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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潜艇内港的灯光在幽暗的水面上投下斑驳的倒影。
深渊级北风-09战略核潜艇如同一头沉睡的钢铁巨兽，半浮在墨绿色的水面上，漆黑的艇身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艇首的声呐阵列像是一张无声的巨口，随时准备吞噬来自深海的威胁。
码头上，十几名身穿白色防辐射服的研究人员正忙碌着，他们操纵着巨大的吊装机械臂，将一枚枚特制鱼雷缓缓吊起，那些鱼雷外壳上喷涂着诱敌剂的特殊标志，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小心点！别碰坏了稳定器！”一名戴着护目镜的中年男人厉声喝道，他的声音在封闭的港区内回荡。
吊装机械臂的液压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钢索绷紧，鱼雷被稳稳地送入潜艇的垂直发射舱，另一组人员则在检查艇身的密封性，手持检测仪在焊缝处来回扫描，仪器的滴滴声像是某种诡异的计数。
潜艇的指挥塔上，几名身着黑色制服的圣城成员正通过通讯器与内部舱室联络，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装载进度？”
“已完成70%，预计还有八分钟。”
“加快速度，潮汐窗口不等人。”
港区的水面微微波动，潜艇的浮力调节系统正在微调，确保装载过程中的稳定性，偶尔有水珠从艇身滑落，滴入深不见底的水中，激起一圈圈微弱的涟漪，又迅速被黑暗吞噬。
空气中弥漫着机油、海水和金属的混合气味，潮湿而冰冷。
浮港岸边的一处金属通道上，一个身着武装背心带着墨镜的中年人安静的看着下方的忙碌，手里摸索着一块银色的怀表。
这时候，远处的通道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陈教授！”一名年轻的手下快步走来：“监控显示，他们解决了复合试验体3号，应该发现了我们这边，马上就会接敌，我们是否撤退？”
“要不，打开泄洪通道的封闭闸门，让那东西进来，绝对可以挡住他们。”陈教授身边一名助手此时小声开口道。
陈砚修缓缓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的目光透过镜片，平静地扫了一眼监控屏幕。
画面中，林现的身影正穿过金属走廊，朝着内港方向逼近。
陈砚修沉默片刻，随后淡淡开口：
“一只特异级就想挡住凤凰会的执剑人吗？”
“这……”助手哑然。
“主上已经有所安排了”陈砚修摆了摆手：“通知下去，所有人，不想死的话，都放下武器。”
“放……放下武器？”手下一脸惊讶。
“没错。”陈砚修此时转过身：“走吧，去见见这个执剑人。”
“不用了，我已经来了。”
这时候，一道声音从陈砚修的通讯器中传来，他刚准备迈步却是身形一定，几个人都神色震惊，陈砚修脸色复杂的看了看手中的通讯器，良久，阴沉的叹了口气。
“机械异能……”
咚咚咚。
下方，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枪械高举着双手，通道远处，步伐声传来，还未看到人影，就已经有大量的金属装置凭空飞出，精准的找到了每个圣城组织的人将其手脚都锁住，与此同时大量的「雷隼2000」无人机飞出，脉冲炮对准了每个人的眉心。
在进入内港的一刻，这里所有的通讯器都已经被林现接管。
“是个聪明的家伙，你刚才的话，让这些人暂时保住了30分钟的命。”
林现带着KIKI宁婧火哥一行人在无人机的环绕下全副武装的出现，虽然只有7个人，但此时林现这群人展现的火力，不亚于一个装甲团。
陈砚修看着那走在前方的林现，静静站在原地，面不改色的说道：“你好，林队长。”
“你认识我？”林现看着这中年人，目光在其身上扫过，捕捉到了那银色的怀表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陈砚修闻言笑了笑：“我们所有人都认识你，我叫陈砚修，你或许听过我的名字。”
陈砚修？
林现觉得自己一定听到过这个名字，就在这时候，耳边传来诗织的声音和一份资料。
“他是神圣启示的首领，就是他和一个叫沈拓的成立了对异能和禁忌物力量狂热崇拜的降临派组织神圣启示。”
眼前的光幕显现出一份陈砚修的资料，林现这才认识了眼前这个人。
“你们这是要跑路吗？”KIKI看向下方近5万吨的深渊级北风-09战略核潜艇，饶有兴致的道：“在这个时候？”
陈砚修说道：“天黑不一定是敌人，有时候在危难下，换个立场，一切都会豁然开朗。”
“噢？”林现指了指那正吊在半空的鱼雷：“这么有信心，怎么还用这种东西，我还以为你们和黑暗文明联合了，诡异体就不吃你们了。”
林现的无人机群悬浮在通道两侧，脉冲炮的红点锁定每一个圣城成员的眉心，陈砚修站在钢制平台上，银色的怀表在他指间翻转，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得近乎冷漠。
“林队长。”他开口，声音像实验室的恒温系统般稳定：“你相信文明有优劣之分吗？”
“你是要对在这里说教吗？”林现笑了笑：“我没有干掉你们，你猜是为什么？”
“我当然知道你的目的。”陈砚修轻笑一声，对他反问道“难道你就不好奇，自己为什么会遇到这一切？”
林现闻言点了点头，沉默了下，旋即看向陈砚修道：“我也想了解，原天使计划特殊物品研究部部长怎么会成立神圣启示，现在又加入了圣城组织？”
“噢，你理解错了，我们并没有加入圣城组织。”陈砚修抬了抬墨镜笑了笑道：“大家只是都在主上的旨意下各自行动而已。”
“另外……别误会。”陈砚修摩挲着手里的银色怀表对林现说道：“我只是想和你这个执剑人聊聊，现在主上已经取消了杀死你的命令，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对你出手，或许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不过请相信，我不是你的俘虏，如果我要离开的话，你拦不住我。”
林现目光微微一凝，看向对方那枚银色怀表，他能感受到禁忌物那种扭曲的暗能波动，下意识使用机械异能探知上去，果不其然机械操纵和机械吞噬都不管作用。
“嗨呀，还挺嚣张。”KIKI听到这话不乐意了，当即道：“那就试试看！”
说完，她直接一个念力波将陈砚修抓住，谁知她刚一动作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劲，KIKI的念力仿佛在陈砚修身边消失了一般，直接陷入泥潭。
“诶，怎么回事？”
“这个。”
陈砚修淡然一笑，提起那枚银色怀表坦然说道：“编号SIID-05，银色怀表，这个禁忌物会持续的产生一种类似星渊中时空力场的特性，让其能对3米之外的环境有7秒左右的膨胀时差，所以理论上，如果我要走，你们要在7秒后才能发现我，同时一切对我施加的攻击都会被减缓，很有意思吧。”
林现几人闻言皆是微微色变，谁知陈砚修说完又继续说道。
“另外，我身上还不止这一个禁忌物，不过为了安全着想，就不一一告诉你们特性了。”
林现看向他：“怎么感觉你像是在炫耀？”
“不，我只是想说，这些力量非常高级，远超人类文明，所以显得非常迷人。”
说完，陈砚修对林现道：“所以才想跟你聊聊，因为你是主上盯上的人，你或许不知道，这是能改变一切的机会。”
林现想了想，直接问道
“你刚刚说主上已经取消了杀我的命令，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黑暗文明想要杀掉你，但这个命令又被收回了，我们认为这代表着主上可能对你有别的想法。”
“你不知道原因？”林现反问。
陈砚修摇了摇头。
“其实你不用想太多，如果主上要你死，你根本离不开这座岛屿。”陈砚修轻笑一声：“林队长，你见过巨洋神掀起的海啸吗？那种能将万吨轮抛向云端的伟力，在它眼里不过是呼吸般的自然，如果那存在想要杀掉你，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跟我对话吗？”
“那不一定。”
林现此时打开动力甲面罩，一脸从容的看向陈砚修：“我这个人很轴，我偏偏就觉得，你的主上想要干掉我，但是做不到，所以我才在这里，我不觉得它会因为什么兴趣，就放弃了杀我，另外……”他说着看向下方的深渊级北风-09战略核潜艇，一本正经的道
“你说你随时都可以离开，我也不这么认为，你知道我是机械异能，所以应该知道，捏碎这东西对我而言，就如同玩具一般，对吧。”
陈砚修闻言瞳仁微微一凝，从容的神色有了些变化。
“你觉得黑暗无法干掉你？”
“我还站在这里不是答案吗？”林现反问。
陈砚修闭眼沉了口气：“我不得不说，也必须得有你这样的心性，才有可能成为凤凰会执剑人，还是又倔又硬啊。”
他说着看向林现，再一次问道：“你认为黑暗文明较之人类文明，如何？”
林现沉声道：“你想说黑暗文明是更高级的形态？”
“难道不是？”陈砚修说道：“黑暗侵袭其实完全可以换一个词语，比如精神限域，你可以理解为一种新的生态结构，那些环保学家，噢，比如那个顾征，以前也是喜欢到处宣扬环保拯救蓝星，拯救世界的一派，但其实蓝星已经存在了几十亿年了，蓝星温度比现在高几百度的时候有的是，二氧化碳比现在浓几十倍的时候有得是，连续几百万年的暴雨和大洪水，撞碎大陆架的小行星更是寻常，人类拯救不了蓝星，人类只能拯救自己，任何环境的变迁都是这样，都是探讨人类如何适应这种环境。”
“所以，如果把黑暗侵袭理解成一种新的环境，就没那么复杂了，活下来的人都是成功适应，进化就是自然对这种幸存者的奖赏，不是吗？”
“所以你们成为了黑暗文明的帮凶，杀掉幸存者也是进化？”KIKI不屑的反问道。
“不。”陈砚修纠正：“深红世界和圣城组织只是代表我们人类阵营中的个体利益和做派，这些都不是黑暗文明的指令，但是很可悲不是吗，和平的时候，人类之间就有种族矛盾、阶级压迫、霸权主义、贫富斗争、利益猜疑，都世界末日了，依然有种族矛盾、阶级压迫、霸权主义、贫富斗争、利益猜疑，这不是恰恰说明……人类文明，是非常的低级且落后的文明吗？”
林现闻言道：“这么说起来，黑暗文明不想灭绝人类？”
“林队长。”
陈砚修看向林现，神情认真的说道：“你觉得对于高级文明而言，什么样的进化才能消除种族矛盾、阶级压迫、霸权主义、贫富斗争、利益猜疑这些问题？”
“什么？”
陈砚修抬了抬眼镜，目光一凝。“当所有生命……”
“融合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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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数字
融合为一体。
林现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的动力甲打开了录音功能，很显然陈砚修所表述的，代表其很可能真的和黑暗文明有所沟通，至少这样的理念，听起来不像是人类能想到的。
从褚妍口中，林现知道深红世界原本是以数字生命和机械革命为主导的，而在发展了菌丝科技之后，其对于生命形态，异能，和意识的理念有了极度扭曲的变化。
可陈砚修所说的，很明显不是他们在追求什么，而是在等待什么。
“听起来，你们和黑暗文明，已经有了非常直观的沟通？”林现看向陈砚修，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陈砚修闻言微微一笑，抬起双手，并没有直接回答林现的问题，而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