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吒的红炎所过之处，湖泽中的水都直接被排开，沸腾的水泡在红炎与水之间，划出泾渭分明的界限。而当他穿过层层水网，来到一片无水的地穴之后，立即便是一掌拍出，恐怖的高温让被波及的图姆哈人惨嚎、逃跑。
不过这只是恐吓而已……至少比起屠杀，要温和得多，也符合郑吒一贯以来的风格。若是他真有杀心，仅仅是高温的余波，就足以让这群比人类还要孱弱的两栖生物灰飞烟灭。
红炎顺着地下水网一路向下，焚烧着早已变成废墟的伊伯古城；而热浪则在地穴之中爆发，随着地穴的路径前行，就如同气炮一般滚滚向前，最终轰在了祭坛之上。即使是威严十足的矮胖图姆哈人，也被轰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战战兢兢。
但即便如此，它还是试图指挥其余的同族献上祭品……可惜其余族人的表现比它更要不堪。
“不想死就滚！”郑吒的周身裹着暗红色火焰，踏入祭坛所在的地穴里，厉声喝道。
就在这时，一股奇异的波动让郑吒全身一紧，而所有的图姆哈人也都是一滞，连颤抖的动作都暂停了。
这股奇异的波动，正是来自穆翔和伯克鲁格的战场。若不是这种奇特的机制迷惑了他们一会儿，伯克鲁格早就被轰成了碎片……如今穆翔看出了它的秘密，自然不会给它留什么余地。眼看就要被穆翔摁住，硬生生锤到古城湮灭、身形破碎，伯克鲁格也是动了真格。
在又一次硬接穆翔的拳脚之后，伯克鲁格的双眼骤然爆开，一股扭曲的力场覆盖了它的全身，爪尾齐出，不偏不倚地砸在穆翔身上。
穆翔更是不惧，就在他要追击时，伯克鲁格再度张口。这一次的咆哮依然无法被他听见，但这声浪却融入空气之中，然后变成奇异的波动扩散开来。
“这是？”穆翔心头一跳，随即就感觉体内有什么奇特的感觉。但这感觉只是稍纵即逝，当穆翔意念下沉，查看自己体内时，也没有了任何发现。
而伯克鲁格则暴怒地吼叫起来，这一次的声音凄厉惶恐，然后它狠狠一爪将湖底的泥泞给洞开，硕大的身体不管不顾就冲入了其中。
穆翔身形一闪，抓在了它的尾巴上，伸手一用力，就把它……的尾巴给拽了上来。
“靠，你也会断尾求生？”穆翔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
就在他要跳入大洞之中的时候，张杰却是在心中说道：“注意下面的古城……那些城墙蠕动起来了！”
穆翔向下一看，发现果然如此……仔细算来，这古城的变化，似乎也在奇异的波动之后。
原本埋在地下的天外古城废墟，竟然蠕动着倒卷而上。在这一过程中，郑吒那无处不在、急速蔓延的红炎也被熄灭。最终，伊伯城的废墟竟然化作了一个不完整的肉质罩子，把伯克鲁格给包裹了起来。
其中的伯克鲁格一爪挥出，它的双眼到现在都没有复原，但这已经不是关键了……它只想逃！
曾经是伊伯城的肉罩裹住伯克鲁格，向着地底深处钻去。
穆翔推了推眼镜：“我明白了……这东西是它的卵！什么天外古城，就是它的眷族利用它的卵，为它修建的圣城！郑吒，你的红炎反馈如何？”
“跟你想得完全一样……”郑吒呵呵一笑，“用能量深入渗透之后，我果然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这东西绝对是来自深渊！”
一直站在空中俯瞰战场的张杰也是一笑：“以你对红炎的掌握，不可能让它跑了吧？”
郑吒站在无数图姆哈人之间，得意地说：“当然不会……爆！”
下一刻，深入地底的残破巨卵骤然一滞，然后就轰然爆炸开来。早已渗透在其中的红炎此时爆发，将这残破的卵给彻底毁灭。而伯克鲁格痛苦地咆哮起来，没有了这一直汲取位面能量的卵，它的自愈能力就消失了！
但没等它继续做出什么，一道金光就从天而降，直入地底，将伯克鲁格的身体彻底轰碎。穆翔看着脚下的碎片，笑了笑就说：“收工。”
张杰打了个哈欠：“接下来，是往北大陆去，还是继续往东边深入？”
“不需要去北大陆，那里的敌人是月兽，我们直接一路往东，把它们的老家抄了。”穆翔如此说道。
随着穆翔和郑吒回到地面，三人也再度会合，然后就往东边继续飞去。东大陆是沦陷区，也是他们必须处理的地方。
“这个幻梦境可真是奇怪……遵从地平说也就算了，月球竟然能乘船到达？月亮挂在哪边就往哪边划船，可真是太有想象力了。”郑吒忍不住吐槽道。
三人一路谈笑着，而在他们的身后，在萨尔纳斯城废墟的湖泽之下，无数的图姆哈人同时倒在了地上，然后失去了生机。但在生机流逝的同时，它们原本和青蛙相似的身体却缓缓转化，虽然大小没有多少改变，但形貌却完全不同。
持着权杖的矮胖图姆哈人，还残留着最后的一口气，它看着周围族人的转变，挣扎着爬向一片水洼。在爬行之时，它的身体也在变化着。当它终于爬到水洼，照清自己的容颜时，一行浑浊的眼泪滚落。
在水洼之中的那张苍老面庞，是被它忘却了千年之久的面容……那是它原本的模样。
它，或者说他，终于在此刻倒下，再也没有了气息。
第437章 向东
“东大陆……按照诺登斯的说法，克塔亚特就是被东大陆的生物召唤出来。”穆翔推了推眼镜，对郑吒和张杰说道，“而事实是，这边的旧日支配者崇拜的确很多。”
郑吒思索了一下：“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吗？”
“最大的问题还是没有改变……就不说东大陆，北大陆的月兽也是毫无疑义的入侵者。算上所谓深渊的侵袭，整个幻梦境中，古神的势力就只有西大陆和大部分海洋。”穆翔皱眉说道，“还是那句话，诺登斯之前难道只是在固守吗？”
郑吒点了点头：“是啊，他的实力很强，绝对不至于被这些小喽给逼得抽不出身……就算有一个奈亚拉托提普在，他也不应该这么狼狈。如果和他说得一样，奈亚拉托提普是这场入侵的策动者，作为幻梦境最强战力的他被这么牵制，就已经是败局既定了。一个活了这么久的主神，会无能为力成这样吗？”
“我是不相信，会有什么人把希望寄托在所谓预言里的外来者身上。”穆翔摇了摇头，“这实在是太弱智了，他信这套说辞，我都不信这套说辞。这更像是用利诱编织的一个勇者童话，他到底图谋的是什么呢？”
说着，穆翔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一颗宝石。这颗海蓝色的宝石正被张杰的精神力和念动力层层包裹，杜绝了监控的可能。
事实上，这颗宝石就是三人联络诺登斯的魔法器具，先前穆翔若无其事地与诺登斯通话，告知了击杀三名旧日支配者的战果后，诺登斯却是没有说什么别的，连连感谢，一阵恭维，让三人面面相觑。
毕竟，在对付克塔亚特的时候，诺登斯还要求三人留下它的本源，说是通过这种方法，可以将深渊的本源转化纳入幻梦境中。哪怕郑吒和张杰没有穆翔知晓的那些信息，他们也能猜到，这种转化必然不是轻松的事情。
不存在说什么“即使将旧日支配者彻底毁灭，它们的本源也会归入幻梦境里”的说法，先不提转化的麻烦，这种说法就和主神的奖励相冲突了！如果旧日支配者还留下了什么本源本质之类的东西，主神根本不会判定三人完成了击杀。
“这说明旧日支配者是死是活，根本不影响诺登斯的计划……反过来想，如果旧日支配者真的能修补幻梦境的损失，古神们应该早就把幻梦境的旧日支配者给扬了吧？”穆翔耸了耸肩，“说实话，如果不是能在主神和诺登斯这里两边拿好处，我还真是不喜欢顺着别人的算计来走啊。”
郑吒伸手虚握，下方熊熊燃烧，将整片东部沙漠都给烧得面目全非的红炎火海，便骤然收缩，仿佛有什么力量被收回到了郑吒手里。他看了一眼下面仿佛无边无际的晶莹，忍不住嘴角一抽：“所以真能烧出玻璃吗？”
“……你开心就好。”穆翔和张杰对视一眼，无奈道。
他们原本的打算是把这头旧日支配者和它的信徒一起毁灭，没想到结果却是所谓的神明被打得神形俱灭，而那些隐藏在沙漠之中的邪恶信徒，则被禁锢在了红炎灼烧过的沙海之下。
好吧，目的还算是达到了，郑吒也玩得开心。
“东大陆的入侵者，我们应该是快要处理完了……”穆翔思索了一下，“先把东大陆给扫一遍，如果没别的发现，就直接去月球吧。”
张杰点点头，他的精神力扫描以最大的限度扩散开来，若是不追求精度，要扫过整个幻梦境都是等闲。不过在他的控制下，精神力却是可以在圆形扫描与线性扫描之间来回切换，精度与广度都是可以保证。
“要扫到旧日支配者倒是不难，毕竟它们跟我们完全不是一种脑回路，如果没有精神力特长，是不可能隐藏得了的……但各种幻梦境的生物，都有可能是潜在的旧日支配者信徒，我对它们的召唤仪式完全不了解，这就得多花时间。”张杰如此解释道。
穆翔推了推眼镜：“说到底还是因为诺登斯所谓的古神太拧巴了……又要端坐幻梦境神殿，又不对异类采取断然措施。在他所塑造的幻梦境神话里，古神就是这样无能和失职啊。”
听到这里，郑吒和张杰都是忍不住苦笑，他们只觉得这个幻梦境的世界观在崩坏……在诺登斯口中无比棘手的深渊入侵，他们竟然只花了半天的工夫就一路扫平了东大陆。如果那帮古神真的苏醒，恐怕得找根绳子吊死吧？
“走吧，如果奈亚拉托提普真的是小说里的诡计之神，就不应该再派小喽送死了。”穆翔如此说道，“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逼出这个家伙，我也很好奇什么叫彻底杀死。所以，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与最凶残的气势，一路干穿月球，让深渊看看我们的实力！”
随着三人一路向东，原本笼罩在东大陆之上，似乎永不退散的黑暗天幕，也被向着东边不停驱逐。本应绕着幻梦境运转的月球，也在三人到来之后陷入了停滞，如同一颗晦暗的钉子，带着生锈般的昏光，钉在东边的夜幕上。
在月球的地底之下，有着名为黑湖之主的巨大蜥蜴……姆诺夸，据传是伯克鲁格的上位者，受到伯克鲁格与图姆哈人的崇敬。而在封印它的月球之上，则是邪恶的月兽供奉着它。而月兽，又是奈亚拉托提普的眷属……正因如此，这个无论如何也不会超过四阶中级的存在，就成了穆翔三人此行的目标。
只是在前往月球的路上，途经微光之海的三人，顺手剿灭了一支供奉了海中奇特章鱼的邪教徒……直到张杰察觉到那章鱼有着异常的精神力波动，而后穆翔一巴掌把它拍成碎片后，他才听着主神的提示，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家伙也是旧日支配者？”郑吒听到穆翔的话，一脸疑惑，他比划着刚刚那头乍一看除了特别大以外，没有任何不可名状的章鱼的模样，“你竟然没认出来？”
第438章 夜空与海
穆翔也是一阵发懵，他一开始的确没认出来，但在张杰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他一巴掌挥过去，也绝对没有把对方当作旧日支配者来对待。
这一巴掌的力道……真的不是拿来打四阶的，穆翔发誓。
而当主神提示，击杀了旧日支配者克希拉之后，穆翔也和郑吒、张杰一起呆住了。
“不是，我读的书多，你可别骗我……”穆翔嘀咕一声，“克希拉不是有三对怪眼，触手带钩，还有翅膀吗？但我们刚刚打的那家伙，明明只是巨大章鱼而已啊？”
“你知道这玩意儿？”郑吒愣了一下。
穆翔点点头：“是啊，如果真是我所知道的克希拉，那么它就是克苏鲁的女儿，也是克苏鲁为自己准备的复生容器……当克苏鲁的肉体毁灭之后，就会通过女儿的精神和肉体再度重生。”
“呃……难怪也有显著的精神力，但这也太弱了啊。”张杰忍不住说。
郑吒拍了拍脑袋：“别提了，我和克苏鲁打过，它的精神力也比不过你……何况这应该只是新生的雏形？”
看着在泛着微光的海水里不停沉浮的残肢碎片，穆翔三人一时间都是无语，虽然不知道这位过于弱小的旧日支配者到底是以什么身份进入的幻梦境，到底是克总的女儿还是新版克总，但现在看来，它已经作为龙套退场了。
不过想到在某个版本的故事里，克希拉被海洋科学家们误以为是一种新章鱼而捕获，然后被关起来做物种研究，比如人工辅助繁殖什么的……好吧，似乎弱也不奇怪了。
穆翔咳了一声，看向了微光之海的东方。
幻梦境的月球需要坐船抵达，而月球又会不停运转，这就需要船长通过海图的计算，提前确定好航向，并不断修正，然后由海洋航行到月球之上。不过在月兽的势力变强之后，一般人也就不敢去月球了。
有的商队依然会如此往返于地月之间，试图用低廉的商品在月兽那里换取奴隶，再高价转卖回幻梦境。尽管那些不同种族的奴隶，本就属于幻梦境，甚至有可能是他们的同胞乃至前辈……
而这种贸易彻底中断，则是在黑暗入侵幻梦境之后。彻底丧心病狂的月兽只会将敢于踏上月球的人给控制起来，然后变成它们的食物或者奴隶。这也是穆翔三人进入幻梦境时，守门人就告诉他们港口无法使用的原因，毕竟已经没人敢这么去找死了。
微光之海所对应的航向，就是挂在东方天空的月球。若是时机正确，昏暗的月光会随着更加渺远的星河洒在微光之海上，原本在黑暗天幕上都不耀眼的光芒，却会让海水泛起微茫细碎的光亮，故而得名。
穆翔三人并不需要乘船，但前往月球的流程倒是不变。当他们沿着微光之海往东边飞行时，就发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下方的微光之海分成了两层，一层是黑暗与细碎的光，一层则是泛着微光的海面。
后者正是微光之海自己的模样……而前者则是介于夜空与海洋之间的一层虚影。
“原来如此，如果是乘船，也会在一定的时机见到这一景象，向下就还是在海上，向上便是驶入夜空。”穆翔点了点头，“而我们本来就能飞行，所以不需要借助船只。”
三人虽然实力在幻梦境里已经是横行无忌，但在这种景象面前还是有些大开眼界。他们已经能预见，如果奈亚拉托提普不现身，月球上的那个旧日支配者带给他们的新鲜感也绝对没有这种奇特的地月航行有趣。
毕竟听诺登斯的说法，除非是外神，否则鲜有旧日支配者能够达到四阶中级的水平……而就算是四阶中级的水平，却也没法污染到穆翔三人。更何况这个所谓的四阶中级还不是基因锁体系里的，在他们面前也只有被一脚踢死的命。
随着三人的飞行，微光之海已经不见了踪影，四周只有黑暗和细碎的光点。这是星月在虚空中的投影，郑吒原本还有些好奇地感受了一下，试图找到什么能量的流向，但很快就发现这只是虚空和投影而已。
月球在三人眼中越来越大，原本泛着昏光的月面，在此刻呈现出丑陋的坑洼，颇有种远看独具风韵，近看满脸痘坑的反差……
郑吒一边这么想着，一边随口问道：“话说，幻梦境的月球，光亮也是从太阳来的吗？”
穆翔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毕竟在位面学里，日月本就代表了一个位面的两种本源，诸如月光是阳光的反射，其实只能适用于一部分无魔或者低魔位面。至于幻梦境的日月关系，就连他也没搞懂。
就在这时，穆翔的目光陡然一变，他猛地扭头，看向了不知多远之外的虚空。混乱的语调和凄惨的哭声从极远处传入他耳中，让他真正在意的，是那哭声他竟然听得懂！
“人类？”穆翔低声说了一句，然后看向张杰，“精神力朝着那边扫描一下。”
张杰点点头，然后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的确是人类，看样子是在你说的月兽手里……要去看看吗？”
穆翔眉头一皱，张杰声音里的异样被他听了出来。张杰倒不是见不得任何苦的人，如果那群人类只是被关着，他肯定不会这个反应。
“应该是月兽的运奴船，我去看看情况，你们直接端了它们的老窝。”穆翔如此说道，然后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虚空之中。
那个方向本就在他的听觉范围里，很快他就看清了情况。那是一艘巨大的黑色战舰，正航行在虚空中。按照诺登斯的说法，月兽的星际航行技术，可以让它们比幻梦境的一般人更快地在地月之间往返。
它们完全能从虚空中去到任何一片幻梦境的海域，然后靠岸展开贸易或者掠夺……北大陆的冷原便是这样被它们所掌控。正因如此，其他未沦陷地区的港口才会被封锁起来，因为在月兽彻底疯狂的那一刻，所有的港口就已经可以说是沦陷了！
穆翔的视线穿过黑色战舰的外壁，穿过不同于人类科技的复杂结构，然后他看到了一头巨大的蜥蜴战舰的最深处。它的身体上有无数蛇一般的触手，这些触手向上游走，将船舱中不走运的人类奴隶给扯下来。
而在蜥蜴的周围，无数如同无头蟾蜍般的月兽，伸出了头部密密麻麻的触手，从这些人类奴隶的身上拉扯出了什么。那不是血肉也不是灵魂，是一种介于二者之间，无法看见却又能被它们触及的东西。
“这就是你所说的，将要成为神界的……幻梦境吗？！”
第439章 汇入
穆翔捏紧了手中的海蓝色宝石，又看了半晌，才将它收了起来。因为此事而质问诺登斯是没有意义的，作为幻梦境的主神，他不可能不知道这种事。
而幻梦境也从来不是人类的幻梦境……即便古神们对人类较为友善，也不代表他们要做幻梦境所有人类的救世主。不说其他的神话生物，就算是在三人面前服服帖帖的夜魇，对一般人类而言也是致命的怪物。
“呵呵……你根本不在意我们会不会看到这种画面，对吗？”穆翔低声冷笑，“反正这些事情都可以归到深渊的头上，我们若是看到，反而会更有动力去击退深渊，反而会更有意愿担任幻梦境的主神……用你们未尽的责任来捆绑我们？”
话虽这么说，但穆翔还是打算去那战舰上看看。
“这个方向……是往哪边去？”穆翔一边想着，一边靠近这艘黑色的战舰，“张杰，你们注意一下……我在月兽的运奴船上看到了一头蜥蜴，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释放出来的姆诺夸。”
张杰的声音响起：“应该不是，可能是你所说的下位个体？至少我还能扫描到月球地底的强大存在，而刚刚那艘运奴船根本没有给我这种感应，我根本没往姆诺夸身上想。”
“嗯……可能是我想太多了。”穆翔思索了一下，“随时保持联系，或许我们会遇到奈亚拉托提普的袭击。”
说着，巨大的黑色战舰已经占据了他的视野。这艘战舰极大，舰体之外是一些狰狞的开口，仿佛有生命一般缓缓开合。乍一看，倒是很像是某种生物科技所制造的炮口。穆翔稍稍目测了一下，发现一个侧面的炮口，也够他直接钻进去了。
不过他没打算偷偷摸摸进去……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就在这时，刺耳的声音在战舰之中爆发，就有一部分月兽将目光如果它们有目光的话转向了穆翔的方向。它们就如同巨型的蟾蜍，只不过在脑袋的部分，是丛生的粉色触手，令人感到恶心。不过在这些触手转向穆翔时，他真的感觉到了一些不适。
这是强大感知力对视线之类的敏感……就仿佛在那丛生的粉色触手之下，在那漆黑的洞口中，真的有邪恶的视线望向穆翔一般。
漆黑的光芒从战舰一侧的狰狞炮口中爆射而出，在虚空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目标正是悬浮在外的穆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