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道兵开始的都天灵官路 第385节

  而在上行十数层后,却是又有奇异之景象显,周山第七百层始,苍茫云雾愈发凝实,遮蔽寰宇,浓郁到近乎实质的混沌雾气充斥着每一方天地,化虚空为混沌,纵是上境大尊、至境无上亦是只能在此天墟之中迷失方向。

  “这混沌雾气,居然连神识法意都能磨灭?”

  北斗神君与九凤对视一眼,只觉得这方苍茫雾海朦胧,看似天地连作一色,美轮美奂,实则内里隐约着杀机绰绰。

  周山上层,犹如云海天山,因其有些许的混沌之气沾染霞雾聚作元露,其上再无多少灵植妙药,却是荒凉一片。

  然而但凡有能在这周山上方雾霭波澜中存活下来的的灵材灵物,根脚亦是不凡,非是上等灵根,便是道妙瑰宝。

  踏足这茫茫天墟,六万六千丈的天公法象为电弧覆满,霹雳跳跃,雷浆流淌,电光攒生,那夹杂着稀薄混沌之气的蒙蒙雾霭还未近身,便被那雷霆异像霹雳打灭。

  天公踏墟,一路北往,若传说中的巍峨神山,行走苍茫之间,又似雷海荡漾,雷霆跳跃之声若惊涛拍岸,真实而悦耳!

  如此行走数十日,内中无有丝毫生灵,唯收下了数株足以在混沌中生存的后天灵根,伴随着仙材数簇,纳然于三人掌心。

  直至

  叮当当……

  天公法象迈步混沌天墟之里,三人正投身采摘着一丛悬于周山崖壁近七百层的混沌灵芝之时,突有水火天箭自远方朦胧之中暴射而出,一左一右,却是正为天公法象的那双羽化天翼所挡。

  武庸三人驻足天墟高崖,神色微寒,天公法象亦是当即双掌一掷,掣雷火灾矛贯穿虚空,直取那朦胧墟野之外,只闻得十数道万丈灾矛掣出,那苍髯天公神目亮起玄辉,当头两臂擂在虚空,神力递进,崩碎混沌万里!

  正所谓天公震怒,苍穹反覆,那伟岸之形横推万里,致使虚空破碎,混沌雾霭暴动,远方朦胧之里云雾渐渐为那虚空缝隙所吞噬,天地为之一澄澈。

  嘎吱、嘎吱……

  再随着轮轴转动,只见一尊威严凌冽的帝车从那云气之间缓缓拉出。

  六龙回日,帝车盘桓,其上悬挂天灯,帝炎跳动,月影莹莹,古老的神辉敛于这六乘帝车之身,帝车之上,有无上的的道影高居,即便身形不露,那双环顾六合、扫视八荒的神眸亦是足以让任何人感到心惊!

  六乘帝车之侧,有诸神明环绕,拱卫着其中无上存在。

  “帝俊!”

  武庸仙瞳中天机交织、因果缠绕,无边经纬编织天意,化作一柄足以斩灭岁月因果的天刀,却是隔空与那道影碰撞一击!

  这一击,诉诸天帝威严,天上地下,四海滨服,九天诸道,尽皆俯首,那帝者抬眸,万物辉光凋零;而道君之蔑视,我心即天心、我意即天意,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刹那交织,二者这一眼交锋,无形无相之间,却将天墟混沌彻底崩作一块绝对的真空地带。

  这一对视,是古老与新生的交集,亦是同行者之间的较量。

  再随着【嘎吱嘎吱】之声,诸六龙拉乘帝车出得雾霭,与那伟岸的法身以及两侧的三尊打上一个照面。

  “新生的道君吗?”

  

  那帝车全貌此刻在终于出现在武庸三人面前,约莫丈六的帝车,六龙乘驷,灯以金乌衔烛、壁篆月影拢纱,身着古老服饰的帝者大马金刀的端坐于帝车之上,滔天帝威霸绝寰宇,周天岁月凝聚,观其帝躯便如同一座古老的秘地,诉诸着日月万灵的起源。

  而神羿搭矢、卜师运筹、月君抱筝……诸神明亦是齐齐围拢在那战车左右。

  当他等三人望向那尊熟悉且陌生的无上道影之时,亦是更觉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

  “那位玄君,那位道君,怎么可能……”

  当那神秘的道君渐渐显露出面貌,这三尊神灵无人不惊、无人不骇,那不正是混沌西南境、九州仙庭的扶摇玄君?

  可若再细想那玄君不可思议的跟脚与法力,那是同时兼备天神之躯、仙人之体,能在凶灾大乱中以无上妙法正面力抗穷奇的恐怖存在。

  如果是他的话,借着周山机缘,一举突破至境,似乎也就不那么无法理解了。

  帝座之上的存在却是显然对武庸再多了一分兴趣,神眸之中异色连连,与武庸对视之间,却是连言语都不用。

  无上者之间的的伟力,只需一个眼神,无数的信息要素尽显。

  而对这般无上的存在,还有一个更好的招呼方式。

  却见那帝者揭开帝车之上的帘幕,起身间,摄来河图洛书,一步迈出帝车,彻动天地经纬、万世因果,横推天墟而去。

  传闻天帝帝俊与羲皇-伏羲有着极为接近的关系,伏羲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先天之理,聚于八卦,先天八卦之理,近古于河图洛书……

  帝俊古老的帝袍微微荡漾,举手之间撼动天地大道,只在那霎时间,天摇地动,苍穹怒号,银芒璀璨,星华昂扬,万道俱变,整方天地似是都因其活过来了一般,威凌当世。

  而那新生的道君,素手挽袖,鸳鸯色异瞳之中天机交织,周身的大道法理开始缓缓汇聚,前后不过一瞬,那素袍道君的气息完全泯灭,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永恒不朽、生冷死寂的存在,那道矗立着的身影似是化作了一座无悲无喜、冷漠至极的混沌神山巍峨坐落在天地之间。

  再随着那道君唇齿轻动,似有清气一吐,蓦然间,整方寰宇都似是不自觉的晃动了一下,再下一瞬,那尊玄元道君便再不见了踪迹。

  唯有那帝者眉心紧蹙,试探性的将河图洛水祭起,衍化天经地纬,将此方天地聚作杀机一道。

  轰隆隆……

  却是正在那方河图洛水衍生天地之时,自苍穹之顶,忽有璀璨玄光高扬、混重杀机降世,一击、两击、三击……

  那宛若世外高维掌控之手接连拍下,将那河图洛书打的霞光荡漾,整片苍穹屏障都似是要承受不住,不住地扭曲生裂,终于,在那世外神手落下,两尊无上的存在角力之间,周山中央的苍穹虚空再也承受不住,为之撕开了一块庞大的豁口,那尊几可擒拿世界的大手以及其背后的存在终于露出了真容……

  在高天虚无之里,至上的道君坐云海之上,手捧造化铅丹,只见垂下目光,混元丹丸之上正映照着那帝俊神系的众神与天公二尊的对峙景象。

  “哦?这么快就发现了吗?”

  武庸指尖挑起铅丹,轻笑道。

  这还是他第一次以真正的所修大道真谛对敌,诸世收摄归一,而他却独独凌驾于那道“一”之上。

  “觅!”

  再随着武庸一声敕令,神明灵窍十万八千神顿时化作十万八千先天大灵官,纷纷而下得铅华世界。

  只见周山苍穹之间刚刚为那一道天地杀机撕裂,便有无数的神显化在天,神轮挂天,气焰横空,兼之神力浩瀚,道韵斐然……

  十万八千先天灵官驻足天穹,各持丹丸,掣作无量玄光迸发,披铅霞、卷金霭,招摇万里大道真纹化作异像,无量云霞旋动,似是九重天河波涛奔涌,浩浩汤汤,瓢泼而下。

  “好一个掌中世界法,好一个诸天神道。”

  帝俊神目微眯,帝袍一甩,驱动无上法力,将那河洛衍化做一方天地,帝俊以手托天,反朝着苍穹上横推而上。

  作为一尊曾经的治世之帝,帝俊有足够的气量与魄力,将对方最擅长的领域一一破碎殆尽!

  于是周山之侧,混沌虚空,有道君掌摄世界,身化诸天十万八千神,居高天而拨因果秩序,有帝者掌托一方天地,编织大道罗网,横推万万里,径直相碰而上。

  那一道足以惊诧诸帝道祖的剧烈碰撞悍然,迸发天地破碎,万物失辉,诸尊上神都为之那浩瀚的余波掀飞千百里,这一击,使之混沌破碎,虚空不存,整座天穹都似是被打穿了一番,唯剩一尊幽幽黑洞……

  古神上尊们翻滚着神躯,勉强稳住身形,惊骇的望向那一座黑洞。

  “该死,这可和那穷奇不像是一个量级的存在啊?”

第407章 过往神

  剧烈的碰撞之后,周山穹宇之间唯坍缩出一道完全破碎的黑洞。

  而那黑洞之外,一张似是清莹玉面的仙颜显现而出,那尊俊逸的天人面庞间毫无生息,仿若一尊心如铁石的天金圣灵般冷然俯视着这一方世界,生硬、冰冷、无情,这便似是他永恒的写照。

  天穹之上,损毁殆尽的诸天神大灵官一一斡旋重生,似是太质守恒一般,变化无端,而又轮回归始,神灵明化诸天神,合十万八千大灵官,各相感应,威凌诸界。

  帝俊演化的河洛大界已经被这爆裂的一击彻底轰碎在那天墟大地之上,弥漫各处的混沌之气已然被尽数崩散驱离,此间周山十数层天墟之间,此刻亦是澄澈一片,连那诸帝道主设立下的禁制也在这般暴乱面前一一彰显。

  两尊无上的存在隔着那掌御天地的神通相对视,而在下一瞬,帝俊右手高抬,日月环绕,掣臂化作万丈巨手,辉华缠臂,以无上的帝光流淌,推曜日、拿盈月,横击高天。

  天穹十万八千神明灵,若天人捧丹,隐隐荡荡,面对着那捉拿日月、横破高天的天帝神手,似云中天人纷纷而来下。

  轰隆隆……

  穹空中十万八千大灵官齐齐动身,恰似卷起天罗地网,于云海苍穹之上层层罗列,只见那诸天灵官手中天丹熠熠、大放神辉,万千毫光无差别的垂落,带着能够湮灭一切的气机,层层刷下,与那天帝神手相碰撞,再度掀起天崩地裂。

  神明灵窍生神,真灵蕴法摄真光。

  层层天光坠下,与帝手天威交织角力,各掣威能,互不相让。

  那面帝光神手有曜华缠绕、掌摄天地,万道滨服,帝掌高抬以无端伟力衍化天地经纬,与河洛图文交织,化作一方寰宇之雏形,日月环绕,悍然掣翻这片天穹,这边诸天神又似是古之天庭兵将,结天罗地网阵势,祭不朽之神芒,威凌众生!

  拳掌交击,掀起穹天反覆,万道沉沦,雾霭茫茫气海回荡之间,万气光华流淌,此方岁月与虚空都为之扭曲,一品天墟之界的虚空亦是难以承受。

  然二者愈发攻伐,那诸天神大灵官亦是越来越吃力,铅华诸气终究难以与那无上的帝光相持,不过十数息的功夫,诸天灵官神浑然便为之那天帝神手横击拍散。

  “古之天帝,当以山海帝俊为始,掌日月,御乾坤,定两天十地,承天帝之名。”

  “君临寰宇,掌托日月,果真是至妙之姿!”

  无悲无喜的诉诸声之间,高天虚无之地,那双不含丝毫感情的仙瞳垂下一缕目光,俯瞰苍穹寰宇。

  武庸坐居世外,右手一抹,那溃散的诸天神立时又再化作原貌,太质如一,无增无减。

  道君俯首,指尖一掣,天之,聚作无暇天公掌印,地深幽幽,卷起造化铅华,整方天地因其而被扭曲、同化,变作一方杳无生机之所,万道寂灭,独留整方天墟独留黄道永恒、天铅不朽。

  那天墟寰宇扭曲,混沌色的高原缓缓扭曲作金汞大地,苍茫之穹空,有幽幽水银长河流淌天际,陆洲之间,道道金笋破土而出。

  玄元大道肆意复苏,带有剧烈侵略之感的天铅诸气凌然翻滚,天帝神手与天铅之掌相掣,万华宝光碰撞绝巅,两尊庞然巨臂隔空碰撞,其间轰鸣碰撞爆裂之音,震碎天穹,叫整片天地大失其色,万物蓦然无声。

  直到,那整片天穹都似是被掀的彻底坍塌了一般,天外之世的景象亦是完全显露在此。

  幽垠高天突悬于周山之外,其所在的虚妄高天与诸帝道祖设立的禁制都重合在了一处,唯有那道君身影,单手捧起一粒道妙金丹,垂眸俯视着其中万妙之变化。

  可那枚丹内寰宇的个中异像,分明就是这整座天墟啊!

  森罗万象、浑圆归一,映照大千世界吗?

  帝俊微微颔首,以示对这位新生道君的认可,恍惚间,再一步踏出,浑然穿过那层虚妄与现世的阻隔,破除那道丹映照世界之法,出得天外虚天之中,与那盘踞高田的捧丹道君对视而立。

  “周山第七百层始,终年混沌雾霭朦胧,无人能知这周山有多高,也无人能识破云雾之后是何物,最好不要驱策着那尊巍然的天地法象行走天墟!”

  帝俊手掌一翻,将那河图洛书卷起挽入袖中,算是下了一道台阶,再轻声问道。

  “诸帝道祖们到哪一层了?”

  诸帝道祖设下结界禁制,关上了各层天墟的门户,再从周山之底寻觅而上,给这些周山之内的古神们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压迫,没有哪位无上者愿意在这个远不若巅峰之时碰上当世诸帝与那三位道祖!

  “不知,但应该已经离得不远了吧。”

  武庸亦是同时收起造化天丹,掌提竹杖挑起青葫,摇了摇头。

  至上者之间的交锋向来如此,点到则为止,毕竟,几乎没有人能轻易处理另一位至境之尊。

  “吾欲再沿周山北上,寻东皇太一,这一层的大雪山之底,有寒极瑰宝深埋地脉,或许你能用的上。”

  古老的帝者闻言点头,诉说着其去路。

  自然他也不愿在此时与这道君生隙,与即将到来的老对手们比起来,地脉深处的那尊瑰宝,或许就不那么重要了,倒是不妨做个顺水人情。

  于虚天之外颔首相道数声,不过片刻,那古老的帝者便再度回归天墟,收拢那三尊古老的神之后,马不停蹄的就朝着周山更上一层而去。

  直至良久之后,这素衣道君才自天穹世外脚踏虚空,缓缓归来。

  武庸每行一步,那天穹之上便生出道道波纹,似是无形的阶梯般,层层递进,十万八千先天神大灵官亦是各化神明灵光,盘旋数匝,终归于武庸周天诸窍之内。

  九凤与北斗在那位帝者面前丝毫不敢异动,缄默驻足在原地,观望着那天帝宝辇离开,直至武庸归来,才松上一口气,快步近得那天墟中央。

  “玄君,那家伙……”九凤蹙起眉头,轻声试探道。

  却见武庸摇头,单手一指那天公法象,将其化作浑元外丹摄入掌心之中。

  “随他去吧,与你我无关!”

  那山海天帝-帝俊、东皇太一、红云道君、天神鳞逆、金光道人……无一不是自古史中归来的已成道者,那积累横跨诸多纪元的繁复因果,纵使当世帝君也绝不愿轻易插入其中。

  倒是那一尊稀世瑰宝宝-先天冰魄,着实是意外之喜。

  

  武庸领着二尊又绕过那层渐渐聚合的雾霭,寻得此方混沌迷雾中的大雪山,勘探着此间极阴地脉。

  直至那大雪山中心,三人环绕雪山之顶,以无上法力贯通山峰,祭起天铅诸气编织缠绕,炼作一方铅华神索,缓缓探入那千百里深的雪山地脉深处,将那一枚将近丈许方圆的庞大冰魄从地底拽出,冷荧光华顺着那道铅华丝线映照而起,霞曦环绕,幻灭不定,瑟瑟寒气扑面而来,竟连那雪山之巅的虚空之上都泛起层层的冷凝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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