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杰摇了摇头，将扫描出去的精神力影像分享给郑吒：“不……还是异常。”
“月球……在朝着幻梦境落去啊。”
郑吒深吸一口气，推了推鼻梁，果断地说：“先杀姆诺夸，我们无从下手，就等穆翔或者诺登斯……我们先完成自己的事情！”
张杰点点头，斩魄刀再度出手，念动力不计代价地涌入，刀芒从数百米长继续暴涨，数百米、数千米，直入黑湖深处！
粉碎肉体、撕裂精神的魁奇就像一道从天倒悬的铁瀑，所过之处，黑色的湖水也为之一清。在四阶精神力和念动力的攻击之下，黑湖中的异常也被破开了一道明显的口子，清澈与浑黑的湖水泾渭分明。
就在郑吒要顺着张杰开辟的通道冲入湖中时，他们的头顶上就有轻微的摩擦和蠕动声响起。郑吒抬头一看，只见上方的地穴岩壁冒出了一个又一个凸起。
“外面也全都是……”张杰精神力一扫，便将月面上的情况也收入脑海。
数不清的凸起在月球之上浮现，从土地到月海，从月海到地下，任何一处都有可能出现这种东西。在张杰的精神力扫描中，里面什么都没有，除了成分一致的土石或者水，什么都没有！
就好像这些东西是自然而然演变出来的一样……若是放到地理试卷上，或许还有一堆学生要费尽心思论证成因呢。
郑吒和张杰却知道，这或许是某种前兆……先前在黑湖里，也有姆诺夸的造物凭空出现。这或许是对付他们的，或许是对付幻梦境的，毕竟在先前月球启动的剧震中，月球上的月兽无一幸免，要指望它们作为基本战斗力，却是不可能了。
“起！”郑吒大喝一声，三头六臂浮现，然后六臂向天一托，就有滚烫的红炎向上翻涌，如同一层暗红的天幕挡在二人的头顶，避免被其余的因素干扰。下一刻，破灭之枝入手，郑吒掀起红炎，向着黑湖之底爆冲而去。
两人一远一近，就要将姆诺夸给绞杀。很显然，即使姆诺夸能够吞噬精神力，也不可能是他们俩联手之下的对手……甚至这联手都已经是谨慎中的谨慎了。
姆诺夸感受到了极强的威胁，周身的触手如巨蟒出洞，向着郑吒射去。更有一些冲出黑湖，就要卷向张杰。
“死！”郑吒怒喝，两臂挥剑，四手凝火，就有四道暗红色火球无视湖水，直接封死了姆诺夸脑袋的移动空间，而破灭之枝则裹着恐怖的红炎，对着姆诺夸当头劈落。
这巨剑在姆诺夸的脑袋前原本可以忽略不计，但随着锋刃的劈落，红炎愈发炽烈汹涌，所过之处黑色褪去、湖水消失，拖出一条血色轨迹，当要劈到姆诺夸的脑袋时，巨剑之上的火柱已经冲出黑湖，直触火色天幕。
一时间，却不知是红莲出水，还是天降悬河……而姆诺夸在这毫不留手的一剑之下，也唯有咆哮嘶吼！
一股很熟悉的波动从咆哮之中分离，这波动却是与伯克鲁格发出的颇像，但强度与广度似乎更强。这是脱离了能量局限的干涉，让郑吒和张杰也无法细细比较。
郑吒只觉自己的身体中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但马上就被自行压制下去。而随着波动的远去，无数的蜥蜴就从遍布月球的凸起中爬出。
“果然，那些都是卵一般的存在吗……”张杰低声道。
看来旧日支配者真的和某种规则有关系，至少据张杰所知，四阶是没法创造生命的……虽然这些怪物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生命有待商榷，但也绝对不是四阶就能完成的事情。
姆诺夸让这一刻的月球，变成了一片巨大的繁殖场！
第446章 三昧阴阳剑
张杰深吸一口气，就拿中洲队在极昼会那里抢到的半成品面具来说，那东西也不是一个四阶就能制造的。四阶的最大特点，分明是开发自己才对。
“之后要和穆翔说一下……”张杰知道这事情很不寻常，毕竟他也听穆翔吹过水，知道规则之类的东西应该是五阶才能接触的。
规则在四阶存在的身上出现……本就有些不合理啊。若是写小说，大可无所谓地说什么“一万个都出不了一个的特例”“不可能之中的奇迹”之类，可问题是每个旧日支配者都好像沾点这个，跟批发的一样一个一个跳出来，这他妈谁不疑惑？
虽然相当疑惑，但好在张杰早在来幻梦境之前就被穆翔和郑吒打过预防针……这帮旧日支配者不讲什么超凡体系，它们的强度说到底是来自诡异，如果能不受影响，又拥有足以击杀它们的方法，吹再高也是直接杀。穆翔和郑吒在三阶时就能直接跟它们开干，说白了还是满足这两点。
“直接造物确实诡异，但你这方法对我们没用，也只有老老实实挨打了。”张杰冷笑一声，见姆诺夸咆哮之际，想要挪开身体，当即出手。
延展到以千米计的魁奇，带着精神力和念动力相结合的刀芒直接刺穿了姆诺夸的身体，将它的上身给钉住。
这家伙虽然行动不快，但由于体型太大，对它而言只需要轻微动一下，就能让郑吒的重击没法打到最佳的位置……而张杰要做的就是阻它一瞬。
刀芒之上的精神力几乎是瞬间就泥牛入海，被姆诺夸的身体直接吞噬。但马上，姆诺夸的身体就疯狂地扭动起来，扭曲混乱的内质被从体内冲出，然后混入黑湖中。黑湖之底再次掀起狂澜白浪，很快翻卷出水面。
郑吒的一剑也劈在了姆诺夸的身上，几乎就将它的大半个身体给破开一道撕裂的伤痕，让更多的扭曲内质涌出。就在这一刻，郑吒看清了……被冲出姆诺夸体内的东西，混入被净化的湖水后，又让那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水染上了黑色！
他在心中急声说：“这黑湖的黑，就是这东西内质的污染……那些本就来自它的身体，所以随时都可以变成化身！这种化身和外面的生物衍生有些不同！”
张杰点了点头，然后心念一动，钉住姆诺夸的魁奇就是一拧，顺着郑吒劈开的伤痕，就要把姆诺夸彻底撕开。先前让姆诺夸体内爆炸的，就是魁奇之上的念动力。
念动力和精神力同源，但又有所不同，姆诺夸本能地吞噬之后，便是正中张杰下怀，直接就被来了一次体内爆发。
然而一剑一刀之后，姆诺夸的身体却开始愈合起来。虽然它的气息衰弱了不知几何，但却是真正的愈合！
“这他妈……是跟月球关联在一起的？”张杰在扫描之后，忍不住破口大骂，哪个人才把这玩意儿封印在月球上的啊，这不是给它环境吗？
郑吒闻言一愣，两手继续举剑猛劈，有一只手则拿出一枚海蓝色宝石。很快他就骂了一句：“诺登斯也不靠谱，这宝石竟然不能通信了？”
说话间，裹着暗红火柱的破灭之枝就将姆诺夸的大半个脑袋都给劈下。滚烫的火焰排开湖水，焚尽黑色，然后将这大半个脑袋都直接给湮灭！
姆诺夸残存的脑袋在这一剑之后，也与身躯直接分离开来。郑吒不禁想起了一个恶趣味实验：“它是会长个新脑袋呢，还是长个新身子呢？”
下一刻，眉心的火焰亮起，三正神运本源火，咆哮的三昧真火从郑吒口中喷出，轰入姆诺夸的颈腔，然后一路向前，沿途所过之处，一切内质都消失不见。
而那残存的脑袋，也在魁奇之下被彻底湮灭。在被击碎之前，姆诺夸大半个凹陷的眼窝中，丑陋的肉膜抖动了一下，就有一道漆黑的锋芒朝着张杰射去。层层叠叠的念动力挡在张杰之前，将这锋芒湮灭。
合击之下，姆诺夸的身躯虽大，却也只有被彻底湮灭的命。在张杰的精神力视野中，月球之上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崩坏，这是与姆诺夸关联后的结果。
郑吒又是一剑，将剩下的大半个黑湖都给蒸发，其中的黑色更是消失。但他并没有解除战斗形态，而是一边调息，一边与张杰注意着脑海中的精神力影像。
事实上，在与某个环境关联之后，肉身就不再是真正的本体了……不如说，本体已经融入到了环境之中，所谓的肉身只是一个表象而已。先前的伯克鲁格是这样，现在的姆诺夸也是这样。
即使郑吒和张杰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他们现在也多少能猜到，黑湖能够衍生蜥蜴，是因为姆诺夸的内质侵染；而月球之上各种孕育蜥蜴的凸起，就是它将自己与月球相关联的结果了。而若是月球落到幻梦境，不说坠落便是极其恐怖的灾难，这些蜥蜴乃至月球本身，都会变作狰狞的入侵者！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姆诺夸并不是和一些小说中说的一样，被更为强大的旧神封印在月球……它是深渊利用幻想的色彩，被植入到幻梦境月球之下的。尽管旁人的幻想并不详细，但这位旧日支配者本身的特性，就让它可以慢慢与月球融合，将月球化作自己的卵，逐渐补全变强。
如二人所料，很快，在月面上，就有一头新生的蜥蜴惨叫起来，然后发了疯一般吞噬着周围的同类。在它窜动的同时，下方的土石也融入进了它的身体，几息之后，一头大到难以估量的蜥蜴在月面出现……正是新生的姆诺夸！
张杰皱眉，郑吒却是不慌反笑，他推了推鼻梁：“果然，它的重生有很多限制……否则，为何只能选择一个躯体，又为何必须凝聚出来呢？它若是想让月球下坠，只需要自己顺势不凝形，装死就行了！”
下一刻，郑吒到了黑湖之上，他们上方暗红的天幕破碎，然后融入破灭之枝，一条比之前更加夸张的火柱在巨剑上浮现。没有了红炎天幕的阻挡，一些往下摔来的蜥蜴就失去了阻碍。但当它们落到郑吒身旁，没等张杰出手，就被恐怖的高温给化为飞灰。
郑吒张口，又是一道三昧真火喷出，这一次的目标却是破灭之枝。虽然都呈现为红炎的姿态，但郑吒却知道这三昧真火的不凡。三昧真火与破灭之枝原本的火焰相遇，却并没有直接融合，而是以一种并存的方式裹挟在了一起。
二者都是血色，但却一明一暗……若不是对比，张杰也看不出来。他有些惊讶地问：“你的三昧真火好像和血族能量属性不同？”
郑吒笑了笑，接连使用这种技巧，让他的脸色也有些白了，但他一笑之间，却是豪气满满：“没错，三昧真火本就是阳……虽然和血族能量相冲突，量级也有不同，但却好办，只需控制血族能量的层次就可。”
“这是……我在复制体的我身上，学到的东西！”
下一刻，血色地火冲出月面，如同一柄奇长奇大的剑立地摩天，恐怖到扭曲空间的高温从地穴之下涌出，然后冲入月球之上的黑色夜空。这柄极尽宏伟的巨剑将土石与肉体一同湮灭，然后遥指那头大到不可估量的蜥蜴，对着它劈落！
这巨剑看似缓慢，却将姆诺夸的身体完全笼罩在攻击范围里。就连这巨大的身体，在这一剑之前也显得无比渺小。重压降临，尚未触及它的身体，姆诺夸下方的地面就疯狂崩裂，在巨剑劈落前，一道数万米长的裂谷已经在月面上浮现，无比狰狞。
“三昧……阴阳剑！”
第447章 选择？
血色的灼热巨剑从天而降，剑裹着火，火化为剑，然后撕裂空间，直接劈在了姆诺夸的身上。
姆诺夸的身体以更快的速度试图逃窜，然而在巨剑天降的重压之前，这种挣扎也只是原地踏步而已。它最后来得及做的，是张口咆哮，无数黑芒从口中喷出，迎风暴涨，化作一头头悍不畏死的蜥蜴，就要挡在它的身前。
然而这些蜥蜴还没来得及挡，就被贯穿空间的重压给摁在了地上。有的不走运的，甚至直接被卷进了崩溃的空间中，悄无声息地湮灭。
姆诺夸在三昧阴阳剑之下，也是直接被劈得渣都不剩。从火起到剑落，也不过短短数秒，却仿佛跨越了无量春秋，在月球之上留下了比岁月更加恐怖的痕迹。
劈出这一剑，郑吒也是身子一晃，张杰赶忙扶住他：“消耗这么大？”
郑吒苦笑一声：“没办法，三昧真火本就消耗不少，加上两种能量的平衡也需要控制，这一剑基本上是清空蓝条了。”
“那还好。”
张杰反而是松了口气，以郑吒的层次和血统，能清空蓝条说明技能有威力。就像龙涛炳说的一样，除非是被逼到拿大招当平A用，不然郑吒这种强者没有能量耗尽一说的。
他扫描了一下，便对郑吒笑道：“看来有效果，没有无限制的复活，你这一剑对月球的损伤也大得很啊，就算它还能复活，速度也要大大减慢了。”
“没错，不然它何必惊慌呢？直接当滚刀肉就好了。”郑吒的面色很快恢复了正常，他推了推鼻梁，“目前还没复活是吗？可以先去别的地方探一下，也许能找到一些解决现状的方法。”
话虽这么说，但二人也没抱太大希望……月兽的确在月球上建立了相当多的城镇，也有类似祭坛的地方，不过大多数都在先前的震荡或者碰撞里毁灭了。按照张杰的探测，目前唯有一个神殿，不知是如何构建的，依然屹立在极远处。
“既然暂时消灭了姆诺夸，它的形体还没有完全凝聚，我们也就不用等了……现在回不去，就将其他异常处理一下，那个神殿就作为下一个目标吧。”郑吒如此说道，“虽然不大可能有个操纵杆让我们给月球刹车，但谨慎起见还是先探明情况。”
当二人回到月面，看着面目全非的环境，也是彼此一笑。不知不觉间，郑吒竟然已经强到了这种地步，而他在这条路上还大有可为！
郑吒从红莲变之中退出，然后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他早已是一个能够应对大部分危险的强者，在这一剑之后，他不必考虑哪里更安全，而是可以寻找下一个适合自己的战场了。
“如果解决不了月球的下坠，即使将月球连着这些东西一起打碎，也要这么做……”在路上，郑吒沉声道，“虽然我不清楚幻梦境和月球之间有多大的引力联系，毁灭月球之后会引发什么连锁反应，但那也比让月球撞击幻梦境要好。”
张杰听着郑吒声音里的果决之意，也是一愣，然后有些欣慰地说：“好小子，你现在更像一个轮回世界的强者了。”
郑吒怔了一下，然后笑了笑：“不是什么时候，都有人帮我们做规划……在这种时候，我如果不知道怎么办，就是辜负穆翔的信任了啊。好在有基因锁的模拟……”
“不是这么说……”张杰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你的规划本身，而是你如何对待你的选择……”
郑吒想了想：“选择？”
张杰淡淡地说：“就是选择啊……在当初的激光通道外，你提醒他们，是你的选择；救下詹姆斯，也是你的选择；为了中洲队成为打头阵的，也是你的选择……你已经有足够的勇气和实力捍卫自己的选择了，这便是你作为强者的证明。”
“嗯……也许吧。”郑吒突然笑了，“我现在的选择嘛……就是尽自己的力，能阻止一点是一点吧，就算还有什么危险，打过去就是！”
“这便是强者的心境……在主神空间想拥有强大的力量，实在是太容易了。”张杰耸耸肩，“但想拥有匹配的心境，可并不容易啊……那些看着已经拥有或者即将拥有的超人力量就狂呼乱叫，自以为能称宗作祖的，也只是大一点的蝼蚁罢了。恭喜你，在踏入四阶中级的路上又近了一步。”
郑吒点点头，看着下方一望无际的裂谷，然后低声说：“如果我的力量再强一些……或许，我也能捍卫别人的选择吧。”
“别人的？”这一次是张杰愣了一下，他心中突然掠过一阵前所未有的感觉，仿佛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在听郑吒说着自己的愿望。
郑吒却浑然不觉，他想了想就说：“嗯，我就是见不得那种无力感……呵呵，穆翔和楚轩以前都说过我，告诉我说到底是因为我们太弱了，所以很多时候就是没有选择啊。穆翔说，因为我们太弱了，所以我们没有选择，也没有给予他人选择的权力……”
“我不完全认同他的所有做法，但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之前的我太弱了，为了我的一些不忍，或许就要搭上伙伴的性命。在《战栗黑洞》里，我也只能放弃掉那些新人，可现在不一样了，如果能阻止一场大祸，让我自己多涉险又如何？这就是我的选择！”
郑吒握紧了拳头，“我见过太多的遗憾和无奈，但我不觉得这是因为他们没有力量，这是强盗逻辑……是因为他们没有选择！假如我的力量再强一些，我就是顶着天塌的高个子，有了我，更多的人就能有更多的选择了吧？这……也是我的选择！”
张杰沉默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老子果然没看错过你，你要当高个子，好，我陪你一起！”
一座外表极尽辉煌的神殿在二人的脑海中清晰起来，但具体的情况却和原先一样，依然无法探测清楚……混沌的黑暗阻拦了精神力的探测。
能拥有这等能力的，或许就只有一个……月兽们至高的神灵，奈亚拉托提普！
第448章 位格的推测
“如果他们会出问题，我可直接丢下这边不管了。”穆翔一手扳着黑公牛的角，一手则拿着那枚海蓝色的宝石，冷冷地说，“月球要落下来了，你的老对头奈亚拉托提普也派出各种化身进犯幻梦境，现在你告诉我月球上的奈亚拉托提普神殿可能会将他们拖入深渊？”
诺登斯的脸浮现在一旁，脸色也有些难看：“暗夜咆哮者的化身已经被阁下彻底毁灭了，另外两位联手，对付它的化身应当绰绰有余……我没想到此獠竟不惜自身的衰弱，强行切割出多个化身，一同投入幻梦境。”
穆翔看了一眼以极慢速度下落，但的确越来越大的月球：“你凭借着幻梦境本身，可以与奈亚拉托提普相抗衡……但按照现在的情况，它的化身都比寻常的四阶中级要强了，这可不是四阶高级都能做到的事情啊。”
诺登斯的虚影叹息一声：“阁下有所不知，所谓外神，便是相对地球而言……这些存在绝非真神，但在力量上却不遑多让。严格来说，三位也可以归入外神的行列，没有位格，却有神的实力……”
“你强调这个……哦，位格吗？”穆翔思索了一下，顺便狠狠踩了黑公牛一脚，让这巨兽又往地下深陷几分，“奈亚拉托提普没有对应的位格，所以它的本体无法来到幻梦境？”
诺登斯点点头：“没错，它的真身虽然有不逊色神上神的实力，但却被困顿于深渊之中，终不得脱……这无数的旧日支配者与它的化身，其实都是无奈之举。唯有将其他世界改造为深渊，它的活动范围才能拓宽啊。”
“就和我一样，奈亚拉托提普与深渊息息相关，虽然在实力上，它比我更进一步，甚至能达到神上神的层次，但彼此交战之下，入侵的是它而不是我，它本就无位格，更受幻梦境排斥，自然无法将我击败。此消彼长之下，它就只能派出旧日支配者，或者损耗自身，分出化身，由此为深渊开路……”
穆翔想了想，然后点点头：“也是，如果它真是拥有位格的神上神，对付一个位面就百无禁忌了。”
诺登斯淡淡地笑了笑：“不错，正是如此……在下有一个猜想，这种强大的存在，即使是所谓的恶神，也应该获得某种位格。毕竟，用我等的善恶去讨论神上神，本就毫无意义。我认为，奈亚拉托提普，应当是已经失去位格的一位神上神，这时间实在是太久，以至于连自己也不知道了，从而陷入混沌，成为一具徒留力量的行尸走肉。”
“你这可不像猜想啊……”穆翔瞥了诺登斯的虚影一眼，“听起来有理有据。”
诺登斯摆摆手：“若真是神上神，也不是在下能够揣测的……这也是我与位面之灵交流过后的结果。”
“嗯，位面本身的意志倒也与五阶相等同，这就不奇怪了……”穆翔点点头，“那么对于这场入侵，你有什么想法呢？如果不满意，我不说撂挑子不干，至少也会优先去救我的伙伴。”
诺登斯的虚影指了指天际的一道水柱，那水柱乍一看是从天而落，但仔细感受之后，便会发现到这是逆流向天的。他咳了一声：“在下正坐镇大深渊，我必须时刻留意幻梦境与深渊彼此的交融情况。与此同时，我也将我的神力融入位面，修复幻梦境与月球之间的空间过渡层。”
穆翔推了推眼镜：“虽然很想吐槽，但我有必要说一句，毕竟我们现在是一条战线上的……如果我是奈亚拉托提普，我肯定会想个办法袭击幻梦境和深渊的连接点，也就是你所在的位置。你可小别被它的化身给干死了。”
诺登斯的老脸抽了抽，然后应道：“的确，在下有所准备……目前的情况其实还算好，与月球融为一体的姆诺夸已经被重创濒死，根本没有余力阻止过渡层的修复。而北大陆并没有幻梦境的一般文明存在，阁下放手施为便是。待这一次入侵完成，便可以想办法反攻深渊了。”
“哦？胆子这么大？”穆翔呵呵一笑，“我们仨无依无靠，遇到强敌上就是了，你家大业大，还敢主动反攻深渊？奈亚拉托提普受到的限制再大，若是主场作战，也得是五阶级别了吧？”
诺登斯摇摇头：“这便是位格了……若是拥有位格，神上神再衰弱，也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但失了位格，也就没有了下限的保证，它每损失一个化身，就切切实实衰弱了一分啊。而在幻梦境与深渊相连之时，我们的位格却能在深渊之中起效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便是我们的最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