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仙子,我真没加点 第406节

  哒……哒……

  他大步上前,把那片锦帕悄然收入面板空间的同时,他大手闪电般探出,直接将鹤妖纤细、修长的脖颈提起。

  “嗬……”

  鹤妖嘶鸣了一声,像是在哀求着谭玄放其一马。

  可谭玄道心何其坚毅?

  根本不为所动,顷刻取走了对方的赤红妖丹!

  ……

  ……

  道一圣地深处。

  玄明殿浸在初冬的绵绵雨夹雪里,九重青玉台阶上的雨水蜿蜒如蛇。

  当姬家姬皓月、姬碧月等人应约进入大殿时,悬在穹顶的十二盏明镜灯霎时明灭不定。

  姬家神体肩头未干的雨珠折射的海上升明月虚影,将绣着暗金云雷纹的玄色大氅映得波光粼粼。

  “抱歉,我们姜家来迟了。”

  姜采萱的银丝履刚踏过门槛,满室浮动的赤霞突然凝成一只火凤虚影。

  她伸手拂开垂到胸前的朱雀衔珠璎珞,淡雅广袖掠过一侧檀木案几,不远处三足青铜鼎里的龙涎香骤然窜高三寸。

  “哈哈哈哈,姜家诸位快请坐,还未到时辰,哪里迟了?”

  有道一圣地高层笑道。

  哒……

  脚步声停顿,姜采萱的身畔,丰神俊朗的姜逸飞今日也到场了。

  身后,十多个气机收敛的侍从模样修士,紧紧相随。

  这些侍从里有老有少,其中不乏胆子极大、视线敢随意打量殿中所落座贵客之辈?

  姜采萱美眸眸光此刻亦微微扫视。

  大衍、紫府、万初、太玄门、天妖宫……乃至同为具备大帝底蕴的超级势力之一瑶池圣地,俱都早已来人落座。

  他们姜家,还真是来得有些晚了。

  “莫非姜家、姬家也学那摇光圣地一般,任由年轻人掌权了不成?”

  “呵呵,是否掌权可不好说,但许是被摇光圣地的魄力所惊,也想着慢慢这一代的年轻人慢慢培养、过渡一番,最后扶至台前倒是真的。”

  “不错,你们看这二人身后那几个老家伙……”

  姜家来人在打量座中势力修士的同时,那些修士也在打量着他们。

  当发现姜家与姬家一样,皆由几个年轻人带队时,四下不禁传音四起,议论纷纷。

  这多事之秋,大争之世,一个疏忽可能就会导致道统倾覆,恐怕也只有那些底蕴深厚的超级势力,才能如此有恃无恐的趁机锻炼、栽培年轻人。

  “嗯?那里还有一个空着的席位?左上首最前,居然排在我姜家与姬家的前面?请的是谁,这个时候还没到,架子好大……”

  在道一圣地修士引导落座后,姜采萱忽然轻咦了一声,微微转头对姜逸飞轻语道。

  这一连数问,让姜逸飞有些发愣:

  “你竟不知?既然族中派遣你我来此,该提前做些准备才是……你啊,还是一如既往的惫懒,姜逸晨那家伙吵着想要跟来,几位族祖都未应允……”

  说着,他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但其实他也知道,这次族内让姜采萱来,也只是起个凑数作用,真正要与道一圣地接洽的,主要还是他。

  “好了好了,快说说,那位置是留给谁的?”

  事实证明,女人的好奇心总是强烈的,一旦滋生,轻易不会消弭。

  “是春秋……”

  “不是说谭玄昨天早就到了么?这个时候还没来,是在忙什么?”

  姜逸飞正要回答,谁料,先一步到场的姬皓月,已经把他要说的道出了口。

  不知为何,许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姬皓月的语气隐隐有些不善。

  “谭玄?那个东魔,春秋道主?”

  姜采萱美眸微微一闪,转而不再说话。

  严格算起来,她只见过谭玄一面。

  但虽只有一面,对方留给她的印象却是颇为深刻。

  那是在魔山一役前夕,东荒诸多势力初探紫山龙脉,突生变故。

  那道青衫身影借《无始经》之力,顷刻将彼时还是圣子的摇光打至重伤,又在众目睽睽之下,闯入联军阵营如入无人之境,而后接连擒下摇光、紫府、大衍、万初等圣地传人。

  一战则天下哗然!

  近来……不,应该说最近这两年,她在族中听到那些长辈们议论最多的,亦当属这位春秋道主。

  且听说她姜家也有意与春秋殿联姻?

  脑海念头流转,她若有所思。

  ……

  忽然,殿外远处传来一道钟鸣。

  “巳时了?”

  座中,瑶池一位太上视线往雕花窗棂之外扫去,看着细碎冰晶簌簌落在殿外的青石板上,远处空寂一片,这位瑶池少有的不太注重容颜衰老程度、白发垂地的老妪用枯枝般的手指叩了叩案上用来解闷的玉简:

  “道一圣主,春秋道主可是已经离开了?”

  辰时过了便是巳时。

  也就是这初冬之际,又逢雨夹雪,天象不好,不然外头早已是日上三竿了。

  “这……”

  主位上,道一圣主却是不太好言语。

  作为明面上的道统之主,他修为或许不是最高的,战力也可能不是最强的,但既然在做主,至少对道统内的一些情况,还是算得上了如指掌的。

  而谭玄身处他道一腹地,他自然也很清楚眼下对方身在何处。

  只是,实情实在难以启齿,他不便开口。

  实话要如何说?

  直言某人一来他道一圣地,便夜宿道统传人闺房,将向来冰清玉洁、清心寡欲、门下无数弟子倾慕的道统圣女一举拿下了么?

  “据说谭玄与贵道统的圣女贺长娆是旧识,二人在丽城遗址、秦岭都有过命交情,今日聚首,我看那位长娆仙子没有在场,敢问圣主,莫非此刻两人正在叙旧不成?”

  而还不等他开口,姬皓月忽然冷笑了一声,引得场中诸修瞩目而来。

  一时间,众人揣摩他话中之意,神色各异。

  “确是在叙旧,料想一会儿便会赶来。”

  道一圣主有些城府,看出姬皓月许是知道什么,便也没有顾左右而言其它。

  但他没有想到,对方却“咄咄不休”起来:

  “叙了一天一夜的旧,他们的交情果然深厚啊。”

  姬皓月讥讽道,眼中某一时刻映出位置上道一圣子隆维高的苍白面容。

  “或许是在论道,一时忘了时辰?”

  道一圣主面容神情微微一滞,但随即淡笑了笑,有春风化雨的趋势。

  他已暗中派遣心腹前去贺长娆的别院请人,但不知为何现在谭玄都还没来?

  此时他自是反应过来,暗道糊涂,竟是忽略了那人与姬家的联姻。

  可这姬家神体,又是如何得知贺长娆与谭玄之事的?

  须知,这桩秘事发生在昨晚,消息被道统内高层第一时间按住,按理来说,目前知晓此事的人,整个道一圣地都应当不满一双手才对!

  为何会这姬家神体一介外人,竟好似都知晓了?

  “论道?有可能吧……”

  姬皓月点了点头,端起跟前杯盏,喝了一口热茶,压下心头的翻涌。

  他并非没有情商,一定要对方下不来台,可涉及妹妹姬紫月,得到那个消息后,他这心头便有一团火在烧。

  这样的混蛋,他是真不愿紫月嫁给对方的!

  可惜,这事他根本做不了主!

  说话间。

  他手掌微微按在跟前案几之上,拂过杯盏之际,无声带起的微风割裂了水汽。

  他眉峰压着的那道当初拜谭玄所赐的旧疤至今还留着,像是在时刻提醒着自己什么,此刻这条旧伤疤泛着暗红,仿佛随时会淌出血来。

  此时此刻,若论心情的恶劣,场中或许只有隆维高才能胜过他一筹。

  ……

  “春秋道主,所请诸方都已到齐,只剩下您了。”

  同一时间,圣女别院外,道一圣主派来喊人的心腹,已经不知这是自己第几次出声了。

  每一次出声,他都调动了神力,包裹声线,做好不引起太大的动静、或同门的注意。

  只不过,他这站在外面待得久了,想不被人注意都难!

  索性,今日诸方来客,商议要事,道统弟子大多都被调到玄明殿那边去了,不然……

  哗!

  这时。

  笼罩在洞府别院外的十数重禁制缓缓消散。

  那圣主心腹下意识往里面看去。

  天色暗沉,视线透过漫天雨夹雪,他好似隐约看到别院内一栋阁楼的东南位置的窗户纸上,有青铜灯盏焕发的烛火碎屑正映出一对……人影?

  “咕咚……”

  他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乳臭未干的单纯玄门道士,只是第一眼,他便断定发生了什么,喉结滚动着吞咽了口唾沫,脑海不由浮现出贺长娆的绝美身影。

  阁楼内。

  被某人随手挂在窗边的一袭青衫无风自动。

  也在此刻,一只手伸了过来,谭玄取过衣裳,慢条斯理的穿戴整齐。

  实事求是,这一夜,他休息得其实并不太好,睡眠严重匮乏。

  “太晚了,都叫你醒了赶快过去,非要……现在只怕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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