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内一时沉默了下，徐云帆脸上挂着一丝略微不好意思的笑容。
“燕王，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第4章 铜身功
不等李浩渺回话，徐云帆转身即走，一直走到洞口处，就听到李浩渺开口。
“我可以让你在这矿洞内活下来，至少能多活一段时日，如果你足够努力，兴许能脱离这里。”
徐云帆脚步顿住，略作沉吟，心里做了下建设。
李浩渺虽然沦落至此，但毕竟曾是大周王朝上层社会，知晓的信息肯定很多，再一个当时在整个玉京风评极好。
再如何画大饼，这块大饼多少也能看到。
记得不知有多少千金闺秀暗送秋波，燕王府门口的信差每日都能抱一大摞示爱信封进府，前身也曾为蒋府的三小姐送过信。
是个好机会，可以交涉，但也不得不防，这些上层权贵的心思，个个都诡谲得很。
古代阶层，上层和下层是完全的生殖隔离。
徐云帆转身走进矿洞，倚靠在距离李浩渺五米开外的洞壁便止步不前，一副等你说话的模样。
见到这一幕，李浩渺有些意外，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许之色。
“时移世易，能有如此戒心，却无害人之意，这矿洞里，属实难得。”
对方的赞叹徐云帆纯当耳旁风，问道：“不知燕王有什么指教？”
见徐云帆直入主题，李浩渺也不拖沓。
“你身体虽瘦弱，但架子不错，我可以教你练武。”
练武！
徐云帆心中一下略微激动，监工那一手鞭子将人劈成两半的震撼画面依旧历历在目，这两个字宛若有魔力一般，让他挪不动脚。
若是身傍武力，强健体魄，自然能极大增强自己对外界的抵抗力。
前身一直想要练武，蒋家有不少护院，每日会在练武场上修行，但他们作为下人，不能看。
不得主子允许，看了，是要挖双眼的。
蒋瑜这种货色，又怎么会允许前身看。
“我需要做什么？”
见徐云帆平静的神情，没有丝毫一听到可学武就浑身激动无比，李浩渺有些意外，目光越发带着欣赏之色。
“食物和水，只要你能每日供给我食物和水，我便教你。”
“没了？”
“当然没了，不然你如今还能做什么？”
徐云帆点头：“好。”
看李浩渺没了下文，徐云帆自然知晓对方想要什么，从怀中拿出一块面饼，又取出清水，隔空丢向李浩渺。
李浩渺眼皮不动，仅剩的左手抬起，稳稳接住，开始大口吃喝起来。
徐云帆眼睛微微一眯。
这可有些不像被挑断手筋之人能做到的。
那硬得如石块的面饼被李浩渺几下嚼碎，混着清水三下五除二咽了下去。
几口吃完，灌了大半水囊，李浩渺才长吐了口气。
“别用这种眼光看我，我的手筋已经被抽了出来，只是能调控肌肉，勉强可以和常人一样抬手抓握罢了。”
看着静静站在不远处的徐云帆，他沉吟道：“我记得你，蒋家的仆从，徐……”
“徐云帆。”
李浩渺微微点头，略微思索了下，开口道：“我观你腰胯沉稳，眼尖手急，挥舞铁镐行云流水，很有挖矿天赋，我有一门名为铜身功，可砸石磨砺身躯，最适合目前的你，或者说目前的环境。”
徐云帆闻言：“燕王可还有其他功夫？”
李浩渺皱眉：“贪多嚼不烂，十事半通，不如一事精通。不说其他，此地本就食物短缺，还需要挖矿，根本无法支撑，这门功夫，最适合此地。”
他仔细看了眼徐云帆。
“你资质算不得多高，这挖矿的手法，以前经常接触才有的吧，我是有诸多绝学，但以你的资质……”
李浩渺话没说尽，意思很明显。
你资质很一般，把神功绝艺摆在你面前你也练不成。
我有属性面板啊！！
徐云帆心中呐喊，抱拳：“请燕王教我。”
李浩铭略微组织了下语言，开口道：“世间武道纷繁，但无论何种修行方式皆万变不离其宗，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以此衍生金肤玉脉、汞血银髓、阴阳宝衣、周天行气四境，虽称呼好听，实则不过练筋骨皮，练肉血髓，练脏腑气到极致之后的特征。
武道皆以筋骨皮入门，三者不分上下，只是侧重不同，再往后外三合，内通身体，由外而内，聚周天圆满。
有人练筋大成，想再进一步，求极致圆满者可将自身大筋锤炼如龙筋，有玉白之泽，称玉脉之象，便是四境极致特征，但成者寥寥。
我传你铜身功，乃练皮中的上乘功夫。”
李浩渺一口气说了很多，取出水囊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才继续说道。
“你且听好口诀。
赤铜藏灵隐幽渊，炎息入脉劲归元。
精魂守窍炼真坚，周身如铸御千拳……”
两个时辰后，徐云帆拿着铁镐，继续挖矿，挖了一段时间，他扭过头看向边上好整以暇躺着的李浩渺。
“你确定这门功夫需得挖矿就能锻炼身体？口诀上可不是这样的。”
李浩渺悠悠道：“练武需练力，练力需练架，只有把身体养得壮了，你才能承受那些功夫招式，功夫的架子我已经教你了，剩下的，只要你入门，一切水到渠成。”
徐云帆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按照李浩渺调整的姿势，极为别扭的挖矿起来。
每一次挥动铁镐往下落时，他都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绝大部分肌肉群都被牵扯，发紧，没过一会儿，便觉得肩酸腿疼。
‘你眼睛一亮，稍微缩短了锄头挥舞的间距，瞬间察觉到每一下都能更精准地击碎矿石，挖矿的手感愈发良好，挖矿熟练度提升了。’
‘你灵感涌现，在挖矿时，有意识地控制锄头每次挥动的高度差，形成一种错落有致的节奏，很快就发现挖矿的速度加快，挖矿熟练度成功提升。’
‘你……’
‘你对铜身功隐隐有所感悟，似乎摸着点什么，却最终一无所得。’
‘……’
伴随视界上不断冒出来的挖矿熟练度提示，其中夹杂着几条铜身功的熟练度提示后，属性面板上出现了一条铜身功未入门的技艺提示。
这顿时让他干劲十足，被属性面板挂上去，入门是迟早的事情，徐云帆逐渐沉迷其中，连身上的酸痛都被选择性忽视。
第5章 反杀
不知过了多久，视界上突然冒出一条绿色词条。
‘你挖矿时，心有所感，手中锄头节奏忽变。觉得一种莫名韵律自然而然浮现，你身形扭转，双臂如锤，皮肤略微发紧，你的铜身功入门了’
‘铜身功（入门）’
‘铜身功 0/500（入门）
特效：气血初盈，周身劲起，力聚筋脉，皮坚肉实，轻撼无伤’
记忆中，他每日接受四五人捶打，初时用皮纸，后用木棍，一直将自己的皮肤磨砺得坚韧如牛皮。
除此之外，便是挥舞沉重的铁锤，不断磨砺己身。
如此浑不知年月，徐云帆心思杂念在这如本能般捶打之中，被捶打得一干二净，每一锤，都能感受到自己身体内的力量变化，运劲方式。
忽地，福至心灵间，他屏气凝神，双手举锤，脚趾抓地，力从地起，经大腿，腰腹，背脊，肩臂。
这股力量贯通全身，传达双臂，身体的散开的力量在这一刻拧成了一股绳。
铛！
一直抡砸的石头发出金铁交鸣之音，振聋发聩，面前大青石竟被这一锤子砸得四分五裂。
瞬息间，体内仿若有一股雄浑之力赫然觉醒，化作十几道温热细流，恰似春日初融的涓涓细流，却带着刚劲的气息，急速涌往四肢百骸。
这热流一路奔涌，所过之处，筋肉仿若被铁匠反复捶打，每一根纤维都吸纳着力量，渐渐变得紧实有力，原本瘦弱的身躯在这一刻迅速饱满起来。
“呼……”
细细感受着身体内那略微发紧的肌肉，徐云帆略微活动了下身体，神情振奋。
好好好！
不愧是系统面板！
我自己的天赋也不错，竟然在这么短时间里就将铜身功参悟。
哪像李浩渺说的那么不堪，需得三四月方才能有所成，这不一天就完事的功夫。
他忍不住看了眼李浩渺。
李浩渺：“?”
徐云帆屏气提力，再次挥镐。
他双脚紧抠地面，腰胯猛然发力，肌肉瞬间紧绷，犹如钢索绞缠，条条青筋暴起。
一股刚猛力道从足底涌泉轰然涌起，仿若地龙翻身，顺着筋肉节节攀升，层层奔涌，汇聚至双臂。
铛！
一道远比先前更为宏大的金铁交鸣声音响彻整个矿洞，铁镐与铁矿石头触碰下，竟然哧溜出一串火花星子，一大块矿石直接被这一镐子给挖了下来。
“咦？”
闭目养神的李浩渺睁开眼睛，神情惊异地看着不远处的徐云帆。
“你铜身功入门了？”
徐云帆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褴褛的衣裳，虽然破洞很多，但终究将身体遮住，不至于被李浩渺瞧见了身体变化。
他回答道：“按照你的说法，气血涌动，翻腾不顿，有如此象，应当是入门了。”
接着，是一场极为漫长的沉默。
良久，李浩渺吐了口气。
“我看走眼了。”
他心中极度震惊，有点怀疑人生。
当年习武，武道入门，李浩渺达到气血涌动，翻腾不顿，也足足花了七天时间。
这徐云帆花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