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道兵开始的都天灵官路 第48节

  此时府邸上下,牛羊鹿马、美酒清茶、灵香红烛.一一在北苑铺列开。

  又有各部道人各持拂尘,四方旗幡,幡上挂铃,宗庙左右架起八面牛皮大鼓。

  各自吟唱起祈福法咒来!

  “走吧!该你这个主角出场了。”

  武庸轻轻抬右臂,挽起这半妖女子,领着其缓步往宗庙而去。

  一路上,自空中有花瓣散落,街道中有香炉燃起灵香,鼓声沉而缓,如同莽荒时代的低吼。

  咚!咚!咚!

  又有苍凉的号角声不知从何起,令闻者血脉喷张,如同岁月史书的一页正被翻开,呈至眼前。

  武庸二人携手登上宗庙前的四十九座台阶,每座台阶左右各侍立着一名捧剑童子、一名捧花童子。

  剑以护道,花以贺福!

  二人每踏上一个阶梯,鼓声便沉重的响起一次,四十九座台阶,共响四十九次大鼓。

  待二人已经完全踏上宗庙。

  三名护宗道人各自双手捧起一卷道策。

  一为源血道契,此为最高级的道契之一,是纳血裔、过继子、传嫡脉等等的针对性道契。勾连二者的气运与魂誓。

  一为告地策,告知先祖、英灵、以及诸世黄泉,道誓已结成。

  一为誓天书,宣告天道与诸神,二者联为一体,已成一家。

  武庸接过道誓,在上首一栏填上已故父祖的真名,而后快速翻到最后一页,递给武萱!

  “昔有一女,名萱!天资聪颖,道业极佳,含天地造化之灵秀,吾见之,心甚喜。以父祖之名,纳之!”

  “入吾族后,当敬守孝悌,及弟友兄恭,扩吾族名,壮吾族威!”

  “武萱!你,可愿否?”

  武庸面色一凝,语气肃然,既誓天、告地,也喝问武萱。

  后者在道契上歪歪扭扭的写在自己的名字,抬头与武庸四目相对。

  “武庸!我愿意。”

  虽然并不是很了解这祭天源血的步骤,但在这种严肃的气氛影响下,武萱还是重重的点头应是。

  道誓已立,道契已成,平地响起一声惊雷,整张契书化作流光直冲天际。

  中州。

  与中州大地相间的高天之处,有一横贯天际的雪色山脉,高逾万丈,如同天渊。

  天渊最顶部的玉京山顶,一面仙镜正悬挂在峰顶。每当道誓结成,镜面之上就倒映出道契双方的见证之影。

  此时,仙镜上倒映的正是武庸与武萱并肩而立,起誓结契的身影。

  中品以上的道契,都将受到仙镜的督察,若有毁约,必受仙光万里追杀。

  强如真君,也躲避不得。

  道契,便是道庭用以律令九州的第一等制约!

  而当二人结契后,府内道人仆从皆是面朝武萱一揖。

  齐齐恭道一声!

  至此,武萱入了武氏,为武家旁系女子,也是当代第四名武氏子

  “宗子愈发刚愎了,这等半妖如何能纳入府中?我看他倒像是有了其他的心思!”

  北苑宗庙外围,三名罡煞老修齐聚,见证着这源血道契的结成,同时,又有着不一样的看法。

  “哼,赖大!你最好管住你这张臭嘴,别让自己落了个没有下场!”金老总管眉头一挑,叱喝道。

  此一时彼一时。

  真若是把这宗子当作一个年轻后辈,不依不饶,只怕他们这群老家伙最后,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得不思安,思变,思退!

  一代人有一代人要做的事情,他们也该是放手了。

  “哼哼!我当然知道,只是你认为这女子,真有资格入宗庙,点魂灯?”赖老总管眼中满是不甘。

  武氏的宗庙可不是什么人想进都能进的,最起码他不认同这半路出来的半人半妖的女子。

  “有没有资格,您说了不算,何况,萱二小姐已然是点起魂灯了。”

  一道不卑不亢的挑衅之音响起,原是武常归领着六名护卫道人堪堪从丹阳回归。

  虽然不知道宗子为何如此仓促的举行源契大典,但他总算是赶上了。

  目视着两名道童将武萱的魂灯点燃,送进宗庙,武庸这才与武萱二人并肩而下,而徐妙熙与武灵秀依然是在宗庙阶下开始等待。

  待得武庸大步流星的迈下台阶,西苑夫人-徐妙熙,武氏嫡女-武灵秀,武氏庶女-武萱紧紧跟在武庸的身后,四人大步朝着宗庙旁的祀庙而去。

  旁边的道童、洒扫道人更是赶在四人前,小跑至祀庙,作祭祀大典列。

  武家的仆从数量被武庸削减了一半,以至于将府中开支从每年的四百多万道铢降到了两百多万,也是因此,并不似其他世家一般臃肿,甚至凑不出两班祀礼道童来!

  只得赶完了东场赶西场。

  国之大事,在戎在祀!

  仙道兵马也是如此。

  每一营猖兵营神,虽有强大的实力,但其本质仍是寄居于法坛灵域中的英灵。

  他们每征伐一段就需要相应的祭祀,以全法域之灵,补充他们的法力。

  甚至有些尤擅征伐的世家,喜大伐,每逢大小征伐必迎祀兵马,祭祀次数极为频繁,足足将一营猖兵养到了能逆伐真君的恐怖强度!

  武氏虽历来供奉不缺,但已经有数百年没有举行过这类大祭了。

  此处武氏花了上百万道铢,备牛羊五牲,珍馐美味,茶酒甜心,香烛灵欲,灵庄硕果.

  大祭祀庙的猖营草神,即使那留守府中的道庭护法营,也因此得了不小的好处。

  

  各类祭品从祀庙门口一路铺到了北苑校场,随着祷词不断的列进,如此大场面的祭祀在整个东洲也不多见!

  三营草神猖兵在此大祭下,毫无顾忌的在祀庙前显形,银甲雷兵,幽幽血影,丈高骷髅妖,披甲兽蛮,金甲兵将.

  食灵之精,餐精之魂!

  “那是五雷营,听说那雷将乃是一名真正的法师,能正面抵挡那赵氏老祖的进攻。”

  “可不止呢!昨儿个,这一位还传了宗子外丹法,想来不久后,我武氏就能重回世家行列了。”

  “其他几营猖君也都不差,都是我武氏的护道之神啊!!”

  祀庙之外,众修拜服于武家的猖营,武庸领着三名武家的成员举行着祭典,整个扶摇山灵光冲天,三座法坛在纳入各类祭品与宝材后变得愈加繁盛,众猖神在享用完祭品之后皆是心满意足的回到法坛之中。紧接着,祀庙庞大的灵韵向着四方传递而去。

  祭祀大典如约举行,宝光冲天,宛如奇珍现世,这让远在数十里外的东郡众修连连惊呼。

  “这是,发生了什么?难道是有洞天福地出世了?还是有珍宝出现?”

  “那里不就是扶摇山吗?扶摇武氏的府邸就在那里。”

  “武家啊~好吧,那没事儿了”

  “.”

  东郡三家的扶摇武氏,如果是他们府邸中宝光显发,哦,那就没事儿了,权当没看到罢。

  毕竟赵氏那位金丹法师此刻还半死不活的瘫着呢!

  自上午一场结契,紧接着就是一顿祭祀大典,将武氏未来的发展基调定了下来。

  武氏多了一名宗血,三路兵马也正式在外面所有人面前齐齐亮相。

  这是明摆着告诉众人,武氏这座虎巢,虎死威犹在!

  雷营的统领,葛道人,葛统领,在箪飨完祭祀后,大步走到了武庸身前,递给他一叠厚厚的丹方。

  “这便是我为你量身定做,修改的还丹路子,外丹道。从明日起你就得好好的行散,服散,及至七七四十九日,方可凝成还丹!”

  “各类灵药宝材都列举到这丹方上了,你且去令人好好准备,明日便要正式开始了。”

  好家伙!

  武庸翻了翻这丹方,除了寒食散与五石散,其他尽皆要灵药宝材以及珍惜金石练就。仅仅这一套外丹法,几乎就要搬空武氏的府库。

  财侣法地,修行资粮果真排在最前。

  “七七四十九日?唔.好,只是两个月后的年关,我须得往玉京一趟,希望来得及吧!”武庸微微点头。

  将这叠丹方揣入怀中,武庸便心中有了定计。

  九州中部。

  青,冀,东,交,幽,几州交界处。

  一架纸桥车撵自茫茫云海中悠然掠过,两匹拉车的鬼马脚不沾地,飞奔无影,整辆马车宛若幽灵一般,轻飘飘的就越过城墙、山林,朝着另一片世界飘摇而去。

  那里是才是真正的九洲!

  那里才是每一个修士真正的归宿。

  “啊!!!”

  “要掉.”

  “噤声!”一道低语从纸桥外冷然响起。

  高若万丈的玉京山脉将道庭与凡俗隔开,白纸桥轻飘飘的越过那一座青州断崖后径直飞向了那座如同天堑的山脉。

  几名修道种子偷偷的透过窗子往下一瞥,身体顿时就是一软,下方是深不见底的茫茫云雾,不知何时,纸桥已经凌空飞跃至数千丈之高!

  而在那云层中,身躯庞大的巨兽正凌空游曳飘动着,流线型的身体,貌似豚,鳍如翼,巨若山岳,这竟是-云鲸?

  幼体堪比罡煞,成年便是金丹法师,稍有道行的,便是位列四转的空界云鲸。而且在这天渊上还有着整整一个族群!

  荀钟也是紧张到不行,虽然已经是第二次驭飘摇纸桥飞渡玉京天渊了,但这等巨物怎能让他心里不发杵?

  毕竟,我还只是个术士啊!

  不知道哪个天杀的道官,把正式道史才能干的任务派给我一个小小的术士

  这九州的上品修道种子入玉京本该是各地巡游道史的工作,不知怎得,今年倒让他们这些上品世家的世家子来代劳了。

  荀钟乃是玉京荀氏的嫡系,平日只在玉京山脉餐风食露,朝饮天池液,夜沐幽澧泉,此刻倒好,领了两匹鬼马并一座飘摇纸桥。出道庭后,奔波在九州各道宫之间,这段时间,可谓是真正的风餐露宿了。

  两匹鬼马,一顶纸桥,来往领着九州最杰出的道子,引他等入玉京。

  照他说,什么狗屁结识精英道子,培养班底,让各道宫的道子看到他每次渡那万丈的玉京天渊都双腿发抖,那不得羞煞了他?

  打定主意,送完这一票必定就以结丹为由去辞了这差事,每次从那些云鲸中横跨天渊,他的双腿都忍不住颤抖。

  这活他一个术士怎么干?光是云鲸群那三转四转的威压就能把一个术士吓成鹌鹑好吗?

  鬼马拉车凌空奔跑了小半个时辰,终于触及到了这道高渊的边缘,彭咔一声,纸桥一阵落地的踏实感顿时让桥中六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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