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乐见李大哥和陈永威放扳网去了,从三轮车上提下来一只塑料桶,和李二哥将桶里的带鱼抓出来单独放,以免鱼鳞脱落影响卖相。
金老头见状,忙回去告诉金辉,李长乐几人捕捞到不少鱼获。
金辉听说李长乐他们两网就捕到一两百斤鱼获,嫉妒的看向大水坑那边。
“真有这么多啊?”
“你去看看不就晓得了,他们连带鱼和黑石鲈、马鲛也能捕到。”
“懒得去看!”
“阿乐说电瓶灯下桥五金公司就有,你明天去买几盏回来,明晚我们也用灯光诱捕。”
“那小子滑头的很,不会是骗你的吧?”
“阿乐为人还是很大方的,应该不会骗我。再说,你明天去五金公司看看不就晓得了。”
“现在能挣钱了,一个二个把他吹的像朵花似的!”金辉撇了撇嘴,“以前还让我们别跟着他学呢!”
“现在人家是挣到钱了,沙头村第一条大钢船,谁不羡慕。”
“大钢船又不是他一个人的,等阿威跟阿蝉办了喜酒,就让他退股,我们两家合伙买大钢船去。”
“小声点!”金老头忙拍了他一下,“等会儿他们听到了。”
“阿爸,你跟阿蝉说说,让她跟阿威透一下口风,把我们的打算跟他说一下。”
金老头看那边忙着干活的几人,“其实我们也可以跟阿乐兄弟几个合股……”
金辉嗤声道:“阿爸,你就别打这主意了。他家三兄弟加上阿威,到时候一家才分几成股子。
再说,阿威那小子本来就对李长乐言听计从,又把他们拉上一起,船上连我们的位置都没了!”
金老头想想也是,“等他们过了大定,我就跟金蝉说说。”
金家父子商量的时候,李长乐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卧槽!谁在说我坏话?”
陈永威笑道:“哥,八成是王麻子那猢狲,他每次看到我,就像个老娘们一样吐唾沫。”
“下次他再吐你唾沫,你就抓一把土塞他嘴里,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吐你?”
“阿威,别听他的,他昨天扔项大老婆石头,今早项大就去老宅找我阿爸告状,说阿乐拿石头扔他老婆,还指着她鼻子骂。”
李长乐诧异的看着李大哥,“那我回来阿爸怎么啥都没说?”
“说你有用早就说了。”李二哥想起他以前做的那些事,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你忘了阿根娘告状,说你偷她家的梨,你们趁人家上茅坑的时候,扔石头溅了人家一屁股屎尿,还把人茅坑砸烂的事啦?”
李长乐隐约还记得扔石头砸烂茅坑的事,因为那是他第一次挨打,但偷梨的事,他一点都不记得了,“阿威,我们真把人家的梨偷光了啊?”
“不是我们偷的,是王麻子和阿彪偷的,拿了一个给你,我们正在那分着吃,就被阿根娘抓住了。”
陈永威忍笑道,“阿堂伯赔了她家五角钱,还骂了你一顿。第二天你就带我去扔阿根娘石头,然后你就挨打了。”
“原来真不是你带阿威偷的!”
“唉!小时候我说啥阿爸阿娘都不信,外人告状他们就信。”
“谁让你小时候那么皮的!”李二哥话音未落,就被桶里的鱿鱼喷了一脸墨。
“看看,连小鱿鱼都说你错了。”李长乐哈哈大笑起来,转眼就被李二哥抓住一只鱿鱼,滋了他一脸墨汁。
李大哥看抓起鱿鱼互喷的两人,笑着摇头,“这么大的人了,还玩小孩子玩的。”
“就是,你俩搞快点,我们这儿又开始上鱼了。”
“快了!还剩几条大货!”李长乐捞起一条四指宽的大带鱼冲几人喊,“兄弟们看看,还有一条大带鱼!”
“我也捞到一条大黑石鲈!”李二哥将抓起来的黑石鲈,高兴的给李长乐看,“起码两斤,难得看到这么大的黑石鲈。”
“听说还有二十多斤的。”李长乐抓起几条小黑石鲈扔进大水坑,等退潮自然会跟着潮水回到海里。
黑石鲈个头都不大,大多在七八两,最大的两条大概有一斤一二两重,偶尔也有长到二十多斤的大鱼。
海刀鱼大多二三两一条,小的只有两把重,这种鱼天生就这样,放回海里也长不大。
“阿乐,看样子今晚有得忙了,趁现在还早,你去码头买些冰块回来。”
“行!”李长乐在大水坑里洗了洗手,蹬着三轮车回家,见周若楠还在给李小洋、李小青几个批改作业。
坐在灯下织网的李大嫂和李二嫂见他回来,都扭头看了过去,“阿乐,捞到鱼没有?”
“多的很!”李长乐一脸得意的说道,“我回来拿箱子去码头买冰块。”
李大嫂和李二嫂对视一眼,放下梭子和尺板,解下围腰朝外面走去。
李小洋见她们走了,脚底板一阵阵痒痒,想到扳鱼时的情形,心里像是长了小勾子,“阿婶,我们把这些题都做对了,可以去海边看三叔捕鱼么?”
周若楠想了一下,指着他做错的那些应用题,说道:“你把这些全都做对了,阿婶带你们去看二十分钟。”
她觉得几个孩子脑子都不笨,就是上课的时候不用心听讲,成绩才这么差的。
“我保证全对!”李小洋拿起笔做了起来。
第372章 自信的阿威(五千大章)
李长乐蹬着三轮车到码头,往日这个时辰热热闹闹的码头,因为船都回港避风了,除了码头上停靠着的,大大小小的渔船,连个人影都没有。
到陈记外面,他想起那三间仓房,蹬着三轮到仓房外面。
只见三间瓦房,每一间都有两扇厚重的木门,两边都有一个装着拇指粗细钢筋的窗户。
李长乐透过窗户朝里面看了看,里面空荡荡的啥都没有。他记得仓房后面还有一个大院坝,前后加起来至少四五百平。
这里比南山凹那块地位置更好,要是能买下来的话,就把冻库和制冰厂都办起来,门外就是码头,渔船靠岸加冰方便,生意绝对火爆。
他看了一圈,满意的蹬着三轮车回到陈记门口,下车拍了门板好几下,都没人应声。
“谁啊?他们早就关门去后院了。”
李长乐扭头,看见村里守码头的阿石伯,拿着手电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是我,阿乐!”
老人的儿子儿媳出海遇到风暴没了,老俩口还有三个孙子要抚养,村里安排他守码头,一月有十多块钱的工钱。
李家每次杀鱼,李母都会叫上他老伴,家里的船停在码头,他也帮着照看一二。
“是你啊,这么晚来码头做什么?”
“我来阿东家买点冰块!”李长乐笑着递了支香烟给他,拿了火柴给他点上。
“船都回来避风,没人卖鱼获,他家早早就关门去后院歇息去了。”
“那我去后院喊他们。”
“阿乐,”阿石叫住他,朝王记海鲜行看了一眼,“听说他家要卖了海鲜行,去镇上开服装店。”
“现在开服装店来钱的很!”李长乐扭头看了一眼王记,没想到这一世,他家这么快就开始卖码头的房子。
“王老抠也这样说,要我说,现在这世道只要踏踏实实的干,哪有不挣钱的。”
“阿石伯说的对。”
“好,你忙,我去看一圈。”阿石说罢冲李长乐摆摆手,拿着手电走了。
李长乐蹬着三轮去陈家后院,在外面叫了两声,老陈就应声走了出来,“阿乐,这么晚有事么?”
“买一箱冰块!”李长乐拍着木箱说道。
“把车推进来!”老陈见他穿着防水裤,“这么大的风,还去海边撒网啊?”
“没撒网,下了两张扳网,捕了点杂鱼。”李长乐笑道,“镇上买卖怎么样?我阿姐那边还好吧?”
“镇上生意还好!你阿姐生意不错,今早我看到坤管事去铺子里坐了一会儿,有他帮忙照看,你以后就放心好了。”
“还得多谢你们关照!”
“大家一个村的,这么客气做什么!”老陈顿了一下,“还有老孙那儿,我听周老板说,老孙去铺子里找碴,好像是沙基村的周阿昌指使的。”
李长乐恍然大悟,“我就说他一个做买卖的,怎么会做那么没眼色的事。”
踏马的,周阿昌这鳖孙还没完没了了!
“老孙跟周家是合作关系,他也没办法!”老陈说着把木箱递给阿三,拉了把椅子给李长乐,“坐着说话。”
“谢谢陈叔!”李长乐见他的样子好像还有话说,拉过椅子坐下了。
“你才干了几月,怎么跟周阿昌结上怨的啊?”
“也没啥,就是买这条船的时候……”李长乐把事情的经过跟他说了一遍。
“这哪能怨你!说起来还不是他们算的太精,他家跟赵家还是一个村的,他当时别把价钱压那么低,人家就给他了,也轮不到你啊!”
李长乐耸耸肩,“问题是人家不这样想啊,跟条恶狗似的咬上来了。”
“会叫的狗不吓人!”老陈看了他一眼,“周老大我接触过几次,觉得看不透他,总觉得这人不简单。”
“周阿昌在沙基村那些船老大嘴里,名声一直都不怎么好,都说他心眼小,吃不得一点亏,没周老大替他收拾烂摊子,早就被人扔海里喂鱼。”
“谢谢陈叔提点!”李长乐没想到他对周老大是这种看法,觉得姜是老的辣,这话一点都没错。
“大家一个村的,算起来还亲戚,跟我还客气啥!”老陈犹豫了一下,又道,“阿乐,听说你想买隔壁的仓库啊?”
陈会计跟他说,王老大听到仓房要卖的消息,让王支书来找他要那三间仓库,他就把阿乐和他家要买的消息告诉了王支书。
陈会计还说,王老大买仓房肯定是拿来开海鲜行的。阿乐买了,是想以后有钱了开冻库。
村委商量后决定投标竞买,谁给的价钱高,就卖给谁。
他家的钱抽了大半在盘镇买了块地皮,剩下的钱要做流动资金,早晓得仓房要卖,就不急着买地皮了。
王老大为王支书的事,好像也花了不少钞票,他觉得自家跟王家都竞争不过李长乐,还不如卖个好给他。
李长乐晓得他担心什么,想到他跟陈会计家的关系,笑道:“陈叔,你放一百个心。
我买隔壁的仓房绝对不是拿来开海鲜行的。我跟冬伯也说过,等以后攒了钱,计划在这边开一家冻库。”
老陈想到他还定了一条大船的事,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他,“难怪你小子刚买下大船,立马又定了一条更大的,还是你小子眼光长远。”
李长乐笑道:“我长远啥哟!还不是以前在镇上瞎玩,听那些人说冻库前景不错,才想到做这个买卖的。”
老陈拍拍他肩膀,“张嘴会说的人多了去了,真正去做的人有几个?你听到了,就想到做,证明你比他们有眼光。”
“叔,你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老陈咧嘴,两个大板牙跟大兔子似的,“下午我去村委打听消息,听他们说王老大也想买那三间仓房。
村里几个头头商量后决定竞标,我估计王老大手里没多少钱,你买的话我就退出不跟你抢了。”
“多谢陈叔!”李长乐苦笑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就怕家底子太薄,到时候抢不过王老大。”
他晓得老陈担心他跟王老大一样,买下仓房后开海鲜行,现在吃了自己给的定心丸,觉得自己能竞争过王老大,这才主动退出。
竞标这东西他晓得,有时候喊嗨了,原本值一百块的东西,能喊出十倍的价钱。
头疼,这年头的聪明人怎么这么多?
“我打听过了,王支书这次能这么早出来,王老大花了不少钞票,前些日子还在周老板那借了一千。”
“王老大跟周老板是合作关系啊?周老板他们的铺子是自家的还是租的?”
“王老大跟周老板和许老板都有合作,周老板还是许老板姐夫,他家跟老孙家是老街坊,他们跟我家一样,都是问水产公司租的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