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缭绕,角落里却摆着一张八仙桌,桌上烫着火锅。
“今夜风雨大,你们都小心点。晚上就不要回去了,我安排房间给你们。”正座上,穿着对襟唐装的肥胖老人从火锅里夹出一片肉在白水里涮了涮。
“肥伯,用不到这样小心吧?”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不满意嚷道。
“火熊,话不是这样讲,今晚港岛不太平,肥伯也是为咱们好。不管点样,今晚同咱们和胜没联系最好。”肥胖老人身旁一名端着紫砂壶的儒雅男人指了指窗外,暗有所指道:“江湖大风暴!”
“玩作壁上观?不要被人当墙头草,第一波就来拔你的旗。”坐在对面的光头斜了一眼儒雅男子,阴阳怪气道:“小心引火烧身!乐哥”
“我就怕火不够大,被雨水浇灭。”儒雅气质的乐哥冷冷一哼。
“咳”
肥伯淡定的用手绢擦了擦嘴,他一咳嗽,三人也停止了争吵。
“和胜这支旗就摆在这,不会倒。今晚谁来捋虎须,我们就攥紧拳头钉死他。我知道你们的心思。但,和胜不能乱”肥伯扫视众人虎威犹在。
“你们明白我的意思?”
横肉男与光头佬虽然不服,但也不得不点头称是。一旁的儒雅乐哥也笑了笑示意明白。看到三人点头,肥伯起身上楼。
肥伯走上楼梯似乎想起什么,瞥着阿乐,低哑咳了咳:“阿祖放监了。”
儒雅气质的乐哥一怔,低下头。
“我知道了肥伯。”
肥伯拄着拐棍,旁边保镖搀扶着他挪上楼。
…………
审讯室。
吴孝祖扬起嘴角,抬起头冲着钱家豪笑了笑:“爱笑的男人运气一向不会太差。我当年犯了错,也受到了惩罚。改掉错误,重新做人,这是法官大人讲的喽。我倒是觉得我运气好似一直都不错。如果你觉得我有错,不如找法官去讲?”
“是吗?那现在呢?”
钱嘉豪突然拨倒杯子,咖啡杯一倒,整杯咖啡洒在吴孝祖身上。
“看来你运气并不好……”
“有没有人去廉政公署告你浪费公款?钱sir!”吴孝祖脸色平静的用手擦了擦咖啡,“如果没人的话,介不介意我去廉署讲你浪费纳税人的钱呢?”
“真以为拿廉署就吓到我?”
“当然没有,只是怕你浪费纳税人的钱,你也知道,现在钱很难的阿sir!”吴孝祖摊了摊手,满脸无辜。
正当两人言辞交锋的时候,忽然传来敲门声。
“不好意思,我是这位罗先生的律师。”门被打开,一名西装笔挺的男人走了进来,正好看到吴孝祖满身咖啡的狼狈样子,面色严肃地看向钱家豪。
“长官,我现在保留吴生起诉你的权利,你未出示证据,不按警务流程把罗先生带回警署,同时审问期间出现侮辱行为,违反了警务条例,我的当事人有权起诉你。”
“看来我的运气不算差。你说是吗,钱SIR?”吴孝祖看了眼脸色阴沉的钱嘉伟,对律师问道,“我现在可以离开这里吗?”
“当然,他们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扣留、提审,都属于违反香港的法治精神。如果在审讯过程中罗先生你觉得自己受到了任何不公正的对待,我可以帮你在24小时内起诉这位阿sir。”律师道。
“不好意思钱sir,今晚看来我能回家过夜了。”吴孝祖站起身,手按在钱嘉伟肩膀上,附耳道,“忘了告诉你,我这辈子最讨厌别人给我做决定。”
“还有俯视和别人讲话真的没礼貌,洒人家一身咖啡更加没礼貌。”
说着,满是咖啡的手在钱嘉伟衣服上蹭了蹭,目光从始到终一直与钱嘉伟对视,双方都死盯对方,厉色闪烁。
“对了钱sir,廉署电话多少?”
“吴孝祖,你别太嚣张。”
钱嘉伟眼中充斥阴毒寒意,“下次你不会这么好运。今我会一直盯死你。送你回祠堂!”
吴孝祖掸了掸衣服,冷酷一哼,“忘了同你讲,下次喝咖啡不要喊我,我没时间。”
……
吴孝祖跟着律师走出警局,有些好奇的看着身旁这位戴着金丝眼镜的律师疑惑问道,“请问先生怎么称呼?”
“祖哥!这位是我之前在英国念书的表哥。他在律师楼工作。”苏黎耀迎了上来,先给吴孝祖解释一下,又连忙介绍,“这位是我大佬吴孝祖,祖哥!”
“郑钟健,话我麦克就好了。”一副标准精英打扮的麦克深情冷淡。“我刚洗漱完,就接到了火锅店的电讯,称一位苏先生让他打电话给我,告诉我来警署领人。”
“阿耀在付账的时候,给了伙计小费,把电话写在了账单上。”罗东抱着胳膊走了过来。
“大佬,你别看我,还不是阿耀这家伙告诉我作假!人人都话我是奸人成,我才知道阿耀这家伙才最阴损!”肥成捂着头呲牙咧嘴痛哼:“告诉我进审讯室前撞一下,如果他们要是搞事,我就话他们严刑逼供殴打犯人。”
“非法审讯,最高可以追究他法律责任,让他脱掉警服。”麦克道。
吴孝祖惊喜的看了眼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苏黎耀,这家伙懂食脑。
“看来钱sir真有麻烦了。”
吴孝祖回头望向楼上的窗户,嘴角一翘,伸出手指做出手枪形状,连开三枪。
差佬?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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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龙城夜话,初次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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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锣湾港铁天后站附近的茶餐厅龙城冰室。
茶餐厅上下共三层,一楼是餐厅、厨房,二楼是餐厅、洗手间和杂物间。三楼是住处,不对外。
这间茶餐厅是兄弟四人为数不多的私人产业。也幸好有这么一间茶餐厅傍身。
一楼茶餐厅,烟雾缭绕。
“叼他老母!这帮条子属狗的吗?”肥成恶狠狠捻灭烟蒂,“钱家豪这混蛋竟然借机搞咱们!下次别让我抓住机会,不然揍到他老母都不识他!”
“也许他全家死光也说不定。”罗东缓缓道,“无父无母,你找谁当他老母?”
“靠,你狠过我。”
“没办法,胜义选话事人,傻彪和大-B谈不拢,两支人马早就摆开,今晚一定会开打。
号码帮大佬的电影公司刚拍完的电影胶片被抢走,据说是潮州帮做的。号码帮为了报复,直接铲了他们码头上的一批货。
现在潮州帮与号码帮互不相让,闹得满城风雨。想来不会善罢甘休。甚至新安……”
苏黎耀摇了摇头,“大佬原那混蛋过档后搞风搞雨,与拿渣争的头破血流,之前互往对方场子里扔煤气罐欣赏烟花,癫到不行。
差佬都坐不住跑出来清场。今晚这么好的机会,不信他俩不搞事!恐怕又会是一场江湖大风暴。”
“外边有狗。”
罗东望着街角一辆黑色佳美轿车,冷目一眯。
“那不是更好,有狗给站岗放哨。”
吴孝祖围着围裙,从厨房端出面条。吃火锅被钱家豪打扰,只能下几碗面填肚子。
“挑他老母!这帮扑街一点长进都没有,当咱们是盲的?丁点儿技术含量都不讲,早晚被人当刀用,死都不知道怎么死。”肥成叼着烟,撇嘴。
几人坐在餐桌上吃面的时候,外边的风雨越来越大。借着暴风雨,整个街面打成一团乱麻。血流成河可能夸张,但血染长街处处都是。
有人疯狂报复,有人趁机闹事,也有人浑水摸鱼、隔岸观火!总之,热闹的不得了!
狂风暴雨中几辆车行驶而来,停在路旁。
“乐哥,那边是条子的车。”一名小弟看向儒雅男人,“怎么办?”
“那就让他走开。”儒雅男淡淡道。
不一会。
警车内突然想起电台呼叫声,说不远处有古惑仔闹事,让天后站附近的警员前去支援。
……
“还有没有人食面条?”吴孝祖话音刚落。卡啦一声卷帘门突然被拉开。
“我想食。”
一名儒雅男子走了进来。
看到来人,吃面的肥成、罗东、苏黎耀三人动作一顿,对视一眼提起警惕。
“怎么,不欢迎?”
儒雅男子大马金刀的往小弟抻过来的椅子上一坐,手中撵着手串,审视四人,忽如一笑,“阿祖,别来无恙!”
吴孝祖眉头一皱,随手把围裙一摘。
“呵,风大雨大,乐哥真有闲。”说着拍了拍头,恍然,“我说今天条子为何跟死了亲-娘一样,专盯这我的牌糊。感情有乐哥你支招。”
他才不相信今天钱家豪真的会无缘无故来敲打自己。至于到底是不是乐哥安排,有关系吗?
“什么条子?阿祖你讲笑。今晚狂风暴雨。肥伯知你放监,特意叮嘱我来关心一下。怎么,什么时候回社团?”乐哥真挚笑容挂满脸。
“打住。我当年自首,摆支脱离社团,你当说笑吗?还是你乐哥自认为长得靓,我要去社团追求你?可惜,我不钟意你这口。”
吴孝祖目光锐利,冷冷道:“我同贵社团没联系,我细佬四年也没麻烦过贵社团一件事。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不要试探我。我吴孝祖既然当初作出这样决定,就一定会信守承诺。天高地远,相忘江湖。如果你来餐厅吃饭,我欢迎。如果谈别的,不送”
“靠,你个扑街什么态度?”乐哥身后的马仔指着吴孝祖呛声。
乐哥冷声一哼,装腔作势骂道:“这里哪里有你讲话的份,掌嘴!”
“不劳驾!”
突然,黑影一闪,嘎巴一声,然后这个多话的小弟整个人就悲惨的摔在桌子上,痛嚎乱叫。罗东拍了拍裤腿,冷冷环视对面几人,对方忌惮的没敢多动。最后他目光定格在乐哥脸上。
“乐哥,我大佬讲的话,你听没听懂?我叫你一声乐哥,不是因为你真是乐哥,而是因为我大佬在这里,我不想骂人,更不想动手。你懂吗,乐哥”
儒雅气质的乐哥面色阴晴不定,捻串珠的速度加快。
吴孝祖伏过身子,四目相对,“不管你信不信,你当我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我对社团事情没兴趣。”
“好。看在四年苦窑的面子上,我信你阿祖想要捞正行。井水不犯河水最好。你想去捞正行,我没理由做恶人。”
乐哥眼神冷静了下来,目光闪烁。站起身,大步离开。
望着车外消失的车队,吴孝祖心中一叹。
……
三楼卧室。
“祖哥?”罗东关心的拍了拍吴孝祖的肩膀。
吴孝祖摇摇头,挤出微笑,看向三位弟兄,“社团我不参合。但,当年小细佬、阿金、飞仔他们开口称我一声大佬,我不能不管他们的家人。”
“想要照顾好兄弟们的家人,钱财是关键。”苏黎耀担忧问道,“可,现在捞正行钱很难!”
罗东皱眉思虑,也摇摇头,想不出头绪。
人死了,灯不能灭。
自己这些活着的人自然要照顾好他们的家人。总之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捞钱!
“小东东,你这身材当然去站街咯,我保你会成为头牌。”肥成见气氛有些沉重,连连插科打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