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赵父听了一愣：“你等等，我打个电话问问。”
宁卫东放下电话，手指头有节奏的敲打桌面，发出“咚咚咚”的动静。
大概三四分钟，桌上的电话响起来。
“喂~”伸手接起来，听筒里立即传来赵父的声音：“卫东，那人你就留在身边吧~”
赵父并没说别的，这句话却能说明许多问题。
宁卫东撂下电话，稍微定了定神。
其实他这次见过契尔年可，从速联回来之后，就已经想到了。
之前他可以野蛮生长，没人会关注他。
但在这件事以后，宁卫东就不可能再低调了，所以王元平的出现并没让他太意外，反而王元平警卫局的背景对他来说是一种保护。
只是宁卫东最开始预料，上面可能会更直接也更强硬，直接塞人到他身边。
没想到却绕了个圈子，通过胡八一把人塞进来。
……
晚上，赵如意要加班。
宁卫东下午去了一趟石晓楠那里，晚上则去宁为国家。
“卫东来啦~”王玉珍腰上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
宁卫东进门，熟稔的在门口换鞋，笑呵呵道：“嫂子，今儿有什么好嚼谷？”
王玉珍道：“你哥他们单位发了一条大黄花鱼，我给炖了。”
宁卫东眼睛一亮，这时候的大黄鱼可没有养殖的，一水儿都是野生的。
能炖，不是炸，这鱼个头肯定小不了。
宁卫东到厨房提鼻子一闻：“嚯，真香啊！”
王玉珍笑着道：“再等会儿，马上就好了。”又冲刚来开门的宁磊喊道：“小磊，上大屋拿瓶酒来。”
宁磊眼睛一亮：“妈，再拿瓶果汁露。”
王玉珍白了一眼：“行，就喝一杯，甜的~”
宁磊兴高采烈，一溜烟跑去。
宁卫东脱了大衣，先去点开电视机，到沙发边上坐下，拿茶盘里的瓜子嗑上。
他到这来就跟回自个家一样。
不大一会儿，钥匙开门。
宁卫国顶着一头雪从外边进来。
宁卫东诧异道：“下雪啦？”
宁卫国站在门外拍打两下身上的雪：“刚下上，还没十分钟。”
说着把大衣挂在门边的衣架上，到屋里问宁卫东：“啥时候到的？”
宁卫东道：“我也刚进屋。”
宁卫国嘴里呼着白气，撸着袖子到厨房：“我来吧~”
王玉珍也没客气，转手把锅铲子交出去，从厨房出来，跟宁卫东道：“卫东，如意咋没一起来呢？”
宁卫东道：“她今晚上加班，估计得九点多能完事儿。”
王玉珍点头，又问：“你俩最近咋样？如意那丫头不错，你可别给我搞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
宁卫东一愣：“瞧您说的，那哪能呢~”
王玉珍坐到旁边，瞪了一眼道：“你少给我打马虎眼，前几天我听说，白凤玉搬走了，还调到师大后勤处上班了。你可别跟我说，这事儿你不知道~”
宁卫东干笑道：“人家搬家、调动工作，跟我有啥关系？”
王玉珍抬手就拍他一下：“臭小子，白凤玉什么成色我不知道？她有能耐调到师大后勤处？我怎么不信呢~”
宁卫东无奈，王玉珍的话让他没法反驳。
主要是王玉珍的身份，让他说不出欺骗的话。
只能“嘿嘿”两声，算是默认了。
得了这个结果，王玉珍长长呼出一口气，当即伸手在宁卫东额头上点了一下：“你个臭小子，让我说你什么好！早说让你离那个狐狸精远点，离那狐狸精远点，你就是不听！跟她钻被窝了？”
宁卫东没想到王玉珍这么直白，还有点不适应。
王玉珍没好气道：“现在不好意思了？”
宁卫东只能干笑，好在这时候宁卫国端着炖的大黄花鱼出来：“你们说什么呢？”
王玉珍道：“还能说什么，说白凤玉呗~”
宁卫国眼神复杂看向宁卫东，拿围裙擦擦手：“你真跟白凤玉好上了？”
宁卫东敏锐的发现，宁卫国在惊讶之余还有一丝艳羡。
不过也难怪，白凤玉那样的女人，也是人之常情。
宁卫东也只是默认。
这时宁磊抱着汾酒和果汁露从屋里出来，三人默契的停止了这个话题。
直至宁磊狼吞虎咽，吃饱喝足了去屋里看小人书，才又提起这事儿。
王玉珍慎重道：“卫东，你马上要跟如意结婚了，这事儿你可不能昏头。”
宁卫东道：“嫂子，您放心，我明白，那边我会安排好的。”
王玉珍撇撇嘴：“你倒是有手段，把她给塞到大学里去，她要是个聪明的就应该知足了。”
宁卫东则忙转移话题：“对了，我听说大哥你工作要有变动？”
宁卫国点头：“是要有些变动，估计是要外放。”
宁卫东道：“大概会去哪儿？”
虽然宁卫国现在的位置算是‘关键部门’‘关键岗位’，职位不高，权力很大。
但这种岗位在宁卫东看来却不是什么香饽饽。
最大的问题就是风险太大。
这种职位一般来说都是给那种没根没派的，能力不错，还有野心，宁愿以身入局搏一个前程的人。
宁卫国一开始也是类似于这种，但他跟王玉珍是实打实的患难夫妻，如今王父马上退了，留下的正治资源，肯定有一份落在宁卫国头上。
他出京外放也是早就定的，唯一的问题就是外放去哪。
过年了，祝大家蛇年大吉，顺风顺水。
三十、初一歇两天，初二恢复更新。
第278章 去汉东
提到外放的去向，宁卫国的脸上露出几分凝重，沉声道：“暂时还没定，你有什么建议？”
随着宁卫东在速联的表现，此时他说话的份量早就今非昔比了。
所以宁卫国相当正式的征询他的意见。
宁卫东沉思起来。
宁卫国和王玉珍也没催促，宁卫国把酒倒上，放到宁卫东面前。
宁卫东“啧”了一声，伸手端起杯子放到嘴边，却又皱眉放下，沉声道：“大哥，你要是外放，如果去边远地区，级别能不能上一上？”
宁卫国道：“按惯例级别肯定要提一提，去好地方最多提半级，要是老少边穷地区，应该还能商榷。”
宁卫东咬了咬下唇，把刚放下的杯子又拿起来喝了一口：“大哥，大嫂，如果去黑省，咱们能不能争取一个正县？”
王玉珍皱了皱眉，现在宁卫国是科长，如果真去特别困难的边区，未尝不能一步两个台阶，但是去黑省……还是让她有很多顾虑。
首先就是两地分居的问题。
她的工作，还有宁磊的上学，就算宁卫国外放，他们娘俩儿也不会跟着去。
但如果宁卫国在京城周边，平时来去一趟在也方便，可真要去了黑省，再要来去，可就难了。
宁卫国则没太考虑这些，问道：“我去黑省对你在速联的计划有益处？”
宁卫东毫不讳言的点头：“县官不如现管，你要能去黑省，我肯定能方便许多，但对你仕途的好处更大。”
宁卫国和王玉珍一听都来了兴致：“卫东你细说说。”
宁卫东吃了一口炖鱼道：“去年，上边在粤省和闽省实施试点……”
宁卫国皱眉道：“你是说，特殊正策，灵活措施？”
宁卫东点头：“当时一共定了五个试点城市，上个月粤省又确定深市为副s级城市……”
宁卫国的大脑飞速转动：“你是想，在黑省也复制这种操作？”
宁卫东表情严肃的摇头：“复制不了的，粤省和闽省的情况特殊，一个是地理位置，这就比不了，现在我们是向西看，沿海天然占着优势。再一个，从龙之功，如何能比？”
宁卫国表情严肃：“那你这是……”
宁卫东道：“虽然复制不了，但未必不能依葫芦画瓢，他们有正策，有外资，有港口，我们未尝不能跟着有样学样，到时候就算有人看咱们不顺眼咱也有说辞，左右在初期不过都是搞走s罢了。”
宁卫国陷入沉思。
宁卫东说的令他相当心动，而且刚才宁卫东这番话还没提及最关键的，就是未来发展经济能带来的正治上的助力。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宁卫东在速联这条线上究竟能走多远。
如果半途而废，现在一脚踩进去，日后再想拔出来就不容易了。
但话说回来，任何事的收益都伴随着风险，所谓的无风险获利，本身就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风险是无处不在的，只是出现的形式不同。
宁卫国思忖片刻，问道：“卫东，速联那边，你有多大把握。”
宁卫东一笑，信心满满道：“大哥，我说有百分百把握你和嫂子肯定觉着我说大话，但八成往上肯定是有的。”
宁卫国想了想，当即一拍大腿：“行，那我就去黑省！”
这时王玉珍却插话道：“卫东，你这次走的不是满州里吗？”
宁卫东分说道：“满州里只是权宜之计，速联远东的核心只有两个，一个海参崴，一个伯力。这次虽然我被逼把伏特加的主要渠道放在了贝加尔的赤塔，但日后肯定要回归远东区。大哥如果去，首选是绥芬。”
……
在宁卫国家吃完饭，宁卫东没有多待。
把他送到楼下，宁卫国夫妇回到家，王玉珍禁不住问道：“卫国，你真决定要去黑省？”
宁卫国正色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别看卫东现在好像挺风光，其实他这次真是走钢丝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