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笑道：“只要问题不涉及核心商业机密，我都全力配合，毕竟我也是纽约市的荣誉市民嘛。”
库默嘴角抽搐，华尔街的街溜子都这么说。
同时他也意识到，对方虽然年轻，恐怕并不像先前想象中那么好对付。
“徐先生，据我所知，汉华去年通过做空次贷衍生品获得了近百亿美元盈利？”
库默像个老猎户一样，开始熟练的下套了。
徐良当然不会让对方牵着鼻子走。
“那是《阿尔法》杂志瞎编的，我们抗议了很多次，但他们始终不肯修改榜单排名和盈利数字。”
第1330章 联姻与条件
“那真正的盈利应该是多少呢？”
与库默对视着，徐良笑的很灿烂。
“这个涉及LP的个人隐私，我们不能违反公司规定。
如果法律规定必须做出解释的话，我们可以提供具体的报表。
但如果没有相应的规定或者手续，我们可不敢胡乱往外说，会被LP起诉，并承担法律责任，这个风险太大了。
库默先生，相信你能理解我的难处。”
库默被徐良这番惺惺作态成功逗笑了。
当然，笑的很古怪，很职业。
“我们再进行下一个问题，今年你们有没有参与做空？”
徐良笑着点了点头。
库默心中大喜。
终于上套了，正准备乘胜追击。
“港岛算吗？”
库默笑容一僵，莫名觉得有点恶心。
看着对方满面笑容的样子，知道自己被耍了。
黑着脸冷声道：
“徐先生，我们是美国的司法机构，自然询问的是美国市场。”
徐良摊了摊手，“很抱歉，库默先生，我以为你是在问全球市场。
汉华是一家全球性的跨国金融集团，我们在纽约、旧金山、伦敦、香港、京城、魔都、新加坡等多个城市都开设有办公室。
我们的资金是全球性流动的，瞄准的也是全球金融市场机会……”
库默有些恼怒的打断徐良的长篇大论。
“徐先生，你只需要回答我，有没有在美国金融市场做空就行了。”
徐良微笑道：“库默先生，根据证券投资法案，SEC也没有法律依据要求对冲基金披露投资信息吧？”
库默被怼了一句，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不过他们的确没有法律依据要求汉华披露持仓信息，或者过去几年的投资信息。
美国证券投资法案反反复复修订。
把银行、投行都纳入了严格监管，但对冲基金和家族办公室属于漏网之鱼。
当然，这也是有意为之。
谁敢堵死大佬们私下搜刮民脂民膏的路径，大佬们分分钟把他扬了。
话收回来。
如果没有对汉华立案，或者提起法律诉讼的话。
别说他这个纽约总检察长，连委托人SEC都没资格这么干。
想耍流氓，也要看对象。
“徐先生，这次金融危机就是你们对冲基金干的，你以为以后还能逃过监管？”
库默语气冰冷，“现在SEC已经要求资管规模超过一亿美元的对冲基金披露空头头寸了。
接下来会有新的监管方案出台。
披露范围会进一步扩大，不仅仅是空头头寸，而是所有的投资组合。”
他说的其实没错，以后浑水摸鱼的机会，会越来越少。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华尔街的金融创新层出不穷，管是管不住的。
或许只有哪天帝国衰落了，金融霸权没了，才真正会老实一点。
徐良淡然一笑，“库默先生，你自己都说是以后的事。
咱们还是现实一点，活在当下吧。”
库默心中一沉。
他也意识到自己有点被拿捏住了。
不过他堂堂纽约州总检察长，华尔街巨头克星，可不会这么容易屈服。
看着对方那张迥异于白人的脸，心里的火气蹭蹭往上涨。
忍不住呵斥道：
“徐先生，这次危机已经给美国经济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损失数以万亿。
现在我们要揪出的是那些真正祸害美国经济的犯罪分子。
对于本本分分经营公司的金融从业者，我们也是不会冤枉他。
你如果不配合，甚至抵触我们的工作，那我们也只好多花点时间跟你耗下去了。
反过来，如果你配合我们的工作，调查完我们就去下一家。”
徐良笑了笑，他要是信了库默的鬼话才是傻了。
至于威胁，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啪啪……
徐良轻轻鼓掌。
“库默先生，你说的很好。
我也很支持纽约州揪出那些可恶的犯罪分子，恢复华尔街往日的良好经营环境。”
见他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库默也知道光凭嘴拿不下对方了。
“徐先生，贝尔斯登、房地美、房利美、雷曼兄弟爆发危机的背后，都有大量对冲基金在兴风作浪。
无论做得再怎么隐蔽，都会留下一些痕迹。”
库默眼神死死的盯着徐良。
“而这些痕迹就是犯罪证据，如果被翻出来，就不再是配合调查这么简单了。
会罚没所有违法所得，昔日的金融大亨也会沦为阶下之囚。”
徐良笑着仰躺在沙发靠背上，翘起二郎腿。
“我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商人，用不着库默先生给我普及法律。”
库默也跟着笑了。
“希望如此吧！
今天的调查就到此为止，祝徐先生好运。”
说完，库默也不嗦，开始起身离席，随行人员也纷纷跟上。
走到门口的时候，库默突然转身看着徐良。
满脸笑容的指着桌子上的咖啡。
“这咖啡味道不错，过段时间我再来的时候，希望味道还能像今天这样可口。”
徐良笑道：“库默先生，你放心，味道是不会变的。”
库默眼神转冷，转身带着人离开了。
徐良没起身，楚刚也懒得去送这群人，反正已经撕破脸了，没必要让他们再心存幻想。
其他人一一离席，并把门带上，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徐良和楚刚两个人。
“徐总，库默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接下来我们要更加注意了，不要被这只疯狗给咬了。”
徐良淡淡一笑，“慢慢耗着呗，谁怕谁啊。”
楚刚轻轻点头，华尔街巨头被纽约州总检察长办公室盯上这种事，已经屡见不鲜了。
从过往的结果来看，基本没有妥协可能。
要么什么都查不到直接放弃，或者被更大的鱼给吸引走。
要么查到一些证据打一场官司，庭外和解或者一方败诉。
示弱、讨好、配合，只会被当作做贼心虚。
而贝兰克梵给徐良开出的方子也是硬刚到底，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哪怕汉华的一切做空行为都是合法合规的，现阶段被撕开一个口子，泄露出去的话，也会成为所有人的替罪羊。
全球合计2150亿美元的空头头寸，非常刑。
跟楚刚聊了一会后，房门被敲响。
李金玲走进来。
“徐总，达达里奥先生到了。”
徐良起身迎上去。
看着去而复返的理查德达达里奥，徐良笑着伸出右手。
“达达里奥先生，久仰大名。”
理查德微笑着跟他握了握手。
两人在旁边沙发上坐了下来。
秘书奉上茶水。
理查德：“你不了解库默这个人，被他盯上的，一定会死咬着不放，所以你以后最好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