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股真力一撞,劲力崩腾四溢,立时卷起一阵旋风,女子身子只是微微一晃,长空已经斜飞而起。
长空心知女子武功远胜自己,和她相争那是自讨苦吃,已然想到脱身之计,所以借力飞退,欲要上树巅,开始奔逃。
怎料黄衫女子武功、轻功、内力都比长空好的多,刚才用“天罗地网式”,长空已经无法脱身,此刻脚尖一点,用出了古墓派更为上乘的‘夭娇空碧’轻功。
只见她高跃而起,月光下真如凌波仙子,飞跃上升速度,比长空借力飞起,还要来得快些。
云长空腾空飞起才两丈四五尺左右,这女子便已经与他平齐,可见来速之快。
这是两人相对隔了四五尺远近,女子长袖挥处,向长空疾扑而出,如光如气,矫夭莫辨。
长空只要再向上窜出几尺,就能踏上树巅,迈开大步跑路,可被女子一阻,眼花缭乱。
“啪啪!”长空肩头一震,似是袖子中挟着一股阴柔暗劲,透体而入,经脉都受到了震荡,真气一松,身子不免向下沉去。
长空反应迅快,立刻不顾一切,脚在身后的树干上猛的一蹬,借力深吸一口气,身子如炮弹出膛,呼的一头向黄衫女胸口撞了出去。
黄衫女武功远在长空之上,可长空这一招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手段在一些打架不过,搏命之时的普通人也算长见,却不是什么武功招式。
对于旁人,黄衫女一举手就能拍碎他的脑袋,可长空身怀深厚内力,这一个头锤来的既快且凶,劲风之强,让她为之气闭,势子之猛,难以言喻。
黄衫女身在半空,难免一惊,此刻就是以袖卷树,借力扯开自己也来之不及,急转身子,想要让开。
然在空中灵活旋身,对于任何高手,比在地上都要难上十倍不止,速度自也不如。
任凭黄衫女子身子急缩,却也只是让过胸口,砰的一声,被长空一头撞在肩头。
饶是黄衫女内力高明,泄去了大半力量,仍觉剧痛彻骨,身子不由一麻。她急忙提运真气,一掌拍在长空背心“灵台穴”上。
这一下劲力直透经脉,长空内力再深,也是眼前一黑,这踩树借力提气的一口真气也提不上来了。
他身在半空,没了真气可提,身子也就无法控制,情急之下,张开双臂猛然一抱,左手已经探在黄衫女腰间。
黄衫女嘤咛一声,长空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救命之物,再猛地一带,竟然一下子将人抱个正着。
黄衫女满脸通红,全身酥软,再无抗拒之力。
她还是闺女装扮,自未成婚,一个黄花女子被长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拦腰抱住,再加上“罗汉伏魔功”来回激荡,浑身都是热气,传到女子身上,那可真是荡人心魄。
长空将女子抱住,就觉得好像抱住了一团棉花,难怪有怀抱软玉之说,再则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鼻袭来,真是中人欲醉。
这要是放给前世的云长空,铁定先享受就完了,可现在的长空定力超强,不顾享受,立刻双手按住了女子背心穴道。
黄衫女就觉的一股热力从背心涌入,循着督脉诸穴窜向她身体,暗叫一声:“不好!”
她哪里能料到,自己心魄魂飞之际,长空却已经乘机以“罗汉伏魔功”封她穴道。
不过两人身在半空,这么一纠缠,由空直坠而下,黄衫女此刻被长空压在身下,就在快要落地之时,长空身子一拧,两人翻了一个个。
砰的一声,长空背部着地,饶他功力有成,那也两眼都冒星星,可仍然将黄衫女紧紧抱住,
黄衫女被封住了穴道,就这么趴在了他的身上。
长空低头看了一眼,女子头枕在自己胸口,再一看夜空明星,怀抱美人,香味如兰似日,醉人若酒,不禁乐道:“你这不可理喻的疯婆娘,武功再高,不还是栽在了我的手里!”
黄衫女听了这话,心乱如麻,冷冷道:“你好不知羞!放开我!”暗中运气要冲开穴道。
长空哈哈大笑:“放你不难,说清楚,大家说的好好的,你干嘛打我?”
女子抬起了头,直直盯着他,凝神察看,说道:“你还有脸问我?”
长空太莫名其妙了,索性说道:“我怎么没脸了?我是个正儿八经的男子,你长得这么美,我对你这个人,的确有些想法,可这也是人之常情,怎么也不算侮辱吧?
更何况在你动手之前,我那也只是限于想法,并未对你示爱,不过是看在你我相谈甚欢,我这小姐姐没有白叫,你也答应了,这才老着脸皮,放下男子尊严,问你一点内功秘诀。
当然,你厌恶男子也好,不看重我的尊重也罢,说不说权在于你,可这与侮辱又何干系?
你就不分青红皂白,乱打一气,对的起我对你的欣赏与赞美吗?”
女子默默听完,哼了一声:“谁稀罕你的欣赏赞美了?还男人尊严,哼,你放开我!”
长空道:“我放开你不难,你可不许再打了,我也是要面子的。”
女子双眼注视,亮若冰雪,说道:“你要面子,我就不要吗?告诉你,你想我不打你,除非杀了我?”
长空干笑两声,很是悻悻道:“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也知晓恩将仇报,禽兽不为!
刚才你若真要杀我,我几条命都没了,我是用流氓手段,这才占了上风,本就不算本事,要是再杀你,那也太不当人了,”
黄衫女方才确无杀心,半是惩戒,半是吓唬,但听长空一说,心想:“这小子太过精乖,他能算中我的心思,难怪我会输给他。”
长空道:“只是我说了实话,希望我这下没料错!”将女子从身上推开,给她解了穴道。
可刚一抬手,黄衫女子一拂手已经按在了长空太阳穴上。
那是人身死穴之一,不论武功多强之人,总是无法封闭太阳穴的穴道,她一吐力,长空必死,听她冷笑道:“你这下再猜,我杀你不杀?”
长空太阳穴感受她一股冰冷,知道危机已在顷刻,说道:“你猜我猜不猜?”
女子细眉一挑,道:“你不猜,我就杀了你!”
长空朗声一笑道:“昔日纵横欧亚的蒙哥,都死在杨大侠手上,区区云长空死在杨女侠手中,这岂不是人生至幸?快快动手!”
“装英雄好汉是吗?”黄衫女冷笑两声:“你内心怕极了,就是装的不怕,还是笃定我不会杀你吧?”
“装不怕?”长空哈哈一笑道:“你也不到江湖上打听打听,我云长空不到十一岁就杀了横行燕赵之地的成名大寇,殷无寿!
这份战绩,武林各大派与天鹰教争斗十年都不曾有!
试问当今江湖,谁不闻我云长空之名?
说一句哥不在江湖,英名却在,那是一点也不夸张!
再说昔日杨大侠千军万马中杀蒙哥,今夜杨女侠月黑风高揍长空,这是古今辉映,足为一时盛事。
云长空若能一死,不光能与元廷皇帝相比肩,泉下还能一会杨大侠,向他老人家讨教武学。以他侠肝义胆的大侠风度,见到如此英武后辈,必然不吝指点。
有他这般名师指点,凭我云长空的悟性,必会有所成就,那时与杨大侠在九泉之下大杀鞑子鬼,这岂不是鬼生美事?
你说说,云某人阳间扬名,鬼界逞威,这生死之事,又何惧之有?”
第18章 道不轻传
黄衫女子听了这话,又见长空一本正经,心中十分受用。
要知道她虽有婢女与仆妇,可所有人无不对之敬重,而她也得时时刻刻端着小姐的架子。长空所言所行都是她从所未见,闻所未闻。
哪怕明知他所求者就是高明武功,却还搬出杨过一定会传他武功的话,这让女子不但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感觉,也不免想到了小龙女与杨过之事。
女子爱听好话,嘴里却冷冷的道:“我先祖见了你,才不会给你传授武功呢,我现在总算知晓殷无寿是怎么死的了,江湖传言根本不可信!”
长空听她后面一句,微感讶异:“怎么?江湖上怎么传我杀殷无寿的?”
长空深谙人性,对于年少成名,他早有预料,说的一点也不亏心。他更加笃定黄衫女骄傲无比,绝不会弱了杨过名头,怎么能在自己放她一马,对自己出手呢?自然甚是光棍了,但光棍派在江湖上就是豪杰气度了。
女子笑道:“几年前,我在长安城就听说晋阳镖局少镖头云长空三拳两脚打死天鹰教殷无寿,他还只有十一岁,这件事在江湖上早就无人不知了,现在来看,恐怕差那么点意思。”
长空那句“哥不在江湖,江湖有哥的传说。”丝毫不带夸张的。
作为看官,会认为殷无寿这种人这就是龙套!但要是抱着这种思想,除了张无忌,其余都是龙套,像黄衫女,包括赵敏,周芷若、张三丰,因为他们也是为主角服务的而已。
所以这种看法在书中世界自然不对。
殷无寿、云鹤这种人的成就,已经是普通人一辈子都难以接触的人物,哪怕你来托镖,也未必能得云鹤这种数省最大镖局的总镖头接待。
至于殷无寿原是盗匪,想要让他劫你,你也得有那个资格。普通牛马根本不值得他动弹,这才是真正的现实情况。
想那剧情中武当宋青书身份何等贵重,武功何等了得,年纪轻轻在江湖上,闯出了赫赫有名的“玉面孟尝”。
可堂堂武当三代掌门人选,非但打不过殷家三兄弟,还吃了亏,照样赢得峨眉派尊重。
就连灭绝师太、韦一笑那样高傲的高手,对宋青书都不吝赞美之词。
只因殷家三仆在江湖上名头大,成名久,出手之狠辣都不在一流好手之下,败给他们不丢人。
可这样的殷无寿偏偏就被不到十一岁的云长空给做了。
这事之所以能够传扬出去,皆因晋阳镖局的人再感恩云鹤,却也怕天鹰教给自己抓了泄恨。毕竟当时镖局中那么多人,你纵然能保证自己不说,却不能保证旁人也跟自己一样不说,那么与其如此,还不如我先说。
所以好多本来应该极为隐秘的事,最终都会在江湖上传播,这就是人性!
而他们宣扬之时,自然不免添油加醋,将云长空说的多么年少英雄,殷无寿打斗之下不是对手,好让天鹰教能去找云长空一样。
这就跟武林帮派吹自己祖宗、掌门一个道理,无论真实能力怎样,那必须体现一个“高大上”。但也是因为这一吹,让十一岁的云长空就成了江湖上绝无仅有的少年高手,才会引得了这场本不该有的波折。
女子又道:“你不过是想让我传你武功,好能找到打开你这一身内力的秘钥,但你既然知晓我先祖之事,难道不知他一身所学皆是天下绝顶武功,道不轻传,法不空取的道理你明不明白?”
长空道:“道不轻传,法不空取,无欲则刚,无求自乐的道理,是个人都知道,我又不傻子。我若不知,何必对你大加奉承?你打我我也不生气,还搬出杨大侠来,不就是为了给你提供情绪价值,表现我的求道之心吗?”
这是大实话,若非他欲要得到高明武功,发挥自身内力,黄衫女再傲,关他鸟事,早就不侍候了。
女子哼道:“你这人脸皮比地皮还厚,你这也算求道之心?”
“那是自然!”长空笑道:“我脸皮再厚,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得见的吧?”
黄衫女微微一笑,蛾眉紧蹙,朱唇轻启,缓缓缩手道:“你刚才当真不是有意侮辱我?”
“又来?”长空喟然摇头道:“大姐,你要说疯婆娘,没人要,这勉强也算是。可那是你先打我,我才说的!”
女子面涨通红,哼了一声:“你怒棒打人,我才没放在心上!”缩手拧腰,飘然一转,身子如柳随风,飘出数丈。
在之前那块石头上坐了下来,抬起莹白细嫩的小手,托腮沉吟道:“那你说,你这身内力,究竟是怎么练出来的?”
本来询问对方内功属于武林大忌,以黄衫女的骄傲,是断断不会如此行事的,可她现在也是一肚子好奇。
长空神色一正,说道:“是我自己摸索练的。”
“自己摸索?”黄衫女子哼道:“还胡说!
这门神功威力匪夷所思,你小小年纪就身具金刚不坏体之能,刚才那一喝,若是换了常人,早就心胆俱裂而死,你自己若能摸索出来,那该是何等渊博之人,又岂能问我那种话?”
云长空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罗汉,说道:“我真是照着练的,这样的罗汉有十八个,一个一脉。可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有二十脉,罗汉只有十八个,却没有冲、带二脉,你看看。”
他深知要掏出别人的秘密,自己就得先亮出秘密,如此方能交心。
黄衫女并未接过,只是看了一眼木罗汉,面色越发羞红,脸上色似胭脂,微微颔首:“怪不得你内功这么强,却如此无知,向我一个女子询问冲带二脉的问题了。”
她一看木罗汉运行线路,上面根本没有一个文字,就连穴道名字都没有,也已经有些明白,自己好像闹了误会了。
长空目不转睛望向女子,听了“向我一个女子”这话,见她苍白的脸颊泛起红晕,心中一动:“这女子突然翻脸,貌似是因男女之别吗?”
只听女子道:“冲脉属于奇经八脉之一,调节十二经气血,无论脉盛或者脉衰,对于男女那……都会造成极大影响,这带脉属足少阳胆经,因在侧腹部,与女子关系极大,与男子……”
原来这冲脉与生、殖关系密切,尤其女子月经排泄与之更是大有关系,故又称血海。这带脉为带脉经气所过处,主治妇女经带等疾患,这两脉归根结底,与男女之事大有关联。
长空颇有些不好意思:“我是真的不知道。”
黄衫女子恢复了那冷如冰霜的面目,冷笑道:“少林派都是僧人,需要持戒,武功本就是以刚猛阳刚为主,若是刻意修炼冲带二脉,那还得了?”
长空心想:“我他妈也是个人才,和尚练的一柱擎天,那可不得出大事吗?这次真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了!”
原身修炼少林入门内功时,云鹤怎么教,就怎么练,根本未曾考虑过冲、带二脉问题,等他得了“伏魔功”,又假托“佛陀转世”,自然不会去询问云鹤这两处穴道经脉的知识,免得被拆穿西洋镜。
只听女子接着道:“除了少林派,纵然旁家内功也很少运到冲带二脉,你只需要积累功力,将其他经脉走通,一旦任督二脉贯通,阴阳之海相互汇聚,这两脉也就不通自通了,无须刻意。”说罢娉娉袅袅,转身去了。
黄衫女耳听云长空年少成名,又亲眼见他内力如此深厚,尤其是在修炼“韦陀伏魔剑”的错误之处,见解与自己一样。
而长空如此年纪,便将一门神奇内功修炼到如此境地,自己都有所不及,这妥妥的少年英杰。那自然是对所有经脉穴道上的知识了如指掌了。
谁知云长空一个少年郎对黄衫女一个未出嫁的姑娘,问出涉及生、殖,生理问题的经脉问题,是个女子都会认为,这自然就是赤裸裸的侮辱了。
黄衫女却又哪里知晓,云长空这一身神功全是“玉珏”之功,他自己就是个武学白痴,对一切武功,哪怕发现问题,也都是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