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水浒捡尸成圣 第394节

  “那就好,戴统制一路辛苦,之前情报也多有帮助,但上回走得匆忙不及感谢,这次在真定多留几天,我代元帅尽尽地主之谊。”

  “将军不必客气,末将明天就要赶回复命,还是等到得胜再庆祝”

  这次没石秀同行作陪,戴宗不愿单独在真定久留,挞懒也就是下意识的客套,所以见对方婉拒并不强求。

  次日一早,戴宗离开真定。

  挞懒原以为宋江推测,最快都会在夏收后才发生,可他当天就被现实打了脸,平定守军发回紧急军牒,直言遭到杨长军攻击。

  平定军横在太原、真定之间,之前大将娄室为了拿下此地,打通东西金军的联络要道,强攻折损了尽两万人。

  按说现在的平定军,金国的驻军比当时宋军多,单兵素质也比宋军强,但挞懒看完那份军牒,眉心立刻隆起几道山川,并立刻整军准备调兵支援。

  此时驻守平定的大将不是别人,而是负责进攻辽州的主将耶律余睹,他原本在辽州与孙安对峙,后得蒲察石家奴传信示警,遂回撤太原准备合击杨长。

  耶律余睹对杨长心有余悸,回撤途中不停派骑兵哨探,结果得知阳曲已经失陷,便果断改道退往平定军。

  而同样回撤的蒲察石家奴,得知阳曲失陷欲往平定撤军,但其麾下八成士兵为步卒,因行军缓慢被李彦仙追上并咬住,最后阴差阳错退至杀熊岭。

  蒲察石家奴曾向耶律余睹求援,但耶律余睹以将士疲惫为由拒绝,导致杀熊岭金军几尽全灭。

  杨长平定太原不久,蒲察石家奴率数骑逃回真定,向讹里朵痛斥耶律余睹不发兵,而耶律余睹也派出人申诉苦衷。

  两人都隶属西路军兀室麾下,讹里朵作为东路军元帅管不了,反而欣慰看到西路军内斗,但越发觉得耶律余睹怯战,认为他在故意保存实力。

  既然辽国降将靠不住,丢了平定军便会威胁真定,挞懒亲率三万兵马去救。

  第二天清晨出发,大军午后行至井陉外,迎面遇上一彪人马。

  只见高庆裔打马而来,挞懒当即挥手压住阵脚,心里隐隐有不好预感,便问:“高通事,你缘何在此?莫非平定军丢了?”

  “回禀监军,杨长军攻势太猛,确实抵挡不住.”高庆裔面露苦涩作答,说完就低头如斗败公鸡。

  挞懒原是戏谑,没想到平定真丢了,这谁受得了?当即连珠炮发问:“平定之前一万宋军,能挡六万金军二十天,而现在有两万雄兵,你告诉我守了几天?杨长就这么恐怖?他有小龙女作法相助?”

  “小龙女?没人用妖术,杨长也不在军中,他们这次的主将,是老对手孙安.”

  高庆裔话音刚落,气得挞懒想用马鞭抽打,但最后还是强行忍住,并厉声喝道:“你们契丹兵干什么吃的?还比不过羸弱的宋军?孙安?那个辽州兵马总管?他区区一个贼将出身,凭什么倚仗城池守不住?莫非真如蒲察石家奴所言,耶律余睹与杨长暗通款曲?”

  “真不是,监军息怒。”高庆裔把头直摇,哭丧着脸解释:“如果只有孙安,肯定不会败得这么快,关键他的副将太厉害,要不是损兵折将太严重,耶律将军一定会死守,如果明知守不住而守,真不如撤退保存实力,您也别带兵往里面填了”

  “填?呵”

  挞懒一声冷哼,虚着眼追问:“什么副将,这么厉害?”

  “李彦仙这个名字,蒲察石家奴应该说过,这次还有卢俊义、武松、鲁智深对了那大和尚鲁智深,也能往城上丢石头和炮弹”

  “咳咳。”

  随着高庆裔爆出名字,挞懒立刻用咳嗽掩饰震撼,这几个人早已闻名金军,于是放低姿态回道:“刚才是我误会了,耶律将军兵败情有可原,你先一步赶回真定,有别的要事?”

  “就是提醒监军,不要再率兵开赴平定军,否则与耶律将军撞上,会堵塞井陉、徒增伤亡。”

  “你们考虑得很周到,若这三万人也带进去,混乱场面不敢想”

  挞懒眉头越蹙越紧,想去昨天与戴宗约定,心里忍不住生出苦涩,这仗以后要都这样,谁帮忙牵制都没用,杨长与小龙女还没动呢。

  这样下去不行,要马上派人赶往上京,把情况告知元帅与陛下。

  而此时兀室、讹里朵等人已回朝,蒲鲁虎、完颜蒲察、赛里等人的死讯,及部分尸首也已送达后方。

  此次不但吴乞买痛失爱子,金国不少贵族都失去了亲人,比如赛里是司空父亲蒲家奴(完颜昱),这些贵族在粘罕怂恿挑唆下,逼迫皇帝吴乞买进行战败追责。

  ‘总指挥’讹里朵成了背锅侠,吴乞买被迫拿了他右副元帅一职,而新任西路军左副元帅兀室,仅仅被罚没半年俸禄。

  东路金军是阿骨打一系‘自留地’,粘罕很清楚自己没办法直接伸手,便是唆使亲信提议讹鲁观为右副元帅。(讹鲁观,汉名完颜宗隽,阿骨打第六子,军事能力不出彩)

  将没威望庸才推上高位,吴乞买及派系自不会同意。

  两派经过数天拉扯讨论,最终确定挞懒接手东路军,而坐镇后方的都元帅斜也,也被派往前线主持大局。(斜也,汉名完颜杲,阿骨打、吴乞买胞弟)

  吴乞买死了儿子,并遭受到类似逼宫桥段,胸中怒气得不到发泄。

  后来听说宋江阳奉阴违,便将满腔怨气出到赵构身上,其母韦氏被下放洗衣院接客。

  六月下旬,金国内部动荡渐渐平息,斜也等人陆续南下前线。

  就在同一时段,乔装改扮的法师樊瑞,历经数月、跋山涉水,终于来到上京城。

第304章 毒酒

  金国吞灭辽国之后,由于地广人稀要便与管理,也沿用辽国的五京制。

  辽国五京分别为:东京辽阳府(今辽宁辽阳)、西京大同府(今山西大同)、南京析津府(今北京)、上京临潢府(今内蒙古巴林左旗)、中京大定府(今内蒙古宁城)。

  金国在此基础上,保留辽国东京、西京、南京不变,改辽中京为金北京,废除原辽上京,以阿骨打建国所筑都城会宁府(黑龙江阿城),为金国的上京。

  当然,析津府曾为大宋短暂持有,还被宋改为燕山路燕京府,此更名亦为金国所沿用。

  靖康前,许亢宗曾出使上京,以贺吴乞买继位为名,试探金人对侵宋的态度,当时就为上京的简陋所震撼。

  樊瑞时隔近三年来此,看到的上京城有一定变化,但与宋地的城池相去甚远。

  规模虽然达到宋中型城池,内在却还不及一般的繁华县城,有一种暴发富圈地建别墅,最后却修成了农村自建房的既视感,除了大没有多少美学价值。

  金从部落变成国家,可用武力野蛮快速成型,但天文历法建筑等知识,则需漫长历史沉淀积累,能把普通村庄修成规模城市,还得益于从辽国获得的工匠,特别是生活在燕云的汉人。

  其实按照历史进程,此时金国灭北宋得到大量工匠,会仿汴梁的外城、皇城,对上京城进行改造与升级,可惜这个位面靖康不完整。

  没有北宋最尖端的匠人,上京城建设时长会无限拉伸,最终的呈现也会大不一样,然而致力汉化推行的吴乞买,依旧不停在汉地搜罗人才。

  讹里朵彻底控制河北之后,持续在各地招揽工匠送往上京,樊瑞也是凭借法术冒充工匠,一路畅通无阻到了目的地。

  与樊瑞想象中不同,上京不但是低矮夯土城墙,城门口守卫也非常松懈,心说这救人还不轻轻松松?

  只要找到太上皇、太后、太妃、皇后等,集中在夜里带他们轻松翻过土墙出城,然后乔装改扮向南返回宋地。

  有追兵?

  抱歉,我能呼风唤雨。

  金国国土地广人稀,你们找人就如大海捞针。

  想到这里,樊瑞嘴角微微上扬。

  自己把陛下家眷救回,哪怕只救到一两个重要人物,陛下还能少自己荣华富贵?说不定地位比宋江还高。

  “宋河(樊瑞化名),你傻愣着作甚?先去寓所安顿休息,最早明天就要上工!”

  “哦,来了.”

  听到工匠伢郎呼喊,樊瑞小跑着跟了上去。

  上京城虽然简陋,但占地面积却不小,救人先要打探好位置,而伢郎带他去的寓所,便是安顿匠人的工棚。

  匠人们在城中各地干活,寓所就是人员聚集场所,也是上京情报聚集地。

  樊瑞路上已打听清楚,所以刚到就扔下行囊在‘工棚区’游走,寻找在家休息‘工友’寒暄交朋友,打招呼也都是套话。

  “老兄,哪儿人呐?”

  “来上京多久了?”

  “在这儿习惯吗?”

  遇上热情的就继续,冷淡的就果断换人,但白天留在寓所人少,许多人也是刚到上京,所以没得到有用消息。

  黄昏前夕,‘工友们’陆续回到住处,冷清的寓所瞬间变热闹,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来自宋地与原辽地的汉人,虽然白天还在一起做工,回住处便各自抱团。

  辽地汉人工匠与辽人一样,现在已经把自己当成金人,而宋地汉人工匠来自沦陷区,由于大宋朝廷对外软弱性,心里情不自禁带着耻辱感,也受到辽地汉人的鄙视。

  樊瑞也是入夜后才发现异常,因为他居住的工棚区相对安静,而这显然不利于情报收集,于是便寻到辽地汉人工棚区。

  这些人三五成群,聚在投骰子、击髀石、斗蛐蛐等游戏取乐,也有聊家长里短以及宋金局势等,活脱一个小型社会。

  樊瑞漫无目的游走其间,突然被路旁三人的讨论吸引。

  “大宋太上皇的妃子,在洗衣院伺候其他男人?这怎么可能?”

  “骗你作甚?我这两天在东家干活,听到好些人都讨论,说是只要一两银子,就能体验当太上皇”

  “这太狠了吧?大宋太上皇能忍?”

  “他现在困在上京,就是案板上的肉,不能忍还能咋的?对了,听说洗衣院那妃子,还是宋朝皇帝赵构生母.”

  “嘶”

  吃瓜三人说得正尽兴,突然一块石头飞到帐篷边,扭头就看到尴尬傻笑的樊瑞,这厮刚才听得太激动,没注意踢到路边石子。

  看到樊瑞陌生面孔,一个大胡子起身盯着他不停打量,并蹙眉质问:“你是南边的匠人?来我们这边作甚?”

  “呃”

  樊瑞拱手行礼,陪着笑脸解释:“小弟今日刚到,回寓所路过此地。”

  “新来的?”

  大胡子警戒放松了半分,指着前方提醒道:“那你快走吧,大家南北有别,去找自己人抱团。”

  “自己人?大家不都是汉人吗?刚才听你们讲洗衣院,感觉很有点意思,我能不能凑个热闹?”

  “嗯?”

  樊瑞揣着明白装糊涂,一下把那大胡子搞懵了。

  就在这时,旁边三角眼小厮,见状搭话道:“你这黑厮倒不怕羞,上京城的洗衣院,可比大宋教坊司还纯粹,个中妇人皆以色侍人,我们刚才谈论的女子,还是大宋太上皇妃子,你确定能听得下去?”

  “又不是我娘子,有什么听不下去?洗衣院给钱就能进?”

  “你叫什么名字?没想到还是个妙人,也想做一回太上皇?”

  “小弟宋河.”

  樊瑞话音刚落,那大胡子就拉他坐下,意味深长说道:“这事想想就好,想到洗衣院快活,至少得是女真人,还得有一官半职.”

  “不是.真是太上皇妃子?”

  “我虽然没亲自看到,但此事在金人中不是秘密,你要不信就自己去核实,反正洗衣院又搬不走”

  大胡子言罢将手一扬,一副不愿再搭理的表情,樊瑞见状马上解释:“小弟没敢不信,听说去年金军南下汴梁,带走了好几个皇室女眷,她们都在洗衣院?”

  “除了韦贤妃,其余人没听说.”

  “李木匠,你就知道洗衣院,虽然别的女眷不清楚,但宋朝皇帝赵构之妻邢氏,我确认在国相府。”

  三人爆了很多猛料,樊瑞听后心情很复杂。

  陛下生母、发妻现在都不体面,特别韦氏在洗衣院受羞辱,自己能把她带回去?

  而赵构登基不立新后,将皇后之位给邢氏一直保留,听起来他只是委身粘罕,所以比韦氏更值得拯救。

  樊瑞凭借豁达谦逊的态度,很快在交谈中得到陌生人认可,最后聊到三人都愿意带他混,结果这厮冒充泥瓦工,与对方木匠凑不到一块,于是只得惋惜作罢。

  不是樊瑞不想冒充木匠,而是木匠技术难度太高,不像泥瓦工可以浑水摸鱼。

  在上京城待了七八日,樊瑞一边做工一边打听,直到将所有情报收集掌握,才装病离岗开始行动。

  七月初三上午,粘罕外出上朝期间。

  国相府上空,突然阴云密布,周边街巷,狂风大作,飞扬尘土,遮天蔽日。

  樊瑞则趁乱混入府中,寻找目标皇后邢秉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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