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好巧不巧,有另外一队人马,也到了河对岸。
这队人马的声势仪仗,就比低调出游的宋王秦玄要大的多了,上下各路人等足有数百人之多,华盖顶顶,绫罗铺路。
“似是凰阳公主殿下一行?”许媛遥遥相望。
徐永生等人亦望着公主麾下仆从开始在河对岸支起重重布幔。
不过,仍能看见秦玄与时玉河走到凰阳公主秦真的华盖前。
望着凰阳公主同时玉河,徐永生心中难得升起几团八卦相关的火焰。
看上去,公开场合下,二人一副不熟的模样。
当前场合,主角是皇次女秦真和皇六子秦玄这对姐弟。
不过随后便有布幔将四方围起,令河对岸的徐永生、谢初然等人难以望见其中场面。
“二姐越发铺张了,何苦同四哥攀比?”秦玄同秦真说话语气随意,但措辞也着实不客气。
凰阳公主秦真今日出游,换穿一身利落男装,但看上去仍然要比宋王秦玄奢华许多。
这时闻听秦玄所言,她神色漫不经心:“非如此,如何显父皇治下国泰民安,物华天宝,四海丰足?”
说话同时,她自华盖下缓步而出,斥退了旁人,来到六弟秦玄面前。
其身量极高堪比男子,与秦玄面对面,虽神情淡然,但气势更盛。
两位皇室贵胄一两句话间便对峙起来,气氛竟然直接变得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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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武圣
布幔将对岸遮蔽,望不见其中凰阳公主、宋王、时玉河等人后,徐永生他们便即收回视线。
武者耳力虽然不同凡响,但对面布幔中此刻也是半点声音都不曾传出,显然防人窥听。
只是那许多布幔围起,周围大队人马看守,令河对岸的气氛不自觉地便肃杀起来。
直到两岸上方忽然风声大作。
徐永生等人不禁抬头望去,却见有一头巨大的鹏鸟竟然从天而降,两翼张开,几乎有遮天蔽日之态。
“尉迟留守?”徐永生、谢初然、许媛等人见状倒不惊慌。
在河洛东都,看见这头巨大的鹏鸟,往往代表一个人驾临。
当今天子心腹,现任东都留守尉迟渊。
那大鹏虽然暴虐,凶气四溢,却正是尉迟渊驯养。
果然,大鹏在徐永生等人所在的这边河岸落地收敛羽翼,就见有几人从其背上落下。
为首者是个身着华服的高大老者,正是尉迟渊。
“渊公。”一众年轻人既是晚辈亦是对方治下之民,当即上前见礼。
许媛向尉迟渊行礼后,更看向对方侧后一同从大鹏背上下来的青年男子。
却是同为许氏子弟,正在东都留守府任职的许三郎许冲。
许冲看见许媛,面色不变,只是微微颔首,也向徐永生、谢初然、韩振等人致意。
“大好春光,勿要浪费,年轻人自便即可。”尉迟渊也只微微颔首,然后便过桥前往凰阳公主和宋王那边。
留在河岸这边的大鹏,收敛羽翼不动,双目之中掩不住的凶光流露,但即便尉迟渊离开,它也没有更多动作,只老老实实留在原地不动。
尉迟渊入了布幔之间,扬声道:“老臣尉迟,参见公主殿下、宋王殿下。”
他开口,凰阳公主秦真同宋王秦玄的对峙气氛,顿时消失不见。
秦真微笑,没有停在原地,当即迎上前:“早知渊公也出城踏青,我定然邀您同往啊。”
宋王秦玄同样上前相迎:“渊公。”
理论上,东都留守是大乾皇朝在当前河洛东都的第一长官,但论身份地位尊崇,还是比不过临时来此的晋王、凰阳公主、宋王、玉明公主这几位皇室贵胄。
但事实上,不论秦真、秦玄,还是不在眼前的晋王秦元,面对东都留守尉迟渊,姿态都颇为尊重。
原因无他,对上,对方奉皇命坐镇,乃是多朝老臣,当今天子还未登基前尉迟渊便是其心腹,一同闯过女帝时代末尾的风风雨雨,深得乾皇信任。
对下,这位东都留守乃是朝廷在河洛的第一高手,武道二品境界的武圣之尊,一人可以打在场所有人联手说不定还有富余。
大鹏凶暴,一飞冲天,但尉迟渊从其背上下来后过河,那巨妖照样不敢轻举妄动。
“臣垂垂老矣,但如果两位殿下有兴致,老臣敢不奉命?”尉迟渊捋须而笑。
他现身打圆场,化解秦真、秦玄姐弟的对峙后,便不多言。
但有他在场,这里便是名副其实的春游气氛。
凰阳公主秦真注意力也转向另外一边,她看向尉迟渊身后始终安静的许冲:
“许卿,河对岸那边的人,瞅着有你家姊妹,还有一个,像是灵州郡王家的小娘子?”
许冲当即应答:“禀公主殿下,是臣十二妹和谢家三娘子,余者也都是东都武学宫的学子。”
凰阳公主颔首:“既如此,也邀来一同欣赏春光吧。”
许冲应诺。
徐永生安之若素,同谢初然、韩振、许媛他们一同前往河对岸。
看着华丽的布幔和铺地的绸缎,乃至布幔范围内一株株树上亦包裹绫罗装饰,他神色如常,末了甚至露出几分淡淡笑意。
谢初然、许媛,乃至于内里虽然尴尬但表面终究出身韩氏的韩振,都得到凰阳公主厚重赏赐。
余下少数几人如徐郎君,自是成了陪衬。
倒是宋王秦玄一视同仁,虽无厚赏,但不论谢初然还是徐永生等人,都温言勉励一番。
时玉河立在秦玄身旁,作为学宫师长,亦是同样态度。
至于东都留守尉迟渊的态度,较为耐人寻味。
对许冲胞妹许媛乃至于韩振,他倒也显出长辈风范。
但对谢初然,这高大老者则态度淡然,虽然守着礼节,但区别对待明显。
以至于他们同凰阳公主那里出来后,连韩振都有些奇怪。
徐永生猜到原因,但没有开口。
谢初然则不以为意地笑笑:“沾了老爹那么多年便宜,今天难得受了池鱼之殃,也算是一重新体验新滋味。”
其父灵州郡王谢峦,当前正值壮年,坐镇边关,正是大乾中流砥柱之一,与之相对尉迟渊资历更老,但相应的却也年事渐高。
最重要的是,在修为实力上尉迟渊可以俯视秦真、秦玄等皇室贵胄不假,可灵州郡王谢峦乃是和他一样的二品武圣,并且,没他那么深重的暮气。
“青春正好,景色正好,咱们继续。”谢初然并不把方才事放在心上。
许媛随她兄长许冲留在凰阳公主那边,徐永生等人则把方才事抛之脑后,该干什么还继续干什么。
不过,沿河走了一段后,徐永生、谢初然视线都朝一边林中望去。
韩振晚些时候也觉察。
初时他还有些不好意思,以为是青年男女在其中那啥那啥,但很快发现不对。
动静有些大,然而却是一个人搞出来的。
并且,勉强也算是个熟人。
居然是当初上元夜,从冰河里捞上来的那个少年。
对方手持一把粗陋的铁剑,正在林中独自练剑。
但是,时不时他动作就变扭起来。
“是他有心自己矫正动作偏失?”谢初然好奇:“不仅仅是左右不分,还有上下前后,都乱了章法,却不知到底什么原因?”
于是,这名叫宁山的少年练剑,看起来就格外变扭,仿佛瞎舞一通,还时不时卡顿停滞。
徐永生静静旁观。
双方非亲非故,但三次偶遇,也算有缘,再想到当初那面具背后可能有些相关牵扯,徐永生出声说道:
“不要拘泥于剑法标准,剑适应人,莫要人适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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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正文内容够两千字,看到之前有朋友反应本书升级体系有困惑的地方,这里简单介绍几句,为了醒目写在这里,公众免费章节没有收费字数问题所以大家不用担心:
截止当前已发布正文,关于本书升级,其实记住三个基本条件就行。
其一,这是个武道世界,大背景框架都是武学,已经提到的,可分为儒家武者,道门武者,佛门武者和纯武夫四类,升级体系完全相同,九品最低起步一路向上,已出场人物中二品最高,大家都是每升一品,多三个“格子”,以儒家举例就是天地人三才阁,以纯武夫举例就是三骨堂,叫法不同内里细节有点差异但大框架一样。
其二,每个大境界,大家都是五选三,儒家便是仁义礼智信五常中选择,但同一个大境界,这三个“格子”必须各不相同,否则无法升级,同时也没有多少叠加增强效果,于是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以“仁”举例,九品武者最多一层仁,八品武者最多两层仁,七品武者最多三层仁,依此类推。
其三,七品到六品,武者到武魁是个门槛,所以儒家七品武者必须五常至少都有一层,才能升六品武魁,而在此之前九品、八品武者自由,只要不违反同境界三才阁各不相同的原则即可。
方便记忆的话,就是每个大境界内三个小“格子”必须各不相同,然后七品必须五常至少全一层,五品必须五常至少全两层,三品必须五常至少全三层,只要不违反这两个大原则,余下的选哪个选多少先学后学,都自由,随练武的人自己决定。
第58章给徐郎君一个加急
宁山惊讶转头看向徐永生。
徐永生平静言道:“尽量多的剑走中平,越简单越好,你自身的缘故,后续剑势出了变化,对手自然难以揣测。
相对简单点情况下,你自身更容易把握变化的细节,预先判断,剑势太复杂,再生出变化,你自己也判断不准,便一点优势都没有了。”
虽然承徐永生、韩振之前相助相救的情谊,但此刻听徐永生所言,宁山第一反应是收剑沉吟,细细思索徐永生所言,没有立即盲从。
徐永生则来到他面前:“去医馆大夫那边看过了么?”
宁山回过神来,向徐永生一礼后忙答道:“已经去过了,大夫没诊出病症来,平日里我也都无大碍,只有习武的时候……”
徐永生问道:“除夕大傩时候是公开的第一次,在此之前呢?”
宁山认真回答:“在此之前其实也只有过一次,我还以为是自己练武练岔了,但从大傩开始,便一发不可收拾,只要行气,便可能错乱失控。”
照这么看,荡魔狂夫面具虽然不是造成他如此情况的原因,但可能起了进一步催化促进的功效……徐永生心道。
那个太常丞韦永祥早早准备了掉包用的普通面具,看来是早有准备。
只是不知道,韦永祥是造成宁山相关变化的罪魁祸首,还是仅仅只在除夕前无意中发现宁山那第一次“犯病”,然后替他隐瞒下来顺水推舟替换面具?
但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对方都是不欲声张,想要隐瞒荡魔狂夫面具的秘密,不为外界所知,暗中偷龙转凤。
此事后续,或还有些手尾也说不定……
徐永生一边思索,一边则冲宁山问道:“既然不是医馆大夫能治的病,而是武道方面,那当寻这个方面的门路请人看一看,如果能解决,也无需我先前所言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了。”
宁山看了看手中长剑,有些释然但也有些难过。
他向徐永生几人行礼告辞:“谢过先生提点。”
谢初然目送对方离开,禁不住视线又转向徐永生这边:“不是你给的办法治标不治本,而是这孩子自己性子拗,他心里转不过弯来,也只有治标不治本的法子才适合了。”
徐永生言道:“性子拗不假,但还是能转过弯来,性情坚韧不执迷,是可造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