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举个例子:安宫牛黄丸中的犀角能吊命,苏合香丸中的沉香则能使暂时吊住命,但深陷昏迷的病人醒那么一小会,以便交待遗言……
所以,用这样的东西雕手串……林思成别说见,想都没想像过……
来回看了两遍,他不动声色的放到一边,又随意挑了一串黄花梨的念珠:“高秘书,这两串什么价!”
“黄花鬼眼,这串念珠的珠子小一点,便宜,两万……”
高静又指了指奇楠,“这个稍高一点,牙庄沉香(越南产),珠径七分,要五万!”
果不然,拿奇楠当普通的越南沉香木卖?
但不奇怪:手上这串闻着压根就没香味,一般医院的中医拉过来都不一定认得出来,指望文物贩子能认出奇楠?
甚至于一百个里有八十个都不知道,不沉水的沉香木和沉水的沉香节的具体区别。
暗暗感慨,林思成笑了一下:“好,包了!”
依旧是赵修能刷卡,看着珠串装入盒中,林思成心中微微一松。
大致喝完了一杯茶,客套了一番,三人起身。
出了别墅上了车,大概半小时,又回到了学校。
车停在门口,赵修能喊了赵大赵二,一件一件的往外搬。
商妍一脸新奇,迎了出来。
把饭卡扔给孙乐,让他去食堂订饭,林思成帮着把东西搬进办公室。
听到动静,王齐志也下了楼,好不惊讶:“怎么买这么多?”
林思成笑了笑:“碰到了个大庄,急着出货!”
一听大庄,王齐志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好像林思成天生自带点什么属性,极爱找这种歪门邪道的人物,一出门就能碰到?
不过有两个警察跟着,当然不可能有什么危险,看来好东西倒淘了不少?
暗暗转念,帮着把东西搬进去,王齐志和商妍一样一样的瞅。
“宋代吉州窑贴花瓷?这个少见……”
“象牙笔筒,象牙锦地文盒,品质不错,刻工也好……
“咦……还有整牙?”
仔细的瞅了瞅,王齐志抬起头来,“这是谁买的,赵总?”
赵修能点点头:“是的王教授。”
“多少钱?”
“一公斤两万五!”
啧,这价格?
还有这品质……唏,好像不大对?
依现在市场价,依这两只象牙的品相,怎么也要三万出头。一公斤两万五,等于打了个八折。
但这并不是几折不几折的问题,而是赵修专攻修复,瓷器比较在行,杂项也懂一些。但牙角对他而言,基本算是外行。
如果说碰运气淘到一件两件成品,还有点可能。但要说整支整支的买整牙?
不是王齐志小看他,赵总连猛犸牙、非洲牙、亚洲牙都分不清。
所以,肯定是林思成撺掇的。
暗暗转念,王齐志托起下巴:但怎么就这么巧?
不出意外,大概五一左右,有关政策就会颁布。所以至多三个月,赵修能这几件象牙就能翻一番。
再掂一掂,两只一百多公斤,光两只整牙,就赚三百万?
看他眯着眼睛,林思成解释了一下:“对方急着出货,算是凑巧!”
以林思成的城府,王齐志自然看不出什么。以为真的是凑巧,不免感慨:赵修能这漏捡的?
甚至于他自个都不知道,林思成帮他捡了好大的漏:就这么两只象牙,等于他投进工作室的那点全赚回去了……
唏嘘间,方静闲拆开了那只铜爵,王齐志眼睛一亮:“这又是谁买的,方总?”
方静闲忙点头:“是的王教授,林老师帮我看的,花了二十万。”
王齐志一怔:“多少?”
方静闲反倒被问懵了,好久才道:“王教授,二十万!”
二十万,五个二十万能不能买回来?
暗暗惊愕,又仔细看了两遍,王齐志盯着林思成,眼神说不出的古怪。
伙货伙货,肯定得让同伴也赚一点。但一出手,就让伙伴赚百多万……林思成,你是散财童子吗?
赵修能赚的更多,少些算,都得三百万往上……两相一叠加,差不多五百万左右。
中张头等奖的彩票才多少?扪心自问,搁王齐志,都得犹豫犹豫。
拿到手中掂了掂,确认无误,王齐志看着方静闲:“大明刻花铜爵,必为侯爵之尊……”
方静闲猛的一怔:“御赐?”
“当然是御赐,不然就是逾制!”
王齐志放下铜爵,徐徐一叹:“方总,你捡大漏了:至少值六七个二十万!”
顿然,方静闲的心脏“咚咚咚”的跳:是她捡的吗?
是林思成让她捡的……
在别墅里的时候,方静闲想过这件铜爵可能有点来历,也肯定能赚一点。但没想过,能赚这么多?
入这一行快二十年,她第一次捡这么大的漏。别说一赚就是五六倍的利润,一次利润超过一倍的生意,她两只手就能数过来……
正怔愣着,商妍给他使了个眼色,方静闲如梦初醒:伙货伙货,哪有赚了钱独吞的道理?
她猛呼一口气:“林老师……”
林思成明白她的意思,话还没说完,却挥手打断:“方总不用客气,拉纤都有介绍费,何况伙货?你留着就行……”
更何况,自己赚的更多!
暗忖间,他拆开箱子,取出那三件瓷器。
起初,王齐志和商妍都有些狐疑:一只瓶,一只盘,乍一看,都挺亮眼。
但细一瞅,全是民窑?
清朝的民窑,大部分也就那样,品相好的一件也就三五八万……
正狐疑着,林思成拿出粉彩杯。商妍眯眼一瞅,精神顿然一振。盒子刚落到桌上,她就抄到了手中:
“官窑粉彩,胎体稍厚,像是乾隆后的工艺……钴料描边,嗯,应该是嘉道时期……咦,描金红彩的款识?”
像是自言自语,商妍嘀嘀咕咕,两只眼睛盯着杯底上的“湛静”:
“肯定是嘉道粉彩,但湛静……湛静……这是人名,还是地名?”
研究了半辈子,商妍一眼就能认出这是清中或清晚期的粉彩,更能圈定在嘉道时期。
看杯底的描金红彩款识,她基本也能断定,这只瓷杯绝对是宫廷御器,而非普通的陈设瓷。
但“湛静”这两个字指的是哪,或是有什么喻义,却死活想不起来。
“赵总,你有没有印象?”
赵修能怔了怔,摇了一下头。
当时林思成挑这只杯子的时候,他就有过猜测:这并非外销粉彩,而是清代宫廷御器,林思成应该是捡漏了。
他也能猜到,“湛静”应该是故宫中哪座宫或殿。但说实话,故宫“大小宫殿七十余”,“辅以房屋九千余间”。再加圆明园和熙和园,一万五六都不止,且间间都有名字,有时还改来改去,谁能记那么清楚?
商妍顿了顿:“王教授,你知不知道?”
你专门研究瓷器的,你问我?
商妍,你是为了把我和你拉到同一起跑线吗?
“我不知道!”王齐志瞄了一眼:“你问林思成啊?”
商妍当然知道问林思成,她就是想看看,是她的记忆能力退步了,还是林思成太强。
“商教授,这是圆明圆的湛静斋!”
林思成直接了当,“道光登基后,赐全贵妃圆明圆寝宫,殿名‘湛静斋’,之后,一直为全贵妃的外殿寝宫。
咸丰就生于此,全贵妃晋为孝全成皇后,就是在这里册封。咸丰大概十岁时,全皇后病逝于此。《清实录》:‘上奉皇太后幸同乐园,进膳毕,幸湛静斋视皇后疾,侍送皇太后还绮春园……’
咸丰继位后改为基福堂,为孝贞显皇后(慈安)寝宫……后毁于八国联军,所以存在时间不长……”
几人齐齐的怔住:这是存在时间长短的问题吗?
孝全成皇后在这里册封、在这里生的咸丰,等于咸丰生于此、也长于此。全皇后也逝于此。
甚至咸丰皇帝的孝贞显皇后也居于此?
全皇后是咸丰生母,那孝贞皇后住在这里的时候,东西肯定不会换,等于这只杯子,前后侍候过两位皇后?
更说不定,嬷嬷拿这只杯儿给咸丰喂过粥,道光皇帝还拿这只杯儿给全皇后喂过药……
当然,后两点纯属脑补。但按林思成的说法,这个湛静斋是清代唯一诞生过皇帝的外宫,咸丰皇帝在这里一直长到了十岁,这个总做不了假?
都说御器御器,真正被皇帝、皇后用过的有几件?
王齐志呼了一口气:“花了多少?”
“三件二十二万!”
眼神一顿,王齐志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刚还说林思成是散财童子,带着赵修能和方静闲转了一上午,眼都不眨的让这二位赚了差不多五百万。
但一转眼,他就绰绰有余的赚了回来?
如果运作得当,这只杯子,能抵方静闲的两只铜爵还有余。比起赵修能的那两支象牙只多不少……
愕然间,杯子从商妍手里换到王齐志手里,又换到赵修能手里,最后又到王齐志手里。
他想了想,一锤定音:“给安宁,上拍,正好能赶上保力春拍!”
林思成点了一下头:“老师,我准备先找一位故宫的老师看看!”
“放心,她知道怎么操作。”王齐志回了一句,又看了看剩下那两件,“这两件呢?”
林思成言简意赅:“随便买的!”
明白了,掩人耳目,鱼目混珠的东西,没什么看头。
随意一瞅,王齐志又拿起那两件木串。
起初,他也没在意,以为是普通的黄花梨和沉香木。但刚一拿起来,手不由自主的往下一沉:好重?
仔细再掂,竟然差不多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