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声方落,数道精光从人丛射出,云长空拂袖将数枚暗器扫飞。
啦啦一声,有三人从码头撞破木板腾飞而起,呈品字手拿一个形如莲蓬的东西,蓬头小孔嗤嗤嗤,飞出十余枚牛毛细针,幽蓝泛黑,涵盖一丈方圆。
云长空脚下猛点,向后飘飞,长剑挥动,大袖急拂,荡开细针,就听啊啊啊,一些围观群众直接倒地身亡。
这种误伤虽非长空本意,却也再所难免,这一下子整个码头的人才意识到了严重性,是疯了一样,向岸上涌去。
云长空也是怒火冲天,一退之后,继而一进,手腕一抖,哧哧哧三响,三人穴道被封,扑通倒地。
云长空长剑指着一人咽喉:“受了何人指使,饶你不死!”
那人厉声骂道:“呸,你当你爷爷是什么人?”
长空手一抖,嗤,那人脑袋飞了出去。
一人道:“云长空,你不交出九阳九阴,未到黄鹤楼,你就将性命送在长江之中吧!”
“哈哈……长江送长空,你娃也算有福,老子黄泉路上等着你!”
两人说着头一扭,口中已经流出了黑血。
长空心想:“这他妈的是死士吗?还服药?”
寻思着,一股江风吹来,腥味扑鼻,云长空脑子一蒙,手脚发软,踉跄后退,原来这些人身上已经是毒了。
就在此时,骚乱的人丛中钻出数十人,有旅客、有商贾、有脚夫,拥身扑上,刀剑齐施,群狼噬虎般向云长空攻去。
云长空吃了一惊,心想:“原来都他妈冲着我来的!”一提真气,身子异样已经被祛除了,怒道:“好!老子今天就大开杀戒!”
手上长剑如风似电,迎了上去,登时血光暴现,惨叫连连。
云长空内力之深,早至摘花飞叶皆可伤人的境地了,手中宝剑又是切金断玉的利器。
长剑圈转,不是对方兵刃被砍断,就是剑人带刀。
只听“叮当咣啷”脆响,只见血花绽放之景。
云长空右手长剑,左手骈指如剑,一长一短,霎时间,不知有多少身躯,仰天倒下。
血雨喷撒,触目惊心。
但随着这些人倒下,突然间“嗖”的一声尖厉的声音划破长空。
一枚响箭射上天空,随即从四面八方射来密集如墙的箭矢,似乎决意要将码头上的所有人射成刺猬。
就在响箭升空的刹那间,又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百多人来。
云长空身子一晃,躲在一些人身后,那些人看清楚这一切后,从呆立木鸡,转眼就被一只只强弩射成了刺猬。
云长空虽然有人身挡箭,却也不能挡全,拨打箭雨,怎料这些箭矢力也不弱,拨打之下握剑手臂都震的发疼,因为实在是太多了。
可他已无暇思考,也不能闪避,不然再来几轮箭雨,必定死在这里!
云长空大喝一声,他脚下如转旋风,将这些人一顿飞踢,射向人墙,
以攻还攻,人也紧随其后,将生平学到的轻功发挥至极致,真如离弦之箭,疾风也似的射去。
“好小子!我看你能顶几轮?”
一人大叫道,嗖嗖嗖……百余弓箭再次齐射。
云长空长剑舞成光圈将自己罩住,撞进了箭阵之中,剑虹急速吞吐,不许对方有喘息机会。
血肉横飞,头颅、四肢此起彼落,嚎叫声、惨叫声、兵刃交击声交织一处。
此刻江岸上来了很多人,不乏杀人如麻之人,但见到这人命低贱如草芥的一幕,也是胆战心惊!
一批批人倒下,另一批人前仆后继,云长空双眼闪射着冰冷的光芒,一剑连一剑宛如长江大河滚滚而出。
充分显示着这种夺人魂魄的气势,然而他的对手武功不及他,可各个都是有攻无守的拼命招数,双眼血红,一副慷慨赴死的神情。
人人都知道双方都杀红了眼,这一阵惊心动魄,令人目眩的凶狠杀戮,见者无不心胆俱寒。
过了良久,就听一声厉喝:“好小子,九阳九阴神功果然不凡,我看你能撑多久!”
“撤!”
剩下十余人转身疾奔而去。
场上只有云长空一人了。
他长剑杵地,青光莹莹的长剑,从剑柄直到剑尖,有一线极亮朱虹,血槽上青朱交辉,好似紫色,夺人心魄。
云长空更是一身血红,他觉得吹来的风带着暖意,因为身上的血是热的,
他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反正整个码头都是人!
嗯,不能说是人,因为有些没了脑袋,有的腰脊断了,有的肚皮裂开,肝肠往外流,有的胸部炸裂,有的肺叶已烂,躺在地上仍在抽搐。
云长空也不知道是呆了,还是傻了,反正觉得头昏脑涨。
“小心!”一声脆喝,蓦地里白光骤闪,两柄长刀已从地板伸出。
云长空左足踢出,当啷啷一阵碎响,长刀节节寸断,大量木版铺设的码头竟震了一下。
哗啦一声,两道黑影冲破木板,激射而出。
云长空一掌挥出,咔嚓一声,一个重重撞在一艘乌蓬船上,哗啦啦一声,船被撞出一个大洞,艄公惊叫不已。
嗤的一声,云长空剑光疾闪,斗大头颅飞了起来,无头尸体仍急速前冲,“嘭”一声大震,摔倒在地。
这时又有两道黑影钻将出来,两把剑疯狂地刺来,急如星火。
云长空出剑更是捷逾电闪,剑气声如龙吟,哧哧两声,两人中剑,仍旧扑向长空,双手环抱。
长空飘退数丈,两人扑通倒地,
云长空面如白纸,他感到冷气从心底发出,传遍全身,冷得浑身发僵,几乎麻木了。
“疯子!”
“这都是一群没有人性的疯子!”
他喘着粗气,运气调息,调匀体内气血,他知道这些人不是为了什么九阴九阳,这是为了杀自己来的!
要武功秘籍,不该上手就杀人!
突然人丛中奔出三名脚夫,大叫道:“兄弟啊,兄弟啊!”
他们趴在几个中了毒针的人身边大哭着,突然一起起身,冲着长空叫道:“你还我兄弟命来!”
云长空看也不看,执剑微挥,紫色精光闪处,便把三人分为六段。
当当当,三柄蓝汪汪的短刀,也随之掉落。
有几个脚夫对视一眼,溜之大吉了。
他们知道云长空杀疯了!
谁这会近身,就是死!
云长空心往下沉:“这些人悍不畏死,又一身毒器,什么来路?魔教,元廷?”
云长空吐出了一口浊气,他刚才有些头晕,这口气吐出,立刻精神大震,但此刻却只觉的血腥扑鼻。
他将头上斗笠一扔,转头四顾,朗声说道:“云长空在此,无论是九阳真经,九阴真经,老子这里都有。谁想拿就来!”
他也来了脾气,当年王重阳手拿九阴真经,普天下都知道,怎么没人敢去找他要?
都是爹生娘养,又惧谁来?
云长空性格中带着一股狂狷之性,行事比较意气,此刻也不管不顾了。
大不了死在这里,谁怕谁?
岸上此刻早就聚集了很多人,未料到这少年如此厉害,却听有人朗声笑道:“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云长空云少侠,的确不凡。”
长空转头看去,但见一个中年文士手挥折扇徐徐走来。
听声音就是适才提醒长空“当心!”之人。
这文士并非奔跑,但他与长空相距数十丈,倏忽之间,那人已走到那长空跟前。
长空见他眉目清秀,白衣潇洒,双目炯炯,知道对方武功了得,绝非易与之辈,身子凝立不动,长剑斜指下方,淡淡道:“你要九阳真经还是九阴真经?”
感谢“终于有时间了”书友打赏。
第62章 搬石砸脚面
那中年文士见长空一双眸子含光敛神,威芒大减,长剑下指,看似都没有敌意。实则脚下轻撮,手腕略抖,就是开膛破腹的杀招。
当即在云长空丈外立定脚步,合起折扇,朗声笑道:“阁下一身精纯的全真剑法,跟什么九阴九阳又有什么干系,在下可不是梅石坚这等无知之辈,又怎会生出觊觎之心呢?”
他以中气发声,这一番话传遍周围,江岸上舶船处,人人均可听见,不及思索。
云长空已笑道:“你就这么肯定?”
“肯定!”文士温文含笑,目光悠然,说道:“也幸亏阁下面临天鹰教这般暗算,尽显所学,这全真剑法,在下恰好识得几路。”
云长空早猜出后来的这批人与巫山帮梅石坚明显不是一路。梅石坚先要与自己套近乎,后来说僵动手,手下撒得也是迷粉。
而后者毒器中全是见血封喉的剧毒,这是要命来的。谁能肯定自己身上就带着武功秘籍?
嘴里说什么九阴真经,只不过是为自己行为冠以理由,掩饰真实目的而已。
而云长空故作不知,问他九阴九阳,只不过试探来人而已,这时听说是天鹰教,并不以为奇怪。
但见文士所言所行,赫然有行家风范,颇不等闲,说道:“世上有如此见识之人不多,请教尊驾大号?”
文士拱手道:“在下复姓鲜于,忝掌华山一派。”
云长空应声一震,岸上的人都甚为惊讶,原来是号称“神机子”的华山掌门,均是恍然:“不错,云长空如此局面,必然尽显所学,华山掌门说是全真武学,那就一定是了。”
云长空却退后几步,微微一笑,说道:“难怪说谣言止于智者,有缘遇到鲜于掌门,真是三生有幸。”
有了华山掌门出言,远比自己解释有用,但他知道这家伙看着颇具文人志士的风采,但实际上是个“奸诈狠毒、道德败坏”的伪君子。
他有理由相信,岳不群就是跟这人学的。
鲜于通有一种奇毒,他记不清名字了,好像是一种蛊毒,好生厉害,张无忌都极为忌惮。他如今真气不复盛时,那么多退几步,拉开距离,总是好的。
可云长空这一退步,却让鲜于通很是尴尬。
他也知道江湖上人心险诈,阅历丰富之人,自该处处留神,然而他曝出身份,就是想让云长空刮目相看,
本以为他会一脸激动,与自己上前套个近乎,谁知这个结果,太出乎意料了。
鲜于通城府极深,一向多智,喜怒之情,从不形露于神色之间,仍旧温文尔雅,说道:“得闻云少侠大名,在下便想能向云兄多请教,
今日一见,当真是令人大开眼界,不过天微堂如此作为,不光是丢尽了天鹰教的脸,不只殷天正蒙羞,就连我等武林一脉也为之汗颜哪。”
云长空暗暗忖道:“此人虽非好人,可他是名门掌门,大庭广众之下定不会信口开河,就是想对我有何作为,此刻也不至动手。应该借他之手,摸清底细摸清再说,”当下说道:“鲜于掌门怎么笃定这是天鹰教的人呢?”
鲜于通折扇轻摇:“在下承得武林同道抬举,送了个‘神机子’称号,虽不敢说名副其实,却也不是浪得虚名。
以云少侠击败魔教光明右使的战绩,天鹰教再是对殷白眉敬若神明,却也知道,公平比武,绝无胜算之理,这才让门下多加留意。”
说着折扇一指四周尸体:“刚才这些人都曾是天微堂麾下,也就是殷素素的下属,适才用机括发射的,我若所料不差,当是剧毒无比的蚊须针。”
云长空回想起来:“那些毒针就是蚊须针?”当即走了前去,查看一些人,只见那些人都脸色发黑。
他长剑一抖,哧哧,刨开几人衣服,看到身上的黑点,乃是极细的针孔,在背囊中取出一块磁石,运用内力伸手一按肌肤,叮,一枚细针已经跳出,吸附在了磁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