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陈淑，你有什么能用得上的关系吗？有的话就赶紧试试，哪怕能给曹导敲敲边鼓也行，总之，加油，我看好你。”
临走时，柳云笼突然又叫住陈数，叮嘱道。
“谢谢柳导，我明白了。”
关系吗？
陈淑想了想，拐弯抹角的关系还真有一些，但不知道有没有用，估计作用不大吧？
她首先想起的，是自己曾经在东方歌舞团的老同事李晓苒。
她是92年北舞附属的舞蹈学校毕业后，选拔进入的东方歌舞团，这一跳就是七年，98年考上了中戏才离开的。
李晓苒是93年北舞毕业后，被选中进入的东方歌舞团，96年辞职离开后，进入了影视圈。
两人做了三年同事，关系还算不错。
陈淑第二个想到的，是自己中戏毕业后，进入国话认识的同事段毅宏。
她跟段毅宏一起排过话剧，关系也不错。
李晓苒和段毅宏都跟曹导合作过，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在曹导那里说得上话。
别管有没有用，打电话问一下吧。
吕艺的情况还不如陈淑。
她也是北舞毕业，机缘巧合进入徐可导演监制的电影《散打》，算是正式踏入了演艺圈。
然后又应聘徐可的《七剑》里的角色，没被选中。
但她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放弃，转而又应聘剧组的助理人员，这次被选上了。
在剧组，她主要跟随造型师陈顾芳，由于勤快，跟陈顾芳相处的很好。
这部电影拍完，陈顾芳被聘为电视剧《天外飞仙》的造型师，便把吕艺推给了剧组。
吕艺因此得到了《天外飞仙》的角色，陈顾芳算是她的贵人。
这部电视剧在二月底开机拍摄，在吕艺接到宁昊的电话时，才正式拍摄了半个月时间。
吕艺在电视剧里只是小配角，戏份不多，她的戏份还没正式开拍。
不过，她还是每天都到剧组来，主要是给造型师陈顾芳打打下手，顺便学学别人怎么演戏。
“芳姐，有件事我拿不定主意，想听听你的意见。”
吕艺在帮着陈顾芳忙完后，趁着空闲时间，小声说道。
“什么事？”
陈顾芳问道，她对吕艺还是很满意的，勤快能吃苦，话不多还董事，要不是对方一心想成为演员，她都想收徒弟了。
“我收到了一个电影的试镜邀请，很想去，但又怕万一选上了，跟《天外飞仙》时间上有冲突。”
“胡闹！”
陈顾芳怒斥了一句，然后打开化妆间的门，看了看外面，才又重新关好门。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以为你是李晓苒高媛媛国际章那样的大牌吗？你只是个挣扎求存不名一文的小演员……”
看了低着头抿着嘴的吕艺一眼，可能觉得自己说的有点重了，于是放缓了语气，语重心长的劝导。
“小艺，你用脑子想一想，你现在还不出名，演的都是小配角，别人能让你轧戏吗？谁会等你呀？还有，就算是时间上不冲突，导演知道了也会不喜的。
你还是个小演员，要是就传出轧戏，别人就会认为你人品有问题，到时候谁还敢用你？人品一旦被打上标签，哪怕你做的再多，也很难摘下来。”
“我……”
吕艺咬了下嘴唇，抬起了头，看着陈顾芳，有些倔强的道：“芳姐，我实在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大不了……大不了时间冲突的话，我就放弃现在的角色。”
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妥，这角色是芳姐托关系才给自己拿到的，自己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太不应该了。
她赶紧解释道：“不是，芳姐，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就是……唉，算了，芳姐，我不去试镜了。”
吕艺说完这句话，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突然就没精神了。
“你……”
陈顾芳突然意识到，这部电影的试镜可能对吕艺很重要，要不然以她稳重的性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也不会放弃后如此失落。
“是谁的电影？”
“是曹阳导演的新戏。”
“谁的？”
陈顾芳声音突然变大，随后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但她还是忍不住问道：“曹阳导演？《盗梦空间》？”
要是曹阳导演的话，如果能被选上，别说《天外飞仙》的小配角了，就算是女主角，那又怎么样？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好吧。
她现在理解稳重的吕艺为什么“犯浑”了，这哪是犯浑，换成任何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让她欣慰的是，吕艺最后居然怕自己难堪，要放弃去试镜！
小艺真没让自己失望。
吕艺点点头又摇摇头，解释道：“试镜的不是《盗梦空间》，是曹导的另一部电影《黑天鹅》。”
“《黑天鹅》吗？”
陈顾芳也没失望，对于吕艺这样刚入行的小演员来说，能得到曹导新戏的试镜的机会，就是天大的机缘了。
“去！放心去，只要你能选上，时间冲突的话，拍个屁的《天外飞仙》，那可是曹阳导演。”
陈顾芳在心里叹了口气，可惜自己合作的大都是香江弯弯的导演，很难帮上忙。
哪怕其中不乏徐可、王静、吴语森、刘振伟、周星星、程龙、李连洁、神仙发这样的大牌，但又有什么用呢？
大家混的不是一个体系，更何况，以曹阳现在的地位，这些人谁的面子都不好使。
他们中像程龙、李连洁和神仙发，说不定为了上曹阳的《盗梦空间》，也在想方设法的求人托关系呢。
陈顾芳还真猜对了。
曹阳开始试镜前，接到了韩总的电话。
韩总也没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师弟，为了提高影响力，《盗梦空间》的男演员方面，咱们是不是从程龙或李连洁中选一个？”
这是有人请托到韩总那里了？
不过，韩总打电话过来，没有私下里说，就证明这只是公事公办。
有人请托了，他为了还人情也罢，抹不开面子也罢，答应了对方推荐一下，他做到了。
至于用不用，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师兄，咱们电影有了德普和小李子，影响力方面不用担心，男演员我已经定下了，这次就不用程龙或李连洁了。”
曹阳一本正经的说道，随后又补充道：“女演员我也定下了，《盗梦空间》演员都定下了。”
把这条路也堵上吧，省的韩总又难办，还要打电话过来。
“那好吧师弟，我知道了。”
曹阳挂了电话，笑着摇摇头。
别看韩总位高权重，但在他那个位置，人情债等各种关系请托肯定少不了，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
看到曹阳挂了电话，宁昊在旁边小声提醒道：“曹导，时间到了，叫人吗？”
曹阳看了看时间，其实时间已经超过十来分钟了，他点点头，“开始吧。”
第一个被领进来的，是个看起来很清爽的女孩。
“导演好，各位老师好，我叫王莉坤，北舞毕业。”
曹阳翻看了一下简历，问道：“你学的是中国舞？”
“是的，导演。”
“芭蕾舞会吗？”
“在学校练习过。”
曹阳打量了一阵王莉坤，这位后来据说私生活有点那啥，但演艺圈吗，不那啥反而不正常。
素颜女神不是白叫的，看起来也很清纯。
曹阳想找的是跟女主角在电影中竞争的那个角色，既能演清纯的白天鹅，也要能演具有诱惑力的黑天鹅。
董的定位是看上去很清纯的白天鹅，要演出黑天鹅的诱惑。
而要试镜的角色，就要看上去具有黑天鹅的诱惑，但又能演出白天鹅的清纯。
“你现在要试镜的角色，算是双女主之一，但我要你表现出诱惑力，知道什么是诱惑力吗？”
听了曹阳的话，王莉坤心跳加速，居然是双女主之一，太出乎预料了，她还以为只是个重要点的角色呢。
诱惑力吗？
她赶紧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你自己选个舞蹈跳一小段吧，最好能展示诱惑力的一面。”
王莉坤不知道怎么想的，跳了一段水袖舞，确实很有古典美的韵味。
要说诱惑力，那扭动的腰肢，勾、挑、撑，挥、甩、抖都很有魅力，但是，曹阳想要的那种扑面而来的诱惑力却没直接表现出来。
等王莉坤下去，曹阳问旁边的李晓苒，“你觉得怎么样？”
据李晓苒自己所说，她在北舞时主要练习芭蕾，后来加入东方歌舞团，还是团里的台柱子，只不过自己过度发育，没法跳芭蕾了，才从团里辞职的。
台柱子什么的曹阳听听也就罢了，但她说自己过度发育，曹阳还是相信的，因为他没少亲自测量和实地考察。
“基本功还是很扎实的。”
问了等于白问。
“下一个。”
“导演好，各位老师好，我叫刘师师，是北舞的学生，现在大三。”
曹阳仔细看了一下，双眼无神，还有点婴儿肥，不如后世漂亮，看起来有些腼腆。
这……怕是无法表现出女人诱惑人心的一面吧？
“你学的是芭蕾舞？”
“是的。”
“那就跳一段吧。”
来都来了，看看能不能跳出诱惑的一面。
答案是……不能。
形体很好，气质很好，但是面无表情，双眼无神，脸还有点圆。
太年轻了。
等她下去，曹阳照例问李晓苒，“怎么样？”
“气质很好，基本功扎实，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