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要不要我再加把劲？”
徐良简单考虑了一下，“不用了。现在最重要的已经不是甲骨文，而是雷曼。”
做空甲骨文虽然赚的不少，但雷曼崩溃，显然赚的更多。
“对了，今天纽约四季酒店那边的会议应该快开始了吧？”徐良忽然道。
“已经开始了。”
“可惜我们不能旁听，不然我倒真想欣赏一下这一幕华尔街的顶级话剧！”
全球有很多五星级酒店，但五星级跟五星级酒店的差距，跟快捷酒店跟五星级酒店的差距一样大。
普通五星、豪华五星级、精品五星级、奢华五星级。
一个奢华五星级里面还有入门级奢华、标准奢华和顶级奢华。
明明是最高的酒店评级，现在都成烂大街了。
但不管怎么分，四季酒店都是全球公认的顶奢品牌。
出入这里的非富即贵。
今天就在这家顶级酒店的会议厅里，一场影响全美国，甚至全球经济走势的会议正在秘密召开。
美联储主席伯南克、财政部长保尔森、高盛、摩根士丹利、JP摩根、美林、美银、花旗、梅隆银行等，几乎所有美国顶级金融巨头的CEO全都在座。
会议的主题只有一个：拯救雷曼。
坐在最中间的财政部长保尔森环视众人后，缓缓道：
“作为小布什总统的全权代表，我必须向各位传达政府的意见。”
迎着所有人的眼神，语气缓慢。
“政府不会用纳税人的钱救雷曼。”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各不相同。
但福尔德坐不住了。
作为雷曼兄弟的CEO，拿不到政府提供的贷款，雷曼绝对挺不住。
“为什么？凭什么？
政府可以救助房地美，房利美。
可以为贝尔斯登兜底，可以拿出三百亿美元帮助美林，为什么不能掏出钱帮助雷曼？！”
福尔德的口水在空中飞舞。
在耀眼的灯光下，仿佛一群在半空中迅速散开的细菌。
看着他愤怒的样子，保尔森心里爽上了天。
这一幕他已经判了六年，足足六年时间。
终于等到了！
但，这还不够。
耸了耸肩。
“福尔德，我们也想帮你，但雷曼跟所有人都不一样。你们的有毒资产太多了。
6319亿美元的资产，6048亿美元的负债。
而且你们的资产还在迅速贬值。
你们的包袱太大了，华府很难接受这么大的亏损。
最关键的是，你们的要求太高。
你自己算算，从巴菲特到韩国人，你们已经拒绝了多少人？
是你们雷曼自己葬送了摆脱困境的机会，而不是我们，更不是政府。”
保尔森双手交叉放到桌前，神情严肃的说完后。
“当然，你也可以问在座的人，也许他们更愿意帮你。”
“很抱歉，高盛现在的财务状况一样很糟糕，我们没办法帮助雷曼。”贝兰克梵直接道。
他当年也经历了雷曼做空高盛的一幕。
虽然那时候他还不是高盛CEO，但也一样恨透了这个差点让他失业的混蛋。
根本不可能帮他。
其它巨头们交流了一下眼色，没有做声。
即便是资产状况良好的富国银行也对雷曼没什么兴趣。
原因很简单。
比起财务部长保尔森，以及实力越来越强大的高盛，没有谁愿意冒着得罪他们的风险去帮雷曼这条落水狗。
当然最重要的是雷曼的资产状况太差了。
不值得大家冒险。
“你看，福尔德。大家的意见是一致的！”保尔森微笑道。
看着这群冷漠的混蛋，福尔德的心也随即沉了下去。
失去了希望，他也顾不得脸面了。
“狗娘样的保尔森，你尽管得意吧。雷曼就算倒闭，你也休想我跪倒你面前摇尾乞怜！”
凶狠的目光猛地一转。
无人敢与他填满血丝，仿佛择人而噬般的眼神对视。
“你们这些蠢货，白痴，雷曼倒闭了，一定会引发全美国，甚至全世界金融和经济的崩塌。
几十万亿美元的次债砸下来，规模可比上世纪的大萧条大多了。
你们休想置身事外。
呵呵，哈哈……”
猖狂，甚至是疯狂的笑声，让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虽然刺耳，但没人开口打断。
仿佛谢幕前的致辞。
“我会时时刻刻看着、等着，你们这些白痴、垃圾有什么好下场！”
话落，也懒得再看他们，猛地转身走出会议室。
砰！
房门被猛地关闭。
惊雷般的声音，在整个会议室里回荡。
保尔森微笑道：“各位，你们看到了，那个家伙已经彻底疯了，我们没必要跟一个疯子计较。
对了，我通知各位一个好消息。
除了负债累累的雷曼兄弟。
政府保证，你们都能拿到财政部和美联储提供的低息贷款。
这些钱将保证各位能平安度过这次危机。
还有，我希望各位能精诚合作，不要被福尔德那个疯子影响。
以后也许我们可以去监狱里探望他。”
众人脸色微变。
监狱？
这也太狠了。
不过谁也没开口为福尔德求情。
在冷血的华尔街，利益才是一切。
……
“该死的，该死的！”
仿佛发狂猛兽般，狠狠踢打着车门。
良久后，福尔德才喘着粗气停下来。
深深吸了口气，没去管奔驰S已经凹陷的车门，迅速上车拿出黑莓手机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
“是我。你猜得没错，保尔森那个混蛋彻底放弃我们了。”
电话里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
“我马上去英国，亲自跟巴克莱银行谈。”
福尔德应了一声，“亨利，一切都交给你了。”
“放心吧，我会全力以赴。”
犹豫了一下，福尔德：“条件可以放低些。”
亨利听在耳中，心里叹了口气。
这头骄傲的公牛终于低头了。
可也太晚了。
“一定。”
“亨利，保尔森跟我们有恩怨，放弃我们可以理解。为什么摩根、富国、JP摩根他们也会放弃？
难道他们不知道，雷曼倒了，次贷引发的系统性金融危机全面爆发，他们也一样会倒霉吗？”
亨利，“他们很清楚，但他们更清楚。
只要有政府兜底，所有的亏损都将由纳税人承担，他们的损失只是账面上的数字，不具备现实意义。
再说了，各大金融巨头的CEO都只有公司少量股份。
公司卖掉，也不耽误他们拿着几千万，甚至几亿美元的分红退休。”
在美国，董事会无权干涉管理层的具体管理。
也就是说，CEO才是老大。
当然，这是建立在，没有控股性股东的基础上。
“福尔德，你的心里压力不要太大。就算雷曼倒闭了，生活还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