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大人物,随意议论,是为无礼,万一抓住她在背后说陛下、娘娘、丞相的坏话,轻则训诫,重则坐牢,再重的直接杖毙也不是不可能。
何书墨见如兰犹豫,并不意外,常鹏飞大小也是个六品官,她迟疑是正常的。
不过何书墨并不打算给如兰多少思考时间,只见他用手划拉三分之一的金豆,装入钱袋中,道:“还剩三分之二,十个呼吸之后,我会再划走三分之一,请如兰姑娘快些决定,我的时间很宝贵。”
临江楼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很快,十个呼吸结束。
何书墨再次伸手。
“等一下!如果妾身帮你之后,事情败露怎么办?”
“此事你知我知,姑娘不想节外生枝,能怎么败露?我举报我自己吗?”
“你让我对常鹏飞吹枕边风,你是魏相的人,还是娘娘的人?”
“姑娘少问一些,对你没有坏处。好了,姑娘如果再不做决定,我便要再划走三分之一了。”
如兰见到何书墨缓缓伸手,终于憋不住了,道:“好,我答应你,我想办法睡服常鹏飞!”
何书墨点头,道:“成交,先付你三颗豆子当定金,余下这六颗,事成之后,一个不少。”
聊完正事,何书墨起身准备离开。
但如兰主动贴了过来。
“公子,长夜漫漫,妾身陪你解闷,如何?”
何书墨心道,这如兰不愧是当花魁的,知道古代娱乐方式不多,大多数百姓天黑了只能上床造小人。因此想拿“陪你解闷”来撩拨他。
“不用的如兰姑娘,我娘子还等我回去吃饭呢。”
“在妾身这儿对付一口,回去也来得及。”
何书墨:……
看不起谁呢?
暗示我快是吧?
既然如兰不说好话,何书墨便也没必要太客气:“那我直说了吧,我只喜欢有处子之身的女郎,如兰姑娘,好聚好散,可以吗?”
如兰不服气道:“我不要钱!”
何书墨头也不回:“便宜没好货。”
……
京城,谢府。
府中灯火通明。
谢明臣和崔氏在谢晚棠居住的客院前来回走动,非常不安。
自从之前发现谢晚棠和何书墨的“猫腻”之后,谢明臣便格外关注谢晚棠的动向。
他既害怕错怪了谢晚棠,又害怕没错怪谢晚棠,但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平常倒还好说,谢晚棠早出晚归,十分规律,和衙门上值的时间几乎重合。这点还是挺令人放心的。
但今天不知怎的,天已经黑了,谢晚棠还没回府!
未出阁的姑娘夜不归宿,哪怕不是贵女,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也很容易遭人非议。
更别说,谢晚棠和何书墨之间存在“猫腻”。
“万一,我是说万一,发生那种事情。咱们该如何向九江的主家交代啊?”谢明臣看向崔氏。
崔氏也很慌乱,道:“谢郎,你问妾身,妾身怎么知道?反正,如果是我家那边的做法,夜不归宿的男女被抓到了,应该是要关笼子里沉江的。”
“先别急,先别急。晚棠只是暂时还没回来,不代表她今晚就不回来了。快,找个丫鬟去贵女门前打探打探!万一她不走正门,从后院回屋呢?”
“哦哦,好好。”
崔氏连忙使唤丫鬟,让她们去贵女居住的屋舍周围打探情况。
不过很可惜,根据丫鬟们的说法,贵女屋里静悄悄的,窗户上也没有人影,不像是有人在的样子。
“坏了!”
谢明臣两手一拍,来回踱步。
作为过来人,他对男女之事,相当了解。晚上不回家,还能做什么?
崔氏急忙问道:“怎么了?怎么又坏了?”
“夫人,你想,你那天在大街上看到晚棠的那些动作,其实都做不得数。碰碰身子,搂搂抱抱,又不会少一块肉,只要咱们不说,她自己不说,这事完全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是。是这个道理。”
“但如果晚棠今天不回来,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她是贵女,不可能在家永远不嫁人,一旦嫁人,叫人家发现端倪,那就彻底完了!”
“哎呀,所以让你快点拿个主意嘛。”
谢明臣咽了口唾沫,指着头顶天空,道:“现在天刚黑不久,按照一般的节奏,此时宴席上桌,酒不过三巡。这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能快点把晚棠找到,一切都还来得及!”
“那你快去找啊!”
谢明臣两手一摊,道:“京城这么大,我哪有这个本事?只能把此事告知爷爷,让他做主了。”
崔氏听到要将此事扩散开来,有些犹豫,道:“贵女和何书墨的事情,是我看见的,假如你告诉了爷爷,但结果是我们猜错了,误会了贵女,那我岂不是要落得一个诽谤的罪名?”
“哎呀,管不了这么多了。你再诽谤,以晚棠的性子,只要承认错误,她又不可能和你闹起来,关上大门,这事就算了结了。但如果她出事了,那可是关联咱们谢家上下,主家分家,多少人的脸面!”
谢明臣着急忙慌地去找谢耘。
此时正值晚饭之后,谢耘还未就寝。
“爷爷!不好了!”
谢明臣顾不得礼数,直接推开谢耘的书房木门。
谢耘抬起手中毛笔,看着谢明臣眉头一皱,道:“你马上而立之年,怎么行事如此莽撞?”
“爷爷,贵女她,现在还没回家。”
“嗯?”
谢耘细细琢磨了一下谢明臣的话。
登时脸色大变。
“确定没回来吗?”
“额,我,我叫人去她屋前瞧了瞧,好像是没人。”
“怎么能是好像?这种事情,马虎不得。老夫亲自去看看。”
“爷爷,我陪您一起去!”
作为谢家京城支脉的顶梁柱,谢耘自然知道贵女婚事的重要性。
哪怕抛开脸面之类的事情不谈,贵女本身就是一种极为稀缺的政治资源。这种资源堪称万能,既可以拉拢人才,也可以交换利益,更可以表达立场和态度。甚至还能作为内应,和敌对势力的“软肋”来使用。
如果谢晚棠有什么三长两短,谢家手里能用的牌,无疑会缺失一副堪称“万能”的王炸。
而这副张“王炸”恰好是在他眼皮底下丢掉的。
如果此事无法妥善处理,他谢耘怕是得在谢家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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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谢耘写信,薇姐师兄(4k)
谢府之中,丫鬟提着灯笼,走在最前,而后是谢府老爷谢耘,之后是谢明臣夫妇,再之后是管家带着几位小厮跟在最后。
一行人脚步匆匆,浩浩荡荡往贵女住的院子赶去。
谢耘年纪虽大,但他是谢家出身,身上有修为,早年也是个剑道种子,只不过后来发觉潜力有限,于是干脆投身朝局,一路跌爬滚打,在谢家的支持下,坐到了工部尚书的位置。
现在,他们京城谢府已经算是“高光时刻”了,以后他再考虑的事情,不是开拓进取,而是怎么守成。
如果谢晚棠出了大乱子,京城谢府背上大锅,那他们谢府这一支谢家族人,恐怕难辞其咎,好日子多半到头了。
谢晚棠所住的客院前,谢耘等人一齐止步。
谢耘看了崔氏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崔氏点了点头,领着一个提灯照明的丫鬟,往贵女所住的院子里走。
谢耘作为谢家老一代,说话做事自然周全。眼下他们虽急,但不能自乱阵脚,不能急中出错。如果贵女在屋内,他们冒冒失失擅闯贵女宅院,那便是冒犯贵女,谢耘老脸不保。
因此最好让崔氏一个女子,前去确认情况。
崔氏小心翼翼走到谢晚棠的房屋前,尝试敲响房门。
无人回应。
谢晚棠的屋子此前是有吴巧巧在的,但后面吴巧巧回家,这屋里除了谢晚棠,便没有其他人。
“贵女大人,贵女大人?”
崔氏尝试呼唤了两声,仍然没有回应。
擅闯她人府邸,是为无礼,崔氏自然知道这点,可眼下情况紧急,她也顾不上许多了。
崔氏伸出手,按在谢晚棠的房门上。
结果,她还未用力,便见木制房门好似被人从屋内拉着,自动打开。
房门开合,屋中清香气味扑面而来。
光影转换间,崔氏定睛一看,屋中开门的女郎,不是谢家贵女又是何人?
“贵女大人?”崔氏瞪眼失声。
谢晚棠奇怪道:“堂嫂?这么晚了,你这是……有事找我?”
“没,没事,你刚才怎么没有动静?”崔氏试探着问。
谢晚棠美眸看向别处,小声心虚道:“我刚才在看诗文,有些忘神了。”
崔氏好歹也是谢府夫人,察言观色的本事是不缺的,再加上棠宝根本不会撒谎,此时的神态动作,漏洞百出,就差把“我骗你的”,写在脸上了。
“哦,好。既然贵女要看诗文,那堂嫂就不打扰了。”
“我送送堂嫂。”
“不了,丫鬟手里就一个灯笼,还是妾身自己走安全些。贵女留步吧。”
崔氏找了个理由,躬身告辞。
谢晚棠目送崔氏离开,心中缓缓松了口气。
她其实刚刚到家,没走正门,用轻功翻墙赶回到屋子,运气不错,在崔氏开门前赶上了。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