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劝不住去送死的.
而郭乐安座位的不远处,三名头戴斗笠,面容阴冷的大汉快速起身,也跟在郭乐安身后,朝着下酒馆楼下走去。
但是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三人一下楼,竟然没有再见到那郭乐安的身影。
为首那面上有着刀疤,目光阴冷的大汉左右扫了扫,压低声音道:
“不对劲!他察觉到了!分头追!”
身后那两名大汉重重一点头,三人快速出了酒馆,分开去追那郭乐安。
然而此时的郭乐安正站在酒馆屋顶,脚下踩着瓦片,饶有兴致的看着那快速分开去追击自己的三名大汉。
“这一路下来,这可已经是第八批了,这群家伙如此锲而不舍,爷爷要我送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郭乐安看着跳脱,其实内里心思缜密,不然郭修文也不会让他孙子独自外出闯荡。
这三个人,郭乐安在进入酒馆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而类似这样的家伙,他这段时间当真没少见。
这段外出历练的所见所闻,也实在是让他大开眼界。
他现在是发现,这外面的世界,武功倒是其次,这些人,什么蒙汗药,迷魂散,各种陷阱,甚至连美人计都使用的出来,只要能达到目的,当真是不择手段。
郭乐安也谨遵他爷爷的教诲,小心谨慎,能忍让的就忍让。
至于这些对他心怀不轨的,就都送他们去见阎王!
“算你们运气好,过了这里,前方便是群山地界了,先去找那位叫牛毅的世外高人才是要紧事。”
郭乐安眼中闪过一抹期待之色,对于那位自己爷爷口中的世外高人,心中满是向往。
虽然还不清楚金兜山具体的方位,但是却意外得知了当年走镖人都会行走的道路,按照那条道路去找,应该会有些线索。
虎啸山。
随着两个月过去,时间也来到了六月初旬。
原本死气沉沉的虎啸山似乎也焕发了一点生机,原本漆黑泛黄的土地之中甚至冒出了一点翠绿的嫩芽,虽不起眼,却也让虎啸山有了些生机。
牛毅端坐在山脚下手握青竹,眼中宝光绽放,看着地面。
在他的眼中,一丝丝邪祟之气正不断从整个虎啸山地底渗透而出,升入半空之中,被那阳光一照便彻底消散。
自三天前四位土地将地脉梳理好,这一幕就一直持续着。
此时,正是四位土地联手,催动地下那已经理顺的地脉之力,借助地脉本身的力量,将这些邪祟之气迅速排出地脉,恢复此地生机。
牛毅眼中宝光收敛,漆黑的双眸深邃清澈。
“看这模样,再有明日一日时间,这邪祟之气应当就可尽数从这地脉中排出。”
“我也总算可以回我那金兜山了。”
牛毅嘴角带着笑意,盘膝坐地,将青竹横放于双膝之上,却见这青竹将金灵玉竹包裹久了,又日夜经过牛毅的法力流动,竟然也开始绽放出微微宝光。
牛毅握着手中这青竹,在一阵金光闪过,牛毅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而等牛毅再次出现之时,却出现在了距离此地十五里外的一山坡之上。
牛毅看着此时身旁那一块巴掌大的铁石,面露笑容。
他这金遁神通算是彻底练成了。
这两个多月的时间,他过的倒是极为充实。
白日里,上午借助金灵玉竹参悟五行遁法中的金遁神通,下午用宝气祭炼因果卦钱,参悟因果卦论。
便是闲暇时,也是一边用法力水磨工夫炼化金竹,一边拿出《香谱》细细钻研。
夜里,他则是雷打不动的入梦灵台心境,不断打扫着那破旧道观,这两个月他虽然没有从道观之中得到其他的什么神通法宝,却也已经十分满足了。
毕竟他现在所学的这些东西,已经将他的时间完全占满,贪多嚼不烂。
就在这时,牛毅却忽的心血来潮,目光望向了南方。
“这是.因果?”
牛毅先是怔愣一瞬,随后眼中闪过一抹恍然。
随着他对因果卦论参悟的日益加深,使用因果卦钱愈发得心应手的同时,对于很多东西也隐隐有了感应。
就如他与他那金兜山的气机紧紧相连,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此时,应当是有什么与他因果颇深的人或与他相关的事情,正在接近他。
牛毅将怀中的一枚因果卦钱拿出,握于手心,双目微闭,一道道法力流转。
借助因果卦钱和这股心血来潮,牛毅心知,如此便能看到这与自己有关的因果.
在牛毅的脑海中,一道道灵光浮现,仿佛带着他穿越了千山万水,来到了一处林中小溪边。
此时,一名身着白袍锦衣的俊秀青年正手持宝剑与三名刀客缠斗,刀光剑影,寒芒四射,以一敌三却丝毫不落下风,打的是难解难分。
“郭乐安!将那老鬼交给你的宝物交出来!那不是你们郭家能染指的!”
“我呸!一群见不得人的阴沟老鼠!还敢在这大放厥词!”
郭乐安手中宝剑猛地速度再快三分,一招横扫秋叶将三人逼退,趁机从袖口将那大片石灰洒向三人,随后运转轻功,身形急退,没入森林之中。
与此同时,牛毅的视野快速抽离,他睁开眼睛,站在山坡之上望向那南边的方向,嘴角带着几分笑意。
“郭乐安么,倒是有意思.”
牛毅心中清楚,自己突然心血来潮就是因为这个郭乐安,而对方的目标,应该也是来寻自己,只是他神通未成,没法算出这其中更深的因果关系。
不过他也隐隐能感觉的到,郭乐安的出现,对他来说应当是一件好事。
郭乐安.看着倒是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牛毅略一思索,将自己怀中另外两枚因果卦钱也拿了出来,运转法力,将这三枚因果卦钱齐齐抛飞,随后接入手中。
“郭乐安啊郭乐安,本首领这可是第一次为别人算卦,你可要争气些。”
“……小凶么。”
“路上颇有几分波折,会遇到些许危险,虽有血光之灾,但却也能安然度过。”
“也罢,到时去接一接你,让你少受些皮肉之苦便是。”
第22章 藏书阁
夜晚,牛毅再次进入了灵台心境之中。
“藏书阁。”
牛毅看着眼前足有九层的阁楼。
这在道观左侧的阁楼,也是道观之中最高的建筑。
这也是牛毅在这道观之中,剩下的最后一处没有打扫的地方了。
牛毅背后插着鸡毛掸子,手中提着扫帚簸箕,径直推开了眼前阁楼的木门。
“嘎吱~”
这藏书阁一层依然与他第一次来的时候相同,没什么变化。
并且,这藏书阁除了第九层,下面的八层每一层都是一模一样的。
除了一副读书写字用的木质桌案板凳以外,剩余的便是一排排排列整齐,却又空空如也落满蛛网灰尘的书架。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写字的桌案上,却都留有一套完整的笔墨纸砚,烛台,镇纸,博山炉。
至于那第九层,中央则是吊着一个巨大的青铜撞钟,周围无有墙壁,只有四颗柱子矗立,能观道观之全景。
牛毅没有多做耽搁,抽出背后的鸡毛掸子,快速开始了清扫作业。
在道观众多建筑之中,清扫藏书阁应当算是最麻烦却也是最简单的清扫工作了。
麻烦就麻烦在这一排排的书架上,牛毅算了一下,每一层的书架都是三百六十个,正合一周天之数,一个个清理起来,自然极为麻烦。
简单就简单在,这藏书阁中的物件没有什么复杂之物,只需要提着鸡毛掸子,一层层将那书架桌案板上的灰尘全部掸落,再用扫帚清扫一遍地面就是。
“喔喔”
随着一夜过去,公鸡报晓,牛毅算了算,发现自己一夜过去,刚好清理了一百二十个书架。
这样继续下去,一层下来,也就需要三天的时间。
清理整栋藏书阁,再加上他要时不时去打扫其他建筑中新落的灰尘,等打扫完藏书阁,怕是就得一个月以后了。
牛毅还真是有些期待那时,也不知这道观会不会生出其他什么新变化
次日一早。
牛毅缓缓睁眼,看着眼前比起昨日更是多了些生机的虎啸山,拄着青竹杖,站起身来。
身负五行遁法土遁的他,可以很清晰的感知到地下的变动,这片虎啸山地脉,此时仿佛再次‘活了’过来。
“应当就是今日了,看的出来,四位土地公都已经全力出手,甚至已经开始尝试勾连四方地脉,帮助虎啸山地脉做最后的邪祟之气的清除了。”
牛毅伸了个懒腰,从怀中掏出了香谱,捧在手中,再次钻研起来。
这香谱博大精深,其中蕴含的绝非简单的制香之术,或者说,这香谱教的并非简单的术,而是香道!
越是钻研,牛毅越是觉得这香谱有些深不可测,内里蕴含着许多东西,只是他见识不够,道行还浅,看不出来而已。
还需努力啊.
“啧,这群家伙还真是紧追不舍,我这石灰粉和迷魂散都用光了,竟然还有没甩掉他们。”
郭乐安摸了摸已经空空如也的袖子,有些心疼的摇了摇头。
如果让郭修文知道此时郭乐安心中所想,怕是要一边大骂他郭家怎么出了这么一个小坏胚,同时一边还要暗暗的给郭乐安竖大拇指!
嘿,这小子!学得真快!随他!
在外行走,要面对最多的,往往就是那些不怀好意之人,你不对别人动心思,可不代表别人就不会对你动心思。
心思单纯容易相信别人的往往活不长,并且武功再高也决定不了所有的事情,如果郭乐安不够小心,就算他武功再高,也得被一包小小的蒙汗药药倒!
好在,郭乐安对这些事情学的都很快。
“现在也只能继续朝着群山深处走了,不过当真是奇怪,为什么在这茫茫大山,隔着这么远,他们却还是能精准的找到我”
郭乐安知道这世上有些凭借特殊气味追寻的法子,但他此时无论身上还是包裹上都涂上了一些可以掩盖气味的草汁,但对方昨夜,却再次寻了过来
一时想不通的郭乐安只得再次上路,加快步伐继续朝着预定的走镖路线行去。
郭乐安不知道的是,离他不远处的一片森林中,一队人马正在朝着他的方向全速追踪着,昨日与郭乐安交战的三名大汉赫然在列。
而这队人马中,一名拿着拂尘,面容阴沉的枯瘦道人正立于最前方,跟着一只刻满符文,正在半空飞翔的纸鹤,朝着郭乐安的方向追击而来
下午时分,虎啸山下。
正在与因果卦钱气息勾连,感悟因果卦论的牛毅,突然感知到一股清灵之气从地下升腾而起,他迅速睁开了眼睛,看着身后的虎啸山。
那清灵之气带着一股生命气息吹拂着整座虎啸山,一扫虎啸山的沉沉死气,带来浓郁的生机。
那感觉,就像是久卧病床的病人大病初愈,发出了一声无比舒爽的呻吟。
“哈哈哈哈~~”
随着一阵阵愉悦的笑声传来,在牛毅的面前,四位土地公于一阵地涌白雾中纷纷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