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那道神光打出，如泥牛入海，未有丝毫反响。
哒……哒……
脚步声愈发清晰，那袭青衫身影，在灵雾间终是彻底显现。
“道主这是何意？”
紫霞眉黛蹙得更紧了，毫无疑问，方才异常必然是因为对方。
视线中，谭玄慢悠悠将她那散花水雾淡紫百褶裙，以及薄如蝉翼的淡蓝色翠水薄烟纱收入本源空间。
期间，姚曦褪得只剩一件秀眉胸衣跟亵裤的雪白玉体，款款走至对方身后为其宽衣。
看样子似乎是要与其一道，同入此湖沐浴？
青衫不在，先天圣体道胎那没有一丝夸张腱子肉的挺拔躯壳，展现出来。
紫霞螓首轻偏，别过视线，不去看谭玄。
她话问出口，迟迟未得到对方回应，这让她愈发感到今日将有大事发生，心中隐约觉得不妙。
雨蝶公主的去向，也让她心生困惑。
今日自己这位道主，究竟要玩哪样？
湖畔，龙草芝兰焕发着淡淡瑞彩祥光，姚曦只着鲜红胸衣的玉体仙肌，被衬得愈发白皙透亮。
众所周知，不论是大红大绿，还是其它除却黑与白之外的各种纯色，皆非等闲之辈能够轻易驾驭得住的。
绝色天女穿之，那是添色点缀。
而乡野村妇若也穿戴，却多少有些东施效颦般的不伦不类了。
姚曦玉体缓缓蹲下，螓首低垂，在紫霞眼中其表现得无比顺从，玉臂轻抬，便要为谭玄脱靴，而后入水侍奉。
只是，其这动作刚一做出，素手才攀上靴子一侧，一只大手便轻轻在其精致云鬓之上揉了揉。
“行了，此等事这里又不是没人做，你自去洗你的便是。”
昔日天女俯首在前，为自己侍奉宽衣、脱靴，谭玄看似面色淡淡，实则内心真要说没有一点自得，那是不可能的。
这话一出。
紫霞心中一个咯噔。
此刻，姚曦已然应声站起。
今日她如此温顺，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此先尚在东荒之时，那有一日本轮到她侍奉谭玄就寝，却耍了个心计，刻意将破境的契机控制到了那日，借此想逃过一劫。
当夜天雷滚滚，她修为顺利攀升，暂时如愿。
可惜第二日便被谭玄一语道破心思。
心虚之中，对方惩罚她下一次侍奉之时。
要她献上秀菊。
如若不然，便要在交锋之际，催动风水至宝的十成威能。
对此，一番抗议无果之后，她只得应下。
没办法，对方那风水至宝，五六成威能，她都只能勉强抵御，更遑论是全盛之威？
那种威力，她都怀疑可让对方越过万古以来不入仙台，无法真正触发神禁的局限……
完全可一击要了她的命！
哗啦……
姚曦赤裸着玉足，莲步踩在满是灵草的湖畔地面，缓缓入水。
“还愣着干什么？”
岸上，一道幽深的眸光凝视而来，谭玄催促之声响起。
紫霞娇躯泡在水里，不发一言，仿佛罔若未闻。
她气质空明，此刻三千青丝如瀑披落香肩前后，被湖水泡得湿漉漉的，更添一抹难言的神韵。
宛若一朵才经历风雨的芙蓉花，美不胜收。
见状，谭玄眉梢一挑，嘴角露出一抹夹杂着些许玩味的笑容：
“又没让你暖床侍寝，怎么，看仙子这样子，莫不是这来中州一趟，心野了不少？连一个侍女最基本的事情，都不愿做了么？”
闻言，紫霞微微静默。
全身仅有美丽螓首浮出水面的她，心下幽幽一叹，星眸视线挪动，终是正视对方，檀口轻启：
“你收起我的衣裳，而今又让我出水为你脱靴，如此拐着弯令我就范的做法，倒不如直言让我侍寝。”
时至现在，她早已完全明了。
成为对方侍女这些时日，其一直忍着没有强要了她，不是因为其品性高洁。
仅仅是因为其心很大，想要得更多。
要教她一步步沉沦！
想要水到渠成，身心俱得。
前番意识到这点，她心中莫名发寒。
这是一个怎样的人？
当她自认为已经了解得足够深之余，却又发现自己还是看不太透对方。
“那好，今日我欲取你完璧之身，用以悟道，你可愿否？”
湖畔谭玄赤膊而立，灵雾在他周身萦绕。
其竟然真的顺着侍女紫霞之言语，直言不讳将想法道出。
与王腾大战在即，不足一月。
他想借这地底稀世龙髓，合紫霞道胎之躯，圆满脊柱大龙，化龙登仙台！
只不过，他尚知自己与紫霞之间，距离破开那层酝酿月余的窗户纸，还是未到火候。
因此，这方案还尚在考虑之间。
至于用强？
路数落了下乘不说，此等昔日天之骄女，心高气傲，冰清玉洁，届时得到的恐只是一具尸体。
况且他若想完满，还需得对方配合，让效率最大化。
譬如前阵子在安平古国时，他与雨蝶公主之间那样。
阴阳相调，大道涌现。
营造那玄妙道境，这一点目前而言属实太难。
“不愿。”
一字一顿，紫霞直截了当。
哗！！
话音出口，一阵劲风吹拂，她的衣物被谭玄取出抛了过来：
“所以你在废话什么？穿好衣服赶紧过来伺候！老子奔波十天，攒了一肚子火气，想泡个澡还磨磨蹭蹭的！！”
接住衣裙，紫霞愣在水中。
对方此举，让她再次看不懂。
沉默中，她在水里换好衣服。
一息之后。
紫霞银牙轻咬，亦步亦趋走出湖面。
紫烟纱裙完全被湖水打湿，湿漉漉紧紧贴在她如玉肌肤上，将凹凸有致的身段展现得淋漓尽致。
体内神力流转，水分化为丝丝缕缕的水，尽皆蒸发干。
湖中心深水区。
姚曦蛾眉舒展，沐浴湖水，晶莹水珠在她光洁的脖颈，娇艳的容颜之上淌落。
她默默看着那关系微妙的主仆二人一言一语。
无形机锋宛若波涛汹涌下的暗礁。
这一幕，她觉得有些意思。
作为春秋殿第一位立阁神女，她为道主谭玄……谭小贼诞下一女。
其中种种曲折、屈辱，又有谁人知？
独自生女，在南岭的那段日子，她曾经历了一段无比阴暗的心路历程。
为女儿取名“弑玄”二字，蕴含了多少怨恨？
她这个人内心或许早已扭曲。
一半仙子，一半魔女。
可能已不再局限于矛盾的气质姿容。
此番走出紫山仙洲，随谭玄前来中州寻获机缘。
一路上看到那些风光无限的贵女、圣女、皇女、天女，不止一次她脑海中浮现出要将这些光鲜仙子，拉入无尽深渊，与她一样在泥沼之中挣扎。
哗啦……
素手拨动湖水，静静洗浴。
看着紫霞躬身伺候那小贼脱靴，姚曦眼皮低垂，遮掩住了杏眸中一闪而逝的晦暗眸光。
“都沦为侍女了，还装什么清冷仙子？学学那位上赶着跟谭小贼滚床单的古国公主不好么？活得这么累，不如给自己个痛快。”
在她眼中，紫霞这般姿态，无比做作，令她嗤之以鼻。
哒……哒……
一双战靴脱下。
轮到长裤，谭玄嫌其动作慢，令其回到湖中等他，自己则三下五除二将沉寂了十多天的风水至宝，径直祭了出来。
刹时间。
万道耀眼神芒自风水至宝通体焕发，宝光冲天。
那由紫霞出手布置的隔绝内外道纹阵势，仿佛都有些摇摇欲坠。
湖中，再次目睹这件神兵，紫霞双颊升起两抹酡红，不敢直视。
水下的一双夷仿佛在一瞬间变得滚烫无比。
前番在玄月洞天古洞之中的一幕，再次涌现于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