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少收点菜,稳着收,再让你们能收多少收多收,估计过不了两天就要断菜,呃…苋菜已经没了。”
黄娟语噎,昨天戚永锋本来也想早点休息,被她拉出去了。
顿了顿,陈家志又说:“精品菜心还是260斤,普通菜心~700斤吧,把这一批菜清空就不收了。”
也不少。
5.23剩下的菜心不一定够。
敖德海点了点头。
陈家志又看向戚永锋和敖德良:“今天估计天气不错,早上露水干了要打药,7号地和8号地的菜心苗都要打一次跳甲,再预防一下病害,我带着你两打。
下午等地晒一下,就稍微再浅翻一下,抓紧把种子撒下去,指不定哪天又要下雨。”
都是幼苗。
有些还才播种不久,但依然要打药,不打可能才刚发芽,就被跳甲吃了。
一些新手菜农还会以为是种子的问题。
其实种子发芽了,只是没保住,被跳甲连叶子带根茎全吃光了。
尤其是夏天,跳甲的高峰期,种子越播越多,但出苗却稀稀拉拉。
看着简单,但如果没人教,很多人在这个问题上都要困扰多年~
忙碌的一天从早上开始。
从微风拂面,到烈日炎炎,好像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
地里的活却有序推进。
间苗、除草~
当陈家志和敖德良打完最后一桶药水时,汗水也浸湿了衣裳。
“收工~”
伴随他一声大喊,就仿佛鸣金收兵一样,原本忙碌的菜农都一一起身,陆续回家。
两只不知道躲在哪里歇凉的狗崽子也跑了出来,屁颠屁颠的跟在了陈家志后面。
迎面碰上了易定干。
“家志,药都打完了?”
“打完了,三个人打起来也快,易哥,你打完了没?”
易定干摇了摇头,眼神看着前面已经走远了一些的敖德良。
“我一个人打,哪有你们那么快哦,你就不担心他们把菜打死了?”
上次他工人把菜心打死的事还才过去不久,依然心有余悸。
陈家志:“要想做大做强,就必须得迈过这个坎,想当老板就不能什么都自己做,得培养人才啊!”
易定干:“要培养出来了,人跑出去自己干又怎么办?”
“那就得看老板的留人能力和个人魅力了。”陈家志笑道:“易哥,你现在感受到我的个人魅力了没?”
易定干:“……”
他很想说没有,但又确实觉得现在的陈家志很不一样。
不论是种菜,还是卖菜,都让他自叹不如。
他一直很看好陈家志,也希望陈家志好起来,但一下子好得太快了。
每当他以为自己接受和习惯了家志的成长,他马上又能有新的突破。
昨晚的客户开道,让他很震撼,睡觉时、干活时都不时回想,如果自己是主角就好了。
可惜,
他如果一直这样平平淡淡的种菜,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高光时刻。
易定干问:“家志,你还有拿地的打算吗?”
“暂时没有。”
易定干刚松了一口气,又听陈家志说:“地里还没理顺,起码得多等一个月吧。”
“……”易定干悠悠说道:“是因为没人转让地,才等一个月吧?”
“差不多吧。”
陈家志又说:“易哥,下午去银行不,把钱拿去存了,放家里不安全。”
易定干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也行,我也攒了有三四千了,也可以存一笔,对了,你打算存多少?”
第95章 我,小菜农啊!
“等下午你就知道了。”
“一万该有了吧?”
“有。”
“一万二?”
“……”
“一万五?”
陈家志干脆没再搭理他,两条狗崽子已经跑到了前面,一黑一白,身形矫健,几下就跑回了水泥坝,然后径直到凉快的地方躺好。
太阳很晒。
有些菜农回来有一会儿了。
或修理着工具,或闲聊抽烟,但都统一坐在屋外,看着一个方向。
那里妇女们聚在一起,用脚盆和水桶清洗着衣服,个个捞起袖子和裤脚,穿得清凉,一弯腰,磨盘大的屁股崩得浑圆。
有些妇女胆子大得很,有时胸前还故意露出一条深沟。
见着陈家志背着喷雾器回来,便有人喊道:“秀才,把收音机放一下呢。”
陈家志:“好,等一下哈,易哥你拿一下收音机,我身上全是农药味。”
李秀也在家里,不过在二姐家后门忙着做饭,家里门锁着。
易定干:“行,听会儿收音机,中午再喝两瓶啤酒好睡觉。”
陈家志:“说好的戒酒哈,何况下午还要去银行存钱呢,这换车我感觉也快了。”
易定干:“……”
如果家志每天都有昨天那么多菜,不,只需要一半,到月底感觉就有把握换车了。
坐在门口的李明坤和郭满仓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存钱?你们去哪存钱?”
陈家志:“银行,要不要一起去?就在大石镇上就有农行信用社,没多远。”
听到是银行,李明坤和郭满仓抽烟的动作都不由一滞。
“哦,我就不去了,家里也没多少钱。”
易定干:“满仓呢?”
“我也没几个钱,也不去了。”
现在这年代很少有菜农有把钱存银行的习惯,异地和跨行取款的手续费也很高。
再加上菜农的存款一般也不多,大多数直接藏家里就行了。
李明坤和郭满仓应该有些积蓄,但不多,所以不想麻烦。
易定干:“行吧,那我和家志两个人去,最近也卖得还不错,把钱存银行安全点~”
李郭二人:“……”
陈家志开了锁,易定干拿收音机,他则拿了衣服和桶去冲洗一下,身上全是农药味,不洗难受得很。
有妇女喊道:“秀才,怎么今天没人和你比大小?”
陈家志扭头看去,也是一名老乡,叫武琴,他男人姓李,和陈家志同一个村,两家人的房子就隔了几块水田。
和李秀家里也沾亲带故,关系也还尚可。
只是武琴人有点莽。
有一次她和妇女们打赌,提议敢不敢当着男人的面脱掉裤子,还说别人不敢但她敢,然后还真就那么做了。
当时就让陈家志惊为天人。
虽然后面也没种菜了,但也被许多菜农记了一辈子。
她的性格对男人来说很豪迈~
这会儿,
见吸引了陈家志的注意力,武琴也弯下腰卖力的搓洗衣服,圆领的衬衫顿时就深可见底。
陈家志一扭头,就看见了这样的风景。
只停顿了一秒,陈家志就收回了目光,匆匆进了洗澡间。
靠,又想诱惑我~
屋外也传来了武琴等人的大笑声。
“哈哈哈……我就说嘛,秀才还嫩得很~”
“可能也憋慌了。”
“就是人没以前那么白了,没那么受看了。”
“那有啥,别人挣钱多啊,一晚上四五千块,比城里的大老板也不差了吧。”
武琴讶然道:“你怎么知道他一晚上能挣那么多?”
“你今早上没起来,没看到秀才有多少菜,三轮车装满了都还装不完,还用自行车装了两三百斤,起码一千四五百斤菜,现在菜价3块一斤,你说他能卖多少钱?!”
“龟龟~还真是一晚上四五千啊,难怪刚才听他们说要去存钱。”
“这得存多少啊?”
…
在夏天的菜场,消息传播最快的时候就是中午,因为都在家。
不出意外,
陈家志一家又成了焦点。
不论是市场上的客户开道、蜂拥抢菜,还是一晚上收入四五千元,都让人津津乐道。
听到收音机里传来的歌声,各家人都不平静,明明只是两个多月,菜场里一切又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