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叹了口气,想起某个同样和何书墨关系很好的娇小少女,有些担忧地说:“好是好,我只是怕……”
“你怕啥?”
我怕好事太多,反而变成坏事了……
教坊司露面的少女神通莫测,今天这个女郎武道不凡,使官他硬实力只有九品,真能压得住这一位又一位女子天骄吗?
……
何书墨倒是没有高想的那么长远。
他此时此刻,主打一个及时行乐。
“何书墨……”
“嗯?”
“周景明的事情尘埃落定,现在也不用飞檐走壁……你……那个……差不多……可以松手了吧?”
寒酥小声提醒某人。
她的手现在还在某人手里攥着呢。
看他那样子,只要她不说话,就丝毫没有松手的打算。
但她不可能永远不说话的,因为娘娘现在还在宫里,等着她快点回宫汇报计划进展呢。
事关御史台,贵妃娘娘相当重视,不想出任何差错。
寒酥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何书墨再不做出表示,就太不识趣了。
他最后捏了捏寒酥的小手,然后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
寒酥作为江左厉氏,为自家嫡女精挑细选的陪嫁丫鬟,姿容气质,样貌身段,都是一等一的。而且她三观很好,没有寻常丫鬟的势利,和捧高踩低的架子。
更重要的是,她性格不闷,知足好哄,活泼善良,甚至勤俭持家。
经历过地球魔幻版本的何书墨,如果说不喜欢寒酥这样的女郎,那是纯在装犊子。
但何书墨自己心里也明白。
在楚国当前的社会下,嫁娶之事,不单是个人的事情,还是家族的事情。像周景明和顾月柔这样的例子,在楚国显贵阶层司空见惯。只不过大多数夫妻,没他俩这么极端而已。
寒酥是女反派的陪嫁丫鬟,同时也是她最重要的心腹之一。
想娶寒酥,只有两条路。
一条是娶厉元淑,这样寒酥作为陪嫁,自然而然跟着她家小姐来到何府。但这一条太难了,贵妃娘娘傲视天下,权势、武道、容貌,样样巅峰造极,无可挑剔。便是自信如他何书墨,都没有太大的把握。
另一条现实一点,只要他能给贵妃娘娘提供远超寒酥的价值,就有可能说服她把寒酥让出来。
不管怎么说,何书墨都打算抱着女反派的大腿,继续发育。
他不是那种,“有一种爱叫做放手”觉得自己“暂时配不上xx”就故意疏远别人,不去说话的人。
相反,何书墨认为他是龙的传人,配得上任何楚国女郎,只不过因为小火龙是后期英雄,需要一点发育时间。
“天黑路滑,姐姐慢走。”
何书墨送寒酥上马车。
寒酥一言不发,坐上马车,但久久不喊驾车。
何书墨又道:“下次我再进宫,姐姐想吃什么口味的点心?”
这时,寒酥才道:“甜一点的就行。”
“好嘞。走吧,别让娘娘等急了。”
“嗯。驾车。”
皇宫的马车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某个男人的身影,寒酥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窗帘。
她最终还是接受何书墨买的点心了。
但是,现在的她却一点都不纠结。
为什么不接受呢?
反正何书墨钱已经花出去了,要不回来了。
而且她的小手,被某人莫名其妙地牵了两个时辰。
某人平白占了她这么大的便宜,她吃一点某人买的糕点,总不算过分吧?
“过分也要吃!就吃就吃!”
寒酥恶狠狠地想。
……
皇城,玉霄宫,锦绣殿,贵妃寝殿。
厉元淑倚在凤床上,身姿妖娆,她单手托腮,无趣地翻看百官递送上来的奏折。
目前手上的这本奏折,又是骂她的,看了一眼书名,翰林院冯启。
老熟人了。
不过,这一次冯启用的诗确实不错。
“赠杨正道?许谦?又是从哪冒出来的书院才子。诗才倒是很好,就是便宜杨正道这个老学究了。别人费劲心力想名留青史,这个老家伙,硬蹭小辈的诗名,也不害臊。”
“娘娘。咱们的计划顺利完成,如果不出意外,周景明从明日开始,就会用尽手段对付严文实。”
玉蝉现身道。
“嗯。给他准备的线索都做好了吗?”
贵妃娘娘凤眸低垂,缓缓翻阅手中的奏折,语气随意地宣告周景明的死期。
仿佛对她来说,所谓的朝廷四品高官,与她华美锦衣上的灰尘并无任何区别。
二者都是弹指可灭。
“都准备好了。按照您和……那个何书墨的意思。将周景明的视线引到严文实倒卖军需和勾结敌国上面。不过这两项都缺乏实据,需要他自己无中生有,补充关键证据。”
“好。”
厉元淑轻轻颔首,她对于玉蝉的做事风格,还是极为放心的。
“对了,寒酥怎么还不回来?”
贵妃娘娘关心了一嘴她的小丫头。
毕竟按照她的预估,寒酥此时应该到寝殿了才对。
玉蝉斟酌了一下措辞,道:“回娘娘,寒酥可能会被何书墨耽搁一会儿。”
“他呀。办事不如你稳健,但忠心是有的,本宫不担心他。”
厉元淑没有多想,继续翻看奏折。
玉蝉心道: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玉蝉相比寒酥内向得多,她做事利索,从来都不是多嘴的性格。
她相信小姐,觉得小姐既然不担心,应该肯定有小姐的道理。
第84章 贵女问剑
“叔祖父……”
谢晚棠眼巴巴地看着面前的老人。
楚国工部尚书谢耘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道:“小棠呐,吴氏女那个案子,叔祖已经交代朋友去看了。明天老夫再叫他过来,一起商议商议,你莫急。”
听到谢耘如此回答,谢晚棠只得点头。
但她却并不放心。
因为这段时间以来,谢耘被她催着,已经不是第一次叫“朋友”来家里商谈了。
结果每次商谈都没有结果,要不就是得“从长计议”,要不就是回去再思考思考。
总之,毫无进展。
在此期间,谢晚棠并不是一直坐以待毙,她也尝试过,请别的谢姓亲戚帮忙参谋吴氏女的案子。
那些人一开始无比热情,但一听说谢耘都“看不明白”的时候,一个个顿时偃旗息鼓,顾左右而言他。说什么的都有,但就是不肯出力。
谢晚棠没办法,只得再找谢耘。
不过谢耘还是如往常一样,态度热情,满口答应,但进度全无。
让谢晚棠生气都不知道该怎么生气,毕竟她叔祖父看起来已经很努力了,至少没有把她晾在一旁,不闻不问。
谢晚棠不傻。
她其实能感觉得到,京城的谢家人都在刻意回避什么东西。但他们究竟在回避什么,却没有人肯告诉她。
“明臣堂兄。”谢晚棠找到谢府公子谢明臣。
相比较她这个“外人”,谢明臣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更是谢府的自己人。
“晚棠妹子?你这是?”
谢明臣手持诗集,自称才子,实际上是游手好闲,考不上科举,没有工作,全靠家里支持的大族公子哥。
“无事不登三宝殿,堂妹想请堂兄帮个忙。”
……
次日,谢耘的“朋友”,前大理寺卿潘格结束了长达两个时辰的“议事”,向谢耘告辞回府。
所谓的“议事”自然是不存在的,两个老兄弟对此心知肚明。
有娘娘在头上压着,没人想对张家动手。因此商议案件便是无从谈起。
谢耘所谓的“议事”,其实就是找潘格来府上聊天下棋,打发时间。
谢晚棠虽然并无功名,一介白衣,但她毕竟是谢家主脉过来的人,不能不给面子。
“潘爷爷。”
谢明臣等在潘格出府的路上,拦住了他。
“明臣小子?你是要做什么?”
潘格一把年纪,精神矍铄,一下认出了谢府第三代的谢明臣。
“潘爷爷,爷爷和你整日商议来商议去,小子实在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能商议这么些天都不见结果。”
“哈哈。老夫当是什么,原来这点小事。过来,老夫说与你听,也叫你以后多长一个心眼。”
潘格将谢明臣叫道一旁,道:
“这个事,其实很简单,说白了,张府二公子欺压民女,弄出人命。然后请孙县令帮忙遮掩。”
谢明臣不明白了:“潘爷爷,既然如此简单,那你们为何不替晚棠堂妹……”
“哎呀。”潘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们这些小辈,看问题太浅。这件事情里面,案件本身,其实是最不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