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呢,一旦练成罗汉伏魔功,又有先知优势,必然人不能及,难免会有一种俯视一切的心态,但敌人也定会用阴谋诡计进行智取。我可一定要谨记今天之事!”
云鹤本来见云长空的表现大异以往,那股子多谋善断,杀伐决断,哪像孩童,心中不免生出一种这还是我儿子的感觉。
此刻见他脸色煞白,三魂六魄仿佛走失大半,反而觉得理所应当!
或许他刚才的表现,只是被危险逼发出了潜能。
这时危机过去,有几个婢女、仆人一窝蜂般拥将出来,喊老爷的,叫少爷的,乱成一团。
云鹤喝道:“都住了!”
他向来令行禁止,众人不敢违命,都静了下来。
云鹤说道:“今天出了这么多人命,天鹰教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你们以后千万不要透露跟我学过武功,更不要说在我云家做过事,这就赶快离开吧!”
“师父,老爷……”
众人拜伏在地,磕下头道:“师父,老爷,您待弟子恩重如山……”各个泪下如雨。
“好了!”云长空起身说道:“这眼泪还是留着快死的时候哭吧!日后倘若有人查到你们,就说人是我云长空杀的,他们若要杀你们泄恨,就告诉他们,想要报仇,有一个办法可以找到我,那就是五年后的今天,会去武当山破我爹之誓!具体怎么说,才能让你们逃过一劫,自己就摸索去吧。”
云长空刚才的表现早就让众人暗暗心惊,绝不似之前善良温和,可听了这话,又觉得这是以前的少爷。
云鹤也露出会心一笑,他本对儿子并未抱有期望,谁知云长空不但聪明过人,于侠义一道上更胜自己,这等于用自己性命,给了这些人一道保命符。
云鹤老怀甚慰,道:“就按空儿说的办,快走吧。日常家用之物,不要带了。银钱带上,别地置买就可。”
众人当即收泪,拜了几拜,都赶紧离开了。
云鹤对云长空说道:“你刚才的某些表现,未免有失男子气概,大伤义名,传扬出去,还用做人么?”
云长空小嘴一撅,道:“能达成目的就好了,何必在乎做法!”
“胡说八道!”云鹤大为愠怒:“若是这般,那跟天鹰教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江湖败类,有什么区别?”
云长空微微一笑,合十道:“阿弥陀佛,佛曰: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本就一切空无,都是虚幻,老爹何必着相呢。”
云鹤听的一愣。
这时就听见云老夫人脚步声声,说道:“父子俩还在这里说,还不尽快离开。”
“是!”
云鹤当即背上母亲,说道:“跟我来!”
云长空跟在后面。
几人乘着夜色,从镖局后院的小门走出,云鹤手中拉着长空,背着母亲,脚力却很惊人,穿街绕巷,云长空跟的心跳加剧,只能以内功心法调匀呼吸。
到了一条长巷,巷子里空寂少人,云鹤猛然转入一处庭院。借着月色,就见花草疏疏落落,显得有些儿荒芜,几间瓦舍漆黑一片,静悄悄地如同一间鬼宅。
云长空笑道:“爹,这是我家的避难所吗?”
云老夫人道:“这是我家老宅,我与你爷爷就生活在这里,知道的人不多。”
云鹤道:“现在城门都关了,无法出城,只能歇一晚,明日再出城了。”
云长空心想:“我这便宜老子也知道留一条退路,可世事难料,有时候人家不给你机会。”
云鹤几人进了一间屋子,点燃烛火,屋中陈设简朴,与普通民宅无异。
云长空道:“爹啊,难保我们那些家人怕受到牵连,卖了我们。我们明日出城,得换个行头,奶奶倒也好办,可您是武林成名人物,又少了条胳膊,我看着也不像普通小该……”
“空儿!”云鹤打断他道:“你的确不像普通小孩,你变化大的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常言知子莫如父,云长空知道自己表现与原身不同,已经引起了怀疑,遂道:“爹,哪有什么变化,好多人说因果是佛在胡说八道,殊不知这才是无知而不自知。
这世上所有事都有因,也必会有果,有果必有因。无论是龙门镖局,还是张翠山、殷素素,乃至于我们的遭遇,亦或是我们并不认识的死难之人,都不能免。
只不过很多人看到了果,以为了解了因,殊不知根本不明真因罢了!”
云鹤与老夫人听得云三雾四,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老夫人呸道:“你是被迷失心智了吗?跟个和尚一样。”
云鹤悚然一惊,想到云长空刚才阿弥陀佛的说法,沉吟道:“儿啊,那功夫是不是不对头?”
第10章 佛陀转世
老夫人也双眉紧皱,似有难题思索不透,
云长空心知自己适才的表现绝不似一个十岁孩童,所以故意玄玄呼呼,好引出这个问题,打消两人心中疑虑,遂道:“要说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就是我修炼那门神功时,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和尚念经,还说当年魔道横行,加之连年兵祸,民不聊生。
他希望能够降服魔头恶人,好让魔头不敢再公然为害,天下太平!这才创制‘罗汉伏魔神功’。”
“罗汉伏魔神功?”云鹤冲与母亲四目相接,目光闪动,足见心念变化剧烈。
突然,云老夫人啊的一声,很是惊讶道:“难道是宿命通。咳咳……”猛地咳嗽起来,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云长空急忙上前轻拍她背,云鹤拨开他的手,将手按在母亲后心“灵台穴”上,转运周天,注入一股内力。
老夫人咳声停了下来,喘一阵粗气,涩声说道:“空儿,你还记得我与你爹的生日吗?”
云鹤也将目光投向长空,眼里疑虑更浓。
云长空知道他们在试探自己:“这个么……”他沉默一下:“奶奶,孙儿只知道奶奶今年七十七,父亲今年五十四,具体生日我不记得了。”
云长空脑海中的确没有两人的生日记忆,他前世今生,十一岁时也不知道这个。
云鹤听了这话,反而表情微妙,喃喃自语:“难怪……”
“难怪什么?”老夫人问道。
云鹤道:“娘啊,你白天说空儿有死而生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道:“几天前,孙儿生了场病,醒来后,就有些不一样了。绿儿还跟我说,他有些神神叨叨,还让我请郎中给他瞧瞧呢。”
云鹤看着云长空时许,忽然哈哈大笑。说道:“难怪空儿立马可以发现木偶的秘密,也能修炼那门神功,我却不行,看来他是那位神僧转世。”
佛门认为,只要修为到了,自然神通广大,深具佛门六通神力。即是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足通、漏尽通。
两人与佛门渊源甚深,被云长空这样一说,两人想到了宿命通,只因此神通可知自身及三界六道众生之百千万世宿命及所作之事。
云长空看在眼里,颇为高兴,他心知自己不假借一个莫须有的人来,这两人指不定拿自己当什么借尸还魂的老鬼呢!
反正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学佛门武功,他就是佛陀转世!
学道门武功,那自然就是道门真人了。
学魔道功夫,魔祖就是我,也未尝不可!
只要于己有利,任何情况随机应变吗。
道德这玩意儿,在云长空这里,也是可以灵活运用地!
云老夫人意味深长地道:“空儿,那你究竟是不是我的孙儿?”
“当然了!”云长空一本正经道:“奶奶,我刚才说了,凡事都有因果关系,别管我本身是什么来历,为何到此,也否定不了现在我是你孙儿的结果!
我们老是究其原因,也未必是你我所知之因啊,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逃出太原这是非之地,逃得性命,再图后计!”
云鹤与老夫人心中虽有迷茫,却也觉得这是对的。
云鹤道:“好。我们先换衣服!”
说着在屋子找了些粗布衣服,扮作了农夫。他五年前造反不成,险些害了老母幼子性命,随后就备下了后手。
云老夫人换了一身青色布衣,扮成了仆妇。
云鹤也成了农家孩子,但照镜子,他脸皮细嫩,粉雕玉琢的,看到房间砚台上的墨,说道:“我去打盆水。”
看见他端起盆子出了屋子,
老夫人道:“儿啊,空儿心思缜密的完全不像小孩子,莫非真是什么高僧转世?”
她终究不能一下子就信了这事。
云鹤又将刚才云长空的表现,略略说了一遍,说道:“他的确与之前不同了,若非高僧转世,那也说不通啊!”
云长空在院中一个水井,打来了水,将墨在水盆中化开了,说道:“爹,你我都将脸涂黑点。”
他养尊处优,肤色不像穷人家孩子,云鹤武林成名多年,身材高瘦,面容清癯,完全一个帅大叔样子,又断了一臂,特征太过明显,遂将墨水给他抹在了脸上。
云鹤也不拒绝。
几人弄好后,又来到正屋,点燃烛火,云长空就见中堂挂着达摩画像,还摆着一个先人牌位,应该是云鹤父亲。他将牌位包了起来,装进行囊。
云长空想起之前的疑问,遂道:“爹爹,你刚才用的就是韦陀达摩剑吗?”
“不是达摩剑!”云鹤摇了摇头:“是韦陀伏魔剑,听说达摩剑法是少林派最为上乘的剑法。我哪里能学到。”
云长空嘴角一抽。他那会听奶奶说过一嘴,也没怎么上心,就给记错了。说道:“可你用少林武功闯江湖,就不怕那群和尚找你麻烦吗?”
云鹤白了他一眼道:“你当你爹为何要开镖局?”说着在一处墙壁,敲了一下,又出现一个暗格。
云长空心念一闪,看到堂上的达摩像,云鹤在镖局封镖也拜达摩,心头豁亮,冲口而出:“啊,我明白了,是因为达摩祖师?”
云鹤微微点头,道:“少林武功在江湖上广为流传,就说‘罗汉拳’少林正宗拳法,可会武功的谁不会?
镖行又是动武的行当,达摩老祖一苇渡江,开创少林的神技,人人尊为武林神话,无不钦佩!
所以我们都拜达摩老祖,祈求可以得到平安与守护。况且我们几个大镖头三年五载,都会组织各镖局为少林寺添香油,塑金身。这样一来,我们与少林寺拜同一祖师,用少林武功,岂不是顺理成章?”
云长空哦了一声:“原来如此!”心想:“难怪林远图还俗之后,要开设镖局,扬威江湖。
我以为这老小子本就是少林弟子之故。看来是开了镖局,拜达摩,自己再扬威江湖,少林寺想管他也不行!老子拜的就是达摩!这是一条龙啊!”
云鹤又说道:“少林寺禁止的是那些不得师传,偷学武功者,而非身怀少林武功者。
少林僧人行道天下,有缘者都会传授对方武功,不然怎么会有恁多武功流传于外?
就连类似“一指禅”“神掌八打”等少林绝技,也多有流传,只是旁人加了些变化而已!
像武当、峨眉、崆峒等门派祖师,都曾修习过少林武功,这‘天下武功出少林’就是这么来的!
数百年来,少林寺一直都是武林泰斗,你以为就只是靠寺庙里的千余和尚吗?”
云长空道:“是靠整个江湖。”
云鹤道:“是的,江湖中的少林弟子数以万计,各地都有,所以才是天下第一大门派。武当出了一个张真人,艺盖当代,成名甲子有余,却也动摇不了他们的位置,原因就是在这里。”
云长空心想:“这群和尚难怪这么牛皮,敢上武当山挑战张三丰!说不准这些家伙上山时只是几个人,山下还带了很多呢!”
思忖着,云鹤已经从暗格的木匣中,取出一柄剑来,用布包上,长空想看。
云鹤道:“睡会吧,天亮了还得赶路。”
说着闭目歇息了。
天刚亮,云鹤就出去了,驾了一辆驴车回来,云长空将行囊放在车上,与奶奶上了车,出了太原西门。
云长空才松了口气,又被破车颠的极为难受,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鞍马劳顿。心想:“他妈的,老子一来,就被天鹰教逼的坐驴车逃命,这岂不是赵二的操作?这股子耻辱,赵老二千年都洗不脱,这也将成为我的人生污点。”
想到这里,内心更是愤恨,说道:“若不让天鹰教尝到如我们一样的屈辱,爷们算是白来一遭!”
云老夫人说道:“孙儿,当年那位赠予木偶的大师教你祖父时,就曾言,武功乃是杀人技,但习武之人得慎行慈悲之旨,绝不能滥杀无辜,持之以恶。”
云长空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创制这套神功之人功参造化,他必然希望传人以平魔劫,所以我所行所为都是替天行道。”心说:“罗汉伏魔功顾名思义吗,我所行所为皆正义!”
云老夫人又道:“孙儿,我父母小时候跟我说,以前有位郭大侠,为了老百姓,全家都战死襄阳。我们汉人成了亡国奴,一直被蒙古人欺负,我就跟你爹爹说,所以你爹爹一直以郭大侠为榜样,一直筹谋反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