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突破天际的钻头简直太帅了！”
面对热情的人群，林恩不得不提高声音维持秩序。
“请大家冷静！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校园秩序。”
他指着空地上到处散落的齿轮碎片说道。
“工程学院的师生们协助组织人手清理金属残骸，医学院师生的继续照看伤员，其他学院也请尽快清点各自院系的损失。”
虽然校园建筑主体结构奇迹般地保持完好，但随处可见的金属异变痕迹仍触目惊心。
路灯只剩水泥基座，实验室的精密仪器变成扭曲的金属疙瘩，连图书馆大门上的铜饰都消失无踪。
最令人欣慰的是人员伤亡被控制在了最小范围。
当时身处“学术盛宴”范围内的近三万人中，仅有不到五百人伤亡。
在林恩的统筹协调下，校园内的善后工作正有条不紊地推进。
联邦调查局的探员们手持灵性检测仪，仔细筛查着每一处可能残留污染的角落。
工程学院的师生们被组织起来，协助清理散落满地的黄金齿轮碎片。
医学院的师生则忙着照料那些在混乱中受伤的人员。
当下午三点的钟声敲响时，一列蒸汽机车队呼啸着驶入大学城。
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十余辆黑色公务车集体漂移甩尾在普林斯顿校门前划出整齐的弧线，轮胎在石板路上擦出淡淡的青烟。
车门几乎同时弹开，市长面色铁青地迈出车厢，警察局长紧随其后，连礼帽都来不及扶正就快步前行。
联邦调查局的摩尔探长更是直接跃过车门冲进了校园。
而罗恩教授与艾米丽教授等一众学者也是匆忙下车，学术长袍在疾行中翻卷如浪。
这群刚从“智慧考验”中收获颇丰的权贵与学者，此刻脸上再不见半分喜悦。
不久前几名警长汇报的消息如同惊雷炸响。
受无数人尊敬的马歇尔校长就是“齿轮先知”，还发动了一场壮观的“学术盛宴”。
所有人脸色都万分沉抑。
就在三个多小时前，他还在机械馆与马歇尔谈笑风生。
讨论这次‘智慧考验’的收获以及明年博览会的筹办事宜。
罗恩教授的鼠须不停颤抖，结巴的口癖比平时严重十倍。
“不、不可能...校长他...齿轮先知？！”
艾米丽教授的蝶翼完全收拢，水晶般的眸子里凝结着寒霜。
这位银发妖精教授手中紧攥着一本烫金笔记，那是马歇尔校长在五十年前送给她的毕业礼物，此刻书脊已被捏得变形。
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校园的寂静，一群人匆忙穿过碎石遍布的中央广场。
很快他们就见到了正在与几名学生打扫教学楼前碎玻璃的林恩。
林恩放下手中的竹扫帚，拍了拍沾满灰尘的衣袖，迎着人群走去。
市长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双手紧紧握住林恩的手，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沃格先生！曼纽因两百万市民的性命，全赖您力挽狂澜！”
林恩摇了摇头，指向教学楼廊柱下的那道身影。
“诸位，真正该感谢的是这位拉姆先生......”
众人的目光顺着他的指引望去，只见拉姆先生现在换了一身崭新的藏青色西装，同样也拿着把扫帚在走廊打扫碎石与玻璃渣。
“若非拉姆先生那突破天际的钻头贯穿马歇尔的胸膛...”林恩的声音清晰回荡在教学楼前，“恐怕我也将成为齿轮矩阵的养料。”
现场突然陷入诡异的静默，市长扶了扶歪斜的金丝眼镜。
警署局长的嘴唇无声开合，像是突然忘记了准备好的颂词。
拉姆却突然露出标志性的营业式微笑，优雅地行了个绅士礼。
他轻声道，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
......
时间很快又翻过了一天，来到4月11日。
清晨，报童们挥舞着新鲜出炉的《曼纽因晨报》，头版烫金标题在朝阳下灼灼生辉，直接震撼了全城市民。
《普林斯顿大学惊变！学术泰斗竟是齿轮邪教首脑！》
《活圣人再显神迹，拉姆先生的钻头突破天际！》
咖啡馆的留声机里，新闻主播的声音夹杂着电流杂音：“昨日震惊全城的‘学术盛宴’事件最新进展”
金辉街的股票经纪们攥着报纸，雪茄灰簌簌落在“马歇尔阿尔伯特真实身份曝光”的铅字上。
证券交易所的电子公告牌滚动播放着普利斯顿大学临时停课的通知。
第五大道的贵妇沙龙里，羽毛扇掩不住此起彼伏的惊呼：“天啊！我女儿上周还在听他的《灵性机械学》讲座！”
而在第七区机械城的博览会现场，参展商们聚在临时搭建的蒸汽荧幕前。
画面里重播放着昨日那惊心动魄的一幕那钻头撕裂苍穹的瞬间。
“沃格先生又救了我们一次！”某个来自西部的钢铁大亨突然高喊道。
声浪如风暴般席卷会场，人群发出潮水般的附和声。
“还有那位拉姆先生！”
“那突破天际的钻头简直太帅了！”
“听说他开了一家木制品公司......”
“不行，听说拉姆先生被诅咒缠身，不能拥有超过一定限度的财富......”
市政厅广场的青铜纪念碑在晨光中泛着青辉，连夜赶工的工匠们仍蹲在基座旁做最后修饰。
基座铭文记载着这场“齿轮之乱”的始末，而顶端并排雕刻着两个名字。
维尔沃格，拉姆赫尔曼。
路过的市民都不由得抚胸致意，这座城市正以最朴素的方式，向两位从齿轮先知手中拯救了所有人的英雄致敬。
而普利斯顿大学的雕塑家工作室里，黏土模型已初具雏形。
艺术系主任正对着设计图皱眉：“拉姆先生的钻头必须等比还原......”
窗外忽然传来学生合唱团的排练声，他们将《齿轮安魂曲》改编成了欢快的进行曲。
演讲台上，当拉姆结结巴巴说到“其实我只是想......”时。
三具残破木偶突然从讲台底下窜出，引得满场哄笑。
掌声持续了整整五分钟才停下。
直到4月14日的中央车站月台，两人终于趁警卫换岗时溜上列车。
林恩与拉姆瘫在包厢座椅上，领结松垮地挂在颈间。
当汽笛拉响的瞬间，两人不约而同长舒一口气，仿佛刚经历了一场比对抗齿轮先知更艰难的战役。
林恩心有余悸道：“曼纽因的市民们，简直比马歇尔的齿轮矩阵还要可怕......”
拉姆也是一阵脸色恍惚：“当原来英雄要承受这种......”
他打了个寒颤，似是回想到自己被热情市民包围时，三具“身残志坚”的木偶人拼死护住的惨状。
沉默片刻后，拉姆正了正歪斜的领结，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沃格先生，接下来一个月，我需要修复受损的木偶人。”
他低头看向脚边的行李箱，里面正躺着三具残缺不全的木偶。
“顺便...也是物色新的目标。”
林恩点了点头：“正好，我也将精力放在公司发展上，尽快走上正轨。”
一句话后，车厢又恢复了沉默。
而拉姆先生此时脸色变得微妙了起来，欲言又止的看着林恩。
最终，他压低声音道。
“那个...您真的是...‘前露西亚间谍’，而且和那位女王陛下......”
拉姆先生说话结巴的厉害，心中依旧翻涌着难以置信的惊涛骇浪。
《恩赐之湖》中，林恩与安娜斯塔西亚交流时也没有避讳他。
那些谈话内容此刻正在拉姆脑海中的掀起风暴。
萨尔斯公国的军事部署、煤铁复合体的建设规划，以及那些令人惊悚的‘组织建设理论’......
林恩只是淡定的点了点头：“不错，现在也欢迎拉姆先生加入组织。”
拉姆顿时一脸似哭似笑的表情，脸上再次写满了‘人间不值得’。
他有预感，这个组织比自己的厄运诅咒更加要命。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对方连“前露西亚间谍”这种要命的身份都抖出来了。
拉姆怕自己要是敢说半个不字，怕不是当场就要被灭口......
拉姆绝望地看了看行李箱里那三具残破的木偶人，又看了看林恩那张笑眯眯的脸，最后认命地叹了口气。
“这是我的荣幸......”
火车在铁轨上轰鸣前行，经过五天漫长的旅程后，他们换乘了一艘蒸汽飞艇。
飞艇的螺旋桨划破云层，预计三天后就能抵达棕榈镇。
4月22日凌晨1点。
异空间的客厅内，林恩凝视着手中的玻璃瓶，心绪微微激动。
瓶中暗红色的液体如凝固的血液般剔透，却又泛着奇异的微光，仿佛有生命在其中流动。
那是整整一万颗血精石的精华，再融合了两位司辰的一缕力量，最终淬炼而成的晋升魔药。
所有的准备都已就绪，所有的功业皆已完成。此刻，正是踏入职业阶的时刻。
林恩深吸一口气，仰头将魔药一饮而尽。
刹那间，一股深邃而古老的神秘波动自体内迸发，整个空间仿佛都随之震颤。
第267章 职业阶
林恩感到体内每一寸血肉、每一缕灵魂都在燃烧、重组、升华。
骨骼发出细微的嗡鸣，血液如熔岩般奔涌，灵性在体内激荡，仿佛要冲破躯壳的束缚。
而在那虚无缥缈的感知中，他感觉自己触碰到了更高维度的存在灵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