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行。”
“来战!”
除了一脸铁青之色的鹤蛮君。
说好的你二人联手拘了他,老祖我只需要处理援军的呢?邀战?
要是早知道还是单挑鏖战,他还来参与作甚,上来再输一遍丢人现眼吗?
「除非你们两个先上去重创了他」,鹤蛮君眼轱辘直转,狡黠一笑,与青蟾鬼蛮传音交流……
“哼!既然如此,那老祖便要上前领教一番了!”
青蟾蛮君年岁稍青,对九州变化颇为敏感,但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遭那杀千刀的禾山妖假死迷烟给他破了相就不说了,又被这东海道官偷袭给打落云头。
放在诸蛮统领祭司眼里,连吃两轮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真菜呢。
见青蟾老祖这般干脆,武庸将驱使五龙辇的缰绳交给蝎子精,一个闪身便招来紫气,腾云而起。
“那便南部百里,岭外一战吧,这方水土供养此方万灵,莫要坏了这处大泽!”
武庸倏忽便腾云而起,三位蛮君也不弱于他,立时起身。
血海、阴风、玄光等等飞遁之相紧随其后,那秦护法才割臂放血,散了与那青蟾老祖对掌所中的蟾毒,心中挂碍下,对诸尊下令防护好魇民,都督诸蛮部俘虏,再化遁光追了上去……
武庸最先到达,立于云头上,右手法杖一摄,对着后方的青蟾蛮君微微点头。
“道兄,请!”
于是武庸法杖一甩,立时伸作丈二,为万化道兵,而对面是蛊毒蛮修,当以雷火炼之,杖首显化作一尺三分的朱紫刀刃,眨眼间就化作了一柄银龙吐刃偃月刀。
“好!”
青蟾蛮君见得其身,丝毫不敢大意,直接就不敢轻易化作蛊身了,一身青袍上,王蛊法力显出图腾,隔空一劈,便是两道空掌击出,相隔数千丈打在武庸的刀刃上铛铛作响。
这空掌端的是蟾蛊的一大神通,青蟾又巨力,生得耐力,那蟾掌是一掌接着一掌,如大浪推岸般一波推着一波,但叠起之后,力道一掌大过一掌,叠至极限连五千丈的巨峰都曾一掌拍断。
无论是其蛊毒、瘴气还是青蛊钓蟾劲,都非是短时间争上下的法术,只得一个绵绵不绝,拖得越久,则他的愈战愈强。
武庸腾起紫云行至半空,单手执长刀,一左一右两厢劈砍便轻易破了那二掌。
却未知那老蟾双掌没了个停的,力道越来越大,双掌越来越快,那隔空的掌劲渐渐地都看得到那掌波,一发接着一发,但凡打中了两侧的断崖、巨木,皆是炸作湮粉。
凡那掌波所过之处,有恶气数年生风,已是有毒散开了!
“老蟾,你这,能不能瞧准点啊?两百八十掌,一掌没中?”远处的鹤蛮君嗤笑起来。
但青蟾老祖丝毫懒得理他,此刻他这双手已经叠满了青蟾劲,通体化作碧玉之色,见得武庸欺身前来,丝毫不惧,双掌一扬,直接便迎了上去。
武庸自身上、银龙吐刃偃月上,布满了三灾道纹,身化昭神之相,丈六大刀单手使其,如若无物,刀刃所划之处,相隔百丈便生生受上了一击,又有风刃雷火缠绕,叫其须得远远绕开这锋刃。
刀掌再碰撞之下,「叮叮当当」连过数十招,二人千丈方圆,俱是青蟾毒气与雷火道力的交击,二者水火不容,不是青气被雷火炙散作飞烟,便是雷火被那青蟾气给扑灭。
此番便是法力道行的直接对决,且看是那青蟾蛊气占了上风,还是雷火道力更胜一筹?
二人拳刃交击六十余招后,老蟾双手紧紧扣住武庸的偃月刀刃,二人面对面角力之时,青蟾双颊一鼓,喉中霎时响起一道莽荒之音,这般相近一击,直接将武庸周身的法力震散。
恰在后者亦是同时出招,右手单持长刀摄挡住青蟾时,左手结印,立刻就是天火临身,左手三指轻翘呈弧形,再反手一挑,划了半个圆,立刻就拉出三道赤焰风刃,径直劈向了青蟾老怪。
这面是蟾鼓一震,惊得武庸脑袋一昏,那面是三道祝融大刃,直接在青蟾蛮君胸口烙下了三道焦痕。
“听闻上古有夔牛,扒皮做鼓,与人交战时,鼓点不息,战至最凶险,鼓点愈是密集,鼓音叠起后,饶是仙人都要被震得心脉寸断,七窍涌血。”
“你这蟾鸣,也是神似!”
“或也可扒了做一双面拨浪蟾鼓?鼓通蛊,想必也是天定机缘。”
武庸轻声一笑。
与其拉开距离后,右手高挑其长刀,在之前打了旋转二周,卸了力道。
左手掐诀,周身上黄天道力冲天而起,武庸右手上的偃月刀瞬间化作百丈之长,双掌握起那长刀,对着那青蟾真君当头便是连连一百二十八道大斩。
昭神之躯执百丈偃月长刀,拉出千丈金罡大斩,一刀即斩破数里方圆,百二十八斩下去,二人交战的半座山脉就在这数息功夫里被削作了平地,青蟾蛮君一身坚不可摧的蟾衣覆盖而上,却还是被武庸打得节节败退,满是缺口。
无奈之际只得化出青蟾本相,百余丈高,两百丈大的完全体蟾蛊,往那一趴就如同一座石山般。
武庸那刀光夹杂着雷火霹雳,一道又一道,就像是砍在了石磨上一般,火星四射,但那力道,震得老蟾不由自主地往后倒滑,五脏六腑震荡不已,待得武庸最后一斩落下,那老蟾双掌一拍,才是径直将那巨刃挡下。
而后,那吞天巨蟾巨口一张,再是大片瘴气从中喷出,只是还未等那瘴气扩散,便见到一页金光兜头罩下。
青蟾蛮君刚想跳开,行至半空就被那玄黄披风当头罩下,浑身一阵剧痛,只感觉像是被压在了泰山之下一般,丝毫动弹不得。
武庸将那玄黄披风化作长菱,缚住那青蟾蛮君之后用力一绞,那老蛮瞬间便化作密密麻麻的小蟾蜍,就要四处逃散。
“没用的!”
玄黄之气封闭整片空间,任他再是分化无数的小蟾蜍,仍旧是躲不过这垂琉万气。
玄黄母气一绞,那无数蟾蜍瞬间爆开,最终,化作一青袍中年,面色发白地晕倒在地。
毒蛊一道,重在奇,蟾蛊却重在势,势不如人,出奇又无法制胜,便落入了下乘!
此战武庸胜的过于轻易。
那青蟾蛮君,无强力神通、无法宝、连压箱底的法术都没有,也算是个三无真君了……
第180章 南域一真君
“老蟾,平日里看你算计颇多,怎得打起来比老祖我还差远了!”
鹤蛮君失望地摇了摇头,平日里他和青蟾也偶有交手,不出斩仙飞刀术的情况下都是五五之间啊!
怎么这次老蟾连百五十个回合都没撑到,对方神通都未开就倒了?
“那武庸,手上那杆道兵与那加持类的法术相合,颇有斗神之威!”
“青蟾本就不擅斗战,也是正常。”
鬼蛮老祖颇为维护青蟾,只是这武庸到底什么来头,仍旧是未曾探清。
而白鹤,他却是决计不愿再去试探了……
鬼蛮老祖双眸一定,却是下了决心。
“行了,青蟾就算是输了,放了他吧?”
“这一战,我来!”
鬼蛮老祖一袭白衣,脚踏虚空,一步跨越数百丈,几步就走到了那青蟾蛮君前,右手一勾,竟是直接将昏迷的青蟾从玄黄幕气中拿了出来,并反手丢向了后方鹤蛮君身上。
五鬼搬运之术!
光是这一手便让武庸直感压力。
鬼蛮老祖凌空而立,双手化爪,阴阳对抱,其中幽天故气翻滚不休,鬼蛮老祖再双掌一开,霎时,整片虚空陡然被他改天换地,昼夜颠倒,化作了阴土。
鬼蛮一袭白衣隐于黑天之下,身后的高大鬼影人立而起,与那夜幕融于一体!
武庸双眼微眯,只觉那鬼蛮身后的鬼影气机森然,浩瀚难言,堪比炎谷中的那尊“神孽”。
二人眉宇相对,默然三息后,不约而同地开始了动作。
鬼蛮老祖左掌一招,夜幕中便有无量鬼祟钻出,又有凄凄切切之音、婉转泣涕;有窃窃私语,细听之后不得其意,反而心中惶惶;再有桀然诡笑在虚空中回荡,恶意斐然。
“豢鬼之术!”
武庸左掌一托,万鸦壶坐落其上,环顾四方,只觉四处无处不是恶鬼蛰伏、凶神觊觎。
这鬼蛮老祖的鬼灵,养的是真凶!
但他的万鸦亦不会差多少。
只见武庸左掌中的鹤兽银壶,闻得各方邪祟,立时便炸了毛,壶中万鸦躁动不已,嘶哑吓人的鸦啼四起,聒噪之声顷刻便充斥了整片幽天。
凶鸦者,吞精食魄,百鬼焉,餐魂饮血。
万鸦生于人道万家灯火,乃是由凡火点化,日食凶兽,性情顽劣。
百鬼由死而生,聚生灵怨气,得幽天之精,最是残虐。
二者见面,必是水火不容!
那面黑天垂下,诸鬼凌凶。这里红云弥漫,卷起紫烟滚滚,其中赤色鸦形,高有二丈,鸦首人身,丑恶非常。
凶鸦双羽如钢刀,卷起紫烟道道,鸦喙似长钳,无物不敢摧,人道灾火自口中生发,那火光四起,鸦鼓赫赫,直接便是与百鬼厮杀而起……
“哦?炎道凶灵?”
鬼蛮高居在黑天之上,望着下方与百鬼搏杀的凶鸦,眉头一挑,诧异道。
“未想还是半个同道中人,哼哼。”
不过这豢灵一道,时间与底蕴缺一不可,这万鸦虽凶,但底蕴着实是浅薄了太多。
鬼蛮老祖丝毫未将其放在心上,双手掐诀,直往那武庸身上一点,幽天深处又显化出一尊乌青饿死鬼、一尊无头冤死鬼,二鬼身高百余丈,但行动却极为迅捷,身形一闪就冲到了武庸身前。
好胆!
武庸右手反挑起银月长刀,三灾之气缠绕再周,挽起刀来便是亮彻数里的寒光,昭神之力加持其上,「噌噌」数刀把那两只大鬼砍翻在地。
符神纹加持,这道兵巨力,几乎无可阻挡,几刀砍翻大鬼后,武庸左掌朱紫青三色神纹陡亮起,大掌一推,灾殃雷火立时便由掌心轰出。
那雷柱化作赤色,雷火二道融为一体,雷法一出,直击鬼蛮,二人正面对上一招。
这雷法可是凶悍,鬼蛮老祖披幽气而挡,瞬间便被那灾殃雷火大破,且当场给他右胸打穿了道拇指大的焦洞,鬼蛮身上白袍亦是立刻燃起大火来!
武庸此时正欲乘胜追击,突然便心头一寒,右手上的偃月长刀一转,兜头便是一击斩出,正砍在身侧的虚无之处。
「当当」数声,武庸的偃月刀身上便被印上了三道血手印,这血印凶戾非凡,只透过这道器便能闻得到那股血怨之气。
同时,从未知的黑暗之处,突兀地出现了一排黑色的赤足脚印,而不知何时,那脚印已经贴至了武庸后背。
“血掌痕、黑脚印……”
无声无息。
连武庸的法力气机也丝毫感受不到任何的存在,好似那虚空处便真的什么都没有。
得闻后背森然,武庸反手便是一道拖刀计,却如同是砍在了空气上一般,没有任何的反应。
真真是诡事难言!
鬼蛮老祖此时也趁机已将那染上了灾火的白袍褪下,露出了那满身寄居、争相开合的血眼,每闭合隐下一只血瞳,又从那苍白的皮肤下再睁开一只,周而复始……
在无人能见之处,在更深层的虚界之中。
浑身瘀紫、赤裸的九子婴鬼正匍匐在那道官身侧,手脚并用,每爬过之处,原地便留下一道血掌印。
而同样的,在另一片虚无中,连驭主鬼蛮也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鬼影,遑论武庸?
武庸矗立在原地,眉头一挑,率先便是扬刀数斩,雷火闪烁下,一息连斩三十六刀,直将那两只刚刚爬出来的百丈饿死鬼、冤死鬼再度劈翻。
但就在那一瞬,他天灵魂海中七神怒目。
在受到袭击的同时,借七神天之视角,敏锐地捕捉到了那袭击他的怪物相貌。
“隐于虚界之中的魑魅么!”
武庸背后的玄黄金披恰好挡下了那鬼影一扑,而胸口处却是正正吃下了几道血掌印。
下一瞬,鬼蛮老祖便以这血手印为媒介,开始驱动幽天鬼气,侵蚀武庸的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