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见我国君,速速行礼!”
一旁的田继声音冷然,朝着南王看去。
南王听到田继这话,也不敷衍,他对着建宏帝行礼:
“江国罪臣南王顾守望,见过北圣皇帝,有礼了。”
“呵。”
建宏帝看着南王这副模样。
淡淡的摆手:
“起来吧。”
“不知北圣皇帝何时放我归国?”
南王起身以后,脸上透着一抹恭敬之色:
“我大江国使臣,想必不日便达,届时贵国所需何贡,皆可商谈。”
“呵呵。”
建宏帝见南王如此懂事,面上笑容愈发明显。
“这倒是不急。”
“朕闻你从边关至此,一路皆是自傲,对我圣朝国公多有出言不逊,为何今日见朕却如此有礼?”
“前倨后恭,思之令人发笑。”
此言一出。
大殿之上的气氛也瞬间一热。
多位大臣都跟着笑出声音。
南王则是面色愈发恭敬。
他缓缓抬头看向建宏帝,恭敬的声音响在大殿之上:
“启禀皇帝陛下,南臣对田继出言不逊,本是因为我并不是输在他的手中。”
“故对其心中并无敬畏。”
“今日见之北圣皇帝,威仪不输我江朝先帝,心中震撼,自然有如此表现。”
三句话说了两个问题。
第一,他表明了对田继的不屑。
他认为自己并不是败在田继手中。
第二,他表明了对当今江国女帝的不屑,威仪之上只是提了江国的先帝。
他这么一说。
别人还没有什么反应。
曾安民则是猛的抬头朝着南王的背影看去。
那双丹凤眼中透出一抹锐利的冷芒。
这个南王……有点东西。
他对建宏帝如此恭敬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在圣朝当俘虏这段时间少受点苦。
他说对田继不服……极有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次南征,外面传闻,自己与田继的功劳不分上下。
但次的南征谁是头功,哪个明眼人看不出来?
果然,在他话音落下之后,朝中已经有些人的目光朝着自己看过来了。
这话就是要离间自己与卫国公田继的关系。
至于,他恭维建宏帝威仪不输江国先帝……
也是在表明一个问题。
他与江国的女帝不合。
不合的背后便是争斗。
目的也很清楚。
只要放我回去,我肯定跟女帝内斗。
身为大圣朝的皇帝,建宏帝自然希望看到一个充满内斗,极不稳定的江国。
“哦?”
“却是不知,你为何不服?”
建宏帝扬了扬下巴,淡淡的朝着南王看去。
南王恭敬行礼:
“我输是输在了曾安民那三策之下。”
“并不是输给田继。”
“曾安民此人,年纪不大,但他日必是这世间顶级天才!”
这是赤裸裸的捧杀。
“是吗?”
建宏帝脸上的笑容更浓郁了。
他朝着曾安民看了过去:
“小曾爱卿,对于南王此言,你如何看?”
“唰!”
这话一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曾安民身上。
南王也死死朝着这边看过来。
当他注意到曾安民脸上那年轻的面容之后。
还是忍不住恍惚了一下。
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他依旧被曾安民那稚嫩的脸给震的有些难受。
如此年轻俊才。
我大江朝怎么就没有?!
曾安民缓缓起身。
他迎着众朝臣的目光。
脸上带着平静之色,声音之中透着一抹凝重:
“禀陛下。”
“依臣之见,南王此言,太过言重。”
“微臣此功不过尔尔。”
“若无陛下信任,无长公主殿下的信任,无秦大儒的牺牲。”
“此战绝无能胜之机。”
“微臣之功不过是投机者尔。”
“而且,诸公且想。”
“我不过是初上战场,乳臭未干。”
“换做诸公任何人处在当时卫国公的位置上。”
“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出的谋划,你们会敢用吗?”
说到这里,曾安民朝着田继投去感激之色,声音也高高扬起:
“肯定是不敢!”
“但,卫国公就敢!”
“长公主就敢!”
“如此果断之雄魄,哪一个不比微臣这点萤火之光强?!”
这话一出。
瞬间将整个朝堂的气氛拉满。
卫国公田继更是将目光死死的盯在曾安民身上。
他的嘴唇都在哆嗦。
长公主只是似笑非笑的看向曾安民。
当初她愿信任曾安民,其中最重要的岂是像他说的那般果断?
只是看到了曾安民儒武双修那极大的秘密,又恰因曾安民救了她的姓命。
不过她也不打算拆穿。
只是轻笑着端起桌上的酒,抿了一口。
……
朝堂随着曾安民这振聋发聩的声音安静了一下。
“好!!!”
角落里的白子青猛的鼓掌!
太子殿下也是眼前一亮,伸手叫好:
“说的好!”
“哗~”
便是鼓掌之声。
“好个伶牙利嘴的小子。”
建宏帝听到曾安民这话,脸上笑容浓郁,他禁不住笑骂了一声。
曾安民说此言的用意他自然能猜得出来。
无非就是怕被南王捧杀。
无非就是怕与田继被南王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