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在暗中观察。
大街上来往行人，几乎都修行，气息或强或弱。
腰间几乎人人佩带兵器，便是那些闺中少女也一样佩刀带剑。
这是一个全民皆修行的世界。
第622章 心境
想想也不奇怪。
这般充沛的灵气，修行之风怎可能不昌盛。
看大街小巷上的行人，精气神饱满充沛，更胜玉京城百姓。
这般充沛的灵气，只要随便修一修，便能练出一些名堂。
不必像小天外天那般苦苦修行却境界提升缓慢。
而充沛灵气的另一个作用便是武技的威力更强。
在小天外天，武技的威力在境界跟前不堪一击，再精妙的剑法或者刀法也无法超越境界碾压。
而在这里，武技的威力更强，便可越境破敌。
武技的威力得到极大强化，据楚烈昭的记忆，武技甚至可以打破境界限制。
化气、化意、化神、化灵，四大境界，每境九转。
如果能将剑法或者刀法练好，化气境甚至可以败化意境高手。
这在小天外天是不可想象的。
皇族秘传的无量光明经中，也有技法，如大光明拳，如大光明剑。
原主却没怎么练。
身为皇子，身边跟着护卫，什么事都有护卫代劳，不必自己亲自出手。
如果能进大光明峰，要跟皇子们或者世子们比试，不练武技便要丢脸，需得好好练拳或者练剑。
可他不能进大光明峰。
于是他几乎再不用自己出手了，便没练大光明拳。
有那时间，不如看看戏，听听曲，喝喝花酒，玩得不亦乐乎。
楚致渊扭头看看四周，皱眉道：“护卫呢？”
他早就发现，自己出府之后，竟没有护卫跟着。
幽兰仅带着两个侍女两个侍卫跟着。
他装作不知道，现在看，还是没护卫跟过来，那便不对劲了。
幽兰摇头道：“殿下，府里护卫们都被逐出去了，新的护卫还没到。”
“因为被我瞒过去了？”
“……是。”幽兰无奈点头。
皇子重伤垂死。
皇帝再不待见楚烈昭，也发雷霆之怒。
救人的同时也追究责任，便将王府所有护卫驱逐。
皇子府的侍卫分为两类，一是守卫，一是护卫。
守卫负责防御皇子府，巡视暗哨明哨。
护卫则随身护卫皇子，不理会皇子府的防御，只管皇子安危。
这些侍卫们隶属皇室的外廷卫，能入选皇子府，皆为精锐。
如今被打回外廷卫中，算是被贬黜，算是惩罚。
尽管这里面的责任大都在楚烈昭身上，他们责任很轻。
可这种事发生，还是要罚他们，他们也没什么话可说。
只能自认倒霉。
“是受我连累，他们也觉得解脱了吧？”
楚致渊嘴角噙出一丝冷笑，脚下继续往前走。
幽兰轻轻摇头。
这话还真反驳不得。
身为殿下的护卫，确实难做，天马行空，想一出是一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殿下从不欺男霸女，可喜欢乱跑，更喜欢凑热闹。
一听到哪里有热闹，非要跑去凑一凑。
身为殿下护卫，确实很麻烦。
楚致渊道：“父皇这是不想给我护卫了？”
“这怎可能，是要重新选一批。”幽兰道：“一时之间还没选好，要等上几日的。”
楚致渊道：“没选好，是因为都不想来我们府里吧？”
“殿下你太多心啦。”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楚致渊冷笑道。
楚烈昭确实自绝于人，混得太惨，举步维艰。
幽兰道：“我会去催一催外廷卫那边。”
楚致渊颔首，不再多说。
洞照之下，他对周围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只想尽快开始修行。
这也是他转世于此身的根本目标，最好还是能去大光明峰。
他在自己院内，站在正午的阳光下，一动不动。
细细思索着大光明拳。
大光明拳的招式简单，其威力在于拳的力量与速度。
而拳劲与拳速的强弱，来源于心境的契合。
大光明拳施展之际，动作要标准无误，不能有一丝差距，与此同时，需心无杂念，唯怀光明与宏大，甚至有净化世间阴秽之伟念。
如此则可引动天地之间奇异力量加身，化为拳劲，令拳力浩瀚，速度如电。
内外合一，心境与姿势的越是精准，越是契合，则大光明拳越强。
这两者没那么容易做到。
一旦临敌，紧张之下，动作难免变形，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而心境更是如此。
与人对战，或仇或恨或怨，这般情形下怎可能心怀光明？
即便最平和的状态，那便是切磋，也有胜负念。
与人动手，心怀光明，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这种心境要求可谓违逆人性。
尤其是年轻人，血气方刚，意气纵横，讲的是快意恩仇，碰到仇人一剑刺死或者一拳砸碎脑袋。
有仇不报仇，却要心怀光明？万万做不到。
先前楚烈昭不练此拳，一半是觉得没用，一半是觉得憋屈，如此憋屈的拳法不练也罢。
此时他再揣摩此拳法，却感觉到了其神妙之处。
这是一种超然于恩怨情仇的胸怀，是对世间恩怨情仇，对滚滚红尘的俯视与悲悯。
他想到这里摇摇头。
这大光明拳最适合练的人应该是永灵神教的神子。
历经数世的轮回，有了数世的记忆，对世间的恩怨情仇才会有这般波澜不惊的俯视与超越。
让一个年轻人练此拳，几乎不可能练成的。
最适合练此拳者，也有自己。
施展嫁天转世法，转世于这具身体，融合了此身的情感，承受了此身恩怨情仇，继承了此身因果。
但还具有一种超然的心境与俯视的心态。
这般心境之下，便能契合大光明拳的心境。
心怀光明，不受恩怨情仇与意气之争的影响。
我便是光明，光明普照世间，净化一切阴秽，便如自己在小天外天所作，灭掉所有邪宗。
他想到这里，轻飘飘一拳捣出。
“轰隆！”一声炸雷般闷响，眼前虚空仿佛爆炸。
狂风呼啸，花圃里五颜六色争奇斗艳的花朵们剧烈摇曳。
楚致渊惊奇的感受着。
一拳捣出之际，阴阳鱼中飞出一缕气息钻进拳头中。
虚空中有一股力量降临于拳外，被冲拳而出的拳劲儿牵引形成一个若隐若现的拳印。
拳印瞬间加速，破开空气，形成了狂暴的气流与闷响声。
他扭头道：“小竹，掷块石头过来。”
站在不远处的清丽少女忙应一声，扭头去找石头。
可小院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找不到石头。
她左顾右盼，脑袋转来转去，急得清丽小脸通红，仍没找到。
楚致渊哼道：“没用的东西，行啦，不用你找。”
他来到旁边的兵器架，将架上一柄长刀抛起，然后一拳捣出。
“叮……”
长刀发出脆响，随后碎成数片飞溅出去，射进墙根下的竹林里不见踪影。
“吱……”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