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这很曾安民。
听到这话之后,曾安民自己都懵了。
你确定这是人机??
这tm不就是自己吗?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
若是自己真遇到这样的大危机时刻。
第一个想法必定是提桶跑路。
跑之前也肯定会带上朋友家人。
啊这……
曾安民竟一时间想不到该怎么破。
“咳咳。”
他干咳了一声。
随后深深叹了口气。
目光变的深邃起来。
“久闻镇国公乃儒修天才,此番言论某怎么听倒是更像是武夫所言之语。”
“嗤~”
镇国公曾安民嗤笑一声:
“你知道活在这世上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曾安民愣了一下问道:“什么?”
“是活着。”
镇国公曾安民瞥了他一眼道:
“天下之争也好,权力滔天也罢,任何人都得先活着才能言其所尽。”
呃……
没毛病啊。
“如今女帝大势已成,只能先活着,才有机会徐徐图之。”
镇国公曾安民的眸子之中闪烁起一抹精芒道:
“回去告诉小胖子,别想那么多点子了,以如今大圣朝的国力,被江国攻下京都是迟早的事。”
“做好准备,早点跑路。”
“送客!”
说着,他便打了个哈欠,准备朝院中而行离开此地。
“慢!”
曾安民直接伸手拦下。
我能让你走了?
你走了我科举考核就没了!
镇国公曾安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还有何事?”
“呼~”
曾安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的目光变的深幽:
“国公爷,可否听某一言?”
“赶紧的。”
镇国公曾安民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耐。
“如今大圣朝百姓飘零不定,饿殍千里,无数人都在经历流离失所,更有甚者易子而食。”
“天下之惨状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曾安民沉默了一下叹气道:
“当年镇国公初来京中,做的那首诗可还记得?”
“什么诗?”
曾安民目光幽然,声音之中透着一抹哀色: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此诗之中,那浓郁的忠君爱国之情感,听着伤心,闻着落泪。”
镇国公曾安民听闻此言,眸中也不免升起一抹感慨与怀腼,他缓缓看向面前这个面容平凡的中年人:
“一晃都快过去三十年了。”
……
“今日,我亦有一词,献于国公。”
曾安民缓缓抬头,目光变的坚定。
“哦?”
镇国公曾安民轻轻扬了扬下巴,那双熟悉的丹凤眼轻轻一挑:
“你也会做词??”
这个熟悉的动作让曾安民有些无语。
这动作自己做的时候就感觉很爽。
但别人在自己面前做怎么就感觉很不爽?
“嗯。”
曾安民的声音之中透着一抹认真道:“可愿一闻否?”
“听完这词,若国公爷依旧不为所动,不须国公爷开口赶人,某自己转头便走。”
“好。”镇国公曾安民收起脸上的不耐,淡淡的看着他道:
“念来听听。”
曾安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脚下慢慢朝前踏着,声音缓缓响起: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
简单的一句开场。
本来漫不经心的镇国公曾安民眼睛轻轻一凝,下意识的缓缓点头。
曾安民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自己”。
看到他的反应之后,心中暗叫一声果然。
【这幻阵连黑猫武夫与曾安民是一个人都猜不到,那曾安民是穿越者的事情肯定也不知道。】
他不做声,继续缓缓迈着步,声音也慢慢高涨起来:
“望西都,意踌躇。”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寥寥数语,一副波澜壮阔皆化作废土的轰然崩塌直直的倒在人的面前。
让人心生感慨。
然而,这并不够。
曾安民忽然顿住。
他的目光极为深幽,胸腔之中所有的情感在这一刻都化做了深沉的叹意: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嘶~
前面几句还好。
最后一句,直接将整首词的意境全都做了升华!
莫说是阵中的曾安民。
就是阵外……
幻阵之外。
在曾安民声音落下之后,所有人的眸子都是一震。
“百姓……苦……”
曾仕林呆呆的看着那巨大的红色卷轴。
此时那巨大的红色卷轴上,那张平凡的脸,却是那样的不平凡。
他抿着嘴。
他知道,自己儿子并没有被这所谓的“抱薪幻阵”给真正屏蔽了记忆。
但也正是如此。
他心中才有真正的震撼。
他的目光极为复杂。
他深深的看着那张平凡的脸。
“这,才是你心中所想?”
良久之后,老爹的拳头握的极紧。
“好!”
曾仕林不语,只是一味的点头。
他的脸上皆是欣慰。
他看自己好大儿的眼睛不像是在看儿子。
反而像是在看一个,相交多年的知己!
而曾仕林旁边的建宏帝眉头轻轻皱起。
“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