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1999 第1661节

  这么相信数学,不怕哪天栽个大跟斗?”

  斯皮兹纳格尔耸耸肩,“数据是不会骗人的。”

  徐良笑了笑。

  这家伙显然对自己的事业非常骄傲。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

  如果没有绝对的信心,很难在看不见硝烟的金融战争中取得胜利。

  斯皮兹纳格尔带着徐良三人简单地参观完位于一楼的办公室,然后他又把三人领去了二楼。

  这里被布置得像一个小型酒吧。

  有吧台,还有一面摆满各式酒水的酒柜。

  旁边有卡桌、沙发、台球桌、电视机等等摆设。

  “这是你们平时休息和放松的地方?”

  斯皮兹纳格尔笑道“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感觉很不错。

  金融交易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情。

  有这样的一个地方供大伙儿休闲玩乐,换我是员工,一定爱死这里了。”

  话锋一转。

  “工作放松没问题,不过可千万别喝高了,一旦敲出了乌龙指,原本赚钱的基金都会变得亏损累累。

  再严重点,清盘都有可能。

  伙计,我可不希望你和你的环球投资基金某天出现在财经新闻的头版。”

  这可不是他瞎说。

  2005年,日本就爆发了一起轰动业界的乌龙指事件。

  日本瑞穗证券公司的一位交易员错误地将客户的‘以61万日元卖出1股J-COM公司股票’指令,打成了‘以每股1日元卖出61万股J-COM公司股票’。

  这件事使瑞穗证券损失惨重,同时专业性还受到了业界极大的质疑。

  可谓是双输。

  斯皮兹纳格尔:“我们平时上班都是不喝酒的。

  只有下班了和周末时光,整个团队会聚在一起喝上两杯。”

  “那就好。”

  斯皮兹纳格尔招呼徐良一行人在沙发坐下,又给他们端来了咖啡。

  虽然徐良喜欢喝茶,但真正知道他这个喜好的人却不是很多。

  第一次见面的斯皮兹纳格尔当然也不知道。

  徐良喝了口咖啡,微微挑了挑眉。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喜欢这个味道。

  放下杯子。

  “听说环球投资这个月斩获不小?”

  斯皮兹纳格尔心中一动,果然不出他所料。

  自己的“尾部风险策略”已经惊动了金融大佬。

  难怪他会亲自来到这穷乡僻壤的圣莫妮卡。

  “这其实是我们基金的一次尝试,目前来看,效果还不错。”

  徐良笑了笑,“尝试?黑天鹅基金初试牛刀?”

  斯皮兹纳格尔轻轻摇头。

  “徐,这你可就说错了,环球投资不是黑天鹅基金。”

  “你们通过押注未来会发生概率极低的、史无前例的灾难事件,赌这些灾难性事件会冲击股市或导致通胀飙升。

  具体手段主要是购买看跌期权。

  特别是在价格便宜的时候大量买入,一旦股市变得非常糟糕,这些看跌期权就能带来收益。

  难道不是这样吗?”

  斯皮兹纳格尔:“你说的没错,这就是一般黑天鹅基金的“尾部风险交易策略”。

  市场一旦发生黑天鹅事件,将会对证券价格产生巨大的波动风险。

  这种风险在风险评估模型的钟形曲线中处于尾端尽头,故称尾部风险。

  《黑天鹅》一书中,有详细介绍和阐述黑天鹅交易策略。”

  徐良微笑道:“我读过《黑天鹅》很多次,我办公室里现在就有这本书。

  书的作者纳西姆塔勒布,又称“黑天鹅之父”,他是你的师傅,也是你的合伙人对吧?”

  斯皮兹纳格尔微笑道:“对,他教会了我怎么在危机中赚钱,也是我最尊敬的人生导师。”

  徐良轻轻点头。

  斯皮兹纳格尔是个很有金融交易天赋的年轻人。

  16岁的时候就在父亲朋友创办的期货交易公司打暑假工。

  在同龄人还在肯德基、麦当劳炸薯条的时候,这家伙就开始接触粮食价格和农作物报告的研究了。

  他父亲的朋友克林普先生也不是什么无名小卒,而是期货界鼎鼎有名的交易员。

  不过克林普只是给斯皮兹纳格尔进行了投资启蒙。

  这家伙真正发迹还是因为遇上了第二位贵人塔勒布。

第1342章 既要又要

  斯皮兹纳格尔的脸上露出回忆。

  “1993年,我22岁的时候,从密歇根州的卡拉马祖学院毕业。

  然后在父亲的支持下,我买下了芝加哥期货交易所的交易席位,从事国债期货和外汇期货。”

  “刚开始过得很快乐,因为每天都能看到大笔美元进账。”

  斯皮兹纳格尔笑着说起自己年轻时候的从业经历,以及自己的投资风格是如何塑造出来的。

  “接着风暴突然降临了。

  1994年,美联储出人意料地调高利率,美国国债市场一泻千里。

  许多交易员一夜之间倾家荡产。

  我心目中的很多交易所偶像,肉体和灵魂永远埋葬在了这场危机中。

  凭借着克林普先生曾经的忠告不怕吃小亏,我幸运的逃脱了,但是也元气大伤。

  之后我跳槽到了一家日本投资银行的自营交易部门。

  先后又经历了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和俄罗斯债务危机等黑天鹅事件。

  每一次危机,都有一批金融巨擘倒下并破产。

  几乎让我患上了危机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说到这,斯皮兹纳格尔笑了笑。

  “不怕你们笑话,那段时间我很怕输。

  整个人的精神都要崩溃了。

  不停地抱怨和恐惧,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市场黑天鹅?”

  徐良心里叹了口气,金融交易工作不是什么轻松活,心理压力尤其大。

  斯皮兹纳格尔的遭遇不是个例。

  华尔街很多交易员吸Du,滥J,群P等等,都是为了放纵发泄压力……

  小李子的《华尔街之狼》拍的太保守了。

  就算是他这种拥有上一世记忆的,真正到了关键时刻,面对一分钟内就有几亿,甚至几十亿美元浮动的交易账户,心里压力压大的惊人。

  不过他发泄压力的方式不是放纵,而是打架。

  拉上保镖们来一场拳拳到肉的对决。

  既能收获这些家伙驯服的眼神,又能发泄心底的郁闷。

  斯皮兹纳格尔语气感慨道:“这一连串遭遇让我坚信,从灾难中赚钱,才是真正能保持常胜不败的秘诀。

  1999年我选择进入了纽约大学科朗数学研究院进修。

  在大学里,我碰到了数学导师、著名的黑天鹅理论家纳西姆塔勒布。

  他跟我也持同样的观点,要利用各种危机事件实现盈利。

  于是,我们联手成立了对冲基金“经验主义”。

  我们购买便宜的看跌期权,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价值不断下降,直至归零。

  接着又买新的看跌期权,又重复以上过程……

  不仅是麾下的交易员快忍受不了“看上去是傻瓜、感觉上也是傻瓜”的投资风格。

  连塔勒布都有点担忧基金会失血过多而死,等不来黑天鹅事件。

  我们熬着熬着,911事件就来临了!”

  “从你们基金成立到911事件来临,经历了近三年时间,如果事件晚一两年爆发呢?”

  斯皮兹纳格尔语气平静:“那我们的基金规模可能会缩小很多。

  但同样会取得最后的胜利,因为我们坚信市场不是一潭死水,危机事件总是循着一定规律出现的。”

  “你们是怎么捕捉危机出现规律的?”徐良好奇道。

  任何听起来很简单的事情,背后往往极为复杂。

  尤其是在金融投资上。

  就像巴菲特的价值投资。

  方法很简单。

  但能把价值投资玩明白的却很少很少。

  能玩到三十多年,复合盈利超过20%的,全球只有一个,巴菲特。

  斯皮茨纳格尔指了指脑袋,“很简单,计算!

首节上一节1661/1764下一节尾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