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听我言,你我所谓的灵机之法,本就是取诸界炼化,算是地仙一脉的蛇吞象之法。”
“但那大世晋升时期,道则蓬发,上面的仙君会收摄灵机、道理入昆仑仙境,让我等在其中争上一争,胜得其尊,败者食尘。”
“你若无此心,也无妨,便当今日吾醉酒畅言了罢,吾也只能去寻一尊真灵世家了!”
费干了口舌,却并未得到武庸太多的回馈,袁仲心中愈发不渝,此刻也已没了耐心,面色一冷,转身就走。
这武庸,本尊如此好言,却是不放在心上,这般秘闻,若非吾,亲若天香、近似琼明,有谁会告知与他。
真就当……
“道兄留步!”
武庸却是留住袁仲,将其引到自己的那张主座上,又在为其斟上一杯清茶润嗓。
“庸方才是想那尸、妖、鬼、神等等各尊该如何个针对,并非是不在意。”
“神道奇诡、尸鬼二道也颇为难缠,何况,我看其中好几位老怪,似乎都是多道同尊才证得元神,只怕神通不弱。”
“你我二人可得好好琢磨一番,提前做好应对。”
武庸奉上清茶,一一剖析道。
“倒也不必如此谨慎,从那名头上你我也卦推算不出他等根脚,你我只需点足道军,莫要藏私,携上法宝道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你我既结同盟,明日我将金枢道契送来东海,岁末的道庭论品你也不用去了,琼明、太阴两家足以帮你一切安排妥当。”
“你我就此点兵,编练上兵马,待来岁春日,一同出发!”
袁仲醉意似渐渐萌生,狂悖之色上脸,摇头嗤笑着武庸的小心,与武庸再三叮嘱。
玉京、蓬莱诸世家与他关系皆不甚好,也就东海道官与其相交至今未有摩擦,这才有了今日一行。
望着那约法三章后,离开时带着些许醉意的袁仲,武庸目光闪烁不休,又令一队道童送其至渡口上的蓬莱宝船。
武庸这才右手重重地往那香炉上一拍,五指一屈,径直将那铜炉给扭成了铜疙瘩。
世界晋升?仙君垦伐诸界摄取万界灵机原是为此!
武庸再也难掩心头火热。
他可是曾经在某一处界海中得了一尊半仙神的,若能早早修成元神道将,或许,仅此一劫,便能将四阶仙路的最后一阶走完大半。
以九州的半仙果位加之巫灵神神,直证道兵法之半仙,灵官行走吗?
“说起来简单,实则大浪淘沙,即使是大世就要来了,也还不知得鏖战多少年呢?”
“先炼内外三才,摘了道果再言其他。”
“倒是那袁仲,为人心机不算阴沉,但轻浮之色难改,这般人物恐怕少不了出幺蛾子。”
“还得细细琢磨,多番准备!”
武庸先是亢奋,细思一遍后,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心中当即便有了定计。
略微改变一番计划,就去那东周聊斋大界闯上一闯。
只是不能尽信袁仲其人,此人耐心、魄力、格局皆是一般,不像是个能成事儿的,整不好还得被他死拖后腿……
就是咱们异志故事里面的几个大妖魔。
然后我修改了一下,给他放到一起,做了个平衡。
统称就是
王朝末年,但是修行世界,又有祖上积的德,各地大妖魔侵占国运,半死不活的东周修行界。
第188章 变化
经蓬莱道官这么一提醒,武庸立时便调换了一番将行的计划。
与他去那界外搏上一搏!
为此,扶摇武氏的门第定品都尚且可以稍稍搁置……
扶摇山下。
武庸与五雷猖兵统领-葛道人坐而对论。
“我灵识中未有生前道则法理记录,即使有,道庭重祀我等猖神之身的时候也掏干净了!”
“就连那《抱朴子》能存续,也似是老夫生前怨念难消散,埋在五雷坛中才得以传承。”
葛道人摇了摇头,过去已经数个纪元了,如今他只有一副归属道营、听令武氏的猖鬼躯壳而已!
“元神道果为修行精粹,乃是你道行之显化,何必强求三道灾法?”
“道有三才,天地人,上有三光,日月星。”
“外道三灾有异,成坏往空-水火雷,又有小灾-瘟刀饥。”
“你所求的是你自己敕令的天灾-风火雷,还丹天地中有扶桑神木,诸世大火皆绕其而生,可成驻世火灾;你得风法飞砂走石、由心生恶风,遮天蔽日,此可为坏生风灾。”
“我见你曾使用过一道雷公宝术,唤醒我等,不妨就从此入手,花些精力推衍上去罢了,得一道天雷便止……”
“观自然而得道,此道便是超脱无尽之机;道中求一法,此法乃成仙之途;法中求一术,此术止步元神而已。”
“只修神通,不受天数,终究是难成大道啊!”
葛道人这猖身虽失了三魂,散了七魄,也无了往昔的大部分的道则,但高屋建瓴,言语之间轻易就替武庸省释了诸多疑虑。
“我明白了!”
武庸恍然点头。
葛道人所言自然是有理,只是他本是古天庭时代遗留下来的元神雷将残灵。
上古时代若只修神通,不识天数,但凡站错了位置,自然就过不得大劫。
可如今,诸道崩坏,散于混沌,三千法则化为十万八千道。
这个时代,仙道头上也无天尊护佑、大帝显化,尊位与否,只靠你麾下兵马神通,道行高低,何来天数之理?
时代变了,如今是逞道之威的时代。
神通弱了、法宝低了,那才是真正的不如人!
既为求问,武庸也不好多言反驳,只能取用精粹,自行分辨个中道理……
武庸心中一动,再突然转移话题,将其引到了五雷兵马上。
“不过,葛道可要与那三煞君一般,以祈祀道,礼祭敕封作阴神?”
“如今那阴二郎得机缘,阴神一道再化生元婴,已更进一步,得了大法师之位……”
“道庭那一面,想来以我武氏如今的地位,也有转圜之余地,总好过雷营诸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混混沌沌,若幽灵般躺在庙中!”
“吾心不忍。”
如今这营五路兵马,虽说在战力这一方面,几乎是帮不上武庸了。
毕竟《抱朴子》还丹法就是五雷营下的传承,某种意义上,雷营与武庸的关系是那三尊煞猖阴神,甚至比武氏的族人,还要近上一线!
葛道人眉目一低,神色瞬间便暗了下来。
“我等是道庭猖兵,五雷营……何况,祀阴神之法也是无用,我等连命魂都不存,却是与那煞营的几位不同。如今的五雷营,不过是上古五雷兵马一部的残灵罢了!”
“你的心意,我领了。”
道人身影一闪,再化作银甲阴袍雷将模样,面无表情,矗立在侧,低声应道。
他等是连自我胎光灵慧都失去了的猖,是真正的不生不死的猖兵。
此法不行吗?
这本就是太平经中的度化之法,若如此也不行的话……
“我还知晓有一处,有香火神道传承,至都城隍-府城隍-州城隍-县城隍,敕封神脉极为完整。”
“葛道可休要言此法亦是不成,我却是知晓,古天庭时代,城隍神系也是归属承天效法土皇地麾下,乃是山川土地-地神系。”
“常有丧者死后数百上千年,亦能敕封入城隍神系。”
武庸却是不容葛道人拒绝,笃定道。
届时他或可在丹田中的天铅自然洞天中,自开一道城隍神府。
使得东海一脉生前有仙寿,死后去城隍神域,再享阴寿一轮。
到那时候,便算是称尊做祖,开辟一脉道统了,也不枉入这九州大世滚上一遭!
“哦?若真有那一日,我等着你。”
葛道人背影突然一顿,不过很快又面无表情地化作雷将,带着雷声轰鸣,瞬间便入了宗庙,化作一尊灵牌……
独留武庸一人在院中的火桑下静坐。
良久后。
只听到山门外喧哗不断,自山门外拥挤呼喝之声竟传一路到了东苑。
徒扰了武庸清静。
得闻院墙外来往的道童踢踏不绝,武庸一把拉开这院落的大门,招手便拦住了落下在最后方的小女童。
这道童当即便吓得不轻,却未知宗子怎出现在这里了。
“宗子大人!”小道童有模有样地打了个稽首。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你等来往火急火燎的,竟如此纷扰。”
武庸右袖抚额,远眺着问道。
“我,我们……我当时要去东正阁禀报宗子大人,道庭谕令至了山门,武烈大总管在郡守府亲自接令,如今我扶摇山可是四品大世家,东海之冠族了!”
小道童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得蒙武庸为她度了一道法力,才回神解释清楚。
四品了吗?
原本的将行计划,在武庸眼里突然感觉也就那样,内心早就知道结果,早已经波澜不惊了。
“行了,算你抢了个头彩。”
“去找金总管领赏吧,再让金总管带你去府库中领一件法器护道,唔……无论品级,随你挑选!”
武庸随口赠与道。
见到这小道童突然又想起当初随侍多年的道童,顺口再问。
“对了,你可曾还见过清莱?”
此时的小道童却是惊喜之下,绷直了身子,听得武庸提问,立答道:
“清道长如今是玫县的二风观观主,道童时期的最后一年险险开了气海,到了东郡县下执教去了……”
是了,那小子资质不佳,但还算赌对了,迈上了道途。
武庸默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