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浩然心说，以你的级别，好像还没资格进入VIP制的红楼茶馆，转而说道：“老孟，我可不是找你说这事的。”
“唉！”
孟学民叹了口气，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
周浩然问：“那个宋勇军，是什么来头？”
“没什么来头。”
孟学民摇摇头。
周浩然不信，撇嘴道：“没来头，能当上总监？”
“先忍让一段时间。”
孟学民端了一杯茶过来，语意复杂的提醒了一句。
周浩然哼道：“我可忍不了一点。”
孟学民又好笑又好气，“不忍你能怎么样？”
“昨天晚上他过去闹事，我就跟他说了，他要是再敢胡来，我就开除他。”
周浩然一本正经的说。
孟学民差点笑出眼泪，“你连个副主任都被撤职了，你拿什么去开除他？”
“你帮我啊！”
周浩然开起玩笑。
孟学民道：“别说我了，老展也不行啊。人家是有编制的，怎么可能被开除？”
编制，就意味着铁饭碗。
哪怕天天不上班，都很难撤销编制去开除。
除非是犯了一些重大错误。
周浩然一边喝着茶，一边问：“展台长是怎么想的？我听说，这个宋勇军是保守派啊，让一个保守派来生活频道当总监，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嘿嘿。”
孟学民有点贼眉鼠眼。
周浩然很疑惑，“你笑什么？”
“保密，这得保密。”
孟学民一脸正色。
周浩然睁大眼睛，神色狐疑，“你知道内情，对不对？”
“不知道。”
孟学民连连摇头。
“不可能。”周浩然哼了一声，“展台长肯定跟你说过，要不我才不信，你能轻易让他把手伸到销售部里呢。你们是不是在密谋什么？”
“行了，你别乱猜了。”
孟学民都有点出汗。
心说这小子也太鬼机灵了，怎么对职场的权力运作这一套，这么熟悉啊？这也什么都没说呢，他怎么就通过简单的形势，有了一个方向性的判断？
周浩然眯起眼睛，缓缓的说：“这么说来，我是猜对了。”
“对什么对？”孟学民一挥手，郑重起来，“别的你都不用多想，老老实实做你的工作就行了。有老展和我在，还保不住你？”
周浩然气道：“你保我了吗？我的副主任都被撸了！”
孟学民咳了咳嗓子，“你天天也不去销售部报道，也不去跑市场签订单，你这个副主任不称职，免职一点不奇怪。”
“那也不能上任第一天就来吧？我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周浩然反问一句。
“你的面子？”孟学民就有些来气，“你的面子还差了？现在，生活频道里，谁不知道你周浩然的面子能通天？痛骂了一顿宋勇军，还能照常上班，这面子还不大？”
周浩然翘起二郎腿，“我这是道理走天下，我有理啊！”
孟学民道：“真正没面子的，是宋勇军，你得让他找几件小事，把面子找补一下吧？最多都是些小动作，有老展在，他不会把你怎么样。”
“那就放任他这么胡来？”
周浩然意味深长的瞥他一眼。
孟学民有点害怕他的眼神，生怕说对了被他看穿，连忙道：“咱们都是小人物，他们领导的事，自然有领导去解决。你就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这茶怎么样？有机茶，没上过肥没打过农药的。”
周浩然沉默。
默默思索。
“行了，这事你就别担心了。”
孟学民有点怕他。
周浩然眼眉一挑，思考着说：“老孟，你说展台长，是不是想关门打狗？”
“什么关门打狗？”
孟学民面色微变。
周浩然放下了茶杯，站了起来，“关门打狗是挺好，就不怕认错了，这是狼、不是狗？万一变成了引狼入室，怎么办？”
“你在胡说些什么？”
孟学民眉头紧锁。
“走了！”
周浩然背着手，向后一挥，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孟学民抹了抹额头。
心说跟天才打交道，太心累了。
出了办公室，过了一个转角，就看见了一个小伙。
他叫夏少杰。
是《全民艺起来》统筹组的组长。
“浩然！周浩然！”夏少杰看见他，赶紧跑了过来，一脸急切，“可找到你了！”
“什么事？”
周浩然笑呵呵，觉得跟老孟的一番沟通，还挺有收获的。
夏少杰沉声道：“设备科那边，变卦了。”
“啊？变卦？”
周浩然微微一愣。
夏少杰道：“你不是说他们要给我们批八台摄像机嘛，我刚才去了，他们说最多只能提供四台。”
“啥？”周浩然睁大眼睛，“我跟王力科长都说好了啊！就上午的事！”
“对啊，中午我跟设备科的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们也是这么说的。”夏少杰知道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我去设备科领设备，他们一下就冷了，就不认可之前的说法了。说频道里最多会给《全民艺起来》拿四台摄像机。”
“走！去找王力！”
周浩然带着夏少杰，又碰到了其他两个统筹组的成员，直奔设备科。
找王力科长。
没找到。
对方明显是在故意回避。
周浩然一看也就懂了，看样子，是有高级别的领导发话了，导致王力科长不得不改变承诺。此时也不好意思当面，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浩然，怎么办？”
夏少杰有些担心。
昨晚，他就在现场，亲眼见到了周浩然在新总监宋勇军面前大发神威的场面。
那叫一个痛快！
现在，报应来了，承诺好的设备没有了。
周浩然道：“先把这四台摄像机拿过去再说。”
“导演组的要求，是十二台摄像机。”
夏少杰怕他不知道，就低声提醒了一句。
周浩然自然知道，现场用十二台摄像机来拍摄《全民艺起来》，这本就是他的决定，回应道：“先把频道的设备拿走，一会儿咱们去台里的设备部去找找！”
第438章 颗粒度太粗
频道里的设备没给足，那就去台里找。
这也不容易。
狼多肉少，资源有限。
展玉山可能也是想弥补，就给他额外又批了两台。
“太少了！”
周浩然不满足。
展玉山道：“算上之前的四台，这一共就是六台摄像机了，拍什么还不够？”
周浩然淡然道：“我给导演组的方案，一共是十二台摄像机。”
“多少？”
展玉山愣了一下。
“十二台啊，这我还少要了呢。”
周浩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展玉山皱眉道：“你要那么多摄像机干什么？这不是资源的浪费吗？卫视的主持人大赛，你知道有多少台摄像机？才七台！”
周浩然道：“那是他们水平不行，要想制作出最好的电视栏目，就一定要全方位多角度的拍摄，才能找出最上镜的画面。”
“十二台摄像机……”展玉山深吸了一口气，心说这小子果然不一样，“你弄这么多台摄像机，要怎么用？你这种栏目，有五六台摄像机，足够了！”
周浩然笑道：“一台对准观众，四台对准三个评委。其中，每个评委单独有一台，还有一台是收录多评委的全景角度。场下采访，一台摄像机就够了。台上的主持人，要一台；剩下的，从各个角度去拍摄选手在舞台上的表演。”
展玉山觉得这样太浪费，摇头道：“观众的镜头，可以提前录制好，后期剪辑进去就行。有一台摄像机，在兼顾三个评委的时候，偶尔把观众也关注到，就够了。剩下的五台摄像机，全都给舞台。”
“你这颗粒度太粗了，不行。”
周浩然一口回绝。
“颗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