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女魔头的心魔 第232节

  自从离开陈府后,她就心慌意乱,无法入定,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情况。

  身上还残留着难以言喻的感觉,好像被堵住的沙漏、搁浅在沙滩的小船……不上不下的感觉难受极了。

  凌凝脂双腿并拢,不安的磨蹭了一下。

  触电般的酥麻传来,让她脸蛋瞬间红的通透。

  “贫道的身体好像出问题了……”

  “全都是因为陈墨!那个坏蛋,每次见面都要折磨贫道……亏得贫道还担心他的安危,早知道就不该去陈府……”

  凌凝脂心乱如麻,有些愠恼,但更多的却是无力感。

  归根结底,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怪不得任何人。

  某种意义上,她还要感谢陈墨,给了她拯救爷爷的希望。

  感激、羞愤、无力、好奇……种种复杂的情感纠缠在一起,让她仿佛身陷旋涡,被无法反抗的力量拉扯着坠入深渊。

  “既然如此,那就干脆堕落下去吧!反正也没有其他选择了,不是吗?”

  凌凝脂心中冒出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念头一旦滋生,就像野草一样疯长,无论她诵念多少遍清心咒都无法消除,反而不断蔓延,占据了全部思绪。

  烛光摇曳,柔和光线洒落在绝美面庞。

  她脸颊泛起醉人的红晕,双眸低垂,犹如蒙上了一层薄雾,迟疑许久,青葱玉指缓缓向下探去。

  咚咚咚

  突然,窗棂被敲响。

  凌凝脂猛然回神,急忙收手,双颊滚烫似火烧,“贫道在做什么?真是疯了……”

  她很快便调整好情绪,起身来到窗边,将窗户推开,一只通体雪白的鹰隼飞了进来,落在她肩头,鹰喙上叼着一块玉石。

  凌凝脂伸手接过玉石,摸了摸柔顺的羽毛,将鹰隼放飞了出去。

  元注入其中,一行行文字浮现眼前。

  她在下山之前,委托宗门执事调查任何与仙材有关的情报,定期传达给她。

  不过消息太过驳杂,大多都是空穴来风的传闻,还需要自行甄别,凌凝脂把所有内容记在心中,然后将玉石捏成了粉末。

  关紧窗户,重新坐回了蒲团上。

  想起刚才荒唐的举动,不禁有些无地自容,摒除杂念,继续开始修行。

  然而她自己都浑然未觉,那颗硬如坚冰的道心,已经悄然布满了裂纹。

  ……

  ……

  接下来的几天,陈墨一直在府中休养。

  炼化了玄血归元珠后,亏空的气血已经尽数补全,甚至还比之前强了数倍不止,但损伤的神魂却是没那么容易痊愈。

  期间,金公公过来颁布了令旨,将他正式擢升为火司副千户,并且还送来了武魁的奖励,灵髓、丹药、珠宝……几乎堆满了整个庭院。

  除此之外,还有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上书“天元武魁”四个大字,银钩铁画,笔走龙蛇,气势锋芒之强入木三分!

  据金公公说,这是皇后亲笔所写,历代武魁从未有过这种待遇。

  陈墨听闻此言,已经能想象到皇后站在御案前,挥毫泼墨,大白团子甩来甩去的模样。

  与金公公同行的,还有太医院的李院使,仔细为他检查了身体,确定无碍后,还留下了几副调理的方子。

  这可是医道圣者开的药方,说是一字千金都不为过!

  这般殊恩厚泽,换做其他人恐怕已经兴奋的难以自己,恨不得为皇后鞠躬尽瘁,而陈拙心中却满是疑惑和担忧。

  陈墨固然在天人武试上为朝廷争了光,但这赏赐显然过于丰厚了!

  尤其是那块御笔亲题的匾额,背后意义已经远超了武魁的范畴……皇后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分化贵妃党?

  但这种粗浅的招数显然没什么用,感觉就像是单纯为了表扬陈墨一样……

  ……

  “在宫中这几日,皇后对你的态度如何?可有发生什么特殊情况?”膳厅里,陈拙出声问道。

  特殊情况可太多了……

  最让陈墨印象深刻的,还是林惊竹的飞龙骑脸。

  要不是林捕头急中生智,估计他已经被皇后大卸八块了!

  话说回来,现在身体已经恢复的大差不差,也该去帮她祓除寒毒了,之前因为武试耽搁了半个多月,再拖下去恐怕之前的效果都白费了。

  陈墨心中思绪万千,最后只说了一句:“一切正常。”

  “是么……”

  陈拙眉头拧紧,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直觉告诉他,皇后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吃完饭后,陈墨骑着马慢悠悠的向六扇门的方向而去。

  武试的风波还未过去,一路上不时能听到酒楼茶肆里传来自己的名字。

  这次除了他夺得魁首之外,林惊竹也取得了第三名的好成绩。

  两名朝廷武官登入一甲,这可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用作谈资,足够养活城里的说书先生大半年了。

  陈墨刚刚穿过安元桥,就听见前方喧嚣吵嚷。

  抬眼看去,只见林探花手中拎着长棍,面前一个獐头鼠目的男子蹲在地上,声音颤抖道:“林捕头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林惊竹面无表情,声音凛冽道:“按照大元律法,入室盗窃财物者,一尺笞四十,你可有意见?”

  身后的两名差役对此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林捕头抓嫌犯,只要证据确凿,除了要下狱的之外,基本都是当场行刑。

  嘴上说是为刑房分担压力,其实就是单纯的喜欢打人……

  林惊竹刚刚抬起乌棍,突然余光瞥到了一个身影,动作陡然僵住,随即迅速将兵器收起,清清嗓子道:“你们两个,把他带回衙门去吧。”

  ?

  两名差役有些疑惑。

  “头儿,您不亲自动手了?”

  “您刚才还挺兴奋的,说好不容易开张了,合法打人的机会不容错过……”

  林惊竹瞪了他俩一眼,“放……胡说!我何时说过这种话?让你俩押人,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是。”

  两人一头雾水,却也不敢多问,将窃贼从地上拎了起来。

  陈墨翻身下马,来到林惊竹面前,“林捕头,没打扰你办案吧?”

  “不、不打扰……”

  林惊竹手指抓着衣摆,脸蛋红扑扑的。

  玄清池发生的事情,始终在她脑海中萦绕不去,每每想起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那么羞人的地方,竟然直接贴在了陈墨的脸上……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很轻浮?会不会嫌脏?

  刚才自己凶巴巴的样子,全都被他看在眼里,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暴力狂?

  心里莫名开始患得患失了起来。

  “陈大人,你身体如何了?”林惊竹出声问道。

  “已经基本痊愈了,你现在要是有空,我来帮你祓除寒毒?毕竟已经耽搁好些日子了。”陈墨笑着说道。

  陈大人这是在关心我?

  林惊竹眼底掠过一丝欣喜,说道:“这里也不方便,陈大人跟我回府上吧,我娘都念叨你好几天了呢。”

  “……也好。”

  陈墨本想就近找个酒楼开间房,但看着林惊竹期待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

  总不可能运气那么差,每次都被皇后堵门吧?

  看着林惊竹含羞带喜的模样,两名差役眼睛都有些发直。

  不过在认出陈墨之后,顿时也就释然了。

  能让铁骨铮铮的林捕头露出这副小女儿模样,应该也就只有陈大人能做到了。

  ……

  ……

  林府。

  繁茂的翠竹之间伫立着一座精巧亭台,朱红漆柱,飞檐翘角,亭中石桌石凳古朴雅致,两道身影正相对而坐。

  锦云夫人轻抬皓腕,提起紫砂壶,将琥珀般的茶汤注入小巧茶杯之中。

  “姐姐,你尝尝看,这茶还挺好喝的。”

  身穿素色常服的皇后坐在对面,伸手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颔首道:“确实还不错,像是岭南产的,略带苦涩,但回甘明显,喝着还挺清爽。”

  锦云夫人赞叹道:“姐姐说的很准,这是岭南的玉露翠芽,陈墨上次送过来的……”

  “咳咳!”

  皇后差点被茶水呛到。

  “姐姐,你还好吧?”

  锦云夫人慌忙起身,被皇后抬手制止,“我没事。”

  她鹅蛋脸有些泛红,清清嗓子道:“我这次来找你,是有正事要说……你怎么能撺掇竹儿给陈墨做妾?”

  锦云夫人愣了愣神,“姐姐专门跑来一趟,就为了这事?”

  “这是什么小事不成?”皇后蹙眉道:“竹儿是林家嫡女,也算得上是皇亲国戚了,给一个外臣伏低做小,成何体统?”

  锦云夫人眉头也皱了起来,“姐姐觉得丢脸?”

  皇后摇头道:“本宫倒是不在乎,但你可有想过朝中大臣的看法?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你就不怕别人戳林家的脊梁骨?”

  锦云夫人提起茶壶添了杯茶,淡淡道:“这些年来,戳的还少吗?”

  皇后微微一怔,随后无声叹息。

  林家满门皆是女眷,难免会引来风言风语,家里没有主心骨,只靠锦云夫人苦苦支撑,这些年来自然是吃了不少苦。

  “在我眼里,竹儿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若是能和一个真心待她、她也喜欢的男人共度一生,即便是做妾又如何?”

  “倘若事事都瞻前顾后,患得患失,那注定会和幸福失之交臂,最后在孤苦遗憾之中了却残生!”

  “人生苦短,如白驹过隙,与其被世俗所困,倒不如痛痛快快的为自己活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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