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玉蝉的战斗素质远好于同阶四品,因为她谨慎、果断,出手便是杀招。
在花子牧一掌袭来的同时,玉蝉瞬间甩出袖口藏匿的铁针暗器。
霸王道脉下意识在她身体内全力运转,雄浑磅礴的真气喷涌出她的身体,在她面对花子牧的正面,形成一道形如实质,甚至能折射光线的真气盾甲。
面对三品武者,玉蝉顷刻间用出全力。哪怕是不能轻易示人的霸王真气,此时也没有藏着掖着。
四品打三品还要隐藏实力,与找死无异。
花子牧瞧见玉蝉身前的真气盾甲,双眸骤然一缩。
这是四品?
她的真气质量,便是与我相比,都只在伯仲之间。
花子牧手上陡然加力,不过他现在已经是离弦之箭,飞在空中,此时再多用力,效果并不明显。
眨眼的功夫,花子牧便与玉蝉的真气盾甲撞在一起!
一边是三品武神道脉的随手一击,另一边是倾尽全力的四品霸王道脉。
两方相冲,真气激荡犹如咫尺风暴!
嘭!
花子牧连退两步,换来的是真气盾甲支离破碎,以及女冰海余党的倒飞而出!
那一边,玉蝉闷哼一声,盾甲破碎,真气受损,五脏剧震。
在真气风暴的冲击之下,她整个人像被狂风按住,拍在背后的小殿木门之上,单薄木门撑不住一瞬,接着木屑翻飞,木门破洞摔入殿中。
小殿之中,玉蝉双手支起身体,嘴角鲜血缓缓流下。
不过她平静的眸子未见几分慌乱,反而死死盯着门外灰雾中的隐约身影。
那身影稍作停顿,便想要破开木门,踏入殿中。
正在此时,玉蝉事先丢出的铁针暗器,在外面绕了一圈,直冲门口花子牧的背后而去。
玉蝉的暗器既险又快,花子牧回头出手,不知用得什么功夫,手掌在空中划出残影,左支右挡,竟将玉蝉丢出的暗器全数接下!
三品打四品,单纯的数值碾压。
花子牧收齐暗器,甩手丢在地上,再一回头迈入殿中,只见地上仅有一个年近六十的男子,而那个女冰海余党,已然无影无踪。
“糟了!这暗器是拖延之法!”
花子牧心中一惊,直呼不妙。
这个女冰海余党是个什么来头,非但真气浑厚,能挡他一击,而且还能与他周旋,趁他不注意瞬间消失。
一直围观的陶止鹤啪嗒一声,落在殿中。
“她练得是顶级轻功和霸王真气,人已经往东方去了,有‘轻功散’限制她的行动,你现在追还来得及。”
“好!”
花子牧二话不说,飞身就走。
他一面拼命施展轻功,一面压制着心头的惊骇。
女冰海余党练的是霸王真气!
霸王道脉是五姓厉家的专属道脉,这么多年过去,虽然有不少霸王道脉的修炼方法遗落江湖,但这些修炼法大多较为低级,不成体系。即便练出来,上限也不高,大概率还不如成体系的武神道脉。
可那女冰海余党,不属于这种情况。
她不但修炼到四品,而且真气浑厚,堪比三品的武神道脉,这便说明,此女身上的霸王道脉极其正统,绝对是厉家嫡系,或者说贵妃娘娘的嫡系!
“丞相说的果然没错,神策营遇袭,就是妖妃授意所为!”
花子牧双手握拳,神色极其凝重。
此前,妖妃和丞相的争夺,主要集中在文官势力上面,妖妃入京五年,对京城中的军事勋贵和武将,一直保持温和与克制。
花子牧原以为,这种和平会一直保持下去。等到楚帝得道,回归正轨。
没想到,随着妖妃势力持续做大,她终于将手伸向她不该碰的地方了。
一旦妖妃在朝堂上压制住魏相,并且掌握了大批军队,那么楚国的天子,姓项还是姓厉,便全在她的一念之间。
花子牧脚上用力,整个人化作飞光,往东追去。
事实果然如陶止鹤所说,花子牧追到湖中岛的边缘,瞧见一个女子身影,在湖面上踏浪而行。
那女子所用轻功极为高明,哪怕是在湖面,也能如履平地。
花子牧二话不说,跟在女子身后,脚踩细浪,飞驰在湖面之上。
“她速度逐渐慢下来了,看来是陶前辈的‘轻功散’起效果了。若她事先没有中毒,我竟然还真追不上她。此消彼长,大抵在岸边附近,我便能将其擒住!”
花子牧一边庆幸走运,一边暗中赞叹丞相的神机妙算。
如果没有湖中岛这样的,大片单调湖面,让女冰海余党无所遁形;如若没有陶前辈特地配置的‘轻功散’,限制女冰海余党的逃遁能力;如若没有自己这位三品武者,稳压四品的女冰海余党……
以上这些条件,但凡缺失一项,都绝对抓不住前方这位女反贼。
“再拖下去夜长梦多,还是早些落袋为安为好。”
花子牧脚上再度用力,竭尽所能缩小他与女反贼的距离。
花子牧前方,玉蝉绣鞋踏浪,神情专注。
然而她体内逐渐迟滞的霸王真气,以及手脚上快速消失的气力,都在告诉她,她的身体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殿内的空气有毒,邹天荣进殿后吸入此毒,手脚没了力气,所以才会倒在地上。”
吸入“轻功散”后,玉蝉的身体状况不佳,但她的头脑还算清醒。
只是不断与花子牧缩小的距离,犹如一把悬在她面前的,渐渐接近她脖颈的闸刀。
此时的玉蝉早已撇下帷帽,她戴着蝴蝶面具,漂亮美眸平静镇定。
虽然她现在正被花子牧穷追猛赶,但老实说,她其实并未身陷绝境。
她家小姐曾给她一枚传送玉简,只要捏碎子简,便可瞬息传送至母简即小姐身边。
传送玉简便是玉蝉最大的依仗。
只要花子牧无法瞬间将她打败,她便永远有回到小姐身边这条退路。
不过,传送玉简乃是失传道脉,墨家道脉的法器,属于用一个就少一个的宝贝。哪怕是贵妃娘娘,手里都没有几块多余的玉简。
因此,这东西得留着应对真正的绝境,眼下的情况谈不上绝境,玉蝉不想浪费。
不用玉简的话,我要如何脱身?
玉蝉脚步不停,脑海中镇定思索。
一直跑肯定是不可能的,她气力流逝严重,跑不了太远就会被追上。
既然跑不了,那就只能躲了。
霸王道脉对真气的控制堪称细致入微,玉蝉有自信压制自己的真气波动,在花子牧眼皮子底下表演一出瞒天过海。
可是,骗过花子牧对真气的感知容易,但骗过花子牧的眼睛却很难。
随着时间流逝,玉蝉距离岸边越来越近,她与花子牧的距离也变得越来越短。
若是再想不出法子,她便只能使用传送玉简脱身了。
忽得,玉蝉注意到,淮湖岸边的浅水处,有不少莲藕地。此时正是日头下去,温度凉爽的时间段,有不少农户姑娘,乘舟下水采藕。
水面之上,连绵不绝的碧绿藕叶,层层叠叠,是天然的藏身之处!
玉蝉把心一横,调转方向,放弃岸边,反而向莲藕地冲刺而去。
“不好!”
花子牧转瞬间明白了女反贼的用意,他轻功不如玉蝉,此时全力冲刺,惯性极大,仓促调转方向费了些许功夫。
“抓不住活口,也不能放虎归山!给我死!”
花子牧最初是想抓活的,一个活的冰海余党,最少是个人证,哪怕威胁不到妖妃,至少能给袭击神策营的案子结案。
然而现在,花子牧已经没得选了。
他要么抓死的,要么任由女反贼钻入莲藕地中!
死人至少能警告妖妃,放虎归山那就真的前功尽弃了!
花子牧抽出腰间佩剑,手腕翻出剑花,一连斩出数道锋利剑气。
玉蝉娇躯在空中翻转,她手上凝聚所剩不多的霸王真气,一掌拍在水面,溅起数十米高的巨大浪花!
借着浪花的掩护,玉蝉躲避花子牧剑气的同时,如海鸟入水一般,丝滑地钻入水中,无影无踪。
花子牧跟在玉蝉后面,一掌震散面前浪花。可当他穿过局部小雨,来到莲藕地面前时,他面对的,是水面上一望无际的碧绿藕叶。
“该死!这竟然让她跑了?”
“冷静,冷静。她中了‘轻功散’,现在应该很是虚弱。”
“我仔细搜寻,感知真气,未必抓不住人。”
……
太阳下山,火烧天边,御廷司又到了每日的散衙时间。
何府马车上,何书墨和谢晚棠并排而坐。
何书墨轻咳一声,眼睛看向车头阿升的方向,与此同时,棠宝正襟危坐,似乎在等待或者提防什么。
果不其然,谢家贵女放在身侧的可爱小手,很快便被一只大手捉在手心。
棠宝俏脸一红,桃花美眸连连眨动,而后慌乱地看向车尾的方向。
何府车厢的气氛很是微妙。
无人说话,安静如斯。
一男一女各自看向车厢一边,表面看起来关系很是一般,但他们身侧的手,却始终牵在一起,没有片刻分离。
有酥宝的小手作为练习,何书墨玩起棠宝的小手,就相当得心应手。
有时,他会先用指尖撑开棠宝小手手指的间隙,方便自己长、粗糙、且强壮的手指穿插入棠宝的指缝。
有时,他也会把棠宝的小手按在手心,用大拇指仔细摩挲她小手的手心、指缝、指肚、指尖,乃至晶莹干净的指甲。
不过何书墨并没有贪得无厌,他基本上每玩一会儿,便会松开小手,给棠宝一些喘息的时间。
贵女们的身子娇弱敏感,皮肤吹弹可破,一上来就开启第二阶段,何书墨怕给棠宝整出来心理阴影。
何府门前,阿升先将少爷放下,而后再送贵女回谢府。
何书墨前脚进府中,便见月桂来找他。
“少爷,夫人让您快去找她一趟。”
“何事?非要我现在去找?”
“好像是和林蝉姑娘有关。”
玉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