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敢渡这种人,要是江面上再打起来,自己不得喂了鱼鳖?
云长空这边与船老大商量渡江之时。
赵敏这边,鹿杖客眼见云长空要走,道:“主上,云长空是否拥有九阴九阳真经,我等难以评判,但此人练的是定然佛门神功,你看他一次杀了数百人,心神依旧稳定至极,他此刻真气大损,却对于伸出援手的华山掌门,都如此警惕,此子断不可留!”
“是啊,这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鹿杖客阿二都劝赵敏。
他们自诩武林高手,却被云长空压的抬不起头,再让他成长几年,那还得了?都想乘机要了这生平第一大敌的命!
“岂有此理!”赵敏悻悻地说:“这小子竟然敢小看我!”
几人对视一眼,齐声道:“怎么说?”
赵敏眉头一轩,道:“他对于享有声誉的华山掌门,都如此提防,却当着我的面疗伤,这难道不是小觑我吗?”
几人面面相觑,均想:“你想的是这个?”
鹿杖客森然道:“主上,他现在内力大损,我与鹤兄弟就能……”
赵敏折扇一摆道:“鹿老,云长空的敌人是魔教,我们也是!
我向他示好,就是为了告诉他,那种流言蜚语与我无关,此番天鹰教对他下手,他心里不知憋了多大恨意,我们出手,岂不是正合那位苦大师的用意!
无论是云长空死,还是你们伤,他们魔教都是最大的赢家,我识人不明,失了一策,已经成了笑话,安能再次如他所愿?”
鹿杖客点了点头:“这也不怪主上,魔教光明左右使,左使杨逍武林知名,这右使者姓甚名谁,都不为人知。谁能想他竟然能想出这种毒计,毁损主上清誉!”
赵敏咬牙切齿,双眸一寒:“此贼乱嚼舌根,不把他的烂舌头拔出来喂狗,难消我心头之恨!”
“不错!”鹤笔翁冷冷道:“他装哑巴骗我们这么多年,就让他成了真哑巴!”
赵敏道:“不光如此,必须让他死的苦不堪言!这次黄鹤楼聚会,这位苦大师定会为殷天正助威,一切事我们都可以不插手,但绝不能让这位光明右使者活着走出湖北!”
“是!”
众人齐齐恭声领令。
要知道赵敏身为郡主,心高气傲,有男儿之志,再恨云长空,又安能放出云长空就是喜欢她这个蒙古郡主,才揭破魔教右使者身份的话来呢?这对她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赵敏本想利用苦头陀发动明教乃至于武林为难云长空,可这种谣言却是她始料不及。也怪她对范遥缺乏了解,不知此人为了达到目的,那是什么话都敢说,全然没有廉耻!
云长空好不容易又是金钱开路,又是威胁,才找到了一艘愿意渡他过江的船,摘了酒囊,一气喝光,犹嫌不足,说道:“船家,有水喝吗?”
正在这时,忽听銮铃声响,一人高叫道:“云大侠,暂留尊步!”
云长空听来人说话,经久不停,便听出对方内功极高,竟是一个扎手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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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诛心
云长空转过头一看,江岸上驰来了三骑,都头戴斗笠,手持马鞭,腰带刀剑。
云长空卓立船头,提气说道:“大侠之言愧不敢当,不知几位有何见教?”
他语调冲和,逆风说话,然而江岸上的人觉得好似有人耳语,想他剧斗之后,话中平稳,竟与平时殊无二致,不禁大为佩服。
一人翻身下马,从马鞍上取下两坛子酒,手中一托,纵声道:“敝上说,云大侠力灭妖魔,神威盖世,却遭小人中伤,你我同仇敌忾。
得知阁下此去,免不了斩妖除魔,特命在下奉上美酒两坛,好为阁下壮行!”
这几句话,发声并不很大,但听起来好像晴天霹雳,
顿时间,鲜于通以及江岸上很多武林人士都看向这汉子,心想:“此人内功如此了得,那他的主上又是谁?”无不心生诧异。
云长空凝目一看,那人身材魁梧,粗眉大眼,面色如火,胡须根根如针,长像十分威猛,他双手托着两个酒坛子纹丝不动。
云长空目光闪动,心道:“原来是他!”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云长空在山西救助王啸天与峨眉弟子时所见的“明教汉子”,
只是两人都没照面,长空只是运用内功长笑退敌,但两人也彼此心知。
云长空喟然一叹道:“告诉你家主上,云某人可是为她愁肠九转啊,唉……”
他在这里唉声叹气,众人心想他为什么叹气?还愁肠九转,整的这么深情,干什么?
这个疑问赵敏也有,问身边人:“怎就愁肠九转了?”
玄冥二老等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口,不做一声。云长空行事忽正忽邪,嘴里说的与心里想的自然不同,他们怎么知道?
只听那大汉扬声道:“敝上说小人构陷,世之常情,云大侠乃世之英杰,当明事理,万不可认不清仇敌!”
一言落下,他双臂一振,两个酒坛向着云长空迎面飞射而来,风声呼啸。
云长空的身子便陡地暴涨了尺许,衣袖鼓荡,如为狂风所拂,但他立即恢复了常态,
云长空不知这个异人扔来的酒坛中装的什么,本不敢硬接,但随着坛子飞近,听坛子里有水动之声,也闻到一股酒香,对这自然无所畏惧。
直至酒坛飞临身前,双手倏地探出。全真派武功讲究清静无为,以柔克刚,一股柔和劲气绵绵送出,有如一团棉絮,将酒坛团团裹住,双手伸出食指,在坛底一顶。
那两个酒坛就在他手指之上呜呜打转,竟如小孩子在玩陀螺一般。
众人无不惊骇,这两坛酒被人使力一掷,威势惊人,想要接住,固然要力量惊人,可控制不好,这酒坛不得碎了?
然而他扬手时臂不内曲,便将这股劲力化于无形,这手神功直让众人又惊又佩。
那人拱手赞道:“好厉害,上次山西一会,与阁下未曾谋面,在下深以为憾,今日请教,全真教武学不愧是天下武学正宗!在下服了!”
他上次就想与云长空动手来着,但目的只是为了给明教增添仇恨,本就无意杀人,长空一架梁,他便顺势退去了。
但习武之人都是一种不服之气,尤其高手更不服人,这才露了一手。
云长空心中在想:“这人内力如此了得,貌似不在阿三等人之下,怎在赵敏手下籍籍无名呢?”说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众人也很好奇,都看向这人,
那人道:“在下姓名不值一提,我家主人说,天鹰教杀你之心甚坚,可不只有这一波,阁下最好慎重些,告辞了!”飞身上马。
其实原剧情中赵敏上武当山,这大汉便与另外几人要围攻张三丰,后来被突如其来的韦一笑打断。
便奉赵敏之名,独拼韦一笑的寒冰绵掌,与之拼到了互拼内力的地步,武功之高,的确非同凡响。只是未曾曝出名号,不为人知。
众人又齐刷刷看向云长空。
有人心想他会不会接受旁人好意,尤其鲜于通,有人心想他是否甘为折辱,掉头而回,
云长空嘿然道:“告诉你家主人,既有铁木真,忽必烈之志,就别只玩一些花里胡哨,这流言烁金,积毁销骨,想必她也尝到了威力。我这人心善,提醒她一句,上得山多终遇虎,她的身边可不只是一个光明右使,哈哈……”
那大汉闻声转过头来,说道:“在下一定转告!”纵马扬长而去。
在场的人瞬间恍然,原来这人是汝阳王麾下。
听云长空笑声,响遏行云,甚是快意,赵敏与一众手下惊怒交迸,暗骂这小子心肠歹毒,这不是典型的挑拨离间嘛?
我们中间,谁是另一个光明右使?
那不就是在说还有叛徒嘛?
赵敏本就心中怀疑,云长空知道那么多秘密,或许王府有内奸。
可光明右使者既然被他揭发,两人显然不是一路了,那么其他人,查是不查?
赵敏颓然坐了下来,托腮沉吟道:“他不是挺聪明的吗,听这意思,是不是觉得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说着狠狠一跺脚:“他自抬身价,凭他也配我那样对付他?真是一个蠢货!”
她在这里发脾气,
鲜于通轻摇折扇,凝声道:“云少侠,此人所言不错,正所谓好虎架不住群狼,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与在下一同,从长计议的好。”
云长空笑道:“小弟微不足道,怎敢称什么好汉,但若因言而退,那也太不成话了。”
他说的谦虚,但说话之间竟已与鲜于通这等大派掌门称兄道弟了,若因旁人一句话,就打了退堂鼓,的确不符合他的身份。继而都纷纷猜测起来,他要如何做?
云长空忖道:“这江我是一定要过,总不能因为危险掉头回去,丢了面子事小,我今日不走,他们的阴谋难道就会停了?
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与其如此,不如奋力一博,但要接受鲜于通、赵敏好意,也是与虎谋皮,危险重重。若雇船过江,有任何变故,也是害了这无辜渡人性命!”
他思忖良久,放眼江水滚滚,一阵江风扑面吹来,顿感精神一爽,心道:“拼一把,无论是赵敏也好,鲜于通也罢,既然对我有所谋划,就不希望我现在死,若真有生命危险,他们未必不是一股助力!”
云长空一有决断,再不多想,吸了一口气,掏出一锭银子,对船家道:“这船我买了!”说完将银子给艄公一塞,将他抛上岸去。
众人正觉骇异,云长空双手各持一只木桨,左起右落,右起左落,小舟破波而出,跳跃向前,驶入了江心。
众人见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有人骂他傻!
但了解他的人,觉得若无这种孤注一掷的勇气,他定然活不到今天!
早在五年前,就被殷无寿在晋阳镖局给做了!
云长空一边划船,一边提起一个酒坛,揭开泥封,闻了一闻,酒香扑鼻。
他本就口渴,心想:“我就不信还有十香软筋散同等效力的迷药!”当即仰脖喝了一口,细辨酒味。
待得真气运转,没有异常,这才大口痛饮起来。
不知不觉间,已是落日时分,天际绚烂,万道霞光,铺射在滚滚长江之中。
云长空不禁豪兴大发,唱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夕阳虽好,只是近黄昏,很快夜幕降临,但闻一阵凄厉之声,划空响起,传播四周,就是海螺号。
月光映照之下,前方赫然出现了一片白帆,
云长空紧皱眉头,凝目细看,远处一艘双桅巨船,疾驶而来,许多小船也由四面八方聚拢过来。数里江面之上,再无其他船只。
云长空眼见他们越来越近,木橹拨水之声更为清楚,也不逃避,反而迎了上去。
只听众人大叫道:“汉奸送上门来了!”
叫喊声中,船只乘风驶近,火把照应下,船头的人一字排开,手挽强弓,搭着火箭。
一时间嗖嗖连声,火箭来如飞蝗,云长空抓住那件沾了血的长衫在江水中一浸,挥臂一震,好似风帆,箭雨都给荡了开去。
眼见对方船越来越近,大小船只上足有数百人,再次张弓搭箭,云长空不知怎的,非但不怕,反而生出了一股说不出的豪气,心道:“今日无论脱险,还是杀人,非得落在对方大船上才行。”
提气发声说道:“天鹰教今日就是要了云某的性命,也算不得什么光彩,不过你们一向不大要脸,但让云某做个明白鬼,多少给明教殷天正稍微留点体面吧!”
话音一落,一声狂笑响彻江面:“好,满足一下你这临死之人的愿望吧。”
云长空知道这时间得来不易,当即调息运气,好为登萍渡水,扑上大船做准备。
巨舟到云长空小船二十余丈外,橹停帆收,抛下铁锚,不再前进,小船散向四周。
只见大船船头转出两个人来,都是黑巾蒙面,在明月照耀之下,两对精光闪烁的眸子,看的清清楚楚。
“云长空,老夫候你多时了。”一个苍劲的声音传了过来。
云长空听他吐气刚猛,淡淡道:“我记得你的声音,你是殷天正的师弟李天垣,上次倒没见到你的样子!”
“哈哈……”他长笑声中,摘下面巾,露出一张方正森严的脸以及满头白发,他沉声道:“看清了嘛?要不要我拿个火把给你照照?”
李天垣一副调侃的语气。
云长空道:“我一直都拿殷天正当个人物,呵呵,唉,也怪我想错了,明教人也不是瞎子,为什么宁愿没有教主,也不服他当教主!
再者能养出殷野王与殷素素这种货色的老子,这殷老儿又能是什么好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