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愚蠢的伊莫托啊,万众瞩目下你是真不服输啊,甚至不惜暴露一部分真实的自己,多数人戴着[假面]是为了隐藏自己,而你戴着[假面]却是为了享受聚光灯。
你目光这么短浅,哥真怕你走不到最后啊!”
随后,冯睦轻叹口气,视线微微移动到田小海身上,脸上则露出满意之色:
“反倒是,田涛的儿子,表现着实悍勇猛烈,没有令我失望。待日后来到二监,倒是可以好好培养一番啊。”
没错,擂台上的田小海,正是田涛留下的儿子。
远处,翠翠一直屏息凝神地关注着台上的战况。此刻,她脸上长舒一口气,但随即又微微露出惊愕之色:
“雨槐她还没输,可她的脸色看起来有点吓人,跟平时的雨槐不太一样啊。”
张璃釉眼睛死死瞪大,死死盯住冯雨槐缠在指尖的红线,声音微微颤抖道:
“翠翠,你有没有想过,雨槐的甜美可能只是她的伪装,她现在的样子才是真正的她呢?”
冯矩重重的挥了下拳头,他的脸上满是激动的神情,额头上那几道皱纹也因这激动而更加明显。
孝女此刻脸上流露出的阴冷之色,是他从未见过的。
然而,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诧异或担忧,反而带着一种深深的认同与期许。
在冯矩看来,乖女儿平日里的乖顺固然是好事,但多一些冷厉的气质,无疑是多了一层保护自己的铠甲。
唯有如此,在这个充满竞争与挑战的世界里,她才能走得更远,爬到更高的位置啊。
田小海的目光紧盯着冯雨槐手中缠绕的红线,眉头微微一蹙,心底不禁浮起几许疑虑:
“难道是用这根红线将她拽回了擂台?这线竟然如此坚韧?”
他甩了甩脑袋,将那些无谓的杂念抛之脑后,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他沉声说道:
“学妹的身手的确令我惊异,若是换作昨日,我或许已经认输。毕竟,现在的名次我已经非常满意,但今天可不行。
今天台下有一位对我很重要的恩人在场,我必须赢!”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透着一股不容动摇的决心。
冯睦在台下微微一愣,恍然意识到田小海口中提到的恩人,可能正是他自己。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弧度,内心异常欣慰:
“不错,田小海这孩子是个懂得感恩的人,田涛啊田涛,没想到你还挺会教育儿子的,唔,甚好,你在天之灵可以瞑目了…….”
第395章 感谢现在是白天吧
冯雨槐的词典里可没有“感恩”二字,恩情在她心里不过一份烹饪佐料罢了。
在冯雨槐的认知里,“恩情”的本质就是沾染了血脉杂质的,被虚假包裹的利益交换而已。
就像冯矩对她不断施加的期盼,以及她对冯矩不断的索取。
所以,田小海嘴里的话简直令她恶心,关键是,她听得出田小海是认真的,那就更令人厌恶了。
冯雨槐心底冷笑连连,却不屑于反驳,而是以一种优雅而冷漠的姿态应对。
只见她轻轻抬起那修长白皙的右手,食指如同指挥家手中的指挥棒,优雅地一绕。
指尖的红线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瞬间活了过来,以一种奇异而美妙的韵律围绕着她翩翩旋转起来。
看起来像是某种奇特的武功,对力道的传导和掌控细致入微。
田小海并未多想,此方世界武功浩瀚如海,用针线做奇兵的武功并不算罕见,他只是微微多瞅了两眼,觉得那红线尤其艳红。
冯雨槐的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不屑的弧度:
“学长说笑了,站在这个擂台上,谁会不想一直赢下去呢?”
身材魁梧的裁判挺立于两人之间,他那锐利的目光在田小海身上短暂停留,随后沉声道:
“注意,她已亮出武器,你若需要,亦可申请使用。”
田小海摇了摇头,他抬手抓住校服的领口,猛地一扯,布料发出轻微的撕裂声,校服被他随手甩到一旁。
瞬间,他那古铜色的上半身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中,仿佛一座历经岁月洗礼却又坚实无比的雕塑。
肌肉在其上虬结交错,坚硬的质感犹如铸铁,仿佛每一块肌肉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而那皮肤,粗糙得好似久经磨砺的皮革,每一寸纹理都清晰可见,布满了练功时留下的疤痕,那一道道或长或短、深浅各异的疤痕,无声地诉说着他日复一日刻苦修炼的过往。
“不必,我日日勤练不辍,没有一日懈怠打磨的身体就是我最信赖的武器。”田小海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说完,他大口张开,犹如饥饿的猛兽在急切吞食空气一般,猛地一吸,那强大的吸力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瞬间吸进他的体内。
随着这口气的吞入,他的全身气血开始汹涌涌动起来,周身皮肉下似有无数肉瘤在暗暗地涌动,犹如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体内奔腾翻涌。
他大步迈前,双掌摊开,筋骨毕露,显然是把掌上的功夫练至骨子里了,便连掌纹都似刀凿一般。
他双手一振,气息入喉下腹,胸腹气血奔流灌涌双臂,十根手指顿时肉眼可见的膨胀了一圈。
先是变成了艳丽的朱红色,而后又迅速转为深沉凝重的深紫色。
下一瞬,田小海迈步至前,左手似磨盘般朝冯雨槐的脑袋盖去,右手则一抖一抓,似五根钢筋朝冯雨槐娇滴滴的腰肢上抓去。
“到此结束了!”
台下,冯睦淡然收回目光,轻声言道。
他看的出来,田小海的身体虽打磨得颇为坚韧,但在那根诡异的红线面前,终究只是血肉之躯,难以抵挡。
即便众目睽睽,他愚蠢的伊莫托不得不有所顾忌,无法尽情施展。
何况,冯睦曾经也算切身体会过那些红线的威力的,如今再见,其威力更胜往昔,杀意愈发浓郁,仿佛有无数怨魂在其中哀嚎。
冯睦眯起双眸,心中暗自叹息:
“看来,这段时间,伊莫托没少‘进食’啊。”
而食一人,或许便可抵田小海三五年之功了,可自家妹妹又何止食了一个人呢?
田小海已算优秀,更是勤奋,但也绝比不上开了“食人外挂”的,想要同台竞技,未来就必需接受更准确的名师教导啊。
台下冯睦内心在盘算,台上恶风扑面袭至冯雨槐。
冯雨槐这次却并未躲闪,而是低头压眉,嘴角阴恻恻一笑。
她脚下一错,身形腾挪,狂发乱舞,娇躯软软的撞进田小海怀里。
田小海的单掌抡空,掌风呼啸如刀,将冯雨槐的黑发拍散拍碎,发丝在空中如墨色雨点般四散飘落。
然而,就在这一瞬,一丝红线如毒蛇般穿过破碎的黑发,悄然缠上他的手腕。
红线骤然收紧,发出细微的“嘶嘶”声,像是某种活物在贪婪地吞噬血肉。
田小海的手臂青筋暴凸,血管在红线的切割下瞬间断裂,鲜血如喷泉般涌出,将飘舞的乱发染成妖冶的红。
他的脸色骤变,右手腕传来断骨般的剧痛,面色扭曲可怖。
然而,指尖传来的触感却让他心头一沉那不是血肉的柔软,而是一种诡异的绵密,仿佛刺入了一团纠缠的棉线。
田小海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心中大惊,想要低头看清状况。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冯雨槐的身体已如鬼魅般贴近,温热的娇躯瞬间填满他的怀抱,遮蔽了他的视线。
冯雨槐那阴森的脸孔在田小海的眼前急剧放大,令人不寒而栗的戏谑声传入他的耳朵:
“感谢现在是白天吧,学长!”
田小海还未来得及理解这句话的含义,整个人便双脚离地,凌空抛起。
冯雨槐的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她的右膝如炮弹般顶向田小海的小腹,左肘顺势横扫他的胸口,紧接着右掌如刀劈向他的双肩。
每一击都精准而狠辣,在瞬间完成了一套致命的连招。
田小海的身体在空中失去平衡,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血珠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
冯雨槐却并未停手,她双脚蹬地,身形弹射而起,两肘一摇,衣袖鼓荡如风,隔着衣料遮蔽的手腕在0.1秒内化作一圈拧转的红线,又瞬间恢复成血肉。
她的动作流畅得像是某种诡异的舞蹈,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致命的优雅。
下一瞬,她的双袖如蛇般探出,两只纤细洁白的手掌柔弱无骨,却在触碰到田小海身体的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指尖如针,点在田小海的胸口、肩胛、腰侧,每一触都带着摧筋断骨的力道。
田小海如遭雷亟,身体在空中剧烈震颤,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仿佛体内的每一根血管都在瞬间爆裂。
冯雨槐得势不饶人,如影随形,追上腾空而起的田小海。
她的右足猛然下落,擂台表面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开来。
她的肘尖如顶锥破布,带着千钧之力撞向田小海的后心。
顶心肘!
咔啪
接连两声令人心悸的脆响,田小海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直射而出,后背的脊椎在重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
他的身形在空中飘展,仿佛没了骨头一般,最终贴着擂台边缘坠落了下去。
……..
第396章 伊莫托对哥哥的印象还停留在
擂台上的裁判不为所动,冷漠的注视着田小海坠落下去。
作为学校请来的极专业的裁判,在确认选手认输,或者完全坠地爬不起来前,他是绝不会出手干预的。
不是冷血,而是对赛制公平的坚守,更是对选手潜力的尊重。
在瞬息万变的赛场上,任何奇迹都可能发生万一,跌落出去的选手忽然爆种重新跃回台上继续战斗呢?
是吧!
不要说不可能,更不要用你们的业余来质疑裁判的专业,他经历过太多奇奇怪怪的赛场状况。
爆种,反杀,不过是常规操作,还有在台上打着打着忽然畸变的咧。
地上的学生似乎也很懂赛制规则,连忙都呼啦啦散开,给田小海让出更多缓冲的高度。
毕竟,能晚一秒坠地,就能多争取一秒奇迹发生的机会啊。
这份同学间心照不宣的赤诚友情,让周围的老师们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冯睦半眯着眼,瞳孔深处有血色勾玉缓缓旋转。
在他的视野里,田小海头顶的血条正以电梯坠落般的速度暴跌:
[134/848]→[120/848]→[99/848]
这要真坠地了,不说必死无疑,身上一些零件儿可也得更换了。
“人已经昏迷了,接住吧。”
冯睦是个善良的,也不想以后收个残废进二监,他淡淡的说道,声音轻的像是自言自语。
话音刚落,管重便仿佛离弦之箭般,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双臂用力张开,做好了接住田小海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