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问的，自然正是有关于自身精神的变化。
既然在旁人眼中，他是当之无愧的天才，那就把这天才的人设给坐实！
大荒浩瀚，蕴藏无数，他自己不断提升中，在大荒的收获也会提升，构成循环，成为他飞速成长的资粮，既然如此，索性以最本质的天资，去掩饰其它。
别问，问就是：“你不是天才，你不懂。”
况且，他的天资，确实极佳。
迎着秦烬的坦然神情，苏朝宗颔首：“会。”
“精神层面的修行最为特殊，也是最难以捉摸的。”
“假设有两位武道家，如同复刻一般，一切基础条件都相同，但在观想同一只超凡生物时，也会有截然不同的结果。”
“而在精神力量提升的过程中，武道家可能会出现其它收获。”
他侃侃而谈，声音内蕴藏着令人信服的力量：“目前为止，记录在案的，大致分为两个方向。”
“其一，为异变。”
“其二，为特质。”
“精神异变，结果有好有坏。”
“坏方向的异变，会让武道家精神萎靡，精神折损，严重者，甚至无法恢复，只能告别武道路。”
“而好方向的异变，收获极多，其表现大多是武道家因此领悟了独属于自身的精神攻伐，精神防御等手段。”
“类比一下，异变，涉及到主动能力的蕴生。”
“而特质，则是被动能力。”
他认真讲解：“在最初修行精神时，所有人的精神品质都是相同的，但在修行过程中，有些人的精神力量将会出现特殊的特质。”
“例如，有的特质类似现实的冰霜，在施展精神攻击时，可以让对方的思维冻结，减缓反应。”
“有的特质，则偏向爆裂，可以让精神攻击更加迅猛。”
“亦有人，精神力量曾经出现过[迷幻类]的特质，攻击手段极其隐秘。”
“目前为止，异变与特质的出现，往往因为武道家的自身天赋，与外物影响导致。”
他认真做完科普后，望着秦烬，郑重道：“每个人的异变，特质不同，在这方面，参考文献极少，冒然对照相似的异变与特质，反而有可能出现意外。”
“因此，就只能由自身来发掘了。”
留下一句话后。
苏朝宗转身离去。
方竹的声音响起。
“秦小哥，可以进行理疗了么？”
秦烬点头。
躺在护理床上，感受着在方竹的动作下，秘药被不断吸收，秦烬眸中掠过思索。
“异变与特质。”
“主动与被动。”
“现在来看，我通过观想异蟒获得的，就是类似龙威的特质。”
“还没有对活物动用过，不知道效果如何……”
接下来的数日，秦烬趋于稳定。
每日上课，修行。
回去后，在大荒内赶路，修行。
单调的生活，因自身的提升，并不感到枯燥。
没有旁人打扰，只有每一日前来基地时，那数量开始减少的年轻武道家，告诉秦烬，天选计划还在持续着，矿星内暗潮涌动。
……
大荒。
大日落下，夜幕降临。
深钻者号在夜色遮掩下前进。
远远的，秦烬已然看到了祀火部内的火光。
相较于他离开时，火光多出了不少，这代表着祀火部在稳步发展。
正当他靠近部落时。
有所感知中，秦烬望向了周围的荒野。
一片漆黑，看起来空无一人。
但他通过精神力量，感知到了有人隐匿在那里，正在窥视着他。
“还布置着暗哨。”
“看来齐川和夏岩虎很是警觉。”
“察觉到我的动静，还没认出我的身份，新加入的族人么。”
心中念头闪过的同时。
在他所注视的方向，那位藏匿于此的祀火部族人张口中，发出了凄厉的呼声，如同哨音，像是在模仿某种凶兽的叫声。
在这寂静的大荒内，声音响彻。
秦烬清楚看到，祀火部内的一道道火光摇曳，内里的族人行动起来。
秦烬的眉头微挑，继续前行。
暗哨发出提醒，祀火部内的族人，举着火把，迅速聚集，做好了对敌准备。
然后。
他们便看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幕。
在择人而噬的黑暗中，在火光的映照下，有一道胸前绽放金芒的庞大威严身影，拖行着一头可怖巨兽的残躯，缓步走来。
沉闷的脚步伴随着蟒首拖行在地的沙沙声响，踏在了他们心间。
第37章 大祭
火光摇曳。
大荒的人类不知道机械为何物，但深钻者号棱角分明的模样，融入黑暗的黑红配色，却让他们感觉到了威压。
“这是？”
“是烬大人！”
“祭灵大人回来了。”
聚集在一同的祀火部族人本已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在看清了来者后，有喜悦的呼声响起，心中的警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安心之感。
在大荒中，人族寄托于祭灵。
与此同时。
这段时间以来，祀火部遵循秦烬的指令，招纳了不少逃亡至此，来自其它部族的族人。
在听到有人道出了深钻者的身份后，他们的第一反应有些惊慌，不敢直视地位尊崇的祭灵，却又忍不住偷偷观望。
既然加入祀火部，前方的庞然大物，便是他们奉上信仰的对象。
秦烬的目光一扫。
一眼望去，祀火部内光是聚集而来的族人，已有了数百人，秦烬下达了收纳他族的命令后，祀火部迎来了蓬勃的发展。
他心念微动，以愿力笼罩蟒首，免得其自带的威压影响族人。
这并非异蟒的完整身躯，加上时间消磨，虽模样狰狞，但威压倒是有限。
同时，他通过精神操控机甲。
下一刹，深钻者号周身安装的灯光同时亮起，祀火部周围，黑暗在刹那间被驱散。
骤然亮起的强光与火光截然不同，祀火部的族人们下意识的抬起手臂遮挡，但随即就立刻放下。
人类，始终是向往光明的。
在一道道或是殷切，或是尊崇，或是好奇的目光中，秦烬右臂一提，深钻者号右臂抬起，将蟒首拖行至身前，力量爆发下，还在地面上往前滚动了半圈。
祀火部的族人们，得以彻底看清它。
祭灵大人拖行的，竟是一条巨蟒的头颅！
人群中，有人面露不解，有人在看清蟒首的刹那，神情呆滞片刻后，便不可以抑制的激动起来。
他们，认出了这蟒首的来历。
人群最前端。
正是齐川。
这位老者负责着当今祀火部的一切，他在秦烬口中，已经知晓了太古遗种陨落的消息。
但是此时此刻……
真正见到了对方的残躯，看见那狰狞的蟒首，这位经历了许多，向来平静的老者，神情不由自主的有些扭曲，眼眶内有热泪涌出，他没有任何犹豫，跪伏在地，未曾开口，却好像已经说了什么。
人群中。
也有其它族人，曾在部族遭难时，见到过太古遗种的真容，忍不住一同伏下身躯。
现在的齐川，相当于新祀火部的族长，加上其他的族人影响，在短短数个呼吸内，祀火部的族人们面朝深钻者，伏下了一大片。
有些知晓真相，有些不明其意，但对祭灵行礼，本就是再正常不过之事。
秦烬的声音，在这一刻响起。
他没有通过心声交流。
精神力量的成长，配合心声对照，他已经掌握了大荒的语言。
此时此刻，在这灯火明亮，却分外安静的祀火部外，精神力量加持声音，让他的声音蕴藏威压，愿力辅助，让他的声音有神圣之感。
他微微开口，似是天外神明在低语，声音回荡。
“这，就是那只太古遗种的头颅。”
简短之语道出。
如同开闸一般，祀火部的族人们身形伏的更低了，似是要叩进泥土中，反应过来后，有畅快的笑意，有压抑许久的哭声，在同一时间爆发出来。
自大荒深处前来的太古遗种，毁掉了一切。
家园破灭，祭灵陨落，一切向往化为泡影，在惶恐中，踏上未知的逃亡，不知明日在何方。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