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前众人在分局会合交流成果。
五组人一共找到11具尸体,垃圾若干,兽骨若干,流浪汉若干,其中一名警探差点儿被蛇咬到,两名警探险些被坍塌的地下室埋在下面。
西奥多想找的工作间跟陈列室依旧不见踪迹。
交流结束,众人都有些累了,约好明天继续后各自回家。
搜索第三日。
加里迟到了。
伯尼在车上冲他招手,招呼他快点儿。
加里还穿着昨天那套三件套,衣服皱巴巴的,头发像个鸟窝。
他没有上车,而是拦在车前。
“伙计,你现在需要‘确定’一件事:我们得马上出发了!”
伯尼探头招呼他。
这两天相处下来,他已经逐渐接纳了这位‘不确定’先生。
‘不确定’先生看起来很尴尬,他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手绘颅骨图稿递给西奥多。
他告诉西奥多,他的一个朋友认出了小型颅骨颅底枕骨大孔边缘环状骨裂的成因。
那是高能冲击或弹射撞击造成的。
西奥多几乎立刻就联想到了那节腐烂的绳索。
猎人设置的诸多陷阱中,有两种最常见的陷阱:一种是深坑陷阱,另一种就是套索弹射陷阱。
前者恰好会造成高能冲击伤害,后者恰好能造成弹射撞击伤害。
伯尼从小就跟着祖父上山打猎,对此更不会陌生,他甚至比西奥多反应还快。
他瞪大眼睛,指着加里,回头看向西奥多。
这是加里工作的重大失误!他直接忽视了小颅骨死者的死因!
伯尼很想说些什么,可看着加里沮丧又焦急的神情,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加里的疏忽给西奥多造成的麻烦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这个找不着案发现场也见不到受害人的案子里,他的一切侧写都高度依赖法医室给出的验尸报告。
此前西奥多分析认为,凶手是利用河流上游废弃油田的隐蔽空间作为工作间与藏匿点的。
这直接是方向性的错误!
他们应该朝山上搜索!
加里这样的疏忽在这个时代是很平常的,他没有犯错,只是疏漏了死因而已。
但跟着调查了两天的加里知道自己的错误造成了多大麻烦。
十个人两天的工作全部白做。
他以前是做理论研究的,偶然遇见西奥多跟伯尼在向朋友咨询解剖学。
朋友告诉他,那两个是西区来的神探。
这引起了加里的好奇。
他找来他们调查过的所有案卷的公开内容进行研究,进而对凶杀案产生了浓厚兴趣。
恰好费尔顿警局在为西区分局招募法医室主管,他就去应聘了。
他其实很喜欢这份工作,每天出门前专门精心挑选服装。
西奥多没有责备加里的意思,他早就看出加里欠缺实践经验。
他询问有关郊狼标本跟绳结的信息。
之前加里说过会找朋友帮忙研究。
他的朋友告诉他,郊狼标本至少是七年前制作的。
绳索取材则取材于本地山林。且告诉他骨裂成因的那位朋友对绳索编织工艺赞不绝口。
他那位朋友酷爱打猎。
…………
根据加里带来的新信息,西奥多调整了思路,将搜索方向从废弃油井转移到山林之中。
这让事情变得麻烦。
那片山林已经不在费尔顿市范围之内。
它们不是费尔顿警察局的辖区,而是隶属于那斯维尔县警察局。
在那片山林里,他们没有执法权。
这需要警局与那斯维尔县警察局协调。
好在县警察局格外通情达理,不仅予以授权,还派遣警探提供帮助。
当他们认出来的是西奥多跟伯尼时,全县警局的警探都变得格外热情。
伯尼出面应对过分热情的警探们,很快跟他们打成一片,并很快挑选出一队熟悉山林情况的警探。
在县警察局的帮助下,仅仅第三天就有了发现。
他们在一片无名山谷中找到一座隐蔽木屋。
山谷位于费尔顿城西侧山脉中段,距离费尔顿超过3英里。
山谷三面环岩,入口是狭窄裂缝,仅容一人通过。谷内为直径约七百英尺的隐蔽平台。
谷口藤蔓密布,周围生长大量北美乔松。
这座山谷周围布置有大量陷阱,但因太久无人养护,大多已经失效。
几名警探谨慎地对陷阱做了检查,确认设置陷阱的是一名捕猎高手。
伯尼捡了节套索弹射陷阱的绳索,绳索早已腐烂变黑,但无论编织手法还是绳结都很容易辨认。跟缠绕在前臂骨上的绳索一模一样。
从种种迹象来看,木屋里早已人去楼空。
但警探们不敢大意。
他们先冲木屋喊话,表明身份,要求屋内人员即刻出来。
喊话没有得到回应,警探们确认木屋里没人,又对周围进行仔细检查,直至排除所有陷阱,这才松了口气。
一名县警察局的警探感叹,这地方都快被经营成军事堡垒了。
已经排除所有危险,警探们放松下来。
他们聚在一起研究起陷阱的布设,另一部分则跟在西奥多身后,想要近距离欣赏神探是怎么破案的。
西奥多站在木屋前,伸手推开了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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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狩猎!狩猎!
沃尔特詹金斯闭着眼躺在地上晒着太阳。
监狱里很难晒到太阳。
这种地方一般都会被帮派头目抢占,根本轮不到他一个57岁高龄的老头子。
但他躺在这里,没人敢靠近。
周围的犯人都在绕着他走。他躺在这里,眼睛一闭,另一端打篮球的声音都放轻了许多。
这一切都发生在他差点儿把要赶他走的人的下巴撕下来以后。
最后一个是两年半以前。
他一手提着那头小狮子的后颈,一手掰开它的嘴巴,兴奋地要用力时,小狮子直接吓尿了。
要不是狱警及时赶到,他真的会撕开它的下巴。
自那以后就再没人跟他抢地方了。
他们默认那块地方属于他。
几个帮派分子还悄悄拉拢过他,但都被拒绝了。
确认他真的两不相帮,只是想晒太阳,帮派分子们就放弃了对他的拉拢,当他不存在。
他是四年前被关进来的,罪名是严重伤害。
只因他企图敲破一个石油佬的脑袋。
他对自己的冲动行为感到后悔。
他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怎么了,身为一名猎人,竟然那么急躁。
竟然跑下山去,在完全没有观察过环境的前提下,看见猎物就直接冲了过去。
他失去了耐心,所以受到了惩罚。
在这里的四年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他的家,他的丛林,他的陷阱,还有他那些战利品。
每到夏秋的雷雨天,他都会睡不着。
他为自己的家担忧,更为自己的战利品担忧。
“沃尔特詹金斯!”
狱警打断了他的回忆,这让他很不开心。
他抬起头朝预警看去,眼神冷漠,好像在看一只火鸡。
“跟我去办理手续。”
“你可以走了。”
他慢腾腾地站起来,跟上狱警。
周围的犯人们自发围上来,鼓掌为他庆祝。
他的目光从这些人身上缓缓扫过,好像在看一群嘎嘎叫的野鸭。
他被领到一个房间里,隆隆旋转的电风扇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在按照要求在一大堆文件上签好字后,狱警解开了他的手铐脚镣,归还了他的衣物跟个人物品。
狱警还在一旁喋喋不休地宣读着要求。
要他每周去县警察局报道,要他禁止从事接触刀具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