又一无所得，临字诀熟练度似乎增加了。’
‘你……’
属性面板上的信息提示让他并不意外，这十几日时间里，每次修行临字诀时，属性面板提示得大差不差。
不过他能明显感觉到，每次修行临字诀后，下一次修行的时间要更长一些。
许久，徐云帆睁开眼睛，透露着满是疲惫的神情，目光中满是欣喜，他能清楚的察觉，修行临字诀坚持时间比昨日要延长至少一分钟时间。
他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天边才泛起鱼肚白，方慕山便已在山洞外忙碌起来，熊熊篝火上架着简易烤架，剩下的熊肉在火上滋滋作响，油脂滴落在火焰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散出诱人的香气。
三人围坐在一起，大快朵颐，直到肚子撑得溜圆，再也塞不下半点食物，才心满意足地停下。
三人俱都是练武之人，食量极大，这两大一小的棕熊被毫无顾忌的下肚后，只剩些许肉条，只挂在身上风干，当做干粮。
徐云帆穿上缝制好的熊皮衣裳，轻轻嗅了嗅道：“可惜，要是再多两天时间，这熊皮的异味就能彻底去除。”
狩猎这门技艺并不算多高明，但涉猎很广，单是动物皮毛的鞣制就有有简易的粗制方法，让他们暂时摆脱了寒冷的威胁。
熊皮靴、熊皮衣裳，再加上之前猎得的岩羊皮和牦牛皮，徐云帆站在凛冽的寒风中，却感到身体暖意融融。
李浩渺抚摸着身上披着厚重熊皮衣。
“要是在玉京，鞣制精良的话，少说能卖两百两银子。”
“你这辈子想回玉京怕是有点难了。”
李浩渺轻哼一声，目光闪动着莫名之色。
“终有一日，我会将那妖妇拉下马。”
没理会李浩渺，走出熊洞，徐云帆仰头望向暗沉的天空，只见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下雪了。”
旁边方慕山神色一紧，沉声道：“我们得加快速度了，如今已经入冬，要是赶在大雪封山之前还走不出去，这八百里荒川冰原，就算是一名一练武师进来，恐怕也得葬身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