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多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酒店经理面上有些讪讪。
他承认是通过联系第三分局档案室的一个熟人,帮忙调查的案底。
又通过联系联邦监狱局的另一位熟人,帮忙调查的服刑记录。
酒店其他员工的所谓调查,都是这么查的。
西奥多对他这些操作不感兴趣,他关注的重点是第三分局档案室能查到查尔斯安德森。
他们借用酒店的电话,联系了第三分局的托马斯警探,让他去档案室查找查尔斯安德森的资料。
托马斯警探依旧懒洋洋的样子,无欲无求,不紧不慢。
他甚至连查尔斯安德森是谁,为什么要查他都不问,直接应下。
他已经彻底躺平。
得益于第三分局良好的档案管理制度,查尔斯安德森的档案很快被找出来。
上面登记着一个住址,位于西南区。
D.C的西南区原本与东南区一样,都是贫民窟。
几年前政府开始大兴土木。
写字楼,商业街,政府大楼……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不断由北向南蔓延。
查尔斯安德森档案里的地址是一栋砖红色外墙的老旧公寓。
那里属于老街区,尚未被推平重建。
老公寓外,一街之隔的对面,是刚刚建成不到半年的崭新公寓楼。
西奥多跟伯尼驱车赶到老公寓时,楼外正有几名建筑工人在作业。
伯尼向建筑工人打听得知,这个月底,包括老公寓楼在内周围一大片都会被推平,用以修建新式公寓楼。
建筑工人告诉他们,楼里不少住户已经搬走了。
西奥多跟伯尼上到五楼,很快找到了目标门牌号。
房间正好在走廊尽头。
西奥多放轻脚步,抽出配枪,关闭保险,靠墙而立,守在门的一端。
伯尼单手持枪,守在另一端。
走廊里只有风声呼呼吹过。
安静片刻后,西奥多冲伯尼点了点头。
伯尼抬手敲了敲房门,没人应。
他又敲了敲门。
短暂的沉默后,房门打开,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太太探出头来:
“你们找谁啊?”
她说话有些气喘,问完后目光落在了西奥多手中的手枪上。
不等西奥多有所动作,她发出一声尖叫:
“抢劫啦!”
一边叫,她一边往后退,要把门拉上。
西奥多用脚挡住门,用另一只手取出皮质证件夹打开,伸到老太太眼前:
“FBI!”
“Open the door!”
说着,他一把拉开房门,挤了进去。
伯尼紧随其后。
两人都没有管老太太,而是按照选拔培训战术课上学的站位,进入公寓。
公寓并不大,只有客厅跟卧室两个房间,根本无处藏人。
确认没有危险后,两人才收起配枪。
伯尼掏出证件:
“FBI探员伯尼沙利文。”
他指指西奥多:“西奥多迪克森胡佛探员。”
老太太站在门口,警惕地盯着伯尼,并未做自我介绍,而是直接询问:
“你们要干什么?”
伯尼主动询问她的名字。
“米尔德丽德安德森。”
伯尼回头,看向西奥多。
这间公寓很逼仄,他跟伯尼进来后整个空间就显得格外狭窄,甚至有一种转身都困难的感觉。
客厅里摆着一张破沙发,沙发靠墙,前面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再前面是一个黑漆漆的老旧木柜。
客厅后面就是卧室。卧室里摆着一张床,三面靠墙,门这边摆着个大大的衣柜。
这两件家具几乎占据了卧室的全部空间,只余下门口处一点空地。
西奥多正站在卧室门口,观察房间。听到老人的名字也看了过来。
第145章 找妈妈
伯尼向老人确认,她的确叫米尔德丽德安德森。
姓安德森。
伯尼问她是否认识查尔斯安德森,以及二人的关系。
安德森夫人沉默了几秒钟,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
她承认与查尔斯安德森的母子关系,并反问伯尼:
“他又惹了什么麻烦?”
伯尼看了她一眼,沉声道:
“查尔斯安德森现在是一起命案的重要嫌疑人。”
“他还住在这里吗?”
安德森夫人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她甚至点了点头,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不,他很早就搬出去了。”
安德森夫人告诉伯尼,查尔斯安德森会成为杀人犯,她一点儿都不意外。
她向伯尼讲述着查尔斯安德森的童年。
在她口中,查尔斯安德森简直就是撒旦之子。
很小很小就学会偷东西,被抓到后冲人吐口水。
长大一点后,就经常蹲在路边朝路人丢石头。
再大一些开始跟人打架,差点儿把人眼睛戳瞎。
在安德森夫人口中,查尔斯安德森就是天生坏种。
她最后重复一遍:
“我早就知道,他迟早有一天会杀人的。”
她还向伯尼澄清:
“这跟我没有关系。”
“我早早就把他撵出去了。”
“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安德森夫人摊摊手:“我帮不了你们。”
西奥多走了过来,询问其更多有关查尔斯安德森童年的事情。
他现在对安德森夫人也很感兴趣。
安德森夫人动了动手指,没敢跟两人要钱,老老实实地讲述起来。
安德森夫人跟查尔斯安德森的父亲结婚后也曾度过一段幸福时光。
只是好景不长,生下查尔斯安德森后不久,她丈夫安德森先生就因私贩酒水被杀。
迫于生计,她不得不靠出卖身体赚钱。
她成了一名妓女。
带着孩子的妓女根本没有皮条客愿意要,她只能靠自己。
她必须比同行更努力,才能赚到一点钱,不让自己跟查尔斯安德森被饿死,不被赶出公寓。
能活着,能有地方住,就已经耗尽了她的全部精力,哪里还有精神去管查尔斯安德森。
安德森夫人平淡地讲述着,好像在说不相干的人。
离开之前,西奥多问安德森夫人:
“查尔斯安德森小时候经常尿床吗?”
安德森夫人点点头:
“他八九岁都还在尿床!”
“他就是故意的!”
“我每天那么累,还要给他洗衣服!”
她说道:“他就是想要折磨我!他简直就是个恶魔!”
西奥多又问她:“他会虐待动物吗?”
他详细解释着:“比如猫,狗,把它们从高处丢下去,冲它们丢石头,把它们埋起来,或者放火烧死。”
安德森夫人满不在乎地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
“只要他能让我休息一会儿,不来给我添麻烦就行。”
她摊摊手:“他才六岁就学会用石头砸人了。”
“如果他真的干过你说的这些,我一点儿都不感到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