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科卖给汉华，新浪就算了。”徐良道。
网科是连锁网吧，属于零售和服务行业。
但新浪是互联网。
并购了维旺迪网络后，已经组建起了可以覆盖整个欧亚大陆的庞大门户。
这是一个可以影响世界舆论的顶级渠道。
徐良现在还不打算放手。
不是他不相信姜晓阳。
而是他想尝试一下，新浪在他的主持下，能不能在移动时代华丽转身，搭配微博、搜房网、汽车之家，走上类似‘今日头条’的路子。
如果能成功，新浪的未来绝不止现在一两百亿美元的市值。
这样的转型，对不了解互联网的姜晓阳而言，肯定无法实现。
相比之下，谢文这个互联网行业的老兵更能实现他的思路。
姜晓阳有些失望。
比起网科，她更希望收购新浪。
后者的影响力更大。
但徐良不愿意放手，她也只能作罢。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姜晓阳问道。
“不着急，不管是我还是那些家伙其实都在等一个最佳的动手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
“不知道，不过我猜他们想限制我手里的资金。比如，等我把维旺迪债券交给大摩和高盛销售后，只要他们随便找个借口，就能让我短期内拿不到这笔资金。
同样的，那两百亿美元的贷款。
低利率就是一个陷阱。
如果我忍不住贪心，一脚踏进去。
我敢肯定这笔巨额贷款，在我跟老索罗斯他们分出胜负之前，不会打到我的账户里。
这样一来，不仅限制了我的融资能力，还限制了我手里的资金量。
大大减少了我赢的机会。”
姜晓阳神色凝重，眼神中透着一丝震撼。
她虽然远在华夏，但短短几句话，也感受到了这场斗争中的惊心动魄。
一步踏错，可能就是大败亏输。
“晓阳，其实在我踏入美国的时候，战争就已经开始了，只是目前还没有进入高潮而已。”徐良略带几分感慨道。
姜晓阳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悸动。
“你打算怎么破局？”
“两条路。
第一，渣打那边我已经有了安排，如果顺利的话，这笔钱就从渣打贷出来。
第二，也是最后的选择，还是你的汉华。”
“那维旺迪债券呢？以汉华现在的渠道，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消化140亿欧元企业债。”
“这部分债券我打算分为四部分。
20亿欧元留给汉华销售，20亿欧元留给奥本海默投行，剩下100亿欧元分给JP摩根、高盛、美林和贝尔斯登。
奥本海默投行背后的蒙特斯家族给我送来了幕后那群鬣狗的名单，这是我答应他们的回报。”徐良解释了一句。
姜晓阳应了一声，她当然知道蒙特斯家族跟徐良的关系。
但她也没去点破这件事。
“你不是担心高盛、JP摩根刻意为难吗？还给他们维旺迪的份额？”
“想要获得战争的胜利，最根本的战略就是，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
所以JP摩根、高盛、美林和贝尔斯登，我们必须要拉拢。
而且我也没打算把所有的份额全给他们。
一开始每家先给5亿欧元，哪家卖得快，回款快，就优先向哪家提供更多维旺迪债券。
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不是舍得用自家的利益，去回馈那些藏在暗处的混蛋。”徐良道。
“这个办法好。”姜晓阳高兴的继续道，“这个办法你同样可以应用到新浪股份的抵押贷款上？”
“不行。”
“为什么？”
“这场对决刚开始的时候，一定是最激烈的时候，我需要足够的资金应付危机。”徐良道。
姜晓阳思虑片刻，也觉得他的顾虑有道理。
任何一个战略家都明白，添油战术不可取。
所以一上来，一定会压上大半的底牌，用疾风暴雨般的攻势打垮对手。
俗称‘三板斧’。
三板斧不能解决，才会转入各逞其谋，比较综合实力的阶段。
也是最残酷的绞杀战。
“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决断，那我就不多说了。网科的收购，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并把钱打到你的账户上。”
“嗯。”
徐良挂断电话，凝望着窗外郁郁葱葱的，生机勃勃的三株橡树，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第941章 利益至上
叮……
高脚杯的碰撞声清脆悦耳，微微荡起涟漪的红酒在明亮的灯光下泛起玫瑰色的荧光，漂亮而诱人。
詹姆斯戈尔曼抿了一口后微笑道。
“距离上次纽约见面已经过去了半个月，金凯撒到现在都没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看来他已经察觉到了。”
贝兰克梵放下酒杯后平静道：“一个能在六年内从穷小子变成世界级富豪的人，无论眼光、智慧还是手腕都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天才。
他能发现，一点都不意外。
甚至我觉得，他已经知道了‘屠龙计划’的很多细节。”
“你这么看好他？”
“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断。”贝兰克梵道。
戈尔曼略作沉吟，放下手里的酒杯。
“如果一切如你所说，两百亿美元的贷款我们恐怕拿不到了。”
“从我们答应金凯撒4.4%的利息，对方却态度暧昧的时候，我就知道可能性不大了。”
“态度暧昧？红岩基金的人不是很积极的在跟我们谈吗？”戈尔曼道。
“他们确实在谈，但从反馈回来的消息来看，他们希望拿到100%的贷款比例，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般抵押贷款，只能拿到实际抵押价值百分之六七十的资金。
一件东西价值100块，抵押贷款只能贷出60块或者70块。
现在徐良要求贷100块。
这显然不可能。
对银行而言，风险太大了。
戈尔曼沉吟片刻后道：“也许对方只是看到了利息上的便宜，想再次在贷款比例上占便宜，如果我们答应的话，还能拿到贷款。”
“有这种可能。
贪婪是每个人心底的原罪。
但我们应该做好更多的准备。”
“什么准备？”
“如果我们拿不到贷款，意味着金凯撒已经猜到，或者知道了这份贷款背后隐藏的阴谋，到时候140亿欧元的维旺迪债券他不会再给我们。
即便给，也不会太多。
失去了这些利益，华尔街的那些混蛋肯定会嘲笑我们。
虽然我不在意这些讽刺，但不能放任原本属于我们的利益就这么失去。”贝兰克梵语气中透着坚定。
“你想怎么做？”
“现在我们双方需要诚意。”贝兰克梵微笑着继续道，“高盛将拿出80亿欧元的现金，直接收购金凯撒手里的维旺迪债券。
先付钱后拿货。”
戈尔曼愣了一下。
“我还以为你想跟摩根联手威胁金凯撒。”
“威胁？No，No，金凯撒是我们的大客户，红岩和汉华旗下没上市的公司近百家，其中不乏鸿蒙必应、鸿蒙一号店这种价值几百亿美元的超级独角兽。
再加上债券承销，财务审计，融资业务等等。
一个金凯撒每年起码能给高盛带来数千万，甚至上亿美元的收入。
多傻的人才会选择得罪这样的大客户？”贝兰克梵道。
戈尔曼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他总觉得这混蛋在内含自己。
不过对方确实说的没错，金凯撒身上的利益太丰厚了。
“劳埃德，别忘了，汉华也在做投行业务。”
“我知道。不过它们的重心在华夏，那里我们本来就进不去。而且，按照汉华现在的发展速度，五年到十年之内，他们也只会在华夏和东南亚打转。
不会威胁高盛的核心利益。
所以，只要徐氏给我们带来的利益大于损失，他就是始终是高盛最尊贵的客户和朋友。”贝兰克梵道。
看着他平静的样子，戈尔曼也不禁心中感叹。
“难怪这个家伙能取代桑顿和雷恩，成为高盛的CEO。这种利益至上的思路，更符合高盛的我来。”
“如果我们帮助金凯撒，老索罗斯那边恐怕就不好交代了。”戈尔曼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