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道兵开始的都天灵官路 第323节

  这魔王只不过似那寻常镜墟魔般,以腹部口器撕开虚界,轻易地便遁入了更深层次的虚空之中,已经初涉无尽虚空道则的天魔王,只需略一出手,整方天地都被其玩弄于鼓掌之中。

  那魔主伽曳一落入虚界,面色陡沉,只见其双手互指在前,结作法印,自眉心中立即便有一片幽光冲出,化作法剑一枚,这法剑幽荧剔透,中有无数天魔真变换不休。

  魔女祭起天子魔剑,丹唇轻吐一气,那法剑凭空消失,下一瞬,一片幽光开世,将整座无垠虚界猛然撕开,顷刻间,天顷西北,地绝东南,竟是要整片世界尽数崩坏。

  天魔上等,为天子魔,他化自在天子魔!

  与寻常欲孽横生的低能天魔不同,天子魔乃因前世之业感此果报,又称天子业魔,善害道者,憎嫉圣贤,有不世之跟脚。

  只可惜那镜墟魔王再无耐心,只怨吼一声,整座虚界似镜花水月般轰然破碎,天魔剑势瞬间瓦解,只听渗骨的【咔嚓】声不断,层层虚空连带着那伽曳魔主一齐迸裂,轰然坍塌而开。

  而伽曳魔主为那虚空碎裂,当头便受重创,脊骨震折,只仓促收回化作剑势的魔念,寻得这虚空边缘又是一头钻了进去。

  似这般的战斗已经持续了数日!

  仙庭驱邪院的数万天魔兵马,为那魔王吞食,至今已不足数千,伽曳一双凤眼之中亦是挣扎之色不断,自在天魔出身的她自然是不愿与那孽魔王服软,何况,没有任何人可以承受背叛那位祖仙的代价。

  那是能在过去和未来一齐抹杀的大恐怖!

  然高等天魔与天魔之间,最好的相处方式也便是一只在外,一只进另一只的肚子!

  正斟酌着该寻何机会逆转的伽曳望向那只抓来的大手,掣起那生出裂纹的白骨魔宫,掌心亦是有不自觉的冷汗流出。

  亦在此时。

  只见天边有无量神芒光耀,冷金光华似云非云、似气非气,化作铺天盖地的离子态铅华,这天铅流光只在虚空中一冲,轰然碾碎那虚界与混沌之间的脆弱空间,似那无穷无尽的混沌罡风般,无孔不入,瞬间便充斥了整片虚界。

  察觉到有强大的气机降临,那魔王面色顿寒,手上速度更快,便要摄拿了这天魔女离开。在这片混沌中能活到至今,它,从来不去惹同级别的真灵,便是那两百年前的血腥大战,它也从未冒头贪取过灵食。

  只有如此,他才能在幽土沦丧之后,成为这片混沌之主。

  【轰!】

  可惜的是,那金光的速度太快了,他还未来得及拿下那尊娇艳的天子魔,金光莹莹之气已经缠绕到了他的身上,一道黯白相间的怪异神光又是当头落下。

  这天魔王只得冷哼一声,那伸手的动作一止,身形微震,径直便震碎整座虚界,只狠狠的瞪了那魔女一眼,这才恋恋不舍的隐于幽垠虚空,消失不见……

  可武庸又怎会让这魔王囫囵离开?

  只见其那灼目的天铅云气之内,一只缠绕着昭神金华的右臂横击而出,那大手一伸,整座虚界中万物性灵之光立时为其所引,天地失色,万物黯然,造化神光为那大手尽摄,只对着那渐渐消弭的幽垠虚空一拳崩出,层层虚空尽碎,安逸隐于第三十三层虚空正欲离开的镜墟魔王,突然胸口剧痛,当即便为那昭神大手一拳洞穿,嘶吼哀痛之声瞬间点亮了层层虚界!

  “啊……”

  撕裂灵魂的痛苦让这天魔王险些便昏在了当场,但它亦是奸猾老道,捂着胸口那血流不止的恐怖血洞,朝那幽垠中一扑,便是沉入了虚界之内,再无踪迹。

  即便下一瞬,道道三灾神光将这层层虚空打作筛子,再未有丝毫动静!

  “哦?跑得真够快的。”

  “还是天生契合宇道道则的天魔?看来,我们捡到宝了啊!”

  这片将要坍塌的虚界为那质之极致的天铅之气强行撑起,而后便是从这莹莹金光的天地间响起来一阵轻笑。

  一道金光在那天铅穹顶划过,不一会儿便落在了大地上,化为一支兵马,有九首神魔巍然矗立,十数只银甲掣枪,面容俊美却生着对对龙角的龙将排列,其中有一位素衣高道,左臂掣着一尊金焰横生的三足金乌,面若桃花一点笑,驻足于一支兵马的中央,朝着那不远处绝美魔主微微点头。

  远处天铅之气扑面而来,那夹杂着淡淡金汞味道的气息,几令这位天魔主眩晕!

  上等天魔谓自在、谓万化、谓无相,下等天魔谓之孽邪、谓之血晦、谓之同生……

  不论哪种天魔,外丹道的金固不朽之性,便是真幻二者的真之极,血晦难染,邪孽不侵,万相难摇金丹之基。

  甚至,这永固不朽的金丹气对他等虚极生灵而言,为剧毒!

  只是轻吸了两口天铅之气,伽曳魔主便觉喉咙中似是蒙上了一层金汞,有窒息之感,只得直起身子后退数步,莹莹素指点在鼻尖,以天魔气封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外窍,在那凝脂般的肌肤上染上一层幽色,这才好受上些许。

  “伽曳道友,可是无碍?”

  武庸朝麾下兵马相指,稍加散开环顾警戒一番后,便近步向前,探查起这位大天魔主来了。

  这九州的天魔一脉依附宙极仙君,三仙之战中便短暂的有过照面,却未料到,差点因此覆灭在了这片混沌中。

  驻足在丈许之外,武庸往那魔主身上一瞥,只见其站立的姿势有些异样,星瞳一转,将其体内的状况收入眼底,倒是颇为震惊:

  这魔主脊骨断裂数处,多处骨骼都被那虚空之力震折了!

  也不知是她等天魔特殊,还是她便有这般稳固的道心,竟仍能面如常色。

  言罢,也未等那魔主回答,上前两步,一指点在那魔主肩头,斡旋造化,氤氲流转,立时驱策其魔骨再生,精元自溢……

  这般神通,让这以万相诡妙闻名的天魔主都觉心头惊颤,这毫不讲理的造化,不自觉得轻哼出声来。

  “唔……伽曳,多谢灵官!”

  不过十数息的功夫,这位魔主便是再度挺拔,飒气重归,眉心的幽光一闪,躬身对着武庸稽首道谢。

  此刻二人相会,算是完成了姜祖任务的一半:安然带回这位魔主!

  

  只是另外一个任务是,须得处理了那尊天魔王……

  “不知仙庭给伽曳道友的任务是何?这方混沌墟野之中又是如何个情况?”

  武庸目光自这位魔主窈窕挺拔的身姿划过,环顾着这处虚界,相问道。

  自他一路闯来,这片庞大的混沌墟野中尽是一层又一层的虚界,其中尽是那活体珊瑚般的境墟魔,简直就像是一座万古魔巢,哪里还有当初幽界的模样?

  “此处不是原本真灵幽土所在么?真灵大世才被拘走多长时间?怎会这般模样?”

  那魔女闻言却是眸光微眯,在这素衣真仙身上停顿一瞬后,道:

  “那是一只镜墟魔,此魔原是天魔中最低等也是最重要的天魔,是谓同生魔。”

  “阴颅魔寄生荒兽、凶兽,而这镜墟天魔则是寄生空间壁,且能缓缓地吞食虚空,将空间几分,再下层分出一层虚界来!”

  伽曳素手一挥,自这残破的废墟中摄来一尊被天铅之气覆盖,完全化作了金玉珊瑚状的镜墟魔。

  她也不敢接触那凝作铅华后的魔尸,只是小心翼翼的将其摄来之后,冰凉的食指在武庸掌心轻轻一弹,立时便让那尊魔尸翻了个身,露出了那珊瑚下方似吸盘一般的恐怖口器。

  “那尊天魔王便是这种孽魔出身,也不知得了什么运道,竟能修成魔王!”

  “只怕这混沌中的层层虚界,便是那囊虫蛀出来的。”

  听闻这般奇事,武庸倒是来了兴致,上前琢磨起了那丈许高的魔尸,指尖凌空虚点,霎时便叫那整座末世湮作了青烟,只留存了些许宇道道蕴……

  但这,便足够的有趣了!

  武庸思绪辗转,突得驻足在了原地。

  【宇道神通妙法难得,昔年那帝江镜华之羽我也与其失之交臂,这混沌墟野之中,镜墟天魔无数,那位天魔王亦是因此出身,不妨拘来亿万墟魔,千中取一,百炼其道,炼一面墟镜出来?】

  此世万道霜天竞自由,什么样的对手皆有,掌握的手段越多,自然便是更棋高一着!

  “可!”

  “我那枚瘟丹也有些单薄了,以万灵为温床,散瘟养瘟总是有些偏颇了,不弱就尽取无量天魔,发酵一番瘟疫,也好练一柄称手的瘟癀幡……”

  只见虚空一闪,一位与武庸八分相似的青袍威严男子露出身形来。

  都天瘟癀灵官,掌行瘟散疫,七苦八难,敕无疾而死。

  瘟癀灵官自出世来便未有过称手的灵宝,也没有散瘟养瘟的机会,你道瘟官无降瘟的手段,如何堪用?这无量孽魔遍布混沌,却是终于有了一番机缘了。

第337章 灵官第一道瘟癀

  第337章 灵官第一道-瘟癀

  疫气流行,则摧僵尸之痛,家家生得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

  瘟癀者,天染,神降,瘟染其命,疫衰其性,覆于金石则生菌,染于生灵则殪命,纵使鬼神,亦难逃脱之……

  这混沌亿万里虚界,北为九灵狮圣执掌混元锤,携神魔诸王封锁北境;

  尤雪持帝轮金乌,与诸道兵、龙子、狻猊狮,御莲华仙舰封锁西境;

  东境是真正的混沌界海;

  武庸则领那位大天魔主自南境逐入那混沌墟野之中,诸方灵官游走于墟野三境的边缘,唯有那都天瘟癀大灵官,以青幡垂旒,坠着一颗瘟丹,于这无量混沌中散瘟降疫,无形灾厄开始席卷层层虚界!

  那为天魔王辟开的虚界之中,先是诸低等的孽魔尽染瘟疫,诸魔气开始变得驳杂萎悴,生出毛菌、黑斑等等,而后在一气传染至那修成了真身,乃至出现了独立智慧的高等天魔。

  下层天魔本就是同化身、上等天魔无定意,诸魔便是那瘟癀大道最好的温床。

  不过降瘟四十九日,一路行来,虚界各处无量天魔,魔气枯竭,躯形秽臭,或各孽魔匍匐在地,呕黑水,命迢迢,若行尸走肉般在那虚界中蠕动。

  瘟癀灵官行走于这无边虚界,掌中青幡开始成型,四方瘟坏疫死的天魔烂作秽泥,秽泥沤臭,再染诸世,使层层虚界生斑,原本幽暗的虚界中若生满了暗疮般。

  原本为众生之孽的天魔众,在这瘟疫之下,凋零、死亡、哀嚎……

  纵使那虚空最深处的天魔王想要设法祛除那诡异的邪气,皆是无用,它想要隔绝,但无尽的瘟气已经席卷到了他的行宫,无形之间,已经遍布了虚界各处,尽管他坍塌不知多少层虚界,亦是再来不及,它也只好抽身而出,远离那诸般邪气,遁入了更深层次的虚空之中。

  它知晓,那个一拳击穿数十层虚界的男子不是他可以力敌的,对那娇媚的天子魔主的觊觎之心也早就打消不见。

  此时的天魔王,只能日日驻足在虚空深层,聆听着眷属们的哀嚎与祈祷,虽然它并不在乎,但也足够的烦闷。

  同时它亦是暗觉离谱,不知那道人是哪方世界的邪道,竟是要献祭这百万里的天魔,似是在修炼邪法?

  天魔王瞥了那游走虚界的身影,以及隐藏在后面的几人,嗤笑难止:

  “偷偷摸摸的,想要诱本王出来么?”

  “哼,只要你们触及了这片虚界,一举一动又怎瞒得过本王?”

  “便是你们霍霍完了这片混沌,又能如何?”

  镜墟魔王冷笑几声,腹腔中仍在回味着那尊天魔主的骨骼余香,轻轻舔了舔嘴唇,也不再与虚界众人相持,不知从何处寻来两只小山高的镜墟魔,将它等一左一右塞进了耳朵里,稍稍阻碍住了那虚界中万魔虚弱的哀嚎,便打起了盹,沉沉的睡了下去……

  虚界中。

  瘟癀大灵官降瘟四十九日,瘟杀了百万天魔,,从那些沤烂至魔气绝迹的虚界中,开始诞生瘟魔,那是一缕淡淡的幽绿之色,似是人影,眼口耳鼻俱是黑黝黝一个深洞,可怖之极。

  瘟癀灵官行走虚界,一手摇动瘟癀幡,一手掐诀,其身侧环绕的瘟气几乎凝结做了实质,幽幽莹莹,冲天而起,其中似是绿水泛动,一眼望去又是幻象重重,其中好似一位位瘟杀的天魔,重重叠叠的手掌自其中无力的伸出,苍白无骨,只需看上一眼,寻常人等立刻便会头昏脑热,疾相横生……

  瘟魔已经开始出世,这些如灵状的瘟魔还需得似养蛊一般,待诸虚界中的天魔尽数瘟死之后,这些瘟魔便会血斗厮杀起来,直至最后,也不知能出上几只瘟神!

  而伽曳魔主,受了武庸活命之恩,此刻便是领着止瘟符,携麾下兵马,遍及虚界之中,开始采摄一只又一只的镜墟魔。

  这般天魔兵马自出生以来,什么地狱景象没有见过?

  但这般任何生有血肉神魂的的生灵,没有谁会不感到惊颤,这不是瘟疫,这是活生生的瘟死,不论个中有没有哪只天魔会在这场瘟疫中产生免疫,那么下一瞬间,那瘟君便会让瘟疫也随着进化。

  其中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以无量天魔为温床,让其手上的瘟疫化作千万种,亿万种,直至此界天魔尽数瘟死!

  “王,我们……”

  有几位天魔望着那生满了腐臭秽菌的虚界,驻足不前,似乎不想靠近那片已经干枯似焦木一般的镜墟魔。

  那瘟太可怖,只是靠近,他等便已经开始头晕、作呕,其眼中开始流出眼泪,身躯已渐渐乏力。

  这场瘟蛊在越来越强,原本的止瘟符都渐渐开始无力!

  伽曳魔主亦是身形一僵,望向下方的恐怖之景,但见那武庸一人行走虚界,无量镜墟大魔便如粒粒荧火一般,自行往其袖中而去,亦只得勒令诸兵马继续。

  她可也不敢违逆这位神秘的真仙!

  “继续。”

  冷然吐出一言,那诸魔兵便被她丢入下层虚界,只是同时亦掐诀催动止瘟符,护住这些魔兵。

  这魔主的视线不住地停驻在武庸身上,心中多番猜测,亦是对这位真仙的冷漠感到胆寒。

  再是凶残的天魔,也绝无有这般动辄献祭庞大界域只为炼制一道灵宝的心念,这放在无量天魔族群,那也是最惨绝人寰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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