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做的了少林武当各大派的主吗?”
云长空气势一转,哈哈大笑道:“这也有理,别说正魔之间恩怨纠葛,就是各人自己也是心中不一。
这样吧,黄鹤楼之约,转眼即到,彭大师,你和贵教教友先好好商量一番。
咱们到时候和各大门派当众讨论,集思广益,倘若还是意见不一呢。
咱们约时约地约人,光明正大干一下子,也落个痛快,胜过蝇营狗苟,怎么样?”
他一副开心见佛相,自在豁达,声清音朗,众人无不听得清清楚楚。
峨眉弟子当下“嗡”的一声,议论不绝。
明教众人相视一眼,面露诧异,均想:“这人究竟是哪一面呢?”
灭绝师太却眉头紧锁,疑窦丛生。
云长空扫视众人说道:“几位都是明教高层,当知道贵教与名门正派结怨,实则不是所有人的问题,而是因为教中蛇鼠之辈,滥杀无辜,奸淫掳掠,违反了贵教造福苍生为己任的教义,这才败坏了贵教声誉。
至于名门正派中,虽然是好人居多,也不乏一些恩将仇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败类。
正因为正魔两派都有这路货色,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使得整个江湖也多以机诈相处。
就是人人看中的信义二字,看似口头承诺的很好,可是遇到利害冲突,弃信诺于不顾者大有人才,大大败坏了江湖风气。
至于我自己吗,自然也是大有问题,不够谦虚,得罪了很多人,武林正大门户的人物不相信,也开罪了明教,此中微妙,又极难用口舌解说,致使双手沾满血腥,造成了两面受敌之局,也算咎由自取!
不过呢,咱们怎么说,也是武林高手,不能学地痞无赖,群殴乱斗。大家哪里不服,单打独斗干一仗,输赢落个光明磊落,那也是我等习武之人的归宿吗,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众人心想:“原来你什么都明白!”又想:“面对你,若不群殴,岂不是傻吗?”
彭莹玉合十说道:“云少侠所言极是,俗话说‘兵凶战危’,一打三分输!
况且当此时局,我们互相争斗,反而便宜了蒙古鞑子,云大侠此举,堪称用心良苦矣,我会与教友商议。明日给你一个答复。”
要知道明教虽然行事偏激,手段毒辣,为中原武林所不容。但这些高层人物,都自重身份,依照武林规矩比武决斗,没有不愿意的。
是以殷天正虽在自己地头上,在这点上也不落人口实,这才应了与云长空比武之约。
云长空点头道:“好,那就这样!”
衣袖一拂,人已飘然而去。
走到林边,明教五行旗下还堵着路。
长空目光扫过,几人流露畏惧之色,却不后退。
彭莹玉合十欠身道:“唐旗使,让你手下让开吧。”
“不错!”周颠粗声大气地说:“你们没来,人家没有要了我们老命,现在不让人走,算什么鸟事?”
云长空以一人之力,整的明教护教法王,五散人,狼狈不堪。
明教众人愤怒之余,更觉屈辱不堪。但此刻听周颠这么一说,别说未必伤的了人家,就是杀了,这和天鹰教一样,五行旗与明教的脸面也是丢得一点儿不剩。
想到这儿,庄铮说道:“老唐,彭大师周颠说的对,输阵不输人吗!”
五行旗旗使情如兄弟,唐洋可以不卖光明使者,护教法王,五散人的脸,庄铮的话得听。
唐洋叹一口气,一摆手,明教中人向两旁一闪,让出一条通道,云长空当即走出。
灭绝师太一抿嘴唇,淡淡说道:“韦一笑,这笔债先记下,将来与本派仇怨一并了断。”话未说完,人已转身出林,峨眉弟子急忙跟上。
灭绝师太深知一旦成混战局面,明教毒水施放出来,自己与云长空或许可保无虞,可门下弟子多半要伤在毒水之中。
她自己死了不打紧,可宝贝徒儿周芷若还未长大,不可冲动!
明教号令极严,既然说让众人离去,都没有妄动,只是心中均觉惭愧。尤其这些实权人物,都在怀念昔日阳顶天在位时的威风!
过了半晌,说不得起身说道:“云长空威名,遍传江湖,今日一见,风采果是不凡。”
周颠听他满口称赞,气不打一出来,骂道:“你这秃驴,咱们急如奔马一般赶来,难道就是说这小子厉害的?”
越想越是气恼,看向韦一笑,说道:“你这老蝙蝠,不是自诩轻功天下第一吗?
你他妈的,打不过,还不会跑吗?
怎落的如此狼狈,害得老子跟你一起丢脸,这小子要是和灭绝老尼一样,老子都得跟你一块完蛋了!”
韦一笑面孔一阵红,一阵白,过了好半晌,方才幽幽说道:“我不知道他是云长空,只觉得他内功了得,见猎心喜,想试试他的身手,谁知道世上竟有如此人物!”
“范遥!殷白眉!”冷谦就说了两个名字。
明教众人都面露肃穆。
周颠更是睁大了眼睛,叫道:“是啊,老子还想为范遥报仇呢?可人家今天没有乘人之危,我们以后怎么报仇?还有毒蝙蝠不是这小子对手,殷白眉还不是一样?”
庄铮纵声长笑道:“此事倒也好办,他本来要与我战一场?没打成,等他收拾了白眉老儿,我再给范遥报仇,想他不会拒绝!输赢也算尽了同教之义。”
唐洋冷哼一声道:“殷老儿枉被武林称誉,似他那等心胸狭窄之人,还自创一教,实是有损明教威名!
哼!我们明天就等着看这老儿,被打的屁滚尿流的狼狈样吧!”
“哈哈……”
五行旗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如今的明教那可真是乱成了一锅粥。
杨逍率领天地风雷四门是一伙,五散人一伙,韦一笑与说不得交情过命,与其他人则就一般。
五行旗一伙,更是与天鹰教不共戴天,见面就打!
今儿个也就是韦一笑等人,换成殷天正吃瘪,五行旗绝对作壁上观。
灭绝师太赶出林子,长空已在十丈之外,说道:“你等等,我有话问你。”
长空脚下一停。灭绝师太跟了上来,说道:“你真的杀了华山鲜于掌门?”
长空嗯了一声。
灭绝师太惊怒交迸,忽又吐出一口长气,说道:“你这段日子,经历了什么,可以跟我说说吗?”
她知道云长空连魔教人都没开杀戒,却杀鲜于通,必然是有极为重要的原因。
长空微微一笑道:“可以啊!”
他也有事请教灭绝师太。
灭绝师太道:“走,上我的船。”
一行人到了江边码头,峨眉弟子雇了船,东行武昌。
灭绝师太道:“今日我峨眉遭难,若非云公子仗义援手,必让青翼蝠王耍足了威风。如今一同前赴武昌,我们虽是女流,却也不能仗着云公子护持,放松警惕。”
“是!”峨眉弟子齐齐应声。
女尼姑还罢了,可俗家女子衣香鬟影,莺歌燕语的问候,让云长空又掉进了脂粉堆里,只能又是打扰的,一本正经的谦虚几句。
灭绝师太道:“芷若,去沏茶。”
“是。”
周芷若柔声应道。
云长空看向女子,但觉半月不见,这小女娃又出落的更美了。
周芷若瞥他一眼,微微点头:“云公子。”
长空见她貌似温婉,有意无意地流露出一分孤寒,心道:“还是和赵敏在一起能让人放的开。”
“云少侠!”长空正品评呢。
忽听灭绝师太喊叫,回头看去,她正注目相望,眼中透出一股冷漠之意。
云长空有些尴尬,急忙走进,说道:“师太!”
灭绝师太长眉一轩,问道:“你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问题?”长空笑道:“我很好啊!”
灭绝师太道:“跟我进来!”
长空与她进了船舱,舱内精洁考究,窗开四面,中有圆桌一张。
周芷若奉上清茶,贝锦仪捧上几样果品,
灭绝师太看了贝锦仪一眼,她登时退了出去。
云长空觉得口中干渴,拿起一果子就吃了起来,那做派倒像主人一般。
灭绝师太看向周芷若,说道:“这是我最看重的弟子,就让她在旁边侍候,也听听这江湖险恶。”
长空笑道:“师太的衣钵传人,跟我就是自己人。”
周芷若脸色一红,有些羞赧,看一眼长空,轻轻道:“可不敢这么说。”静静坐在一边。
茶香怡人,美色满船。云长空与灭绝师太对窗而坐,说起与范遥、李天垣之事,虽说他险些丢了性命,那也是心旷神怡,绘声绘色,直到说到鲜于通。
蓦地,灭绝师太一拍桌子,霍然站起。
周芷若吃了一惊。
“岂有此理!简直就是名门正派之耻。”
灭绝师太本来觉得长空杀了正派掌门,太过不识大体,听了鲜于通的作为,暗骂对方心肠歹毒,杀的便宜了。
灭绝师太徐徐道:“那你怎生脱险。”
长空说了金花婆婆之事,紫衫龙王自然没提。
灭绝师太面露讶色,又露出苦笑,说道:“我相信你,可惜鲜于通此人名声一向很好,是武林出了名的正人君子。
他的弟子也认为他是为你护法,结果却死的不明不白,再加上前去找寻的弟子也死了,华山派要请少林、武当等大派主持公道。”
说到这儿,脸上隐有忧色。
周芷若忍不住道:“可人是金花婆婆杀的呀,云少侠讲明实情也就罢了。”
灭绝师太道:“且不说金花婆婆救了长空的命,就说金花婆婆去年本就害了崆峒,华山等派弟子,倘若牵扯出她,武林中人会认为这是长空与其阴谋暗害,更加说不清楚了。”
长空微微一叹道:“本来这也没什么。要报仇来就好了。只是打打杀杀这日子,我算是过够了。实话说,师太,我都不想去赴约了。直接想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起来呢。”
灭绝师太变了脸色,周芷若也张了张嘴,可是没有出声。
长空慢条斯理地提起茶壶,簌簌簌注满一杯,说道:“就像现在船行江湖之上,美人相伴,对坐品茗、谈武论道,才是人该干的事。老是打打杀杀,太过无趣了。”
灭绝师太流露出几分无奈,缓缓坐下:“你如今百尺竿头,功力又深了一层,那是何等了不起的事,当此乱世,正该大展拳脚,好好做一番事业,怎么可以这么想?”
长空叹道:“正是我功力又进,我才不得不如此。”
“为什么?”周芷若也是一愣,忽有所悟:“你为了那个蒙古郡主?”
云长空双眼精光爆闪。
周芷若吓得花容失色,急低头,小声说道:“是小女子听信传言,云公子不要介意。”
“若不是为了蒙古郡主,又究竟是为什么?”灭绝师太顿了顿,注目长空,说道:“我们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云长空瞥了一眼周芷若,说道:“师太,您是佛门大德,听没听过,少林武功慈悲之念越盛,武功越强,但武功越强,慈悲之念越弱,对自己身体危害越来越大的说法?”
灭绝师太凤目闪光,霍然站起身子,缓步踱到窗口,抬头望着天空说道:“这话,我是第一次听,但我峨眉武功,倘若心术不正,武功难以学到上乘。你学的少林内功,应该也差不多,你这么说将起来,是发现了什么问题吗?”
长空但见周芷若凝神而立,似在十分用心的听他说话。幽幽地叹一口气:“师太,你别怪我没志气,不论名门正派,魔教,元廷争斗如何,我如今真的自顾不暇,实在管不了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