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却因一念之差，能让世界天翻地覆……”
“这便是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所占的比重不同，也就是我所说的命运的权重。”
王也愣愣地看着许墨，尴尬地摸了摸头笑道：“若非看过您的生平记录，我还以为您也是术士呢……”
“您说得对，这就是命运的权重……”
王也陷入回忆，缓缓说道：“那一日，我得知了罗天大醮的消息，想探查张楚岚的命运权重以及他未来的命运走向。”
“然而，在内景之中，我差点没能出来。”
“内景中，我问的问题会形成光球，打开它便能得到答案。”
“张楚岚的命运权重极大，我问的问题与他相关，因此引起的内景波动异常剧烈，那个问题的答案光球如同太阳一般耀眼。”
“我无法打开那个光球。”
王也心有余悸地看了许墨一眼，继续说道：“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我问完问题后，整个内景开始剧烈颤抖，仿佛触碰到了什么禁忌。”
“最后，内景中出现了一个人！”
“或者更准确地说，那是一个答案的化身，不过它以人形的方式出现！”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人形答案！”
“而且在以往的记录中，也从未出现过！”
“那个人形伸出一只手，笼罩了张楚岚问题所形成的答案光球。”
“那个如太阳般大小的光球，在人形手中就像是一个棒球大小！”
“我认为，这个答案能化作人形，是因为它强大到了连内景都无法扭曲的地步。”
“而且，这个人形能够完全掌控张楚岚所引起的变化，张楚岚未来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全在这个人形主人的一念之间。”
“无论张楚岚未来如何行动，如何影响这个世界，这个人形都能将其压制、掌控！”
“我竭尽全力，才得到了一丝关于张楚岚问题后续发展的模糊线索，同时还得知了这个人形主人现在身在天下会的消息。”
“然而，就是这点微薄的结果和信息，却给我带来了无法挽回的创伤。”王也苦笑了一下。
“我们术士界，把这种情况称为‘三命五缺’。因为它，我曾以为自己可能无法活过四十岁。”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庆幸，看向许墨。
“多亏您传授给我的力量和灵魂之力，我刚刚发现，我的‘三命五缺’竟然被治愈了。”
“‘三命五缺’不可逆，这是我们术士间流传的铁律。”王也摇了摇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但没想到，竟然被您打破了。真不知道您是如何做到的……您真是帮了我大忙，等于救了我一命。”
他凝视着许墨，诚恳地问道：“方盟主，正是因为这一丝信息，我才来到这里。本想问问您对于张楚岚的问题，未来有何打算……但看了您的生平记录后，我觉得没必要问了。您这样的人，绝不会让这个世界陷入动荡……”
“这一趟真是来值了。”王也摸着脑袋，咧嘴笑着，一脸庆幸。
许墨无奈地笑了笑：“你们这些术士啊，总是喜欢谈命论运。用你们的话来说，你心存善念，为了这些与你本无关的事情来找我，治好你的‘三命五缺’也是冥冥中注定的事……不必太放在心上。”
他话锋一转，问道：“王也，你既然得到了张楚岚问题的一些模糊答案，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王也神色一凛，收起了懒散的态度：“我会去找他，至少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我不能干涉他的未来，但在我能力范围内，我可以给他一个选择的余地。”
许墨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我很欣赏你的态度。即便知道了那个人形答案是我，你也要去吗？”
王也摸了摸后脑勺：“当然，如果张楚岚能听劝，能让您少费些心，那我也是有功劳的。”
许墨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也给你一个选择。”他挥手间，庞大的四盘、四为匣穴开始旋转！
王也大惊失色！四盘在不断转动，主位也在变化，他却没有站位！这是要进入内景吗？不站位也能进内景？这怎么可能？
眨眼间，王也再次睁开眼，环顾四周的景象，不禁哑然失笑。这确实是内景！术士们奉为圭臬的那些规矩，在这位面前简直就是个笑话。这个内景，无需站位，无需阵法，只需挥挥手，便能随意进出。
他震惊地看着许墨：“方盟主，您……您会风后奇门？”
许墨坦然地点了点头：“会。”
王也瞬间愣住了：“风后奇门不是只有武当山有传承吗？”
许墨语气平淡：“哦？只有武当山有传承吗？当年周圣等人悟到八奇技准备出谷时，我拦下了他们，交了手。他们为了不被我杀，可以说是使出了混身解数，连八奇技都施展了出来。”
“我看他们施展过，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轻描淡写地说道，“打过一场后，我就都学会了。”
王也此时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他瞪大了眼睛，几乎要爆出粗口：“您这话说的……这也太让人震惊了吧！外面那些因为八奇技而腥风血雨的事情，您居然说学就学会了……”
而且，还是所有的八奇技……“您还会其他门派的技艺吗？”王也苦笑着问。
许墨微微一笑，回应道：“方盟主，我看您这风后奇门，运用得比我还要娴熟啊。”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真正动用风后奇门这种手段。”许墨轻描淡写地说道。
王也满脸疑惑：“那您为何能如此迅速地调动四盘，甚至能调动主位？为何无需站位布阵就能进入内景？”
许墨笑容依旧，解释道：“小王也，你要明白，无论施展何种手段，其基础都是我们的修为。我能做到这些，无非是因为修为比你深厚罢了。只要你努力修炼，将来也能达到我这个境界，做到我刚刚所做的一切。”
王也一愣，苦笑道：“方盟主，您这话怎么和我师傅平时给我画的饼那么像？我只要努力修炼，真的能够达到您这个高度吗？”
许墨笑着点了点头：“应该可以的。”
王也心中暗自嘀咕：“果然是在画大饼。”
许墨挥了挥手，眼前浮现出一个巨大的答案光球。王也震惊地看着光球，说道：“这个答案，和我之前问的张楚岚的答案光球相比，也不相上下啊。方盟主，您刚刚问了什么？”
许墨笑容满面：“问了你啊！就像你之前问张楚岚一样，我问了你未来对这个世道的影响。”
王也闻言震惊不已：“我？我以后对世道也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吗？”
许墨轻声说道：“小王也，你同样是八奇技的传承者，如今，你又如何能够置身事外呢？”
王也的眉头越皱越紧，许墨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充满了诱惑。他继续说道：“小王也，今天贫道在这里，自认为打破这个光球对我来说并非难事。我们都在内景中，你同样可以得到这个答案。你……想知道吗？”
王也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显然内心正在激烈地挣扎。就在这时，答案光球似乎感受到了王也的内心波动，伸出了一根根触手，紧紧缠住了他的四肢。王也瞬间被答案所迷惑。
虽然王也接受过专业训练，一般不会轻易被答案光球迷惑。但这个答案太过诱人，而且许墨就在他身边，有能力打破这个答案。这一次，这个答案对王也来说似乎触手可及，只需付出少许努力就能获得巨大回报。王也动心了，而正是这一动心让他陷入了迷惑。
直到许墨的声音再次响起：“小王也，小心堕入心魔啊。”
王也猛然惊醒，看着缠绕在自己身上的答案光球的触手，陷入了苦笑。他发力想要挣脱，但显然已经做不到了。这个答案太过庞大、牵涉太多，对他来说是不容小觑的。
王也的脸色不断变化，最终看向了身边的许墨：“方盟主，您别逗我了。”
许墨笑了笑，挥了挥手：“吃一堑长一智，世界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哪怕给你馅饼的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
王也苦笑不已：“受教了。”
随着许墨的挥手，缠绕在王也身上的触手开始寸寸断裂。许墨继续说道：“小王也，现在就知道你未来的人生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你还是先看看这个吧。”
说完，答案光球不断缩小，最终只有原来的一半大小，静静地漂浮在许墨身边。许墨微微一笑，手如闪电般拍出，重重地击在了答案光球之上。光球轰然破碎！
王也震惊地看着许墨：“您出手不会引起方位属性的变化吗？”
许墨古怪地看了王也一眼：“我又没踏方位进来，怎么会引起属性变化呢？”
王也脸上表情一滞，不禁问道：“实力高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吗？”
许墨微微一笑：“努力修炼，你以后也能做到这一步的。”
王也撇了撇嘴：“又画大饼。你实力高你说什么都对反正没人能反驳你反驳你又打不过你。”
王也开始闭目凝神，接收许墨传给他的答案。片刻后他睁开眼震惊地看着许墨：“这是……？”
许墨点了点头：“这就是你登上龙虎山参加罗天大醮之后的后果。”
“然后呢？”
第339章 何必如此匆忙
王也的脸色不断变化着。许墨笑着说道：“王也你会登上龙虎山会给张楚岚一个选择。今天贫道也要给你一个选择。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的情况下你还会登上龙虎山吗？”
如同刚刚一样许墨的声音如同魔鬼低语深深地烙印在了王也的心中。
许墨轻轻挥手，两人便退出了内景。王也依旧沉浸在抉择的挣扎中，久久不能做出决定。直到过了许久，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神色，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终于做出了选择。
“我终归是个术士，更是武当山一个懒散的小道士……”他自嘲地笑道，“趋吉避凶，或许才是我该走的路……罢了，回家睡觉去。”
说完，王也转身欲走，脚步匆匆，似乎生怕自己会改变主意。许墨却笑着叫住了他：“小王也，何必如此匆忙？”
王也停下脚步，沉默片刻后转头看向许墨，无奈地笑道：“方盟主，我怕再不走，就走不了了。您太利害了……我这个决定，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做出来的。”
许墨轻笑一声：“小王也，其实并非我动摇了你的决定，最终做出选择的还是你自己。我只是给了你一个选择的机会，如何抉择，全在于你。不过，这真的是你内心真正想要的选择吗？你有好好审视过自己的内心吗？”
王也陷入了沉思，许墨则继续缓缓开口：“我们都知道，罗天大醮将会带来无尽的变数，而你通过内景也看到了，此去甚至可能搭上自己的性命。但术士的前辈，如诸葛武侯，不正是孤身与大势抗争，即便力量微薄，也不愿随波逐流吗？你难道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许墨的话语如同魔音，让王也脚步沉重，难以挪动。“而你现在所选择的，无非是遵循‘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的道路，做一个逍遥山人，任人世纷乱，独善其身。但道家的‘无为’，并非消极避世，而是应努力学习，洞察自然和社会。你有能力在身，将来哪怕世道再坏，也能保护家人，独善其身。但这样的你，还是真正的你吗？你当初为何放弃荣华富贵，选择上山修道？”
许墨的话语如同重锤，一下下敲打在王也的心头。他面色沉重，陷入了深深的思考。许墨又继续说道：“很多年前，我遇到过一个修道之人，他也非常擅长趋利避害，总能在众多选择中找到最优解。但他却问我，为何他的修为提升不快，无法像师兄那样成为同辈最强。我告诉他，趋利避害对于商人或普通人来说是优点，但对于我们修炼之人来说，过分追求则会失去一往无前的气势。修炼本就是逆天而行，趋利避害并不适合我们。”
说完，许墨静静地看着王也：“王也，如何选择是你的事情。路就在你脚下，怎么走、如何走，全看你自己的决心。不过，在年轻一辈中，我还是很看好你的。风后奇门由你来继承，并不意外。能得到我这样评价的同辈并不多。”
王也苦笑：“能得到方盟主这样的评价，如果我师傅师祖知道了，恐怕会高兴得睡不着。”他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方盟主，我其实刚才就应该走的。我知道留下来，您一定会动摇我的选择。您跟我说的是还是那条通往您给我画的饼的道路吗？”
许墨笑道：“王也，我送你一句话‘无为而无不为’。真正的无为并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在顺应自然的同时积极作为。”
王也叹了口气：“方盟主，我记下了。多谢您今日的教导。”说完，他转身走出了客厅。许墨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期待：“王也啊王也，希望下一次相见时，你能给我带来不一样的变化。”而在南部开大学的某个僻静角落，传来了轻轻的拍手声，似乎有人在为这场对话画上句号。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后，冯宝宝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张楚岚，淡淡地问道：“这就是你现在的极限了吗？”
张楚岚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却仍带着一丝骄傲回答：“这……这段时间，我可是一直在努力。”
他稍微缓了缓，接着问：“宝儿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老农功，是不是就是无根生流传下来的无体源流？”
冯宝宝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她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后说：“其实，我也不知道。”
张楚岚一愣：“不知道？”
冯宝宝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嗯，你爷爷把功法传给我时，他就毒发了。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无体源流。”
张楚岚有些急切地问：“那……你至少能告诉我你修炼的心得吧？”
“不管这个功法叫什么，我现在只感觉肚子里像有颗种子在慢慢变大，变得更结实。”他补充说，“其他倒没什么变化，我还是得靠雷法和金光咒来增强实力。”
冯宝宝嘟起嘴，一脸无辜地说：“老农功的心得？我又没练过老农功，哪来的心得啊？”
张楚岚大吃一惊：“没练？”
“这有可能是无体源流啊，你怎么不练？”他难以置信地问。
冯宝宝再次无辜地眨眨眼：“那是你爷爷让我转交给你的，我练它干嘛？”
张楚岚无奈地叹了口气：“要是别人说这话，我肯定不信。但不知道为什么，从你嘴里说出来，我竟然无法反驳。”
冯宝宝双手一摊：“不光我没练，我还在那个道长体内感受到了相似的气息。”
“哪个道长？”张楚岚紧张地问。
“还能有谁？你的大爷爷啊。”冯宝宝回答。
张楚岚愣了一下，然后苦笑道：“好吧，他也是个怪人。他不练老农功也正常。”
他接着问冯宝宝：“那你练的是什么？怎么这么强？”
冯宝宝再次无辜地撅起嘴：“我强吗？我没练什么啊，就是没事发发呆，它自己就运转了。后来我让狗娃子帮我看过，他说我运转的只是普通的周天。”
她指了指张楚岚：“不过我了解这功法，是因为先天之气像种子一样种在丹田，我才叫它老农功。你只要静静地等待种子结果就行了。念头越杂，气就运行得越不畅，所以急躁不得。你从小被刻上了守宫砂，对压抑杂念很有一套，所以你的进步比一般人快。”
说着，冯宝宝掀起衣服，指着被雷法劈烂的衣角说：“相信我，一个月之前，你绝对做不到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