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中的男人对于想让老婆满意八块腹肌这件事,十分用心。
而给阿糯的又是另一种方式,完全的能量堆积,充分激发原果实的效果,能涨多少力气就涨多少力气。
阿糯的身躯根本不会因为这些玩意儿有任何变化,所有能量都能被有效消化。
师徒俩各自分了丹,最终陆行舟发现阿糯突破了,自己没有。
阿糯五品挺久了,这些时日又猛吃丹,早在突破的临界点上,这大力丸一吃直接突破了四品,身高随之稍微长高了一寸……
而他自己由于分炼多枚打算细水长流练肌肉的缘故,药效较慢,却也堪堪助力推到了六品中阶。
这个结果已经算是超出期待了,陆行舟足够满意。
“按理说这种磨炼根骨肌肉的药和修行所需能量不是一回事,并不应该导致修行突破的。阿糯能突破另论,她从来与众不同,咱俩的提升是不是有点怪?”小俩口在山中漫步,陆行舟随口和沈棠探讨。
“其实不奇怪。”沈棠道:“根据皇家典籍所记,上古武修应该有一个锻骨阶段……当时的易筋锻骨非常痛苦,导致武修稀少。而道修又太讲悟性根骨,所以仙家虽然比现在强,但整体数量比现在稀有很多,不像现在全民修行的样子。”
陆行舟听着颇感兴趣:“后来呢?”
“后来不知是经历了怎样的变化,修行之法有所改变,武修没有那么痛苦了,这个方向的修行者便多了起来。你看今日修行者多,实则大部分都是武修,道修比例并不高的。”
“嗯……”世上武修比例确实高,莫说天行剑宗这种典型的剑修宗门,就说皇家、霍家、盛家,镇魔司、东江帮、丹霞帮……熟人里大比例都是。
沈棠说是道武双修,实则她也是典型武修,只是皇极惊世经有些特别,会含有一些法力御物的要素,所以当初沈棠能使用他的符。
沈棠续道:“修行之法有变之后,武修与道修的分界也开始模糊,最终连‘锻骨期’这种概念都消失了。再后来由于高等级的境界无人达成的缘故,索性连道修境界也没什么人提了。否则按上古的话大家修个半死也就两三境,那还有什么意思……于是渐渐演变成了今日的九品制。”
“原来如此……”
“所以以我为例,这丹药强化了我的筋骨,无意中合上了古法易筋锻骨之意,突破也就来了。”沈棠笑道:“不仅不奇怪,反而应该是正途才对。”
陆行舟道:“那不会导致你疼了吧……”
见男人第一反应是关心这个,沈棠心里甜丝丝的,笑吟吟地握着他的手:“不会。倒是你日后的修行可以往这个方向靠拢,毕竟你现在才六品都已经算是锻过两条腿骨了,会比别人有些先发优势。”
陆行舟点了点头,参照古法应该不会有错,这才是修行正途。
此刻的两人真的在逛街。正月初三了大部分店铺都已经开门营业,小俩口谈恋爱至今都没有好好学常人情侣那样出来逛过,今日也就懒得管裴初韵如何如何,自己逛自己的。
只不过他们逛街有点尴尬,两个轮椅并排滚,很是吸人眼球。不想被灯笼打扰的缘故,还没人推轮椅了,都得自己划,看着分外辛苦且滑稽。
两人被路人看得老脸都有点红,都在暗中质疑自己装瘸是不是自找麻烦。
可惜沈棠是真得装,没办法,不像陆行舟纯为了阴人。
“娘,那一对儿坐轮椅的,好有爱啊……身残而不离。我以后找相公也要找这样的。”
“你敢找个瘸的,老娘打死你。”
“我说的不是瘸,是他们那种、那种……”小姑娘想了半天,想不出贴切的形容,脸色苦巴巴的。
母亲虽然批判,实则知道孩子的意思,那种不离不弃的感觉确实很甜的。
都坐轮椅了,还分出一只手来相握,啧。
于是两个轮椅人发现路人们看自己的眼神倒也不是什么恶意,倒是姨母笑的多一点,陆行舟的老脸也就不红了,变得笑嘻嘻;反而是沈棠的脸越来越红,低声嗔怒:“都是你,逛什么街嘛……好不容易在大家面前装的风评……”
她想把手抽回来,陆行舟哪肯让她抽,握着不肯放:“那有什么的,一般人又不认识我们……”
话音未落,便有镇魔司巡城的打招呼:“哟,沈宗主、陆先生,出来逛街啊?拜年拜年哈!”
沈棠:“……”
陆行舟脸上火辣辣的,借着拜年礼节不露痕迹地把手抽了回来,拱着手皮笑肉不笑:“拜年拜年……你们镇魔司新统领来了吗?”
“年前已经提任了的。”那巡城捕快笑道:“陆先生也认识,就是原先的张副统领,大家一起在郡守府并肩作战过的,以实打实的功绩升上去的。”
“那大家也都升了一级吧?”
“那是自然。”捕快笑道:“还得多谢陆先生的帮衬,以后有事尽管找兄弟们。”
“好说,好说。”
“可大家还是怀念盛统领啊……能力强,负责任,还养眼。”
陆行舟笑:“盛统领就算不回京,她那功绩也是必须升职的,肯定不会留夏州啊。”
“也就那么一说。诶,陆先生,你们有没有发现,夏州灵气比以前浓郁了一些?”
小俩口对视一眼,都是微微一笑。
夏州的灵气复苏并非灵气忽然冒出来,而是因为地脉的改变而变化,这是一个较长的过程。灵气每天浓郁那么一点点,不够敏感的人是察觉不到的,得好久以后恍然回神,怎么变得不一样了……目前为止大部分人都还没察觉,只有镇魔司的强者有那么点敏锐。
这种迟滞的反应对于天行剑宗也是个好事,等到人们发现那是灵山宝地,天行剑宗早就今非昔比了。目前沈棠都三品了,底气也比以前足很多,要是再有大规模突破就更稳。
陆行舟也就随口应和:“夏州是个好地方嘛……说不定你们想见盛统领,以后还真有机会。”
一旦夏州又重新升格,以后盛元瑶又还想外放的话,做个州统领还挺合适呢。
辞别捕快,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失声笑了起来,终于没法在大街上手拉手划轮椅了。陆行舟便转向一边的茶肆,要了个小包厢:“这个包厢,我和盛元瑶与清漓坐过……”
话说一半暗道坏了,小心去看沈棠的表情,沈棠似笑非笑:“怎么,陆先生也会心虚哪?”
陆行舟赔笑:“哪的话……”
沈棠道:“难道你想说和她们清清白白?”
和小白毛都那样了,强行说清清白白也没人信啊,陆行舟只能赔笑倒茶,不去搭这腔。
结果沈棠神色真变了:“好啊,原来和盛元瑶也有?”
“不是,你说她们……”陆行舟很是无奈:“我和盛元瑶是真的清清白白好吧。”
沈棠抿了抿嘴,也没继续乱吃飞醋。
其实她何尝不知陆行舟和盛元瑶那确实是真没什么,只不过想到盛元瑶此刻在京,立马就想起陆行舟也快去京师了,心情就很不好。
沉默了好一阵子,反倒说的是:“真去了京师的话,你该联系盛元瑶……有盛家的势力在背后,起码能让霍家对你有几分投鼠忌器。最少最少,做事也有个向导。”
“我知道怎么做。”陆行舟没多说,只是取了块甜点凑近她嘴边:“啊~”
沈棠被逗得一笑,略带郁闷的心情很快散了,白了他一眼,在甜点上浅浅咬了一口。
两人挨坐在一起,小小的甜点你一口我一口吃了老半天都没吃完。
进来倒茶的小二斜睨了一眼,牙都快酸掉了。
正在此时,有个天行剑宗的弟子急匆匆赶来:“宗主,有用符法传来的信件,看似很重要。”
两人一块甜点刚吃完,沈棠正准备拿一块喂陆行舟呢,闻言顿了顿:“哪里来的信?”
“是京师,上面写了个霍字。”
沈棠的手微微一抖,就见陆行舟接过信件拆封。
上面只有很简短的一句话:“年后,霍四将赴梦归城。”
没有落款,可两人都知道这是杨德昌。
他正在通报霍家子弟出行的信息。
霍家四公子霍,年后会去梦归城……
沈棠担忧地转头看了看陆行舟的表情,陆行舟这些时日一直挂在脸上的柔和笑意肉眼可见地消失,眼里再现掩不住的戾气。
沈棠轻轻叹了口气,手上的甜点终于还是递到他嘴边,柔声道:“从夏州赴京,梦归城恰在半途,你要去,是么?”
陆行舟沉默片刻,“嗯”了一声。
正想说什么,沈棠把甜点塞进他嘴里:“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你要复仇,我只会帮你,又怎会强留你在身边?”
第99章 同床共枕
所谓年后,其实现在就算。
两人回山略作筹备,正月初四,就听说陈瑾年赴郡上,以新炼救心丹成功提拔郡掌司的消息。
陈瑾年提拔第一件事,就是应上头要求,给京师丹学院推荐夏季入学人选。
老头在夏州丹药司任上就先写了夏州方面的举荐公文,到了郡上自己批了自己的公文,算是人生之中极为难得的一种体验,颇有乐趣。
然后郡上筛选各县名单之后,确定上报的人选便是陆行舟。
这事儿还真不算走后门,陈瑾年深知现在陆行舟的丹师水平已经是五品,除经验尚缺之外和自己一个水准。单独比炼丹成色,说不定自己都有可能要被陆行舟给爆了。
整个东江郡包括郡治东江在内八个县,其余七个县报上来的人最高的七品,拿什么和陆行舟比啊……那就不是一个维度的人物。
连郡内先举办一个筛选比赛都没有必要了,单是陆行舟列在丹师新秀榜上的六品就足够让所有人闭嘴,比赛反而是殴打小朋友。
举荐陆行舟去京师丹学院的公函在正月初六晚间送到了天行剑宗,可谓效率无比。
陆行舟接了公函,久久沉默。
此物一到,就意味着他真要走了。
前些日子在人前装“和陆长老单独见面也不算多”的沈棠,这几天不装了,天天腻在陆行舟的屋子里。见陆行舟看着公函发呆,她反而伸手把公函拿了下来,帮陆行舟塞进他的戒指打包:“好啦,你可一定要通过入学考核,别辜负了陈掌司的一番好意。”
陆行舟回过神,笑了笑:“天下优秀的人多了,我也不见得就一定能比其他地方的英杰强的。”
“我可不信,你可不仅仅是新秀三十八的水平。要是同龄人都能比你强,那新秀榜索性别办了。”
“瓜妹她们的信息不足,列榜漏了很多的。更何况还有迟滞性……诶,我觉得这东西做得不好,以后你有了权柄,咱们搞个比较实时性的榜单玩怎么样?”
沈棠笑了起来:“看你还有这心思,我就放心了。”
“哪的话,我之前最是满心复仇的时候,也没见我紧绷着啊。”
“那是,那时候你还有心思欣赏清漓好看。”
“……”陆行舟果断不去掰扯这个,拥着她低声道:“之所以心情沉闷,你知道的,不是因为担忧那些,只是因为要与你别离。”
两人都是一样的心思,分外心中闷闷。
沈棠这辈子从来没想过,只是和一个男人短暂分别,他去的目的地还是自己老家呢,镀金归来也不需要太久的,压根不是什么从此难见的长期分离,可心情居然能这样不舒服。
陆行舟也一样,离开元慕鱼的时候都没有这种心情……那时候心中想得更多的是,你既无心我便休,春风与你皆过客。
而这时候万千思绪在心头,想要准确表达出来都挺难的。
最终千言万语化为一句:“今晚……别走了好么?”
沈棠抬头看他,他眼中并无这些时日情浓时的欲念,倒是有些小执拗。
她便微微一笑,低声道:“好。”
两人很是自然地相拥着躺在床上,和衣共枕。
桌上烛火未熄,沈棠靠在陆行舟肩窝里,在明灭灯火之中看着他的侧脸。
陆行舟转过头,轻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低声道:“晚安,我的公主。”
“不晚安。”沈棠说:“你平时都色色的,又亲又摸,今天装什么君子呢?”
陆行舟:“……”
沈棠嘟嘴:“亲我。”
陆行舟失笑,便转身覆了上去,叩关而吻。
沈棠微分贝齿迎接着,闭上双眸,用力地反拥着他的脖子。
山风拂过,烛火终于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