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甚至都不用留自己的名字，杨以水一看就能知道这是沈元的手笔。
除了这狗东西没人会这么犯贱。
沈元送往东西后，溜达回了教室。
教室里灯光已经亮起，而且还难得开着暖气，同学们正陆续回到座位，嘈杂中带着些考后的松懈感。
他走到自己的位置，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黎知身上。
少女已经坐好，正低头整理摊开的试卷。
那件厚实的外套则随意地搭在椅背上，里面那柔软的白色毛衣很好的衬托着少女的身材。
而当沈元走到座位边的时候，他顿时绷不住了。
只见美少女的椅子上垫着一个娃娃，长耳朵兔兔的耳朵被她垫在椅子上当做垫子了。
就……
沈元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画面。
明明刚刚还那么喜欢的抱着，结果到了教室就成了垫子了。
不过话说回来，那两个兔耳朵确实是挺适合当做垫子的。
只是想想它的前后遭遇，沈元就挺同情的。
……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刺破教室的宁静。
沈元从专注的学习状态中退出，长舒一口气，像从深水中浮出水面。
他揉着酸涩的眼角，感受到熟悉的精神疲惫。
但这一次，疲惫之下却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跃跃欲试在胸中鼓荡。
黎知如往常一般已经收拾妥当，安静地坐在旁边等他。
两人默契地收拾书包，挤过喧闹的人流，裹紧外套离开了教学楼。
黎知的手被沈元握在口袋中，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反驳的动静，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子。
沈元的嘴角扬起一个得逞的微小弧度，什么也没说，拉着她就融入了校道上昏暗灯光下匆匆返家的人潮。
走出校门，人烟渐稀。
寒风在空旷的街道上卷起零星枯叶，路灯投下两人紧紧依偎的影子。
一走出学校，沈元就把黎知搂到怀里了。
黎知趁机瞅了一眼沈元，就见这家伙的嘴角没低下来后。
“沙币……”
少女低下头，把鼻尖埋进衣领，那声音低低闷闷的，没什么力气，更像是某种默认的抗议。
感受着这份熟悉的暖意，沈元胸腔里那份按捺不住的笃定终于冲破了抑制。
他侧过头，脸颊轻轻蹭着黎知的长发，声音在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按捺不住的雀跃。
“黎宝……”
沈元停顿了一下，搂在黎知臂膀上的手掌轻轻捏了捏少女的手臂。
“这次月考……我感觉，稳了。”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那鼓胀的信心完全释放出来：“650！稳稳的有把握！”
灯的光线勾勒出他飞扬的眉角和眼中跳跃的光芒，那是无数次专注攻坚和深夜鏖战后淬炼出的自信。
黎知被他突如其来的宣言弄得脚步微顿了一下。
少女的脑袋更低了点，几乎要全埋进衣领里，被沈元搂着的那只手臂也没有再动。
黎知没有看他，只有细软的声音，依旧低低闷闷，仿佛带着点刚被寒风吹来的凉意和不耐烦，从衣领里传出来。
“沙币沈元……成绩都还没出来，话别说太满。”
说着，黎知戴起自己的兜帽，似乎想把自己藏得再深一点。
“赶紧回家，冻死了。”
她的语调平平的，没有惊喜，没有激动，甚至没有惯常的嘲讽力度。
那简短的话语，或许是对这份即将到来的结果，一种心照不宣的默认。
沈元脸上那点得意忘形微微收敛了一下，但眼神里的光芒丝毫未减。
回到家中，黎知关上房门，将书包和娃娃随手丢在书桌旁。
窗外月华如水，静谧无声。
少女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沈元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那信誓旦旦地说这次能考650分，就像在宣告什么重大承诺。
黎知靠向窗边，指尖轻扣着冰冷的玻璃，思绪漫游。
那个不和分数低于650分的人谈恋爱的规矩，只是她当初因为生气而随口对沈元说的。
现在倒成了他拼命学习的紧箍咒。
想到这里，她心底悄然泛起一丝暖意，又夹杂着点恼羞。
沈元这家伙，该不会真以为考到分就能顺理成章了吧？
少女抿了抿唇，唇角无意识翘起，却又故作冷淡地压低声音，仿佛在说服自己。
“只是说不和650以下谈恋爱，又不是说一定要谈。”
话语出口，连她自己也觉得有些欲盖弥彰，忙甩甩头，红晕爬上脸颊，匆匆转身走向书桌，生怕再多想一秒就会被沈元那副志在必得的笑容困扰。
毕竟，嘴上说得硬气，可心里那份期待，骗不过自己。
……
第二天一早，闹钟刚过5点40分，沈元就猛地从床上坐起。
窗外还是黑漆漆的一片，冬日的寒冷被房间中的暖气驱散。
沈元的心同样暖的像是被点燃的火苗。
成绩！
今天的考试成绩就要公布了！
昨天还嘴硬说着“稳拿650分”，可经过黎知那句“别把话说太满”，他心里像猫抓似的。
既笃定又带着点儿小忐忑。
沈元的目光落在床上的小猫咪身上，这两货还在睡觉。
“还睡，猪咪，醒来了！”
沈元轻轻推了推闹闹的肚子，猫儿不满地“喵呜”一声，甩了甩尾巴。
三更倒是警觉，睁开那双异瞳看着他。
沈元看着两小只，压低了声音，脸上却藏不住笑。
“我跟你们说哦，今天可是大日子！考试成绩就要出来了！”
“650分！你们老爹我稳拿！”
他边说边揉着闹闹的脑袋，小家伙似乎被他的兴奋劲儿感染，伸了个懒腰，蹭了蹭他的手掌。
三更则是歪着脑袋，像在认真听似的。
沈元被这模样逗乐了，心里那点焦虑也淡了：“要是真考上了，我请你们吃大餐！然后早点让你们妈妈来感受一下和你们抢被子的快乐。”
飞快地套上衣服，沈元睡意全无。
趿拉着拖鞋去洗漱时，他的嘴角忍不住向上翘，甚至还哼着歌曲。
那650分的念头在脑中盘旋，仿佛下一秒就能成真。
毕竟沈元的把握太大了。
他本就能考到650，只是上次联考的难度有些夸张罢了。
洗漱完，沈元走出洗手间，一直走到了窗边。
拉开窗帘，窗外的天色依旧黑的可以，冬天的清晨静得出奇。
闹闹看着沈元，似乎能够看到少年此刻的意气风发。
至于三更，它悄咪咪的从床上起来后来到了猫砂盆边，然后开始扒拉地板。
“诶！”
沈元转头盯着三更，三更扒拉的动作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去盆里拉！”
三更看着沈元，又看了眼猫砂盆。
“喵~”
一声委屈的叫声，似乎在控诉沈元。
你特么看看盆里脏成什么样子了！
洁癖小猫容不得盆里有半点不是自己的屎。
但在沈元的眼神威胁下，它还是爬了进去，然后一只脚站在猫砂中，三只脚落在猫砂盆边上。
沈元看着这金鸡独立式的拉屎方式，多少有点绷不住。
然后立刻拍了一张照片发给黎知。
有好东西要学会分享。
……
黎知无奈的看了眼沈元：“你抽空洗个盆吧，你看三更嫌弃的。”
“洗干净了它也拉外面，除非是刚刚洗完，换上新砂的时候，它才会老老实实进去。”
听了，感觉也有点头疼。
沙币小猫可能是因为聪明吧，所以患上了洁癖。
像闹闹那傻傻的样子就没有。
两人一路闲聊着，但都很默契的避开了一个话题。
成绩。
明明今天一早的时候还挺兴奋的，但真的到了黎知面前的时候，沈元就说不出来了。
至于为什么说不出来……
或许是为了积点口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